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开坐在乔悦然的床边,背对着他,他对着聂开说,“乔悦然的车我刚刚提出来,送到修车厂了,地址我一会发给你,修好了你去给她开出来。”

    聂开“嗯”着,一边感谢着南沥远,“我替然然谢谢你!谢谢沥远哥,我爸一直说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有几分感慨,声音哽咽。

    南沥远只是说着,“快去快回!”

    快去快回?这真的是他心里的意思吗?

    聂开点了点头。

    南沥远坐在乔悦然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却不禁吐出一丝微笑,他和乔悦然认识也不过才半月的时间,为什么却仿佛认识她有一辈子那么久了呢?她的一颦一笑就那么牵动他的心?

    乔悦然却如一个小女孩那般,睡得安然。

    轻轻地抚了抚她的眉毛,她的眉毛颦着,好像在挂心什么事?陈联说她是在西四环由南往北走的时候遇到的车祸,她的家住北四环,显然她是刚刚从南边回来,她是去干什么的呢?

    医生进来了,例行查看了乔悦然,南沥远忍不住问道,“医生,她怎么样?”

    “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会醒来,估计傍晚的时候。”医生的口气向来冷冰冰的,南沥远松了一口气,幸好,傍晚他应该不在这里了,那时候会换聂开。

    为什么一直想躲着她?

    忽然有些失笑,最近自己的行为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就是因为她吗?

    乔悦然躺在床上,恬静的面容,她的鼻子很小,微微地翘起来,显得很俏皮,她的唇是嫣红的,如果她这个时候睁着眼睛,应该是灵动而狡黠的吧,当然,她也很聪明,南沥远忍不住笑了笑。

    仿佛愣神在她甜美的笑容里,却没有注意到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南沥远,有些吃惊,轻轻说道,“南总,怎么是你?”

    她醒了?

    南沥远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眼神已经无处可躲,就这样和她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如清泉般冽澈。

    还好,她的记忆还好好的!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口气却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你醒了?聂开回家了,托我暂时照看你!”

    乔悦然的眼睛在四处看着,她还想不起来这是在什么地方,南沥远却已经按了她的床头铃,“医生,32床的病人醒了!”他一贯的理智。

    南沥远的上身笼在乔悦然身体的上方,强烈的男性气息让乔悦然的心绪有些乱。

    “我在医院?”她轻轻问道,声音却很虚弱。

    “对!你出车祸了。”南沥远对她说。

    乔悦然猛地想起来,“今天几号?”

    “六月十八!”

    “我躺了两天了吗?前天是她的祭日!”她喃喃说道,声音轻轻的,却溢满了伤心,那种伤感也感染到了他。

    她的脑子转的的确不慢,只是他想知道,是谁的祭日?和她出车祸有什么关系?

    南沥远定在原地,他原以为乔悦然自小生活优越,却没想到却还有这么深藏着的悲伤。

    “谁的祭日?”他坐到了床前的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慢慢地滑落到枕上,“她去世整整一年了!”答非所问,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

    看到他的样子,南沥远的心禁不住一沉,声音很柔和也很轻,“你前天去哪了?”

    “八宝山墓园,她一个人在那里肯定很寂寞的。”乔悦然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南沥远的心里现在疼得难受!

    “去看谁了?”他盯着乔悦然的眼睛,柔声问道,她现在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换了这种口气。

    “辛琪阿姨!她是我爸爸的初恋!”

    说完了这句话,医生就来了,她给乔悦然检查过后,对着南沥远说,“福大命大,脑子没摔坏,给她吃一些流质的食品,小米粥之类!”接着又给乔悦然做了系统的检查,“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仿佛刚才的悲伤已经脱离了乔悦然而去,她的嘴上露出了一丝“真是万幸”的狡笑,南沥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像是大病初愈吗?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小米粥!”他抽身而去。

    南沥远走后,乔悦然闭上眼睛,辛琪阿姨的影子又在她的脑海里,她曾经自己在家做了鸡汤,倒好几趟公交车,大热天的送到北外,说“然然学这个很辛苦,要补一补”,要不然就让买些时令水果,给乔悦然送去。

    她对乔悦然是无微不至的。

    真正令乔悦然动容的其实是她对乔悦然的态度,是那种生怕乔悦然冻着饿着,而要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买来给乔悦然的奉献之情。

    究竟是为什么呢?其实爸爸是亏欠她的。

    她想心事的时候,南沥远手里提着小米粥进来了,他一只手提着小米粥,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这是他一贯的动作,显得漫不经心。

    乔悦然眼睛盯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对另外一个人好?”

    南沥远定住,这是他今天中午在考虑的问题,他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她好?

    “对一个人好还需要理由?”他猛然说道,其实,他对乔悦然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那个答案在心里呼之欲出,他却又生生地把它按了下去。

    乔悦然的眼神却转过来,看向南沥远,嘴轻轻地扬开,“原来南总你是这么一个人。”

    南沥远皱眉,她何出此言,在她眼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吃饭吧!”南沥远坐到她的床前,把小米粥倒进饭盒里。

    乔悦然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又受伤了,浑身没有力气,她连坐起来都是困难。

    要怎么吃呢?

    南沥远已经把她的床摇了起来,这样,她就在床上坐着了。

    她端过稀饭,“我自己来吧。”端过了饭碗。

    原本红润的脸庞有了几分苍白,南沥远心里蓦地又疼了一下子。

    她的长发披散着,有些凌乱,一丝发梢掉进碗里。

    “小心点!你的头发掉到碗里了!”南沥远坐到了床上,皱眉说道,她怎么这么粗心?

    乔悦然却定住了,他这话说得口气有几分不对,有些娇宠的埋怨?他娇宠谁?是她吗?心忍不住跳起来。

    抬起头来看南沥远,眼睛逡巡着,南沥远也正在看着她,一如他往日的眼光,凝俊,却又有些不知名的情绪,乔悦然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南沥远赶紧站了起来,转移着话题,“你一个人在这里行不行?我一会儿公司还有事?不陪你了。”

    “嗯!”乔悦然好像没有听见他说得话,自顾自地喝着粥,心中排山倒海,五味杂陈。

    “丫头,你伤的怎么样?”外面传来喊声。

    乔悦然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爽朗的笑容,自语道,“叶微扬来了?”

    南沥远站在乔悦然的床边,看着叶微扬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一边抚摸着乔悦然的头,“我看看有没有事?”

    南沥远皱眉,她刚刚受伤,怎么能承受你这样碰触?

    “乔悦然,你还好?”叶微扬和乔悦然闲话的时候,一个雷霆般的男声出现在了门口。

    南沥远的手插在兜里,忍不住歪头,看说话的人,他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穿着相当考究,一看就是一个成功的上层人士,个子在一米七八左右,一看年轻时就是个大帅哥,面貌和乔悦然有几分神似,这是谁?

    中年男子的眼睛在南沥远的身上逡巡了几眼,接着看向乔悦然。

    “爸爸!”乔悦然瞪着大眼,看向眼前的中年人,“聂开给您打得电话?”

    这是乔悦然的爸爸?南沥远不禁皱眉,心里的情绪忽然变得很怪异。

    “要不然呢?否则我不会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聂开呢?你住院他都不来?”生气的口气,手摸了摸乔悦然的头,“伤得怎么样?”

    “聂开的父母都出国了,他刚刚回家去了,他拜托南总来照看我!”乔悦然眼睛看了一眼冷峻的南沥远,急切地替聂开辩驳着。

    “南总?”乔振声转过头来,看向南沥远。

    “南沥远!”他伸出手来,和乔振声握手,乔振声不禁皱眉,他的手好有力量!

    乔振声做律师二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些失神!

    “乔悦然,没事我先走了,这两天聂开会照顾你,我就不来了!”南沥远淡淡地说道。

    “嗯,好,再见南总!”乔悦然向他道别。

    她还是叫自己南总?不是和她说了让她叫自己的名字吗?

    南沥远开车回了位于国贸的公司,一路回想着乔悦然的样子,还有她爸爸。

    “这个南沥远是什么人?”乔振声问道。

    “他---”乔悦然眼睛躲闪着,应该怎么说呢,“他是沥远集团的总裁,和聂开的爸爸是好朋友,并且前几天我给他干过几天同传,聂开有事,就找他来了!”

    乔振声皱眉点了点头,为什么他会觉得南沥远这么不寻常呢?

    叶微扬却在乔悦然的耳边说道,“南总对乔小姐,从眼神里看,不同寻常呢!”

    乔悦然的脸倏地红了。

    哪里不寻常呢?他都有未婚妻的人了,而且自己和聂开也要谈婚论嫁了,其实乔悦然一直觉得聂开心性有点像小孩,所以他走不进自己的心里,可是他毕竟和自己做了四年的同学,而且双方父母对这件事情,都已经默认了,再说,她对聂开也没有什么意见。

    两个人,怎么还不是一辈子,心里忽然有了隐隐的失落,她对聂开的要求,好低啊。

    “妈妈好吗?”乔悦然问道。

    “当老师的,一辈子都那样,能有什么好不好的!”乔振声说道。

    乔悦然知道,爸妈这辈子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表现过亲热,只是她知道,爸爸其实很爱妈妈,那辛琪阿姨呢,她又算是什么?

    正色道:“爸爸,前天我去看辛琪阿姨了!”

    果然,乔振声正在剥橘子的手瞬间停下,眼睛抬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动作,“所以受伤了?她要是活着,我非找她算账不可!”口气中戏谑的口气很浓。

    “爸爸,”乔悦然想了想究竟要不要和爸爸说,“辛琪阿姨说,她是你的初恋!”

    乔振声的神色果然变了,“聂开什么时候来,我要教训下这小子!”

    乔悦然知道爸爸在转移着话题,不再言语。

    南沥远的办公室里,响起敲门声。

    “请进!”他的声音冷硬,和他的长相有几分相符。

    沈若天走了进来,他站在南沥远的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的是“辞职信”。

    “总裁,我想辞职!”沈若天说道。

    南沥远手拢在桌面上,凌厉的眸子一抬,扫向沈若天,“想好了,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沈若天却笑笑,“总裁你也一向知道我的意思,如果你执意要收购震越,我就辞职,但是,我想我个人的力量怎么都不会比得上一家电子厂对你的吸引力那么大!”

    南沥远笑笑,他还算了解自己!

    “为什么反对我收购震越?”南沥远却认真地询问起沈若天的意见。

    “总裁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震越离京太远,并且,沥远手下有很多的业务已经够我们忙的了-----”沈若天还想继续说什么。

    “那如果我让你当震越的厂长呢?”南沥远的手放在脑后。

    这当然出乎沈若天的意料,“总裁,你的意思?”他沉思了一会,“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南沥远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你对沥远这么忠心,把一个远离京都的厂子交给你,我会放心!”

    沈若天心里顿时感觉暖融融的,可是为什么,却有一种被他算计了的感觉呢?南沥远早就考虑到震越离北京很远,不方便管理,也考虑到了他的辞职请求,今天这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如果是那样,南沥远实在是深谋远虑!

    “怎么样,还要考虑,其实我要是你,我就会马上答应!”南沥远的眼睛有几分玩味,却是很凌厉地盯着还在犹豫的沈若天。

    “总裁,我能再考虑一下吗?”沈若天的眼神已经不像刚刚进来时那么明亮,有了几分躲闪。

    “做财务的人很多,我可以随便找,可是栋梁之材的厂长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好好考虑!另外,如果你考虑好了的话,房子和车在苏州都是新的!”南沥远抛下了最后一个条件,说实话,沈若天对这些倒是不看重,反倒是总裁的第一句话,让他很心安,得到上司的赏识和信任,这是他有生之年所求。

    心安?的确是心安。

    “总裁,我还需要考虑一下!”脸上已经挂着会心的微笑。

    这事儿十拿九稳了,南沥远想着,手机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抬头,对着沈若天说,“你先下去,考虑好了随时告诉我,我好招聘新人。”

    沈若天点了点头,轻轻地合上了门!

    南沥远按下接听键,“您好,请问你是乔悦然的什么人?”

    心里却有着莫名的喜悦,好像千山万水,他总算和乔悦然有了联系一般。

    “我是她的——朋友!”最后两个字,说出来为什么那么拗口?

    “哦,我是凌志4s店的员工,在四季青,乔悦然的车是你送来的吧?现在已经修好了,请你给她开回去!”员工不带任何思想感情的声音。

    “我今天下午去!”他答道,他已经把地址发给聂开了,只是陈联留的却是南沥远的电话号码,所以人家第一时间就找到他了。

    “好!”那边“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五十,不知不觉,竟然又到了吃午饭的点,轻轻笑一下,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云曦月又打来电话,要中饭和他一起吃。

    “我下午有事,没空陪你,你别过来了!”他冷冷地回道。

    “沥远,我想和你商量订婚的事!”云曦月可怜兮兮地说道。

    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他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么?为什么心里觉得万分不舍,仿佛心被谁搅碎了一般。

    不知哪里来的戾气,说了一句,“改天再说!”

    那头云曦月面对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有几分愣神,以前,南沥远即使对他再不好,也不会轻易挂她的电话的,现在为什么-----,好像一切就是在那个叫做“乔悦然”的名字出现以后。

    她现在又想起,那天,南沥远问道,“刚才走廊里说什么?”的时候,她就应该知道,那时候,南沥远的感情已经不是那么单纯了,可是她后知后觉,竟然现在才觉察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云曦月露出了一个狠狠的笑容。

    她的电话打给了一个私人侦探,因为以前查云曦月妈妈外遇的事情,而与她私交不错,“喂!徐瑞,查一查一个叫做乔悦然的女人的情况,她的职业是同传,其他的情况我还不知道。”

    “同传?”那边问道,“有这些情况足够了,同传这个职业,能够达到这个水平的人本来就很少,不会有很多乔悦然的,一个星期后给你答复!”

    “好!”云曦月挂了电话,嘴里喃喃地念叨一个名字,“乔悦然!”

    南沥远吃完了饭,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把他送到四季青,然后司机自己开车回来,他开着乔悦然的车。

    南沥远并不经常用司机,往往都是自己一个人开车,这次真的很难得,他坐在后排的座椅上,看着盛夏的京城,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不知道乔悦然现在怎么样了,手机拿在手里,犹豫着究竟该不该打电话。

    优柔寡断好像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

    调出了“乔悦然”三个字,她的手机彩铃响起,不过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看来,她在医院里待得应该不错!

    “南总,你好,乔悦然!”声音带着面对工作时的程式化,难道她和他之间的联系,就只有工作?

    南沥远却有一瞬间的沉默,是他一贯冰冷严肃的声音,“你的病怎么了样了?”

    “没事了,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找我----有事?”乔悦然狐疑的声音。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南沥远厉目一瞪,“我现在去给你提车!”

    想想还真是奇怪,他这一辈子,居然主动去给乔悦然干事。

    “你?聂开呢?”乔悦然惊奇。

    她的话说得让南沥远心里很不悦,他很反感她说“你”时的狐疑和说“聂开”时候的理所当然。

    “聂开没有时间。”这话说出来,他都有几分惊讶,嘴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像他成了聂开的替补一样。

    “哦!”乔悦然会意过来,也是,聂开要照顾她,的确没有时间,“那你打电话给我还有别的事情吗?”她又问道。

    南沥远愣住,他能说的确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想确定她好不好么?

    “没事!”声音冷冷地,接着挂了电话,手抚上下巴,看着长安街上,盛夏的北京,有一种绚烂到极致的美,原先这些景物他都无心也没有时间去欣赏,现在,他居然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情了。

    是因为她么?

    乔悦然挂了电话,忽然想起来,忘了告诉南沥远把车开到什么地方了,随即一想,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把车开到自己家的。

    南沥远到了四季青的4s店,他让司机先开车回公司。

    一辆现在已经崭新的尾号是“86”的凌志越野车停在他的眼前,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乔悦然的车。

    店员把车钥匙交给了他,她的车钥匙也和她一样,很可爱,带着一个毛茸茸的小狐狸玩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玩具一下子让他想到了乔悦然微翘饱满的鼻子,笑了一下,车钥匙上一串她的小照片,是印在很硬的那种塑料纸上的,很小的照片,南沥远仔细地看着,有一张是她在英国的剑河,阳光照得她灿灿烂烂,她也笑得毫无心机,还有一张是她和叶微扬,两个青春的女孩子,弯着腰,在一片绿草盎然的地方,笑意盈盈,最后一张,是她和聂开的,两个人都穿着白色的衬衣,应该是情侣服,站在爱丁堡大学的门口,两个人是一副青梅竹马的样子。

    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久,五味杂陈,聂开和叶微扬,这应该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

    那他又算什么?

    忽然心里觉得发堵,聂开认识她的那些年,他们俩都在英国,而那时,他已经是沥远集团的总裁,原来,世上最难堪的事情莫过于时间,她的过去,他想参与的,他想知道那是一种怎样张扬而灿烂的人生,却已经没有机会。

    他上了她的车,却没有立即开动。

    她的车上,盈着她身上那种清浅的体香,车前还挂着一个小小的挂件,档位后面的盒子里,居然有一个小本子,硬皮的,上面是卡通的形象,符合她一贯可爱的形象。

    第一页有几行字。

章节目录

你,从未离开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南有乔木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040.万水千山后的联系-你从未离开作文,你,从未离开,笔趣阁并收藏你,从未离开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