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笙双手按着方向盘,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她笑得肩都颤了,原来是吃醋,怪不得呢!她瞬间心情大好!

    相比起程一笙的好心情,殷权可就郁闷了,他都听到自己酸水往外冒时汩汩的声音,每当程一笙的笑意大一分,他的脸就黑一分,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喝道:“闭嘴!”

    程一笙弯着眸看眼倒车镜里的殷权,乐呵呵地说:“老公,其实你挺可爱的嘛!”

    有用“可爱”形容男人的吗?如果不是现在她在开车,他早就上手了!他看这个方向不是要回家,不由命令道:“现在回家!”

    “no,老公,我要去片场!”程一笙果断地拒绝。

    “程一笙!”他阴森地开口,隐隐带着威胁。

    “很抱歉,现在是我开车,所以由我确定方向!”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冲倒车镜里的他挤挤眼。

    殷权将拳捏得咯咯响,程一笙继续说道:“老公,为了你我的安全着想,请谨言慎行!”

    殷权心底火大了,这女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不是?怪不得有句话叫“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程一笙绝对就是这类型的。他早知道她会算计人,只不过这份算计如果用在自己身上,那就不好受了。

    程一笙见他沉默下来,不由心生警惕。

    殷权淡淡地说:“你坚持工作,那就送我去公司吧,我没开车!”

    程一笙想了想,说道:“好吧!”似乎把他扔到半路上不太厚道,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下车的,这样他总没办法了吧!

    程笙将车子开到殷权的公司门口停下,殷权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于胸前,不善地看着她说:“下车!”

    “啊?”程一笙转过头。

    “下车!”殷权又重复一遍,威胁道:“否则别怪我在车里对你做什么!”

    程一笙幽怨地说:“殷权你这个骗子!”但是没办法,她还是负气地开门下车。

    殷权这才打开后门,潇洒地下了车,关上,伸手去抓站在车边的她,他万万没想到在最后时刻她还敢反抗,速度极快地避开他的手,上了车,将车门关上,迅速落锁。她侧眼看车外殷权并没有离车太近,便一踩油门,蹿跑了!

    殷权的手还在半空中停着,他才想到,程一笙下车的时候并没有关前门,显然早有此打算,这个女人简直太能算计,事情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他这么走神期间,她的车已经跑没影了,他只好恨恨地收回手,咬牙自语:“看你能跑哪儿去?有本事你别回家!”

    他说着,转过身进公司,却看到门口刘志川张着嘴,一脸傻样仍看着刚才程一笙车子消失的方向。

    殷权不悦地皱眉,清了清嗓子。

    刘志川回过神,崇拜地说:“殷总,您太太会功夫吧,刚才那一套动作真漂亮!”

    殷权的脸拉得老长,只是身子软就能让她利用到极致,如果再会功夫,他还能降得住她吗?他大步走进公司,没有理会刘志川的唠叨。

    程一笙坐在车里想到殷权气急败坏的模样就忍不住又弯起眼笑了,心情十分愉悦,她可是睚眦必报的,今天给她难堪,不收拾怎么能行,不能因为他吃醋了就为所欲为。反正她是只顾眼前痛快,暂时还没去想后面怎么办!

    刚刚到了剧组,便发现有人比她先到,此刻应该在酒店会议厅的殷建铭,竟然在剧组等她。而殷建铭在看到她的时,明显松口气,可接着面色便紧张起来。

    程一笙暗自警惕,一般来讲公公找自己没啥好事儿,莫非莫水云又出新招了?

    程一笙笑盈盈地走过去,带了几分热情地问:“爸爸,您找我有事儿?”

    殷建铭心里一松,这人跟人都是有区别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看到这个儿媳的笑,心情就莫名觉得轻松。他也露出一个笑,沉声说:“嗯,是这样,我看今天殷权和你气氛不对,是不是因为璇璇的事,殷权跟你生气呢?”

    程一笙微微惊讶,殷权怎么可能因为殷晓璇的事儿迁怒于她?她可是一直站在殷权那边的,不过既然公公都这么认为了,这样一个好机会,不用怎么能行?她马上反应过来,欲言又止,但是马上跟着笑了,说道:“没有、没有!”

    简直就是欲擒故纵的高手,她是一个将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发挥到极致的人。这副表情分明就是想让殷建铭追问下去。

    果真,殷建铭看到她的表情,马上皱眉说:“一笙,我是你爸爸,你跟我说实话!”他佯装发怒。

    程一笙马上转言,低叹一声,说道:“爸爸,我知道您夹在中间不容易,能够我自己解决的,我不会找您说,您不要往心里去,殷权那边,我哄哄就没事了!”

    殷建铭快要泪奔了,多么好的儿媳,为什么儿子女儿都不理解他夹在中间难过呢?偏偏体贴他的是个外人,如果说以前没把程一笙跟自己女儿一样来对待,那么此刻,她的地位已经胜过了女儿,就算是不是亲生又如何?如果懂些事,能有程一笙的一半,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来。

    “一笙……”他沉吟着开口,微微抑制着声音中的激动。

    程一笙心中感叹,这公公真是个心软之人,说起来算是个好人,但是这样的人,做丈夫并不合适!她微微一笑,说道:“爸爸,您想说的我都明白,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只想将伤害降到最小。”她微微敛下眸,低声说:“我这也是不想让殷权再受伤!”

    作为殷权的老婆,她时刻要记得自己的角色,就算对别人再好,那也是排在殷权之后的。她对殷权表示出最大的关心,比做什么都能讨得公公欢心。

    殷建铭大感欣慰,再一次庆幸殷权选了个好老婆。

    程一笙抬起头,表情又恢复成最开始的笑意盈盈,“爸爸,我要工作了,这些天落下不少进度!”

    “嗯!快去吧!”殷建铭眼中含笑,温和地说。

    程一笙转身走进化妆室,殷建铭转身离开,吴导亲自过来送他出门,殷建铭随口说:“一笙拍得如何?要是有哪里不方便说,你就跟我说!”

    吴导大笑,“殷总监,您可是给我找了个好演员啊,敬业,没得说!”

    这是实话,程一笙比起那个媛馨不知强了多少倍,不说媛馨,很多演员都比不上程一笙的性格与敬业。

    殷建铭这才想到,戏拍了一大半,程一笙从来没有找他帮过忙,以前媛馨经常透过莫水云找他帮忙,不是这个事儿就是那个事儿,经常导致戏不能按时拍完。

    程一笙化妆的时候,难免想起自己的父亲,比起殷建铭,自己的父亲显然心硬很多,但是父亲这种心硬表现在非常讲原则,这一辈子守住底线坚决不犯错。如此一相比较,她才觉得自己的爸爸更有责任心。突然间,她很想爸爸,心里决定今晚要回家住,刚好躲开殷权的报复,真是一举两得!

    一件棘手的事如此轻易就解决了,程一笙觉得欢快极了,心情好工作效率就高,精力十足地开始工作。

    下午的时候,提前收工,她开了车就直接回到父母家,打算到了家,再跟殷权说。

    刚刚停到家楼下,殷权的电话就进来了,她看表,现在还没到往常收工的时间,看来殷权也早下班逮人,哪里想到她溜得更早。

    “程一笙,你在哪儿?”殷权就在片场里,当他得知今天程一笙的戏份已经拍完离开的消息后,不用想也知道,这女人又把他算计一回,早早地溜了。

    “我在家楼底下,刚想给你打电话,你电话就来了!”程一笙笑着说。

    殷权立刻抓到她话中的问题,如果是他跟她的家,她会说在家门口,而不是楼底下,再听她的笑,分明隐忍着兴奋,他马上追问:“在哪个家?”

    “老公,你洞察力真强,在我爸妈家楼下!”程一笙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

    殷权没有理会她的夸奖,而是问她:“你回娘家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是正要给你电话,然后你先打来了嘛!”程一笙笑道。

    “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殷权几乎是阴森森地说。

    只不过现在他的警告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她愉悦地说:“好啊,我等你,我先上楼了!”然后“啪”地挂了电话。

    殷权发现,好像她从来没怕过他,这怎么能行?简直要让她欺负到头上来了!

    程一笙挂了电话,打开车门,脸上的笑立刻僵住,她只顾着打电话,没发现车旁站满了邻居,她才想到,自己的车有点扎眼。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笙啊!”邻居大伯说。

    “伯伯!”程一笙礼貌地叫。从小父亲就教育她做个有礼貌的孩子,在院里她是最有礼貌的,见谁都叫,再加上她又爱笑,院里邻居都很喜欢她。

    于是也不那么见外,马上就有中年妇女问:“一笙,你那工作赚钱很多吗?这车挺贵的吧!”

    “阿姨,攒了很久才买的车!”她轻描淡写。

    如果说实话,她就要解释一大堆,面对这些好奇心极重的邻居,她有些应付不来。

    “一笙啊,有男朋友了吧!”

    果真,马上就有人问到这个敏感问题。

    小区里出个名人,自然话题就多,这批分房的年龄都差不多,所以全是儿女结婚、生子的问题,今天谁家儿子结婚,没天谁家儿子生个姑娘还是什么的,总之层出不穷。

    程一笙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八颗整洁的牙齿小巧莹白,“交了一个!阿姨、伯伯,我先上楼了!”她再不跑,估计对方该查户口似的把殷权的一切都给问出来。

    程一笙快步上楼,擦冷汗,还好殷权没跟来,否则知道她把他给当成男友介绍,不知是不是要跟她没完?

    这个时间,程佑民还没回家,程一笙进了门,林郁文探出头问:“你怎么回来了?也没打个电话!”她向后看看,又问:“殷权呢?没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吵架了?”

    “妈,您也太敏感了吧,我就不能来看看你?非得拉着他?”程一笙脱了高跟鞋,换上舒服的拖鞋,坐到沙发上,悠闲自在地将腿搭在脚榻上。

    林郁文哪里放心,坐到她对面问:“是不是跟殷权吵架了?”

    “没有,他一会儿就到,我今天戏拍完的早,所以过来看看!”程一笙心想亏了殷权过来,否则老妈这边没完没了。

    林郁文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我去换衣服!”程一笙跑回卧室,换了舒适的睡衣,然后又走到客厅,坐下,拿起妈妈刚放在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门就响了。

    她转过头,程佑民开门进来,她立刻站起身,规矩地叫:“爸!”

    程佑民脸色依旧严肃,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楼下的车是你开来的?”

    “是!”程一笙心里暗叫糟糕,难道那群邻居还没走?

    “怎么开这么招摇的车?这车多少钱?谁买的?”程佑民习惯性地问。

    “不到二百万,是殷权买的!”程一笙站直了回答,跟小时候回答问题一样。

    程佑民皱眉,声音又沉了几分,“你怎么让殷权给你花钱买这么贵的车?”

    “爸,车不是我要的,是殷权主动送的!”她小心地补了一句,“爸,殷权是我丈夫!”

    这个丈夫送给妻子东西,不管多贵重,也不能算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吧!

    程佑民沉默了一下,然后又找到理由,训道:“做人要低调。车既然买了你也不能不开。还有啊,你还知道殷权是你丈夫?你还记得你们已经是合法的了?刚才楼下邻居问我,你刚交了男朋友,这多不像话?我问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程一笙低下头,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她为难地说:“爸,那个我最近太忙了,实在抽不开身!”

    这时候门铃响了,刚刚出来看着不敢插话地林郁文赶紧去开门。程一笙刚出生,程佑民就立了规矩,以后他管孩子的时候,她不准说话。久而久之,便形成习惯,程佑民训程一笙,林郁文从来不敢说什么,此刻她打开门看到是殷权,立刻松了口气,笑着说:“殷权回来了,快进来!”然后朝屋里使了个眼色。

    殷权走进门一看,岳父大人板着脸,严肃的样子。再瞧程一笙,站得笔直,低着头,一副犯了错受训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只咬了一口的苹果。殷权可以想象刚才是个什么情况,他觉得此刻的程一笙可爱极了,叫她还想往娘家躲?这下倒好,跑来先被训。他的好岳丈大人啊,真是他亲爹,不,比亲爹还要亲!

    于是殷权热情地看向老丈人,亲切地叫了一声:“爸!”

    程一笙翻起眼,鄙视地看了殷权一眼,狗腿!

    程佑民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看向殷权说道:“殷权啊,一笙这孩子太不像话,你怎么就由着她胡来?”

    “爸,一笙怎么了?”殷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我说,该办婚礼就办婚礼,整天你以她男朋友出现,太委屈你了!”程佑民不悦地说。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殷权笑道:“我受些委屈倒没关系,一笙比较重视工作,就由她去吧!”

    程一笙瞪大眼睛,他受委屈了吗?真是会演啊!早就知道他是会演的,现在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

    “也就你惯着她,我都从来没惯她。还有,你不要送那么贵的东西给一笙!”程佑民又说起车的问题。

    殷权又笑:“爸,一笙是我妻子,我的钱也是她的钱,我的保险柜密码都告诉她,存折什么的也都交由她保管,我们经济是不分开的!”

    林郁文面有喜色,不是说钱的问题,而是钱问题上反射出来的现象,殷权对一笙很好,是认真的,这就够了!

    程一笙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的确知道保险柜密码,可是那存折还有里面的钱她一分都没动,交由她保管是怎么回事儿?

    程佑民“哦”了一声,看向程一笙问:“你的财产也都交给殷权了吗?”

    程一笙吱吱唔唔,她着实没有说谎的习惯,尤其是在父亲面前说谎,小时候被拆穿过,然后狠狠地被收拾了一番,后来就不敢了,所以在父亲面前说谎,她会不自然地心虚,然后被父亲那犀利的目光给射的无所遁形!

    “人家殷权都做出表率了,你那点钱算什么?还自己攥着?我早就说过,夫妻之间是相互的,只是殷权一个人付出怎么能行?”程佑民完全板起脸,负着手,一副要好好教训的样子。

    程一笙暗暗叫苦,十分后悔回娘家来,怎么莫名其妙的又被训一次?

    “爸,让一笙带我去换衣服吧,钱的事儿我不在意,没关系!”殷权适时解围,把他老婆训得太惨,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程佑民的脸色好了一些,命令道:“你给殷权找衣服,去吧!”

    程一笙这才得到解脱,转身就往屋里走。殷权跟着她身后进了屋。

    程一笙郁闷地坐到床上,指了指柜子说:“自己去拿!”

    殷权挑挑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可要找爸告状了!”

    “你敢!”她瞪他。

    他换了衣服,走过来,她把苹果塞进他手中,气得直打他,“都怪你、都怪你!”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扯进自己怀中,阴沉地说:“怪我什么?我还没找你算帐!”

    “算什么帐?是你莫名其妙乱吃飞醋,闹得我下不来台,都是你、都是你!”她气呼呼地在他怀中折腾几下,然后撅着嘴,就像小时候不开心独自郁闷的样子。

    这算是不算是撒娇?总之殷权的心立刻就软了,化成一股水,什么被她算计甩下的气,还有立志要振夫纲等等这些念头全都没了。果然程一笙被惯,跟他没原则宠妻绝对脱不开关系,他低低地叹声气说:“行了一笙,别气!”

    “我能不气嘛!”她越说越委屈,嘴还一扁一扁的,好像要哭的样子。

    “好了老婆,都是我的错,行吗?”殷权把手中的苹果送到她嘴边,“你的苹果,快吃!”

    她头一偏,“没胃口了!”

    她不开心的样子,就好像他也有了心事一样,他还是喜欢看那个活蹦乱跳坏坏的她,他像哄孩子一样,“那你说,怎么就开心了?”

    “反正就是不开心!”她恹恹地说。得寸进尺绝对是程一笙的强项,这样的好机会不加以利用怎么能行?

    “我知道新开了一家餐厅,环境很好,食物也有特色,是你喜欢的那种。还有,以前咱们去过的卖簪子的店,后来你没去过吧,有时间咱们去看看,可能有更漂亮的东西!”殷权面色温和,耐心地、缓声细语的说。

    还真是哄孩子了,连多久以前去过的那个发簪店都给挖出来了,为的就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喜欢美食、喜欢漂亮,这样她的心情很可能就会好起来了。

    果真,她嘟嚷着,“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是该去看看。你说的餐厅,什么类型的?”

    “我先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哪里有什么餐厅?他现编哄她的,明天让刘志川赶紧找去。

    “还卖个关子!”她不满,但是扭头冲他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口。

    这算是她心情转好的信号,殷权心情也好了,就着她咬的一口,咬了下去。她叫:“你别咬我的苹果!”

    “你嫌我脏?”殷权不干了,他又咬一口,然后逼着她咬,她不干,扭着头说什么都不咬。

    殷权气得将她压在床上,将她的小嘴里里外外吃个遍,然后看着她酡红的小脸哼道:“咱俩都这样了,你还嫌我脏?”他把苹果又堵到她嘴边,威胁道:“你要是不咬,我现在就办了你!”

    她张嘴咬了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在嘴里含糊地说:“殷权你混蛋!”

    “我就是混蛋,以后哪里都不准嫌弃我!”殷权恶狠狠地警告。

    殷权坐起身,将她从床上拉起来,抱在自己怀中,咬口苹果,又让她咬,她没办法,咬了、吃了。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把个大苹果给吃完了。

    殷权跟程一笙走出房间,程一笙像个小媳妇似的在后面跟着,脸红扑扑的。程佑民见殷权的睡衣有些皱,又板起脸训道:“一笙,你怎么也不知道给殷权熨熨衣服?上次他还给你熨衣服,夫妻都是相互的,你怎么当人家老婆的?”

    程一笙一脸苦,分明是他把她压倒,才弄皱衣服的,怎么又成她的错了?

    殷权忙说:“爸,我没事儿,咱们下会儿棋去吧!”

    程佑民瞪她一眼,“也就殷权这孩子老实,不跟你计较!”然后转身进了书房。

    程一笙又瞪大眼,殷权老实?刚才他还恶劣的威胁她、欺负她来着!

    殷权进门前,扭头冲她勾了勾唇,关上书房的门。

    程佑民还挺生气,对殷权说道:“你呀,什么都顺着她!”

    “爸,也别对一笙要求太严了,她要是郁闷,最后郁闷的还是我,那个……她不太好哄!”殷权一脸苦相。

    程佑民怔了一下,怪不得刚才两人在房里那么半天,原来是殷权在哄一笙,他忍不住想笑,可是他一向严肃惯了,实在不习惯笑,于是忍着,唇角有些抽搐!

    半晌,他才咳了咳说:“一笙这孩子别看表面老老实实,我知道她鬼主意多。不过她性子不坏,是个善良的孩子,你对她好,她自然会全心回报,这点我是知道的!”

    他对女儿这么严格,当然是希望女儿好。过日子就是这个道理,从他这边就要宠女婿、训女儿,这样回去女婿才能对女儿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更幸福。

    这是一种另类的爱,不那么直接,却很有用!

    殷权跟着严肃下来,如实说道:“爸,一笙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他说得也是真的,他平时欺负她也好、威胁她也好,那都是夫妻之间的情趣,这个女人他能欺负,别人不行。他永远记得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是她的温柔抚平了他的伤口,她是任何女人都无法替代的,她是他的唯一!

    “行了,我没看错人,来,我们下棋!”程佑民拍拍女婿的肩,坐到椅子上。

    晚上吃过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林郁文的地方就不会寂寞,再加上程一笙,那就更热闹了。

    程一笙要看娱乐节目,林郁文不干,“我天天晚上都看电视剧,怎么你一来,就给我断了?”

    “妈,电视剧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时间,您一个老师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程一笙说着,又把电视按了回去。

    “谁允许老师就不能看电视剧的?老师也是人啊,看个电视剧怎么了?你天天主持节目就不嫌烦?还看这个,掉在这圈里出不来,你不郁闷吗?”林郁文不依不饶。

    “我就是因为主持节目才要学习,妈我跟您说这节目挺乐的,您看了就知道!”程一笙继续劝道。

    “好容易回趟家怎么还学习?回家就应该歇歇,咱们看电视剧,让你放松一下!”

    殷权算是知道程一笙这能说会道的像谁了,他就说岳父沉默寡言的怎么就生出程一笙这么一个无理狡三分的女儿呢?

    程佑民听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你们俩,怎么也不问问殷权喜欢看什么?”

    林郁文跟殷权熟了也不拿他当外人,以前还拘着,这次就放开一些了,现在听老头子说话,她不太好意思地问:“殷权,你想看哪个?”

    程一笙叉起腰,叫道:“殷权!”大有威胁之意。

    殷权冲程一笙笑了笑,程一笙得意。结果殷权又看向林郁文说:“妈,我也在看那个电视剧,挺有意思,就看那个吧!”

    林郁文立刻喜笑颜开,抢过女儿手中的遥控器就按了下去。

    程一笙冲殷权喊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看电视剧呢?”

    殷权看向她淡定地说:“晚上你工作的时候,我无聊时候看的!”

    这下程佑民开口了,“一笙,工作固然重要,可家庭一样重要,殷权比你要忙,但是都能抽出时间来陪你,以后工作就不要带回家去做了!”

    程一笙立刻蔫了,哪里还敢说话,生怕父亲又说教起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林郁文颇有兴致地问殷权,“你看这个男人能把他老婆追回来么?”

    “看这个男的挺诚心,我觉得有可能,不过如果导演还想再多些波折,就不好说了!”殷权缓声说道。

    “我觉得也是!”林郁文点头赞同。

    程一笙气结,是什么啊是!殷权的答案就是个模棱两可的,追回来也行,不追回来也行,怎么都有理。她才不记得她工作的时候殷权开电视了,更不记得她跟殷权看过这种电视剧,分明就是殷权信口胡说的。

    其实林郁文看电视剧也就是图个热闹,打发时间,从来没有去深想过,所以殷权说出答案,她才不会想他是不是看过。

    程一笙心中纵然有再多的不屑,有老爸在一旁坐阵,她也不敢开口。

    两集电视剧播完,时间也不早了,殷权去洗澡,林郁文去铺床,程佑民叫住女儿,对她说:“你们电视台跟学校合作,薜岐渊是你们电视台的台长?”

    “薜台?”程一笙有些意外。她解释道:“薜台是我的领导,他主要负责电视台各类节目,他找学校合作什么?”

    “我们学校每年都会有一批实习生去电视台实习,他是要在学校办几场讲座,告诉大学生们想进电视台实习,要具备什么样的素质。他不希望课程太过单一,所以找到我,想让我也去讲几堂课!”程佑民说着看向女儿说:“你们这个领导怎么样?”

    “工作能力无可挑剔!”至于其它方面,她就不方便跟父亲说了。

    “我看他忙前忙后的,是个能干的年轻人。现在的年轻人能这么踏实很难得,他不把目光放在名利上面,肯做些实事儿,令人欣赏!”他说着,看向女儿说:“你看能不能抽出些时间,也去校园里讲两堂课?”

    原来重点在这里!她有些为难地说:“爸,我最近很忙!”

    “两堂课就是两个上午的事儿,少拍两个广告不就有了?我们都有退休金,不用你给我们钱。殷权经济情况也不错,你没必要赚太多的钱,有时间还是多做些有意义的事!”

    “爸,我知道了,我会跟薜台联系的!”程一笙没办法,她很清楚父亲的看法与她不同,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代沟的问题,说多了,父亲又是一通长篇大论。

    程佑民点点头,又说道:“我看殷权对你很上心,有时候你也不要耍脾气,多陪陪他!”

    “爸,我没有!”程一笙差点泪奔。

    程佑民瞥她一眼,“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

    程一笙落下眸,无奈地说:“我知道了,我先回房了!”

    “嗯!”程佑民沉声哼道。

    程一笙得到特赦,站起身就跑回房去,殷权刚从厕所出来,看她跟兔子似的跑走了,不由问老丈人,“爸,一笙怎么了?”

    “没事,我刚才说了她两句,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踏实了!”程佑民感慨地说。

    殷权很同情程一笙,这样严厉的父亲,不是随便哪个孩子能够从小受到大的,如果是男孩子,恐怕早就反抗了,毕竟都快三十岁还挨训,不是一件好事。

    程一笙见殷权进来,便拿了自己换洗的衣服说:“我去洗澡!”然后走出了卧室。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电视台跟学校合作,她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毕竟那是她毕业的大学,为什么薜台没有来找她呢?这阵子她除了录节目去电视台,别的时间都在拍戏,根本就没有见过薜台,转念又一想,这又不算什么大事,薜台知道她忙,没找她也是情理之中的,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她哪里知道薜台是打算从她爸那里下手呢!

    殷建铭下了班很晚才回家,莫水云没有睡,就坐在沙发上等他。他进门后怔了一下,然后才问:“有事?”

    莫水云抬头看他,问道:“今天那个会,情况如何?你看陆淮宁跟顾念文有没有那方面意思?”

    殷建铭这才想起出门前妻子交待给他的任务,他脸色有点难看。

    莫水云问他:“不会吧,没让璇璇去就算了,这点事情你都没给办好?”

    殷建铭叹气坐在沙发上,无奈地说:“光顾着殷权跟一笙的事了!”

    “殷权跟一笙怎么了?”莫水云关心地问,心里想的却是难道两人要闹离婚?反正心底隐隐期待了起来。

    “前阵子一笙光帮我们,殷权生她的气,也不理她,今天在会场上殷权给一笙闹难堪!”殷建铭忧心地说。

    程一笙帮什么了?莫水云心中不平,但是她没有纠结这些,如果两个人真离了,那程一笙就什么都不是,到时候她收拾程一笙还不如同捏死一只蚂蚁容易?于是她问道:“一笙跟你诉苦了?”

    殷建铭摇摇头,看了莫水云一眼,“一笙什么都没说,我去问的她,她还不承认。”他心里不太好受,顿了一下,然后说:“后来我一再追问,她才承认,她说不让我在中间为难,还反过来开解我!”他的手突然抓住妻子的手,动情地说:“水云,我生了这两个孩子都没一笙体贴我啊!”

    莫水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程一笙是个外人,还能体贴你?不过明显程一笙演得戏已经将殷建铭给感动并且收买了,她再说什么不但殷建铭不会信,反而还会引起他的反感。这么多年,她太了解殷建铭。

    她还没想好对策,殷建铭已经愧疚地说:“水云,今天我心里很不好受,想起的都是一笙那张笑脸。这个孩子太坚强了,懂事的让人心疼,虽然我希望璇璇能找到个好归宿,可咱们不能把这个建立在一笙与殷权离婚的基础上是不是?所以我想璇璇的事也别让一笙帮忙了,行不行?”

    莫水云心想程一笙帮什么忙了?光帮倒忙,这个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于是她便一口应了下来。

    “既然不能带着璇璇出席宴会,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殷建铭感慨道。

    “等等!”莫水云听出不对劲来了,她问他:“请一笙帮忙跟璇璇是不是出席宴会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说别让殷权再跟一笙闹,两个人感情和和睦睦比什么都强,我不想看到女儿还没找到幸福,儿子先离了!”他愧疚地说:“我知道这样有点对不住璇璇,但我没办法,你能不能理解我?”

    这都是哪跟哪儿?莫水云被绕得有点发愣,殷建铭期待的目光含着愧疚望着她,她只好点点头。据她对他的了解,这个时候你不同意,接下来的就是翻脸,然后指责你了。当年她利用这个男人的心软,可是这个男人现在乱心软,终于让她尝到了苦头。

    殷建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欣慰地说:“水云,我最喜欢你的善良!”

    莫水云最讨厌听的就是这句,她善良吗?如果善良也不会拉着孩子找上殷宅,这些年她不得不装善良,任何事都要先忍,她最讨厌忍,她几乎忍了一辈子。

    殷建铭的温柔下,她狠狠掐着自己手心,可是她的脸到底忍不住扭曲起来。

    殷建铭回房间的时候,她迫不及待地上楼进了女儿的房间,殷晓璇还没睡,正等父亲回来的消息,看到母亲进来,她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莫水云摇摇头,殷晓璇露出失望的表情,莫水云安慰她说:“咱们慢慢想办法,这条路走不通就走别的路!”

    “妈,我想到一个办法!”殷晓璇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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