主意商定,苏云歌帮萧无将周身打点齐整,将炼魂殿内的侍从尸身堆放到偏房一角后取了一件侍从的衣服换上。

    虽然萧无说这些侍从死了也无妨,但为了避免露出马脚,她还是将死于我刀下的枫儿尸身以药物化去。之后便是静待殿门打开。

    且不论萧无编的故事有多么离奇,反正召月国人都知道他们的王上得到了龙神的谕示,将破例在祭魂堂内停留三天,聆听神的旨意。此刻的萧无代表的是国家的守护之力,无论是秦亦或是庞潜谁也不敢表示出异议。至于他们暗地里如何警惕、腹诽倒也暂时不必理会。

    在苏云歌的安排下,包括追月在内的二十名戮神队员统统掩去了相貌,以龙神选定的侍者身份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但我没料到若菊竟也跟着来了。看着她满脸讨好的笑容,苏云歌便有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

    从追月口中得知,自她消失之后他便料到她遇到了麻烦。由于不敢轻举妄动,便将秦佐囚禁起来打算作为筹码,直到接到她的命令才将其丢到了秦府墙外。

    在此过程中追月一直保持秦佐的昏迷,并未暴露自己的身份。想必此刻这秦佐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令苏云歌在意的人还有那个古怪的神棍,那晚之后他便失去了踪迹。她命玄部全力追查他的下落,如果不能确定他知道些什么,她心中总有些不踏实。

    祭祀的日子终于到来,二十二个身披青袍,面覆青纱的侍从跟在一身青色华服的萧无身后,一步步登上祭魂台。召月的大小官员在距祭魂台约三十米处恭谨的站定等待。

    祭魂很成功,官员百姓没有一个开出异样,就在苏云歌松了口气的时候,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老大,我想你最好出来看看。”

    追月的声音稳定中带着些许的忧虑,让苏云歌立刻警惕起来。以他怕麻烦的性格,若不是有了一定的把握他不会来找她。

    出得门来,已是满目星光。追月一脸吊而郎当的轻松笑容说道:“老大,身体已经没事了么?”只是目光中的严肃让她知道他的问话并不仅仅是关心而已。

    “有好东西看么?”苏云歌淡淡的问道。

    “这边走。”追月点点头,将她引到祭魂台的北边。

    祭魂台位于都城的东方,除去西边留有一条祭祀通道以外,方圆十丈内都是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立于台上可以轻易的看到召月都城内大部分景致,说来倒是个登高远眺的好地方。北面约半里处有一片密林,如今虽是深夜,依然看得到林子上方盘旋的飞鸟。

    “老大你看。”追月烦恼的抓着头发。

    “是啊,好象很麻烦的样子。”苏云歌也忍不住叹气。虽然看不见详细情况,但北方有足够多的人手正在集结却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会是谁?这么做又为了什么?

    召月国龙魂祭的顺利完成,使得萧无召月王的地位被坚实的确立起来。就算秦亦曾有过不臣之心,也不该蠢到轻易发难、试图冒犯拥有龙魂守护之力的萧无吧?这样做只会将自己的把柄送到一直想压过他的庞潜嘴边,让庞潜有机会铲除他这个渎神的罪人。如果这股力量不是秦亦……

    “追月,你和若菊带着十名队员即刻下祭魂台。”苏云歌不由沉下脸来。“想办法通知聂司齐。随便找个理由,我要你们带着所有华耀国使节团马上离开召月国。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只要萧无还在祭魂台上,就没有人敢冒险有任何行动。所以,我们应该还有一天时间!无论如何要把自己人从可能的危险中隔离出去。”

    “主子,我……”若菊焦急的张口。

    “我的命令你听是不听?”干脆的打断若菊,苏云歌的口气冷了下来。

    “……是!”若菊浑身一震,低头应道。

    “通知慕容烈,行动开始!第三组和第五组明日清晨离开召月都城,在城外负责接应。先前安排的路线也要再次确认,以免出错。第一组到达指定位置后配合第二组将人带出。要他们注意时间的掌握,我要他们在后日卯时将人带到都城西门。第四组负责断后。无论用什么方法,十二个时辰以内我不要任何人发现洛烬炎消失的事。”虽然知道这次慕容家调来的都是族中精锐,但到底不是用惯了的人手。希望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好。

    “老大,传讯的事交给若菊就行了。弟兄们都知道他的重要性,不会不听指挥。您的状况还不稳定,身边不能没人。”追月单膝跪倒,认真的说道。

    “我自己有分寸。”苏云歌摇了摇头。

    “只要和召月王在一起我就是安全的。何况再有一天的调息,我的状态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若真有什么变故我也有办法脱身。若菊带上我的信笺虽然足以说服聂司齐离开,但一路之上并非十分安全。没有你负责调度人手我不放心。还有……”

    犹豫了一下,苏云歌用真气将声音压入追月的耳内:“一路上替我照顾着若菊,别让她遇到危险也别让她擅自回来。”

    她现在是真心将若菊当做妹妹的,不希望她再出什么事情了。

    “是!”知道无法改变苏云歌的决定,追月叹了口气。

    转过身,真诚的笑容缓缓绽放:“打起精神来,若菊。让你走是信任你的能力,你可是决心要成为我羽翼的人。下一步的行动要怎么做你是最清楚的一个,用不着我说太多废话。所以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好么?”冰冷的话语轻柔的落下,点燃了那如同鹿儿般的眸光。

    “我会的。”坚定的呢喃挑让苏云歌直到若菊带着萧无的手令离开祭魂台后,她还依旧感觉得到那似乎带着些许虔诚的声音。

    或许是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萧无再没有多说什么话,但也再没有离开苏云歌半步。无论苏云歌在做什么,他都只是静静的坐靠在床榻上看着她发呆。

    直到困倦之极,方才昏昏沉沉的睡上片刻。

    一日一夜的时间说起来并不太长,能做的事情却不算太少。眼看她手头的工作完成,萧无终于涩涩的开口问道:“要走了么?”

    “随你下去之后我就会离开。很可惜这次不能看到你处理朝政时的样子。”将他正式的衣袍拿来,苏云歌柔声道:“召月国只怕还要乱上一阵子,我这几个弟兄身手还算利索,就拜托你照顾了。”就算是笃定那集结的人马该是各派系间的相互倾轧,但心中总还是有几分隐约的不安。

    “不用了。”萧无微微一笑,道:“祭魂完成之后,我在召月国的权势和精神地位可说是无人可及。你真的用不着担心。”

    “若是龙魂真的在你体内我自然用不着担心。”拉过他的手腕,苏云歌摸出从昨日起便一直在雕琢的东西套了上去。

    那狗屁玩意儿居然让她和萧无一人一半,真是够了。

    套在萧无腕上的是一只精钢打造的护腕。坚固的细小钢环以锁子甲的方式连结成一片宽不盈寸的钢带,内衬柔软的皮革,无比服帖的扣在萧无的腕部。钢带在手背处延伸开来,直至以皮索扣于中指根部。手背靠近指根处的钢带上镶嵌着一块品像极佳的天青石,摇曳的灯火被宝石表面的细小棱面折射出点点光斑,仿佛璀璨的星空。

    “这是给我的”萧无好奇的抚上手背,眼中的晦暗不由少了几分。

    “一个有用的小玩意。”苏云歌淡笑,捉着他的手在天青石上一扭一推。一片三角形的薄刃竟从石下平平弹出。

    “小心些,这东西虽然小巧却很锋利。为了保证它的杀伤力,我还在上面涂了些药。通常只要你能用它划破对方一丝油皮,我保证那个人会乖到连打雷都吵不醒。”东西是苏云歌早就有的,她所做的只是将机括换成华美的宝石,方便萧无当成首饰随身佩戴罢了。虽说依旧费时不少,但看他欣喜的模样这番辛苦也算值得。

    “解药和方子我一并给你,但这东西到底只是个应急的玩意,登不了大场面。不到万不得以不要轻用。”

    “我懂。”萧无点头道:“就是真到了绝地,我也会在死前完成血祭,定不会让人毁了龙魂之力。”

    “胡说!”苏云歌沉了脸怒道:“你若受制,自会有人来救你。别在我面前玩什么死不死的把戏,否则便不配戴我给的东西。也不配萧南朔对你的期待,别忘了他是为了谁才一个人在华耀辛苦支撑着。”

    萧无闻言一怔,目光却柔和下来。“云歌,别生气。你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不会有人敢冒犯我的。”

    “行了,我出去交待一声。收拾收拾天也该亮了。”  粗鲁的丢下句话便转身离开。

    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她一时间竟无法再面对那双湖水般的眼睛。若依着她往日的性子,方才怎样也不该有怒意生出。可如今……

    绚烂的朝阳还是晕染了整片大地。在恢弘的礼乐声中,苏云歌随着萧无缓缓步下祭魂台。众目睽睽之下,再没了告别的心境。只是看他背在身后的手指不住的抚摸那块折射着阳光的天青石。

    有了召月王的配合,她想脱身并不是件难事。早就候在指定地点的熙部人员给我带来了若菊的信笺和精神抖擞的墨焰。

    从信中得知,使臣团一天前已经顺利出发,慕容家的行动也基本就位。一切都按照计划稳步进行着。当然疏漏的地方也不是没有,最明显的便是那对早已被我抛到脑后的孪生兄妹。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若菊已然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他竟能想到给二人留下足够的钱财之后借她的名义将其托付给如尘看守,待众人平安离去再放他二人的自由。

    这对兄妹是何等身份其实并不重要,毕竟无论是玩物或是间谍他们都不曾在她这里讨到好处。但若是交给她处理,在无法全然控制的情况下她多半会将他们一刀杀了了事。

    这样做虽是没了隐患,到底残忍了些。以若菊的心肠只怕多少会有些难过吧?如今却是两全其美。他们若是单纯的玩物,得了钱财和自由必然欣喜。若不是也不打紧,等到能通传消息的时候,使臣团早已远走高飞,根本不怕他们搞鬼。

    卯时将至,十一个身着青袍、面覆青纱的男子匆匆赶来。为首一人略显凌乱的袍服下,一袭红衣若隐若现。

    “释公子。”洛烬炎低低的开口唤道。

    “以后叫我云就行了。”苏云歌冲他点点头,随手在空中写了个云字。

    洛烬炎目光轻闪,没有接口。眼中冰冷的讥诮和难掩的高傲一如既往,但那双醒目的血瞳却已识相的用易容丹变成了淡淡的褐色。

    “都准备好了么?”苏云歌低声问道。

    “是!”整齐的回答证明随同前来的这十名慕容家人也算是训练有素。

    “相信我的为人你们的主子应该仔细交待过。记住!这次行动的首领是我。若有人胆敢不听指挥擅自行动,你们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冷冷的说完,苏云歌便带头向都城西门行去。

    “第一个命令:如果扮不出神圣的样子,起码把浑身的杀气给我收起来。从现在起,你们便是奉神明谕示出城办事的龙侍。”

    “是!”同样干脆的回答,但众人看苏云歌的目光已变。

    来到城门不远处,却发现城门口站满了士卒兵丁。出城的人在城门前排起了长队,依次等候兵士的检查。苏云歌拍拍黑小子的颈侧示意它放慢脚步,心中却不由一阵疑虑。

    今日是萧无完成祭祀上朝参政的第一天,就算不弄个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也不该摆出这种捉拿逃犯的阵仗来吧?最重要的是,她这一行人还真就经不住他查。

    “云,有点不对劲。这些兵卒怎么像是冲着我们来的?”洛烬炎靠上前低声问道。

    “我倒觉得可能性不大。你失踪的消息应该还在封锁状态,召月若是知道你要溜,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么?不过就算不是针对你,我们的运气之糟也是显而易见。”凝神打量着城门处的兵力分布,苏云歌淡淡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洛烬炎的语气冰冷而平板,听来竟像是并不在意自己能否离开。但那握缰的掌指却已攥出骇人的青白。

    怎么办?凉扮!苏云歌只觉得牙根有些发痒。难道走到这一步还能退回去不成?想到这儿,她低声喝道:“护着你们的主子跟紧我,都给我机灵点!龙侍的身份毕竟特殊,这些兵卒或许不敢留难。但若是当真混不出去就给我闯过去。第三组和第五组就在城外五里的叠翠坡接应。召月国调集兵马也需时间。通过接应人员的帮助,我们只要能在两天内赶到三号地区,这次行动就算是成了。都听明白了么?”

    见众人点头,苏云歌轻磕马腹道:“行动!”众人便在黑小子的带领下不急不徐的向城门跑去。

    “来人止步!”方一靠近就有士卒上前阻拦。

    “大胆!”苏云歌一声断喝。“我等乃是奉龙神谕示出城办事。这里有王上手令为凭,哪个敢拦?”抖手将加盖了玺印的布帛展开。

    “那也不行!”一名看似将官的男子越众而出。

    “值此王上成年之际,本官为保都城安宁,奉命检查来往行人。不管你是何来历,只要没有秦相爷赐与的通行令牌,一率要接受检查。”

    罗嗦!青纱下的脸孔早已阴沉。

    在召月王正式当权的第一天,便有都城的巡卫公然表示王的手谕比不上秦相国的令牌。秦亦这老狐狸莫不是犯了失心疯?召月国基本上算是神权治国,秦亦就是真想造反也不该如此莽撞。

    见苏云歌依然没有下马的迹象,那将官不由脸色一沉,按机括、退绷簧,嚓楞一声将腰间钢刀撤出。

    “我数三声,你……”未完的话被一柄闪电般射来的薄刃斩断在咽喉,迸射的鲜血犹如怒放的蔷薇。

    太多话的人通常都命短。苏云歌低哂。

    轰然倒下的人体将等待出城的百姓吓得四散奔逃,城门口登时乱作一团。召月国最大的集市就离都城西门不远。往来的商贾为图方便,大都选择在西门进出。同样是守城门,这西门的油水可要远远丰厚于其他几门,因此这守西门的士卒家中多少有些势力门路。

    平日里谄媚讨好的嘴脸看了不知多少,再加上长时间的安定生活大大消磨了这些兵卒面对危急的应变能力,此刻哪里受得住这般凶悍残忍的对待。一时间竟被惊慌的百姓冲散了队型。

    事已至此,苏云歌当然也不会呆在原地。不待守城的士卒反应过来,一干人等已趁乱冲出。

    “此人欺君枉上、忤逆神意,其罪当诛!尔等自当引以为戒。神佑之土上的污秽唯有鲜血方能洗净。愿神佑吾国万世昌隆……”冠冕堂皇的神棍用语琅琅上口,被苏云歌用真气送出,显得缥缈悠远。听来颇有几分神圣威严的效果。

    以召月国人信仰之狂热,只需咬定死去那人忤逆神意,她适才的杀人之举就会变得无可厚非。可能的情况下,她不会留给他们任何追击的借口。她喊得意气风发,洛烬炎眸中的讥诮却再浓了一成。

    “我看你是嫌他话多!”讥嘲的语声轻轻淡淡的飘过苏云歌耳际。她回头瞟了他一眼,再不掩饰眸底的阴狠。

    “敢挡我的路,就算他是哑巴我也照杀不误!”

    从都城城门意外的严密监控联想到祭魂台上看见的人马集结,苏云歌心中的阴影不禁逐渐扩大。按理说她帮着萧无应该是一箭三雕。一是稳住了天下的局势,二是可以借着萧无为华耀国捞到些好处。

    而且比起召月的王位和权力,一个质子的去留实在微不足道。无形中她带走洛烬炎的难度也降低了。原本算准了趁着召月国权力更替时的混乱将洛烬炎盗出召月,也算准了完成祭祀之后没人敢质疑萧无的权威。但为什么她总觉得整件事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疏漏了。

    迎面吹来的劲风透过肌理,在她仿佛被掏空的胸腔内撞击出震动灵魂的声音,难以描述的不安在其间翻腾涌动,让她急切的想要与接应人员会合。

    “云,慢些。我们的马已经跟不上了。”洛烬炎的呼喊声并不算大,却已足够让她从纷乱的思考中清醒过来。

    “黑小子,等等他们。”苏云歌拍了拍墨焰的颈子。墨焰重重打了个响鼻,显然对减慢速度有些不满,但还是依言放慢了脚步,等待其他人跟上。

    慕容家最好的马自然骑在洛烬炎胯下。虽然无法跟墨焰相比,总该令他比其他十人轻松一些。但奇怪的是,洛烬炎脸上的青纱竟然被汗水浸透,湿湿的贴在他身上。整个人也显得无比僵硬、疲累。

    搞什么鬼?别跟她说漠北的太子根本不会骑马!

    抬手在墨焰背上一按,苏云歌腾身落到了洛烬炎身后。也不理会他突然绷紧的身体,一把将他搂住扯下他覆面的青纱。青纱下是一张惨白的精致脸孔,大颗的冷汗顺着额角滴下。

    “你怎么这付鬼德性?”苏云歌沉了脸问道。

    “我很好!”洛烬炎硬邦邦的回答。两眼直直的望着前方,不肯回头。

    很好?苏云歌冷笑着一把带住洛烬炎的马缰,将他从马上提了下来。

    “都给我停下!”苏云歌喝道。

    洛烬炎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显而易见,就算在地上也站不稳当。这样也叫很好?再跑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这小子就会被马甩出去。

    “我的任务是将你活着带回漠北,没空看你表演坚强。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不是不会骑马。”苏云歌也扯去青纱,恶狠狠的问道。

    “都说了没事!”洛烬炎的神色也不好看,“如果不赶快离开,你确定你能将我活着带回漠北?”

    挑衅的话方入耳,苏云歌已闪电般揪起洛烬炎:“你以为你这鬼模样跑得了多远?再不说实话干脆一把捏死你,省得你死在别人手上,坏了我的兴致!”

    “公子莫要冲动,”慕容家的人见苏云歌发怒,急忙上前拦阻:“主子只是身上有伤才……”

    “住口!唔……”洛烬炎厉声喝止,却让苏云歌一把将嘴捂住。

    “说!”

    “……昨天庞潜来找太子,直到凌晨方才离开。太子他……”慕容家那人低下头,轻声说道。

    “别说了!”苏云歌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下可麻烦多了。庞潜这混蛋早不找他晚不找他,偏偏昨天找上门来。洛烬炎这小子的运气也当真差的可以。

    “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着,注意隐蔽。我和洛烬炎去去就来。”也顾不得洛烬炎反对,提抱起来便向道旁的林中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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