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个人能活一百年的话,四十年就属于是五分之二的时段,郭母和兄长自从解放战争时期分手后,到现在足足已经超过了四十年,为了不打扰到两位老人的畅谈,陈淑芹也来到了钢琴旁边。

    要是平常,郭小春都会很有礼貌的说句“五婶”,可现在不行了,他此时正在细细地聆听着钢琴师那悠扬的音乐呢,见陈淑芹走了过来后,郭小春很有礼貌的冲她点了点头,之后又扭过头去,细听起钢琴曲来了。

    郭母兄长的身边,刘宏和胖子也起身离坐,他们在离大沙发的不远处坐下,从服务员要了两杯咖啡,就各自干别的事情去了。

    胖子爱看画报,他一进门来,就和刘宏没有任何的交流,在一旁坐定后,他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服务员送过来的画报,看得很是仔细。

    刘宏的眼神,自然是一直盯在陈淑芹的身上了,这个在国内的死对头,没想到是郭母兄长妹妹的跟班,看这情形,她们之间肯定是亲属关系,特别是当他看到郭小春时,发觉这小子跟郭开山长得真的很像,不仅比郭开山还要高上半头,模样可真算是一流,只不过年岁差了点,要不然他会把郭小春和陈淑芹联系到一起,来判断他们之间是不是有着很亲密的关系。

    陈淑芹是不太爱听钢琴的,她来到郭小春之里,也只是‘顺道’,要是换个方向走的话,一定会路过刘宏和胖子的身边,那样就不好了,绕过了钢琴后,她来到了一张靠窗户的座位旁坐下,也从服务员那里要了一杯咖啡,她是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窗外的夜景,港地夜景真是太美了,这大酒店又邻近着港湾,远处港湾的风景,简直太让人陶醉了。

    钢琴师虽说‘只弹一曲’,但为了这个忠实的听众,她足足弹了五六曲,最后她说了声,“今天真的不能再弹了,明早我还要上课呢。”

    “你忙。你忙,我就住在这楼上,我还会下来听你弹琴的,”尽管郭小春还在恋恋不舍地期待着乐曲,可他的口中还是十分违心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大沙发上,两个老人的话,可谓是相当的多了。

    “听你老儿子说,我妹夫没了?”

    “是啊,所以说。我得来见见你,说不定哪天我也没了,就再也见不着你了。”

    “你看你这话说的,你比我还差好多岁呢。我没死,你哪能先死啊。”

    “嫂子让你来啊,她怎么没有一起来?”

    “别提了,我写的信。你也看过了吧,我是六十年代才成的家,你嫂子比我小好多岁。她和儿女们看重的只是我的钱,不瞒你了,我来之前,是事先立好遗嘱再走的,要不她不让我来。”

    “能理解,能理解,当年咱们在家时,不也一样嘛,父亲好几房妻子,为了家里的那点钱,还不是你争我抢的,要是没钱,你能去日-本留学呀。”

    “我情愿不出生在这种家庭,没去过日-本,那样的话,我也不能刚结婚一年,就出走台地,我好想念你们啊,”郭母兄长说到此处,老泪纵横起来。

    “你再苦,还有比我苦的嘛,抗战结束的那年,没等民国政府来抄家,我就自已跑了,这么多年,我也就养育了一大群儿女,别的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都是命啊,咱们这一代人,就是命苦,对了,刚才说话的,是你几儿媳妇啊?”

    “老五家的,就是上前线的那个,她说她有时间,就陪我来了,对了,你看那边那个小的没有?那是我大孙子,”郭母指了指远处的郭小春,又向郭小春摆了摆手,郭小春也就走了过来。

    “真好,长得真出息啊,”隔代之人,长相如此俊美,立时让郭母兄长很是高兴,他从手中取下了一枚大个金戒子,“是小春吧,初次见面,我也没有给你带什么,这个就送给你了吧。”

    郭小春看了看一旁的郭母,不知如何是好。

    “你舅爷给你的,你就拿着吧,”郭母露出了一脸的慈祥,在隔代人中,最让她看得上眼的,也就是这个长房长孙了,她是亲自抚养他长大的,祖孙俩人之间的感情更不用说了。

    “谢谢舅爷,”郭小春接下了郭母兄长送来的礼物,之后没敢坐下,在郭母身边站立着。

    “你去那边玩去吧,我和你舅爷还有些事情要谈。”

    “是,奶奶。”

    刚从大沙发出来,郭小春发现钢琴师已经不在了,他戴上了舅爷给他的那枚金戒子,很是正好,就象是给他亲自打造的一样。

    “哎,你过来过来,”刘宏冲郭小春摆了摆手。

    “先生,你找我有事啊?”

    “你是老几家的呀?”

    “老几家的?”郭小春满脸狐疑,不知怎么回答他。

    “我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郭开山的战友,我们是一个新兵排的,我叫刘宏。”

    “哦,原来你是我三叔的战友啊,失敬失敬,我是老大家的,我爸是郭开维,叔叔,您怎么上这来了?”

    刘宏向大沙发那边指了指,“我们是老先生的朋友,他来之前找的我们,怕让港地的黑仔欺骗,这下好了,四十年后,兄妹相认了,真象电视剧中的剧情一样啊,来来,孩子,到我这边坐会,咱们待着也是待着,瞎白乎一会。”

    “瞎白乎”,是a城的土话,这话能从刘宏嘴里说出,郭小春就更加坚定的确认,这刘宏真是三叔郭开山的战友了,于是他挨着刘宏坐下,本来还想和胖子打打招呼,但见他头也没抬一下,目不转睛的看着画报,也就免了。

    “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郭小春。”

    “郭小春,郭小山,看来你们还真的是叔伯哥们,对了小春。那边坐着的女的是谁呀?她好象和你们是一起的。”

    “那是我五婶陈淑芹,用不用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那倒不用了,陈-淑-芹,你五-婶,那她和郭开庆是两口子?”

    “对,他们就是两口子,他们的儿子叫作郭小庆,”没等刘宏继续往下问,郭小春就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

    大酒店的大堂,过了夜里十一点钟。就几乎无人了,大堂的经理也知道郭母是‘少东家’的客人,也没有敢说什么,只知道来回的上茶,送点心,送茶水的同时,服务员也不忘给刘宏这桌,还有陈淑芹那桌上些什么,必竟他们都是一起的。

    也许是望着窗外看得久了。陈淑芹想转个方向舒缓一下眼睛,她猛的看到了郭小春此时和刘宏聊得正酣,这令她急得站了起来,好在这会郭小春也往她这边瞅。陈淑芹向他招了招手。

    “我五婶叫我呢,我先过去一下啊,”眼前的这个‘叔叔’,好象啥都知道。只要是郭小春提起的,刘宏都会迎合他,和他谈过好久。郭小春很有一股相见恨晚的感觉,不情愿的离开了桌子,来到了陈淑芹的身边。

    “他是谁呀?”

    “你说他呀?他是我三叔的老战友,是陪舅爷来的。”

    “你和他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欢实?”

    “没聊什么,瞎聊呗,他还说我长得特象明星,想让我帮他拍电影呢。”

    “别听他的,这些老男人就会骗你们这些小伙子,我看他也没有什么能耐,你没看到他身边的那个胖子嘛,脖子上的疤有一尺多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以后遇到他们,离他们远点,知道了吗?”

    ‘五婶,他真的是我三叔的战友,他说他还认识五叔呢。’

    “给我废什么话,我说他不是好人,就不是好人,听我的,离他远点。”陈淑芹为了不让郭小春继续过去和刘宏聊天,她用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意思是让郭小春坐下。

    乖孩子,就是乖孩子,哪怕长成了大人,郭小春无可奈何的坐在了陈淑芹的对面,很不自然的看着‘五婶’。

    夜晚到了凌晨一点钟,郭母兄妹还在聊着,陈淑芹本想上前劝老人家休息,但还是没有敢起身,“小春,你去叫你奶奶睡觉去,都几点了,有话明天再唠呗。”

    “我不去,我去了她会骂我,要去你去得了,”这挨骂的差事,郭小春再傻也不会做的。

    正在这时,从大堂外进来了三四个人,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领头的男人向四处看了看,最后走到了陈淑芹的身边。

    “头儿?有什么情况没有?”

    陈淑芹冲着刘宏那桌努了努嘴。

    “我就说嘛,一晚上都没有看到他们了。”领头的男人自言自语道,他上身穿黑色纱衣,下身穿牛仔裤,胳膊很是壮硕。

    一直低头看画报的胖子,也已经发现了后来的这几个人,只见他眼中充满了怒火,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最后让刘宏硬给摁下了。

    双方的情景,全让两位老人看在眼中了,他们不知道这两桌人为什么,怎么象遇到了仇人一样,于是郭母兄长言道,“太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咱们再聊。”

    “也好,反正有的是时间,明天见。”

    见两位老人起身整理着装,刘宏和胖子,陈淑芹和郭小春,也从不同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们之间认识?”郭母兄长在台地转业之前,就是**中的高官,这点举动,哪会逃得出他的法眼。

    “认识,陈警官嘛,我们认识多时了,”刘宏微笑着把手伸向了陈淑芹。

    “刘宏先生,久违了,没想到你在港地出现了,在这里咱们都是客人,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吗?”陈淑芹的手也伸了出去,两人握到了一起。

    “当然了,港地是法制之区,英联邦女王的领地,我们都是来坐客的,咱们为了老人,也得多亲多近啊。”

    “好,小妹,就这样吧,明天我来找你。”

    “兄长再见。”

    郭家一行人,目送着郭母兄长他们上了车子,值得一提的是,那胖子好象和后进来领头的男人有很大的积怨,一直互相之间怒目相对,一直到出酒店门口上车。

    “头儿,你就这么放了他们了?”领头的男子走到陈淑芹身边,低声的言语道。

    “我们是来会亲的,这不是咱们的地方,不要轻举妄动,盯着他们就是了。”陈淑芹就象个长官一样,命令着他的下属。

    郭母的耳朵很灵,听出来这男人就是此前陈淑芹房中男人的声音,原来他是陈淑芹的手下,看来她是多想了,于是她拉着孙子郭小春,坐着电梯上楼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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