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來到皇上的书房,书房内北易天正合眼休息,听到脚步声,太子双膝跪地:“儿臣要见吴皇妃。”

    睁开眼睛,北易天走到北寻枫面前,扶他起來,北寻枫却执意不起,北易天道:“太子不是任性、随意之人,难不成要亲自找吴皇妃不成?朕已经说过等到北子桓回來定会处置。朕比你更希望吴皇妃即刻就死,朕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如果儿臣在这个时候还是安稳的,那么儿臣便不是人了,害我母后,让我一生为了仇恨活着,当一切真相大白,儿臣还要保持安稳的态度吗?儿臣做不到。儿臣只想见她一面,就算儿臣不能手刃仇人,至少让儿臣问个明白。”

    北易天还是最终同意了,所以现在太子和皇后一样可以去吴皇妃大殿,不受侍卫拦阻。

    太子本欲一人來吴皇妃住处,可是李奇晖不放心在后面跟着,太子走到一处假山处,回头:“李大人怕本王做了傻事吗?”

    李奇晖发现自己被发现,上前,道:“自从知道真相后,太子已经几夜未曾合眼,一直在前皇后墓前坐着,如今一起來便來到皇上书房,老臣实在放心不过。”

    并不想多说什么,便向前走着,李奇晖见他不言,便知道他默认自己可以跟着他去,看着北寻枫脚步有些轻浮,似乎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不睡,就算太子太过年轻也熬不起,听到脚步声,吴皇妃的眼睛似乎才有了一丝神采,“桓儿”她回头,在看到太子的那刻朗声笑了出來,北寻枫双手握拳,吴皇妃道:“太子,怎么?想早早结束本宫的命吗?本宫是害了你的母后,可那又如何?在这个皇宫之中沒有什么时清清白白的,倒是太子你,处心积虑得想要害长孙梅凤和北寒陌,你不知道本宫有多高兴?”

    太子无言,他实在不知道能对面前痴痴傻傻得她说出什么,本來有很多质问的话,只是在看到她的这一刻无话可说,不是他懦弱,只是觉得似乎一切都沒有了必要,他看着她,目光冷漠而凌厉,十几年來的仇恨全都错了,错的仿佛是世上的最大的笑话,这几日的思绪似乎一下子涌了上來,他的喉咙腥甜,忽然单膝跪在地上,低头,已经吐了鲜血,李奇晖扶住他,他强撑着站起身子,推开李奇晖。

    “哼,本宫要是你便无脸面活在这个世上,你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吴皇妃嗤笑道。

    嘴角挂着鲜血,北寻枫怔怔得站着,踉跄着走到大殿一角,从吴皇妃的墙上抽出一把长剑,指着地上的吴皇妃:“是你害了本王母后,改变了本王的一生。”

    他说完,剑尖直指着吴皇妃的脖颈,吴皇妃哈哈大笑,刺激着北寻枫的每根神经,“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本宫,本宫的儿子不会放过你半分,就因为你是皇后的儿子,所以你是太子,那么本宫的儿子呢,他比你差到哪里?凭什么一到年纪就被派到边关去,本宫和他母子聚少离多,这都凭什么?”

    她声嘶力竭,可是北寻枫知道她说的都是真话,她笑得猖狂,那张脸在北寻枫的眼前晃悠,北寻枫的眼前有一瞬间是一片模糊的,头痛欲裂,北寻枫的剑掉落在地上,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便失去了意识。

    一旁的李奇晖忙找人宣太医,也知道北寻枫定是这几日折磨自己到了这个田地。

    傍晚的时候,北寒陌正蹲在墙角找那些之前明明看到的点点小花,虽然管家说长孙恒拔了,可是好端端得怎么又给拔了,正想着,耳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等到雪微兰开花的时候我就嫁给你。”是谁在说话?北寒陌双眉皱起,似乎出现了一个画面,那画面模糊却唯美,他抱着一个女子在雪微兰面前旋转,那是他的笑容吗?他笑得如此开心。

    正想着,忽然听到脚步声,他站起身子,刚才的一切全都消失,似乎是一场梦境而已,长孙恒匆匆跑來,表情严肃得道:“桓王,桓王回來了。”

    站起身子,北寒陌厉声道:“备马。”张毅备下了马匹,几人骑着马向着皇宫而去,他们速度快些,走到城门口,看门的人道桓王还未归來,北寒陌和长孙恒便早早來到了吴皇妃的住处在门口等着。

    日落西山,桓王还是沒有回來,长孙恒正在花坛边坐着,忽然抬眸看到吴皇妃大殿的阁楼上的亭子里,一个白衣女子衣袂飘飘,长孙恒擦亮眼睛方才看清,是吴皇妃上了高处的亭子里,那亭子足有几层楼高,长孙恒大骇,北寒陌觉得不对去看时,忙吩咐道:“快去请父皇,这个时候恐怕只有他的话她才会听些。”

    那奴才早已经吓坏了跌跌撞撞得去请皇上去了,北寒陌大声道:“吴皇妃,桓王就在來的路上,有什么事情至少让桓王知道,沒有人非逼着你去死,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至少要见见您的儿子。”

    不知道她是否听到了北寒陌的喊话,吴皇妃伸开双臂,纤细的身子似乎随时都能从亭子里跌下來一样,长孙恒也跟着大喊了几声,可是都沒有得到回应,过了一会儿,皇上坐着轿撵而來,怒指着亭子里的吴皇妃道:“给朕下來。”

    由于气急,他咳了几声,大抵是听到了北易天说话,吴皇妃笑了起來,她也指着亭子下的人道:“你们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人,本宫的计划本來就要成功了,本宫就要除去所有该除去的人了,可是你们不让本宫如愿,本宫恨你们,但是本宫不能活了,因为本宫活着,你们还要害本宫的儿子,所以本宫不能活了,哈哈……”

    她笑着站在亭子边旋转,很是危险,白衣在灯笼得照耀下显得如同鬼魅,只听到众人惊呼,只见一抹身影从亭子下跃出。

    北寒陌使出内力便上去接应,只是在接着吴皇妃的时候,吴皇妃手中的匕首狠狠得向着他的胸口刺來,好在他一闪躲,匕首伤到了他的手臂,痛楚让他手下一松,再去拉她的手时,坠落之势更强,忽然一支长箭向着自己飞來,暗夜里除了他,沒有人看到,他躲开,可是深知再也拉不住吴皇妃。

    亭下的长孙恒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忙飞身上前接应,又一支长箭飞來,只听到北寒陌大喊了一声,吴皇妃便狠狠得跌落在不远处的地上,众人忙跑过去。

    “母妃。”一声大喊,北寒陌回身去看,北子桓和花笼怔怔得站在门口,众人皆屏住了呼吸,也知道吴皇妃早已经沒了气息,暗夜里的北子桓眼神狠厉,是从未见过的恐怖,花笼想要上前搀着他,他躲开她的触碰,最后一使劲花笼也狠狠得跌坐在地上。

    “桓王爷。”花笼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叫着他。

    北子桓头也不回:“闭嘴。”他飞身上前,谁也沒看到暗夜里他流出了一滴泪,怔怔得看着躺在地上的吴皇妃,北子桓慢慢得走过去,抱在怀里,眼神似乎能发出火來。

    “桓儿,你母妃是罪有应得,你不知道她……”北易天想要说吴皇妃的罪行,只是北子桓抬眸看他时,他说不下去,北子桓的嘴唇都在发抖:“为什么要逼死她,为什么不等我?北寒陌,为什么不等我?”他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眼睛并不是看向北易天而是直直瞪着北寒陌。

    北寒陌上前,单膝跪在地上:“对不起。”

    “滚开!”北子桓一脚踹在了北寒陌身上,他沒有闪躲踉跄着跌坐在地上,眼神颓废得低垂着,北子桓打横抱起母妃,北易天想要上前,北子桓开口:“儿臣现在不想跟父皇说任何一句话,请父皇让开。儿臣求你了。”这大抵是北子桓第一次在北易天面前服软,北易天心里也是如同刀割,虽然吴皇妃死不足惜,但是看到自己的儿子一个个如此,他心里岂会好受。

    北子桓扭头看了一眼北寒陌:“你的母后沒事,本王的母妃死了,这就是本王所知道的本王说过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让本王知道,而不是让本王看到母妃的尸首,这个仇,本王定算在你的身上,北寒陌,你欠本王的,本王总有一日让你一件件还给本王。”

    长孙恒知道北子桓怒极了,可是事实上也并不是北寒陌的错,他上前道:“桓王,陌王爷极力为您求情,等您归來,谁也沒想到吴皇妃会如此,她手中拿着匕首,陌王爷飞身救她,也受了伤。”

    闭上眼睛,北子桓冷笑着,“如果北寒陌是本王的仇人,本王也不会如此恨他。”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他不是他的仇人,他本该是他的兄弟,可是就是这个兄弟把自己的母妃逼上了绝路,是北寒陌和上官瑾若让他知道宫中也许还存在着手足之情,可是今日的一切又让所有的回到了原点。使劲撞开了他面前的长孙恒,抱着吴皇妃进了内殿,沒有人敢跟进去,除了北易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北寒陌和长孙恒在外候着,北易天从内殿出來,无奈得摇摇头,“桓儿一句话也不说,朕老了,再经不住这么折腾了。”

    “父皇。”北寒陌见北易天脸色苍白忙上前搀着他,北易天道:“陌儿,送朕回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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