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不想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拥有不逊于自己的幻力,他站在那里闭眼调息了片刻才渐渐理顺了心脉,好在他被不容消耗了过多的幻力,若是这一掌施了全力,恐怕他现在也无法站起来了,他冷冷地看着一边软顿在地上的不容,一边看了丈许外一动不动的樊夜,总算还是占尽了优势。(小说文学网)他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正在他大笑的同时,却是在不远的地方另一个笑声调笑般地插了进来。

    那老道一愣神,不由地惊道:“阁下是哪位,不知是敌是友?”

    那个笑声依旧不止,似乎渐渐笑够了才答应道:“臭老道,不要脸,只知道欺负女人和孩子,但教天下人耻笑!”

    老道听了对方的声音便知对方并非自己一派,于是他又恢复了他的孤傲,轻蔑地笑道:“那就请阁下现身与贫道一决高下,贫道愿意领教阁下的高招!”

    正说着,只听到老道处一帮人叽叽喳喳地围住了一个人正在喝骂。

    只见那老者一身破烂衣衫,活像个叫化子般打扮,手中捧着一个竹制卦筒,只听那个声音不三不四地道:“尔等既然求卦于老夫,老夫便给尔等算上一算!”

    说着便见那老者轻摇卦筒,发出哗啦哗啦的竹签撞击之声,他的口中亦是念念有辞地道:“尔等共计一十七人众,今日个个下下之签,且让老夫为尔等解解其中因缘!”正说着但见他手持卦筒脱手而出,接着一道弧形光屏将所有人笼于其下,而那一众人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远处方玉炎等人看着蹊跷,却见那老者慢慢地从卦筒中将竹签一支一支地插在这一十七人的胸前,就连那老道的徒弟也未能幸免,那些人无一反抗,脸上均露出了诧异惊恐之色。

    方玉炎等人看着有趣,却不知这是何等幻术。

    那老者将空中的卦筒摘了下来,随即那光屏消散而尽,而那一十七个人却是个个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却是动弹不得。

    方玉炎大概猜出了这个老者是在使用某种强大的幻术,使得对方的全身麻痹,任由他支配。

    但是如此奇妙的幻术却是方玉炎根本看不出任何的门道,他向着哈依门拓看去示意询问,而哈依门拓也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未曾听说。

    那老者对付了那一众人后,身形忽得一转便来到了不容的身前,他一边为不容做着调理一边朗声地道:“尔等心存杀念,卦卦凶险,唯一破解是就坤位逃避,回家沐浴焚香,戒食晕腥,否则命不久长!”

    这一阵功夫,不容那软顿的身体被那老者吊上了一口气来,只见她不待气息转匀便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臭算卦的,快快离开我的身体,老身不必你前来搭救!”

    方玉炎等人也不禁为这个顽劣的女人摇起头来,想不到他不但对外人凶巴巴的,就算是救她性命的人她亦是不加软语。

    而更让人不解的是,那个老者被这样的骂着,却依旧不停施救,眼中更是充满了情意地看着不容,轻声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今日不同,若是我再不前来搭救,恐怕你的性命也要送到这里了!”

    岂知不容丝毫不为所动,更加冷言冷语地道:“我的死活我自能承担,又何必劳你挂怀!”

    而那老者却是丝毫不以不容的斥喝之辞为怒,反而更加软语相求道:“我且救你,绝不用你领情就是,算我求你如何?”

    不容听了这般的话,再也强硬不起来,只是冷哼一声便不作答话。

    不远处那老道看着那老者绝非易与之辈,若是自己幻力并无消耗说不定不惧于他,但是此时自己幻力剩半,恐怕绝难应对此人。

    他只看着那老者为不容施救也只是无从下手,现在看到两个人并非同路,也不由地计上心来,他向着那老者拱手道:“不知阁下何许人也,既然这老太婆如此不识抬举,阁下又何必屈尊相救,倒教我等看着气结!”

    那老者听罢头也不抬地道:“臭道士,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你们的卦相我已经算好,破解之法也给了你了,若是你不依法而行,休怪恶运降临!”

    那老道不知对方虚实,不敢轻易叫阵,他只是陪笑道:“在下只是看不过这老太婆凶蛮……”

    岂知这一句话竟是触动了那老者的痛处一般,但见他一扬眉一张脸气得变了形状骂道:“你竟敢说我家娇娇凶蛮,我看你才是蛮不讲理,自寻死路。”

    一众人被他这一句话惊得面面相觑,却不想眼前这个老者竟然直唤不容闺名,那一声“娇娇”只叫得观看之人忍俊不禁。

    再看他一脸气极败坏,显是由衷而发并不是有意调笑。

    不容听了老者的话不禁面色绯红,厉声喝道:“臭算卦的,你再胡叫浑叫看我不当场死给你看!”

    她这句话果然管用,那老者果然放低了声音喃喃自语道:“我听了他对你不敬所以忘记了,以后再也不敢乱叫!”只见他一脸委屈,像极了被父母教训的孩童一般。

    那老道只看得哭笑不得,眼前的这个人不但幻力超群,更是如孩童一般不可捉摸,和这样的人交涉完全不是他的强项,他只是看着对面的那个老者苦思良策,不敢轻易上前。

    那老者见对方不再啰嗦倒也不再为难于他,只是专心地为不容调养。

    盏茶功夫后,不容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后,才缓缓地道:“臭算卦的,既然你来帮我,就不妨送佛送到西,把这个老杂毛也一并打发了!省得我心烦!”

    她说话丝毫不敬于那老者,更是如同随口而言,却不想那老者如临圣旨般,将不容慢慢倚靠在了院门边,才万分嘱咐般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赶跑了这个老杂毛,再来为你疗伤!”

    说着倏忽奔到了离老道不远处拱手道:“既然我家娇……”他说到这里知道接下来的话不能再说,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接着道:“反正你也听到了,两条路,要么自己下山,要么我赶你下山,你选一条吧!”

    那老道知道对方对不容言听计从,这一仗是必战不可了,于是他拱手道:“贫道五行,且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老者竟然对江湖规矩十分了解,见对方报了名,便一本正经地拱手还礼道:“在下孙不逊,人称鬼卜,讨教了!”

    那五行老道知道此人看似疯癫,却有着番茄之处,于是他不敢大意道:“还请孙兄弟手下容情!”他这样说只是希望鬼卜果真天真的不痛下杀手,这样一来他便可以借着鬼卜的天真趁情势杀他个措手不及。

    却不想鬼卜孙不逊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他只是一本正经地道:“你若就此离去,我们大可以不必交手,但若划下了道,除非你夹着尾巴逃走,否则就休怪爷爷不留情面!”

    五行老道听到这里,亦是不禁狂性大发大声笑道:“孙兄倒是小觑了在下,看来今日我们有得好看了!”

    鬼卜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轻轻摇了摇手中的卦筒,显然对五行老道软硬兼施的手段均不放在心上,他只是俯下身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看着不容柔声道:“我这就去收拾了这个老杂毛,很快便回来为你疗伤!”

    不容则是一脸的不耐烦地轰道:“有什么事等收拾了老杂毛再说,在这里啰嗦什么!”鬼卜似听到了玉旨一般,飞身向五行老道扑去。

    鬼卜的这一扑暗含着强大的后劲,五行老道自然识得,他手中拂尘轻扬,一股大力的风势在他身前荡起,向着鬼卜迎去,但见那股劲风如刀似剑般将地面上的花草刮得干干净净,可见其威力如何。

    而鬼卜却似浑然不觉一般,继续向着五行老道扑去,在那股劲风笼罩之下,鬼卜竟然是面无表情,更甚者在这杀人剔骨的风势下,他的衣衫都未见有丝毫的飘动。

    五行老道自然识得这纯正的罡气,忍不住大声赞道:“好手段!”接着他再次扬起拂尘,在地上虚作一个圆形,接着那个圆形处就地形成一柱快速旋转的气流,那气流声势浩大,渐渐地身形越来越巨大,威力越来越可怖,但见那旋转的气流所到之处地面深深地陷下一条不见底的裂缝。

    远处方玉炎等人被这股气流直刮得衣衫乱舞,地面在这气流的冲动下出现剧烈的颤动,另一边为鬼卜封住的众人失去了控制再也站立不住,一个个东倒西歪地倒在了地面上,那些人三二成堆好一片狼藉,更有人无奈地倒在了五行老道最心爱的徒弟的单架之上,心里只能担忧着五行老道不会因此责罚于他,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鬼卜看着这强大的气流,本拟以他的本事想避开这处气流是十分容易的,但是他显然是脑袋不太转筋的一个人物,他心里认为这是对方下的道,既然是比本事,就要想办法破解掉才是对阵的原则。

    就连远处的不容亦是早就看出了鬼卜的心思,现在正用尽全力大声地向着这边叫骂道:“你个臭算卦的,你不会要硬拼吧?你快给我绕开打死那个老杂毛的要紧!”

    尽管不容的话他是极听的,但是现在恐怕也已经晚了,鬼卜眼看着气流将至再次摇了摇手中的卦筒,身周一道隐隐的光屏升腾而起,接着他镇定自若地站进了那处急卷升天的气流之中。

    众人都摒住了呼吸,看着那处在五行老道操纵下停下了行动的气流,而鬼卜却早已没有了踪影。五行老道不断催出幻力,拂尘左指右点,那气流变得愈加声势惊人,渐渐地由灰色转为乌黑之色,五行老道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狰狞的笑意。

    而就在众人为这个耿直的鬼卜惋惜的时候,但见他艰难地从那处气流处迈步走了出来,只见他全身衣衫更是破烂不堪,头发被气流卷得打成了一缕一缕的杂乱无章。

    恐怕以他现在的形态比起之前的衣衫褴褛来,更是像极了叫花子模样。不远处的优尤看到鬼卜这一副狼狈模样亦是忍不住轻声地笑出了声来。

    五行老道面色骤变,他实不知这个愚蠢的鬼卜竟是有如此精纯的罡气,自己的这旋风之术甚至可以将巨大的灵兽卷成粉末。

    他本拟这旋风之术极难困住对方,但没想到这鬼卜死脑筋硬要往里面闯,这可正中了五行老道的下怀,他本在发愁如何将鬼卜困于此术之中,却不想鬼卜竟偏偏自己送上门来。

    五行老道深谙此术,对此术更是颇具信心,但一切都遂了心愿,却不想鬼卜竟然可以毫无大碍地走出来,实是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鬼卜持着卦筒走了出来,一脸庆幸地摇了摇见并没有损坏,于是他打心眼儿里的赞叹道:“老厉害的幻术!老夫好多年未曾和这样的高手交过手了,倒教老夫今日技痒难耐!”

    话音刚落,但见他摇着卦筒朗声地道:“臭道士,老夫今日为你过上一卦……”但见他一抖卦筒一支卦签噗得飞离了卦筒。

    鬼卜伸手在空中抄了下来,竟在空中若有其事的念道:“臭道士这一卦实乃上上之签,且教我细细为你道来:签中卜你阴缘难成,有儿难认,年幼早夭,更卜你谋事不成,焚尸于野,可谓大悲大悲呀!哦对了……此卦对于我等是上上之签,在你的立场上却是极品下签了!抱歉抱歉!卜卦乃是以卦主评定卦的好劣,却哪有我这般凭个人意愿来评分好坏的……见谅见谅!”

    鬼卜在抽出卦签的一刻早已向着五行老道施出了幻术,但见那之前封住五行老道一众随行的光屏呈现各种角度罩向了五行老道。

    五行老道不敢怠慢,拂尘扫势凌厉,只将那一处处的光屏扫出一片片的缺口,才脱开了笼罩,他自知这光屏乃是不二的幻术,一旦周身被笼住,再想逃脱便是难上加难,于是他的拂尘片刻不停地将光屏破坏于无形。

    鬼卜只是一边不紧不慢地罩出光屏,一边为五行老道细心地“解卦”,只教一旁的众人看得喜乐不已。

    优尤更是被这个顽皮的鬼卜逗得嘻笑不止,到了鬼卜的“卦主评定好劣之论”时,更是教优尤乐得前仰后合起来。

    方玉炎和哈依门拓不想这个看着疯癫幼稚的鬼卜竟然道行如此精深,他那强大的护体罡气,加之这随手促成的幻力光屏,直教那五行老道守得捉襟见肘。

    鬼卜将一派“解卦”之辞念毕后,其光屏的形成之势愈见圆润,其笼罩的范围亦是渐渐加大。

    那光屏无论是形成之速还是方位的拿捏,都让那五行老道无法躲避,不得不去费力化解。

    他本就不是这鬼卜的对手,加之与不容拼斗耗费了半数的精元,此时更是狼狈不堪。

    鬼卜并没有因此而加大攻势,反而将光屏舞得更见生动,他那连幻而成的光影色彩各异,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七彩的光斑,煞是好看。加之这光屏时隐时现,更是让人赏心悦目。比起之前五行老道和不容的阵式来说,这样的打斗更加多姿多彩,引人注目。

    五行道长明显的不支起来,无论是体力还是幻力,此时的他都已然快到极限,他尽管双目如要喷火,但是对这个鬼卜又是无可奈何。

    鬼卜的攻势愈见灵活,只见他卦签划动的速度虽然不变,但力度更加平稳,划出的光屏开始越来越清晰,而五行老道拂尘的扫动显得越发的沉重,由之前的拂扫随意到现在的拿举费力,仿佛拂尘的重量在不断增加一般。

    而鬼卜借着这个机会更是光屏连珠价地划出,五行老道左右抵挡扫动,却是顾东难顾西,及上难及下,好一阵狼狈,接着鬼卜一瞬间划出五道光屏呈赤橙黄绿青诸色,但见光屏处一道比一道更快,一道比一道更巨大,五行老道在负隅顽抗一阵后,终于在最后一道光屏处定住了身形。

    众人长吁一口气,鬼卜慢慢收了势,将那支卦签捏在手心里,走近了五行老道的身前,他将卦签慢慢地举到五行老道眼前,欲如法炮制地将卦签刺入五行老道的胸膛。

    却在这时,只闻不远处方玉炎一声断喝道:“前辈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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