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灯灭了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扇门。【小说文学网】

    自动门打开,那女医生过来,白大褂上沾染了很多血,颜色之中的鲜明对比让盛寰歌看得很是心惊,扶着墙起身,几步走到医生面前。

    秦锦生眉头紧蹙,表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围着过去,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显得十分急切!

    “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四哥如何?”

    “医生,我表哥他……”

    “……”秦锦生却是沉默了。

    几个人插了嘴,杂乱得很,那女医生想来刚才见过盛寰歌,就对着她交代,“手术虽然成功了,可是病人今夜或许会有一些并发的症状,如果发烧感染什么的还是有危险,你们最好留下在这里守夜。”

    “好,我……留下。”盛寰歌应得爽快。

    “我也留下。”罗宋自告奋勇。

    “你留下干嘛?”先开腔的是陆天颂,而后眼神瞟了那医生。

    只见那医生瞥了他一眼,看着罗宋,“那是加护病房,留的人多了不好,人一多,万一病人感染伤口你付得起责任吗。”

    人家盛寰歌是明着的家属,罗宋退到一边,暗自啜泣,刚才还没干的泪连同着此时的小委屈,怎么看怎么招人……

    陆天颂腹诽,难怪,晓诺评价今日这饭局的时候,还多嘴问陆天颂这罗宋是不是……那什么!

    女医生的眼神转向盛寰歌,“你去护士那里登记一下,对了,和病人多说说话,兴许醒的快一点。”

    “好。”

    盛寰歌朝着护士站走过去,秦锦生眼见着她走远了。

    “老六,这事情一定同你脱不了干系。”秦锦生的目光转向另外一处,“还有你!”

    女医生扯下口罩,下面是大大的微笑,难为她眼睛里故意透露出渗人的寒意,还要憋着笑容。

    “小梦,你也同他胡闹。”

    陆天颂摆摆手,方才盛寰歌问他是不是骗她的,其实那句话应该这么断句,骗倒你是希望,是,欺骗!

    “胡闹什么,堂哥他本就出车祸,这是真的,只不过呢,我略微联合小梦动了些许的手脚,效果不是挺好嘛。”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他这次的神助攻,还不让表哥手到擒来。

    “好,你还是考虑考虑一会儿怎么和老四家那位交代吧。”秦锦生拍拍陆天颂的肩头。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能差点将放纵焚毁了,得,我回去睡觉了,你自求多福。”连君承工作了大半夜,被人一通电话召唤而来,对着陆天颂笑笑,出门去了。

    罗宋收了收眼泪,“合着就是一场骗局。”骗了他这么多眼泪,“六哥,我祝你被四哥四嫂折磨得半死,哼。”

    说完这句“祝福”,罗宋拂袖而去。

    秦锦生盯着那女医生,“你也和他一同胡闹。”她说医院有急事要走,他本想送,可却被硬生生拒绝了,还以为她藏着什么事情,刚才见着她从手术室出来,秦锦生看到医生是她,就了然了,这场啼笑皆非的戏码,绝对和陆天颂脱不了关系。

    “老四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真是出了车祸,就在离总医不远的地方发生的车祸,真是庆幸表哥买的是那辆车,带了防弹功能,那伙人是针对表哥而来的,夏部说暂时呆在这里稳妥一些。”有可能真和毒枭有关系。

    秦锦生方才放松的眉头又紧绷起来,“敢动老四的人,那还真是屈指可数,如此不要命的……敢在s市犯事的,也只有一个了。”他大概猜到会是谁,老四忙的事情,难道和这个人有关。

    “大哥,别揣测了,小郑让我不要担心来着,夏叔那边自有考量,倒是如今表嫂这里怎么办?”他预计到了开头,可没有想好结尾。

    “你自己撒的谎话自己圆。”拉起某医生的右手,“你好歹是小梦的哥哥,尽教些不入流的,别指望小梦帮你,你,跟我过来。”

    即便是教训,陆天梦也是屁颠屁颠地跟着某人离开,陆天颂这边仰天长啸,他容易吗,为了尽量真实,他甚至穿这种找人嫌弃的衣服上阵,以示他的焦急程度,这一个二个的,倒都不管他啦。

    只剩他了,得,活该他费这功夫,跟着往楼上过去。

    陆天梦倒是也没含糊,这是之后准备装修的一幢楼,里面的配备还未搬走,所以病房和设备都是完善的,她还真给陆天唯安排了一重症监护室。

    受了剧烈撞击,此刻陆天唯安稳地谁在病床上,压根不知道陆天颂撒了什么慌。

    盛寰歌换了衣服,走进那病房,充斥着她最为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的手上吊着点滴,和刚才在办公室一样躺得安稳。

    不过,应当说是气息更沉。

    她人生的这二十年中,盛寰歌在医院零零总总呆了起码有一年。这些仪器,她知道是重症病房里才会有的。

    住这种病房,陆天唯如今的情况能有多好。

    所谓关心则乱,陆天颂隔着那玻璃看到盛寰歌一副深情款款,丝毫没意识到其实陆天唯的父母都未到场,要真那么严重,他不可能不通知的。

    他这月老当得虽然辛苦,但效果好在挺不错的不是,散了宴席,送孟晓诺回家,十点半左右的时候,接到了那通电话,

    小郑第一个给他打电话,当时怕事情节外生枝,让小郑先不慌通知其他人

    他的别墅就在那附近,所以第一个赶到,场面十分混乱,不过好在陆天唯的车子安全系数非常高,里面的安全气囊尽数启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打不开车。

    陆天唯那车遭遇撞击会启动应急模式,刀枪不穿不说,还会自动落锁,门上的密码锁随机亮起了数字。

    陆天颂忽然想到那天不是给盛寰歌庆祝生日,用了盛寰歌的生日四位数,还真打开了,不由得感慨兄弟俩果然都是忠犬啊。

    陆天唯身上没什么伤,貌似只是经历了冲击而已,召了救护车,那车上的医生是陆家的私人医生,检查了没有大碍,不过是送到医院再做些精细的检查。

    天梦捡了一个孕妇回医院,刚巧就赶上这事情了,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不发挥他的聪明才智,岂不是可惜。

    这事情,也就三个人知道,小郑回去同夏部复命,无外乎陆天唯无大碍,只是要留院观察,为之后的事情腾出时间。

    然后小郑再给盛寰歌打电话,天梦在医院布置,而为了增加可信度,陆天颂甚至连自家几个弟兄都没告诉一个二个要么从梦中,要么从办公室被陆天颂莫名其妙地交到医院,理由是陆天唯出车祸了,晚上吃饭不是好端端的,这会儿就出车祸。

    戚南么,当真也是电话没打通,不然也要来当群众演员的。

    你要说是为这哥们儿义气的也不全然,送孟晓诺回去的时候,叽叽喳喳的说着表哥和表嫂几多相配的,难道他们不配吗,她梦想的是和表嫂一同嫁人,所以,不给表哥加快进度,他自己这边往后可就难办了,虽然他和孟晓诺都还小,但这世上最怕的就是变数,任何事情只有成了定数,才无转弯的可能。

    眼见着,盛寰歌站在病床边,嘴里喃喃着什么,可他却听不到,这玻璃也忒结实了。

    其实陆天颂想知道那句话,最简单不过,“陆天唯,我生平最讨厌这里,你可以不要这样躺在这儿吗!”她不疾不徐地说,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

    盛寰歌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着呆,也不走动,安静地存在在那里,半个小时就那么过去了,期间陆天唯连侧身都是没有的。

    想起,那医生说多和他说说话,轻启口,“让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如今变成这样了吧,我生来从来没有运气,要不妈妈怎么会这么辛苦,这辈子不曾安乐,要不陈寒怎么会……”怎么能想到陈寒,陆天唯不一样的,不过是小小的车祸,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不可能因为这车祸就怎么样,硬生生抹去心底的想法。

    只不过走近了一些,垂首,便见陆天唯的眼睫毛很长,他那张脸,他说过,遗传自他太爷爷,没有军人长期的风干露宿,“第一次在放纵,我醉了吧,可是见着你远远过来,我是不像晓诺一样花痴,但看你,当真是觉得世上居然有男人会倾国倾城的。”

    想来觉得他听不到,盛寰歌多说了几句。“还记得我生日那次吗,到最后仍旧没有能在游乐园里玩玩,还在飞机上昏死过去,你说我还能有多背,陆天唯,我的人生之中从来没有过幸运,又怎么会去期待属于我的一份幸运呢。”手背上落了一滴晶莹,她总是这样在病床前落泪,所以又怎么敢去奢望,真的和你怎么样!

    她走到床边,手轻轻放在他脸上,手指触及他额头有些红色印记的纱布上,“你对我而言根本就是让人望而却步的一份幸运,我总是觉得不该是属于我的,不……是一定不属于我的,我……要不起。”可为什么此刻,心里的恐惧夹杂着心悸百感交集。

    “这些话,之前为什么不说!”这个节骨眼上,陆天唯居然醒了。应当说,她方才走近的时候他转醒,只是她太过专心,并未发现而已。

    盛寰歌拿起自己的手,退后几步,方才还充斥着淡然地脸上布满了震惊。

    眼见着陆天唯摸摸自己的头,那厚厚的一层纱布是怎么回事,将头上缠着的东西给扯下,第二层上有红色的污渍,光洁如新的额头哪里有什么伤口。

    陆天颂这下知道,要做坏事,串通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他忘记了陆天唯送到医院的时候确实是昏迷的,如今他扯下了纱布,压根没受伤,这事情可怎么收场。

    拔脚推门进去,砰的一声,这罪魁祸首还是赶鸭子过来了。“表……表……表嫂,别动怒。”

    盛寰歌本是愣在那里,听得陆天颂叫她不要动怒,合着当真是一场骗局。

    而她是骗局的主角,可是谁是导演,她不知道,“陆天唯!”刚才于梦中她叫了他的名字,而今,虽然也叫了,可明显情绪不对,说不要她为了回报去宴席的人如今居然设下这样的骗局。

    说他出车祸,陆天颂和小郑怎么敢欺骗。

    人说处于怒气中,叫盛怒,盛寰歌的怒火也可以简称是盛怒!

    “你没出车祸,没有受伤。”

    “是啊,我没受伤。”身体上是没有,只是撞击之下,晕了过去。

    看他一脸淡然的模样,她更是扭头想走,自己像个傻瓜还在床边同他说话。

    被陆天颂拦在门口,“表嫂,和表哥没有关系,是我的主意。”他除了自首,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陆天唯把纱布丢到地上,他不过是觉得脑子里沉沉的,眯了一会儿,怎么盛寰歌就在旁边说起那些话,“你小子又做了什么?”盛寰歌眼里满满的让人惧的火,连带着这病房的气氛都不对了。

    “额……这个……”要他自己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么,难以开口啊。

    “他,带着不三不四的心办好事!”秦锦生带着陆天梦推门进来,说不管陆天颂,似乎不厚道,毕竟是秦锦生的六弟,陆天梦的老哥。

    “是啊是啊,出些馊主意。”陆天梦说罢还对着陆天颂眨眨眼。

    “你倒也好意思说老六,来,还不快来给弟妹赔不是。”

    “堂嫂,我是陆天梦,是堂哥的堂妹,也是你的堂妹,至于那不懂事的是我哥,我……可出于无奈是被逼的,你可千万别同我计较。”方才还冷若寒蝉的女医生,这会绽开比春阳都灿烂的微笑,现下还真是大白了,根本就是串通好的计。

    小郑、医生还有陆天颂,她这一条链子就是这三个人串起来了,很好。

    “哥,都怪你想的破招,都是你的错。”害得她在堂嫂面前形象这么差,那女孩子和她年纪相差无几,埋怨着陆天颂,又加之暴力,画面感实在滑稽。

    “堂嫂,表嫂。”这两人一言一语连带着这画面都搅得人头疼。

    “大哥,究竟怎么回事?”

    秦锦生不紧不慢间把事情说了个完整,一字不落。

    “简直是胡闹。”轻微脑震荡,陆天唯这会儿发脾气,牵带着隐隐作痛,他怒起来,当真有乃父风范,“平日不稳重就算了,这种事情你也拿来玩。”

    “咳咳……你爱玩不是,我让你去该去的地方玩个够。”陆天唯生气了,很久不发脾气,陆天颂快忘记这虎狼一样的男人是什么样了,吓得躲在盛寰歌身后。

    按说他不该如此,只是如今能平复陆天唯怒气的,只有一人,果然陆天唯把目光放过来的时候,柔和了很多。

    这种事情,罗宋可以做,他却不可以,陆天颂时常觉得,表哥对于他太过严厉。虽然也知道为了他好,但他骨子里本就有玩心。

    “其实算不得骗的,表哥的情况本来也就不怎么好。”默默地对盛寰歌说了一声。

    不好,想来躺了一会的缘故,比方才在办公室醒来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穿着白大褂的某人拉着盛寰歌站在床边,进行权威性发言,“堂嫂,这我可以证实的,堂哥确实有轻微的脑震荡,我哥虽然说得过头,但其实伤的也不轻呢,这吊着的点滴也是真的啊,不是普通的葡萄糖。”

    但盛寰歌把她判为同谋,似乎略带着不相信的疑问。

    “弟妹,小梦她一向不说谎话的,想来老四确实受了点伤,受伤嘛可大可小,他们虽然夸大,但也绝非刻意欺骗,毕竟车祸的事情是真的,你让老四别这么激动,刚出车祸的人别把小事情给硬生生整成大事了。”他也是料想过,陆天颂是不敢拿这种事情当做玩笑的,不过是借了东风。

    同样是说话,秦锦生就比陆天颂说得艺术得多,也到位得多。初知晓是陆天颂的招数,她确实有几分怒火的,毕竟被人欺骗,可现在他们把话说开,让她又有些恻隐之心。

    脸色平静了很多,“那我……要先走了。”去它的是不是骗局都无所谓,这样愣头愣脑地来,又昏头昏脑地说那番话,如今要给他平静,那就走吧,只是她一反手,陆天唯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

    “我们,还有话未说完不是吗?”什么他是她不能握住的幸运,什么事不属于她的,讲不清楚,今夜他难眠。

    “你知道我明天要参加项目讨论,没什么时间耗在这里。”

    “不论你是什么项目,我都有办法帮你。”陆朝朗那是谁,陆氏是他的,难道陆天唯还没办法,反正死活不放手,“天梦,给我换个普通病房。”

    “好。”

    不一会儿,就调成了普通病房。而某人,仍旧力道不轻不重,不能挣脱地拉着某人。

    “我保证不走,陆少放手可以吗。”她虽然喊的是陆少,后面那句话,可一点尊重不给,就像训诫一般。

    听得她这样说,陆天唯放手了。

    陆天梦嘻嘻地笑着,像是见活宝一般,原来堂哥还有这一面,今儿她没去参加那饭局还真是太不凑巧了。

    陆天颂呢,墙角那里面壁思过。

    “今儿天也晚了,烦请弟妹照顾老四了。”僵持中,秦锦生开了口,他这弟妹二字,让盛寰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她不说话,陆天颂还想着她还生气,“表嫂,我下次不敢了还不成么,看在晓诺的份上,就原谅我吧。”这样卖萌的招数都使出来了,盛寰歌真想让孟晓诺来领人,这陆天颂到底几岁,又变着法子开玩笑,又在这里装可怜的。

    一个沉稳有度,一个可怜兮兮,好,她惹不起。

    眼见着陆天颂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盛寰歌淡淡地说,“给我找些白纸和铅笔过来。”

    “好,立马送过来,嗯,表哥有什么话可要趁热打铁,我一定快去慢回。”撒丫子跑出去。

    “堂哥,我和秦大哥回去了,堂嫂,劳烦你了。”四十五度的鞠躬,和天颂果真是兄妹,她们这才第一次见面啊,这堂嫂叫的十分顺口了。

    “有劳大哥了。”

    “嘻嘻,送我回去,他开心都来不及的。”自然地挽着秦锦生,那女孩子和盛寰歌差不多大,秦锦生比陆天唯的年纪还长,看上去这样的搭配实在是……要不是陆家也不是小门小户,颇有些傍大款的嫌疑,那么她同陆天唯,还倒真是她傍大款了不是。

    最后陪床的人,还是一样只剩下她。盛寰歌看着陆天梦离开,忽然若有所思。

    “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意识到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一个叫你堂哥,而另一个却叫你表哥,他们不是兄妹么?”陆天梦和陆天颂。

    “天颂是我姑妈的儿子,姑妈和姑父早丧,他被过继给了叔叔,只不过这称呼他一直就没改过来。”陆天唯的右手抵在额头上,撞击太猛,以至于现在头还有些沉,按着太阳穴。“天颂自作主张,虽然鲁莽,但未见得不是好意。”

    何止是好意,简直是神助攻。

    不知刚才是谁冲着陆天颂吼叫来着,吼得二十多岁的男人直往盛寰歌身后藏。

    “可若他不闹这一出,我要什么时候才听得到你心里的话。”

    “我那是害怕,才说出来了的。”

    “害怕什么?”早知道,他多躺会儿,再听一会儿,不过醒来时候她在身侧就让他急不可耐,才起身的。

    害怕,是啊,害怕什么呢。

    看了陆天唯一眼,她是害怕着面前的人随时停止呼吸,害怕那些仪器瞬间变成直线,没了波动。还是,害怕失去,陆天唯是她的谁,她为什么会有如此的恐惧。

    她的眼神里装的讯息太多,一条条过滤,也让陆天唯看不透彻。他不是才说要来日方长的吗,他不是信心满满注定有朝一日要她以他的女人自居的吗,也罢。

    “你不是还要加班,我让人送你回去。”头晕着,陆天唯却没忘记正经事,天颂这场胡闹,其实他能不开心,她放下设计稿,过来,又流了泪,还说了那些花,但孰轻孰重,他也知道,既然想要她,就非得尊重她的一切。

    这里四下寂静,今夜连个守夜的人没有,陆天颂刚才大概也被陆天唯给吓住了,还是等他回去安神好了,“不是让天颂拿白纸去了么,我在这里加班也一样。”

    “你……”他心里十分之欢喜,就因为她小小的一个决定。“好。”

    然后陆天颂拿了东西过来,她坐在那沙发上,将白纸铺展在茶几上,弯下身子咬着笔杆。

    某人不却不闭眼躺下,一直盯着她。

    “陆少,既然是病人,就早些休息吧。”在那样的目光下,怎么安心设计呢。

    “这几天,过了十二点,就很少能安稳睡觉了。”一来眼前这样的画面太过美好,二来他的生物钟最近不正常,到了晚上反而精神。

    “难怪你去办公室的时候,眼睛红成那样。”

    “时间真的不够了,要不我帮你说说情,别忘了你们老板是什么身份。”陆朝朗是他的叔公,平日里就和陆天唯关系极好。

    “就是老板,你千万别再出面了,林月的事情我可还没忘呢。”简直就是折磨,那次林月来求她的事情,陆天唯不出面,她都招惹了蓝可可,要是知道她带着后台,不知道又该有什么额外惊喜了。

    “小叔公也只会做他力所能及的,不会像三哥那般咄咄逼人。”

    那次毕业设计面试的时候,盛寰歌见过陆朝朗,温润的中年叔叔,看样子在陆家辈分颇高,陆天唯尊称一声叔公,那么算起来,是陆天唯爷爷的弟兄吗,这些辈分什么的最头疼。

    “要是旁人也觉得不咄咄逼人就好了。”

    正要重新集中精力,放在桌上手机震动起来,盛寰歌这才忘记了,她出来的时候忘记了一个人,在医院又关机。

    出病房门,走到窗边,“喂。”

    “你个不孝徒弟,自己一个人去哪里潇洒了,亏我还特地陪着你加班。”

    刚才viki去了洗手间,然后盛寰歌接了电话就跑出来了,都没来得及和viki交代。

    “我在医院里呢。”她压低了声音。

    “什……什么,小徒儿,你哪里不舒服,我这就过来看你。”

    “不是我,一个朋友出了点小事情,不过viki,你放心,我会接着刚才你提出的要求再补充的,今晚上我要留在医院。”

    “好。”

    “那你回去休息吧,谢谢。”

    viki挂了电话,觉得好笑,这案子是他的,也是他把盛寰歌牵进来的,如今她却对自己说谢谢。

    握着铅笔,viki将外套拢紧,小小的一盏灯,照亮了聚精会神的一个人,他好像比之前还要认真,这是收了徒弟吗,分明就是拜了个师傅吧,他从来不会熬夜做设计,更加没有如现在这般悸动,倒不仅仅是盛寰歌说的那句话的缘由了。

    什么时候,他也开始认真了呢,得,就这一次,仅此一次,将盛寰歌给带出来,然后再功成身退,其实想想也有些小得意。

    ……(我是陆少车祸真相分割线)……

    小郑打电话过来,陆天唯开了免提。

    “怎么样了?”

    “陆少,监听报告显示,目标在移动中。”

    “哪条路上?”

    “沿着华南路行驶,而且是……往我们这里而来。”

    陆天唯看了看后视镜,身后果真紧跟着一辆车,这条路上的车本就少,而两辆豪车这样一前一后,更加不太可能是巧合。

    “他们,应该在我身后。”

    秘密监听的信号,可以知道毒枭的一举一动,而今,他这举动,是挑衅么。

    “陆少,怎么办?”

    “他既然要玩,就照着他的剧本先演一遍好了,无论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只需要在部室监听好另外一个信号,我自会同他们周旋。”

    “好,陆少千万小心。”

    电话挂断,复而又有电话。

    又一次按了车内免提,“你好,陆少。”那声音,显然是经过变声的。

    “毒枭。”

    “很荣幸您知道是我。”

    “这不阴不阳不男不女的声音,我想猜不出也难吧。”

    对方倒是没有动怒,“陆天唯,我既然回来了,就该给你送一份见面礼不是。”

    “是要归还我送给你的那一枪。”

    电话里有捶东西的一声闷响,那一枪,让毒枭的右腿永远留下印记,“你大可嚣张,看看我们谁笑到最后,你在意的我会一样一样摧毁。”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在意的,陆天唯倏然想到盛寰歌,正要拨电话,后面那辆车以很快的速度追尾,他的车启动应急,车门落锁,而且还缓缓停下,四个轮胎深深陷入,抓地力倍增。

    那一下撞动,将安全气囊都弄了出来了。陆天唯从车子的箱子里拿出一把枪,那是他自己的配枪,平日里都放在暗格之中,他紧紧握着那把枪,知道那些人进不来,但避免他们耍花样,一直保持清醒。

    陆天唯仅剩的直觉反应的,先是打电话确认盛寰歌的状况,无论是她住的住所还是工作的地方,他都安排了人,最最忠诚的雇佣兵,只是盛寰歌不知道,她的生活如同往常。

    他不能将这种恐惧带给她,一丝一毫也不可以。

    知晓盛寰歌是安全的,而后联络了小郑,

    直到看见陆天颂赶来,才将枪放回箱子的暗格中,而后人就不清醒了,而后,陆天颂导演出这么一场戏。

    ……(我是病房内温馨分割线)……

    陆天唯不困,自然只能盯着某人,偏偏,盛寰歌低头用心的模样,倒是最美的。陆天唯后悔,自己怎么不去学几年美术,要是能画下眼前的景象,永远留住,多好。

    “你盯着我,我画不下去了。”将笔一放,往后一靠。

    罪魁祸首很淡定,“我不盯着你你就能画下去吗?”

    反问得盛寰歌没有话说,“反正,至少有画出来的可能啊。”

    “别诳人了,你那眉头少说皱了七八次了,是不是没灵感。”

    陆少居然也晓得有灵感这回事,“以前从不靠灵感,觉得要靠的是实力,可如今发现,实力还是不够啊。”

    “你又不是生来就拿着画笔出来的。”陆天唯接了她的话。

    让她很想笑,一个小婴儿握着画笔蹦出来,那画面,太违和了吧。

    “我画不下去,陆少可有兴趣讲些好笑的东西让我轻松片刻。”或许因着陆少那句话,她居然向他提出这个要求。

    “倒是从没有人给我提过这个要求。”陆天唯想了会儿,“那我给你讲个短的,一个人自夸能科举高中,就说他梦见有人吹着鼓乐给他送了一块牌匾,他的朋友说我也做梦了,梦见有人给你送了牌匾,上面写了四个字,那人就问写了什么,你猜猜是什么?”

    盛寰歌多少有了寒意,“不知道。”

    “岂有此理!”

    “……”

    “不好笑?”

    何止是不好笑,她整个人都快被冻住了,“陆少,你果真是从小跟着你太爷爷长大啊,这么别致的故事如今是找不到了吧。”

    “我小时候觉得不错啊,太爷爷还自创了好多小故事,大多都是教育意义的,搞笑的没多少。”

    “你跟着你太爷爷,脾气怎么还会火爆呢,天颂说过你枪击飞机那事情。”

    “总会有例外,我父亲脾性就烈,大体上遗传了一些,当兵后就更甚了,军人要有傲气,更要有血性,但这傲气和血性都建立于保家卫国之上,父亲虽然责罚我,但如若当年他遇上,又会是什么样呢。”

    “换个故事吧,说到好笑为止。”

    “你也不怕冻得慌。”

    一个接一个,虽然都是冷笑话,但盛寰歌却渐渐不怎么冷,斜靠在沙发上,最后越发不清醒。

    说他疲惫,其实她自己呢,也不知道熬了几个晚上了吧。

    陆天唯把她抱到自己的那张病床上,被子里有温度,将被子给她掩好。

    那几张白纸上,只是稀疏几笔。

    即便此时不找陆朝朗,他也有办法。

    拿过手机,在那白纸上沿着照片上的图案画了出来,想来还是有些天赋,临摹得还不错。

    这图,可是出自陆朝朗的手笔,旁人可求都求不得。她第一次加班,他就知道为什么了,那次去找陆朝朗,便求了一副设计图,拍了放在手机里,等着盼着小刺猬服软来着,结果呢,人家根本不让他插手。

    你说我是你的幸运,越发像是这么回事了,其实感情这回事,盛寰歌表现得十分懦弱,原来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乍看她是刺猬,想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就像是昆虫为了存活而加上保护色。走近盛寰歌躺的那张床,她这样子不错,静静地躺着,不会吧唧嘴,没有什么声音。

    方才她将手放在他脸上,如今却是角色转换,“小刺猬,我不仅仅是你的幸运,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刺,保护你柔软的心!”

    就一夜的光景,天颂这下算是帮了他,误打误撞撞出她真实的外表。

    陆天唯躺倒另外一边的床,就那么看着一旁的那个小女生的容颜,就这么不知什么时候,也去找了周公。

    第二天,两个人居然是同时睁眼,她却先躺下。

    在他那几个冷故事中,一派安然自得。

    “早。”

    “你应该叫醒我的。”

    陆天唯拿起茶几上的东西,“用,或者不用,取决于你自己了。”

    全部都是构图,并且是针对于香河园的,勾勒出的手法是盛寰歌所不及的。

    “这东西?”

    “我求人要的,反正给你了,就是你的,世上不会有第二份。”那天陆天唯拍了照,就将原稿烧了。

    ……(我是香河园评稿分割线)……

    蓝可可进办公室,看见打横在那里躺着的viki,他居然回来了,凌乱得不能再凌乱得办公室彰显他昨夜居然加班了。她知道,盛寰歌的那份设计图一定过不了,却想不到,viki居然肯连夜加班赶设计图。

    探头看了设计版,果真是改的不错。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viki转醒,厉声问道。

    蓝可可听得身后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我没想干什么,只是好奇viki你这么早在办公室来干什么。”

    “哦,好奇,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要提及香河园附近的房开。”

    “不过随口说说。”

    “随口,coco,做人不要太聪明,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不带你,因为你不配。”

    “viki,你不带我也就算了,这样诋毁我,你……”

    “前年进设计部的ling,那次她手摔断了根本是你故意洒了东西在那台阶上,别说不是你,拿油的时候不是还撞到食堂的员工,不是你做的又是谁?”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那是因为她拿了我的图纸去参加比赛,话说回来,你又为什么不告发我?”

    “因为啊,我觉得你和她半斤八两,我多嘴护着谁都不舒服,但我告诉你,你下次再敢对盛寰歌做什么,别怪我不讲前辈的情面。”

    “你不是对除却lein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在乎的吗?”

    “如你所见,如今我破例了。”

    “viki,你这么对我,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透露出去么?”

    秘密,就他和lein那点事情,庆幸的是蓝可可不知道lein的真是身份,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篓子,“你打可以跑到杂志社宣扬,我怕什么呢。”

    “倒是你,要小心,如果我的事情报道出来,我第一个就站出来感谢你的推波助澜,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了你是如何对待同事的了,如此一来好不好呢?”

    “你……”

    蓝可可再说下去,也说不过viki,这女孩子,明明年纪那么小,心眼怎么攒的这般多。

    他那好徒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人的对手。

    盛寰歌发了短信,说是路上堵车了,她要晚一点到,viki等韦兰来后,就同韦兰说了堵车的事情,期间应驰找viki有事情。

    眼见着,清洁小妹照例打扫卫生。

    正准备起身换水,脚下一滑,眼见着一盆污水泼向那设计版。

    整张设计板上全部都是水迹,连带着viki奋斗了一夜的设计图也被尽数弄湿。

    ------题外话------

    作者的话:

    黛子肿么了,居然又是万更,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有木有,其实私以为自己是懒黛子来着的,没曾想也能做万更君,黛子就努努力看看能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

    码字一万不发五千,是我的态度,如果状态好,码出两万神马的,一样照发不误,不过要是倦怠期,以至于字数不堪,还请各位看官手下留情啊!

    毕竟码字要绝对在保证情节的基础上,所以不排除卡文等特殊情况的诞生。

    至于码字中不小心的错字,如有发现,请大家及时提醒黛子,谢谢!

    我会偷偷告诉你们明天确定也是万更么,如果黛子存了稿子滴就能提前通知各位看官的说,对于这样打鸡血的黛子,丢花丢钻石丢月票先不说,黛子希望大家踊跃支持正版先,这样也算对得起黛子的劳作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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