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章节名:第三十八章 医生</b>

    白子明诧异:“殷王殿下的意思是……?”

    “绯阙花。”简顷眸光幽冷地瞟了白子明一眼,“据传绯阙花的花香中含有一种毒素,致使人头晕嗜睡,但其最为烈性的却是能导致人失明。”

    白子明眼珠动了动,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简顷勾唇阴冷一笑:“该怎么报答白谷主这份大礼呢?”

    白子明眸光闪了闪,避而不答,反问道:“你真的如此有信心认定傅姑娘就算是失明了也会跟着你?”

    简顷冷蔑地睨了他一眼:“凭你有何资格干涉本王的事?”

    简顷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白子明缓缓呼出一口气,转而道:“既然这样,我想和傅姑娘谈一谈。”顿了顿,他微微一笑,“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简顷挑了挑精致的眼尾,幽幽道:“可以。”

    *……*……*

    这是城内最大的一处青楼,门口站着的姑娘们浓妆艳抹,脂粉涂得极重,谄笑着揽客。

    而一辆华贵的马车稳稳停在此处,个子瘦高的下人走到马车前躬身恭敬地道:“少爷,到了。”

    “哟!这不是秦大少爷的马车么?莫非秦大少爷来了?”门口站着的老鸨一身花红柳绿,笑眯眯地靠了过来,“秦大少爷今儿莫非是过来找飘雨姑娘的?”

    “哟!吴妈妈!”车帘子被一把掀开,一油头大耳的年轻男子下了车,硕大的肚子,腰间叮叮当当的吊饰极多,他笑眯眯地看向老鸨:“今儿本少爷就是过来找飘雨姑娘的!飘雨姑娘可在?”

    “自然是在的!”老鸨喜气洋洋地道,“飘雨姑娘啊,等了秦少爷好几天了,这不,今儿您可来了!否则啊,我家的飘雨可就要害相思病了!”

    “哈哈哈!”这话似乎是听得舒心,秦大少爷挥了挥手,那名瘦高个儿的男子从身后上前,摸出一锭银子塞到老鸨的袖子里。

    老鸨赶紧摸进怀中,笑得更灿烂了:“秦大少爷!您里面请!”

    秦大少爷哈哈笑着被老鸨领进了飘雨姑娘的房里。

    屋里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传来十分暧昧的响动声,在青楼里这样的声音不少,自然也没有太多稀奇。

    云销雨霁之后,飘雨依偎在秦大少爷的怀里,嗔怪地道:“秦少爷怎么好久没来过了?”

    秦大少爷淫笑的脸顿时滞了滞,当下心情就不悦了,蹙了蹙眉推开飘雨,起身走到桌面给自己倒了杯酒:“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前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儿,飘雨也心知肚明,秦大少爷花名在外,总是强占良家妇女,秦少爷喜好特殊,喜欢对成家的女子下手,一般这样的女子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以及丈夫,通常会闷不吭声暗自吃亏。

    但这一次例外,秦大少爷竟然对一个黄花大闺女下了手,那女子的家人一气之下闹到了衙门,秦老爷气得手直哆嗦的,当下就关了秦大少爷紧闭,自然

    那破事儿秦老爷一己之力压下来了,得到消息,那姑娘当晚就上吊自尽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何苦这般想不看。飘雨暗自叹息,摇了摇头:“那女子也忒不实相了,秦少爷要纳她……”

    “我可没说要纳她。”秦大少爷慢吞吞道,“玩过就是破烂了,还拿回家做什么?你会把破烂捡回家么?”

    飘雨怔了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本少爷去一下茅房。”说着起身开始穿衣服,穿好后便推门出去。

    他一路来到茅房,解开裤腰带正准备掏家伙,忽然从天而降一件衣服砸在他脑袋上,他不禁一怒:“谁啊!”

    说着就恼怒地去拉脑袋上的衣服,谁知他只觉脖颈一痛,便一头栽到地上没了知觉。

    白生从屋顶跳了下来,单手拎起秦大少爷,皱眉捏着脖子:“好臭一头肥猪。”说完脚尖一点,飞身跃上屋顶离去。

    *……*……*

    秦大少爷模模糊糊醒来,眼前有一张白布,朦朦胧胧似乎有两个人影在他面前晃动,他想说话,却发现舌头根本不听指挥,浑身发软连用喉咙发生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得全神贯注透过那层白布看着白布外的光亮之处。

    “这是什么?”有男子问道。

    “别乱动……你洗手了么?先去洗手,用酒洗!”女子清丽地嗓音严厉地道。

    往常这样明丽的声音少不得引诱得秦少爷狼心大动,可如今莫说要出手,就是出声都难。

    那男子似乎离开了,不一会儿又回来道:“洗好了。”

    “很好,你站在那里,一会儿我让你递什么给我,你就递给我。”女子道,“看清楚,这个是刀,这个是止血钳,这个是……”

    “为什么要针?”男子不解的问。

    “缝起来。”女子干净利落地道,“好了,麻醉药下去好一会儿了,咱们开始罢,取出他的阑尾,来,刀。”

    “哦。”

    秦大少爷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真,他感觉到有东西刺进他的皮肤里,那东西似乎有点冰凉,他感受得不真切,往下轻轻划拉了一下。

    更恐怖的是

    他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秦大少爷吓得不轻,心脏乱跳,呼吸都有些乱了,只得死死瞪着那两道模糊的身影。

    “这家伙有些紧张,看来是醒了。”女子嗓音带了几分笑意,“现在就醒了,那一会儿岂不是很痛。”

    “喏,你看。”女子又道,“这个是大肠,这个是盲肠。”

    秦少爷听得快晕过去了,大肠盲肠?

    猪……大肠?还是什么?

    “这里,就是阑尾。”女子又道。

    “你要切的就是这个?”男子诧异地道。

    “是的。”干净利落地道。

    “它病变了?”男子又不解地问道。

    “没有,可是我现在要切,这不是为了试验一下么?”

    “诶!啊!咯咯咯……”秦大少爷彻底急了,他又不是傻子,这越听越惊悚的对话和刚才奇异的感觉已经让他多少有些猜测了,开始用尽全力发声。

    “哎呀,果然是醒着的。”女子懊恼地道,“这个药真糟糕!”

    “可他应该不痛哦。”男子道,“现在,痛的话你就点头,不痛的话你就摇头,开始!”

    根本不是痛不痛的问题!

    秦大少爷要急死了,一时间没了动作。

    “到底是痛还是不痛?你要是不给我个答案,我就把你的肠子拉出来。”男子轻描淡写道。

    不痛不痛啊!

    秦大少爷死命的摇头,对他来说真的是死命了,可外面的两人要全神贯注才可以看见他轻微的动作变化。

    “啊,原来不痛。”女子淡声道,“那我就切了。”

    救命啊!

    秦大少爷绝望了。

    *……*……*

    “我是请你来做助手,不是请你来搞破坏的。”

    “那两样草药不一样!别弄混了!”

    “动作快一点!你是在碾蚂蚁么?!”

    ……

    药房里白生满头大汗捣着药,跟着傅之晓干活儿简直比小时候吊着绳子到悬崖采药草还心惊肉跳,而且傅之晓明显是“公报私仇”,同样的行为和动作,白术来做就没问题,他做,就大堆的毛病。

    想到这里他手上动作不禁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却被傅之晓眼尖的发现了:“怎么停了啊,跟你说不能停!”

    白生头疼地直了直腰:“傅姑娘,傅姐姐,你就饶了我罢。我真的知道错了。”

    “什么蒸的煮的,好好捣药,不想知道什么叫做麻醉剂了么?”傅之晓放下手中一碗药汁,白了他一眼。

    提到这三个字,白生面色一正,又认真地捣起手中的药缸。

    白术趴在窗台上,撑着脑袋看着两人认真的侧影,暗自点头

    傅姐姐留下来果然是对的!

    两个月前那一次殷王的登门上罗刹谷上下紧张不已,在得知殷王已然到达此处之时,白生立刻表示要将傅之晓作为筹码,白术虽然不了解殷王,可就青西村那一次不太愉快的相遇,他也认为殷王应该不会这般容易因受到威胁而妥协。

    可白生脑子热,罗刹谷上下弟子脑子也跟着发热,气势汹汹冲到傅之晓院子里,门口却只余了闲庭散步般悠闲的殷王。

    而白子明

    据说是在屋子里跟傅之晓“聊聊”。

    眼下的状况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连报信的白休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殷王此行必然来者不善,可如今眼下的状况

    也不知白子明究竟跟傅之晓说了什么,直到最后,傅之晓在屋子里隔着门对殷王道:“你先回去罢,我暂时不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便是连白子明在内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出人意料的是,殷王却并没有当场翻脸,只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眼眸幽幽诡诡地道:“确定让本王走?”

    “你先回去罢。”顿了顿,傅之晓又道,“我会来找你的,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

    殷王眸光诡诡,神色阴沉地睨了不远处的白子明一眼,忽而又轻笑一声:“可以。”

    上下弟子欢天喜地送离殷王,而更为令人欣喜的是没过两天傅之晓的眼睛就好了。

    这简直喜上加喜。

    而傅之晓眼睛一好,当下又传出消息来

    傅之晓被收为罗刹谷的外门弟子了。

    不管到哪里,做一名弟子总是辛苦的,不仅要挑水砍柴习得各种看家本领,还要牢牢掌握门中传授的所有知识,但傅之晓十分轻松,每天定时到白子明的书房报道,紧接着屋子里就会传来白生的惨叫声。

    就目前的现状而言,全谷上下,只怕只有白生是最为不幸的。

    “看见了么?舌红少苔,五心烦热……白生,保持这个动作别动。”白子明看向站在一旁的傅之晓,神情严肃:“傅姑娘,你怎么看?”

    “肝火……旺?”傅之晓瞟了一眼白子明,又瞟了一眼白生,小心翼翼地道。

    白子明不由自主伸手按了按眉心:“是肾虚。”

    肾虚?

    岂不是说他不行?

    白生面色微沉:“我没有肾虚。”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白子明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如今你就是肾虚了。”

    “我没……”

    “傅姑娘记住了吗?”白子明压根儿不搭理白生,面上表情一转,微笑着看向傅之晓。

    傅之晓点点头:“大概理解了,好了,我们来扎针罢。”

    大概?

    这也太不靠谱了!

    白生当即坐不住了:“等等,我觉得咱们以后还是得让白子明先示范一遍,最好手把手教学,傅姑娘不会扎针,难免……扎错穴道,要是一不小心扎到一些致死致残的穴道我可就麻烦了,白子明,你……说呢?”

    “手把手?”白子明凉飕飕地道,“你是希望殷王把我的脑袋踢下来挂在罗刹谷大门口么?”

    尽管简顷走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那浑身上下往外蹭蹭冒着的威胁劲儿却没有一个人敢忽视了。

    傅之晓颦眉:“我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扎错呢?”顿了顿,她又道,“其实我对人体的穴道经络依旧不太熟悉,至少没有到敢随手给人扎针的地步,只能开开处方而已。”

    白子明点头:“傅姑娘,你不用着急,一步一步来。”

    傅之晓也点点头:“好的。”

    白子明看向白生:“白生,躺下罢。”

    白生:“……”

    白子明一面利用活案例白生给傅之晓讲解经络穴道分布以及功能作用,傅之晓听得认真,偶尔反问上几个问题,俨然一个愉快的教学课堂。

    而傅之晓扎完针收针之时,白子明忽然道:“傅姑娘之前说的药做的怎么样了?”

    傅之晓将长针细心的取下来放到针袋子里插好,漫不经心问道:“什么药?麻醉药么?”

    “是的。”白子明道。

    “快好了罢。”傅之晓目不斜视地继续取针,“我也不确定药效是否对症,更不确定如果当麻醉药用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利影响,只能先试一试再说。”

    沉思片刻,她又道,“事实上忧思草的功效十分简单,就是麻醉神经,可它药性过烈,需要用解毒药和相当长的时间来恢复,

    老实说,并非最佳良方。”

    白子明默然,傅之晓这话是让他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以免太过失望。

    而一开始傅之晓也的确说了她只是试一试。

    白子明舒了一口气:“无妨,在遇到傅姑娘之前,对待很多问题,罗刹谷上下手足无措,可傅姑娘到来之后,似乎很多问题并不是十分艰难,仿佛都会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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