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岳府家丁意外身亡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这一切的背后,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岳府迷云——记录光鲜亮丽的府邸之下那外界所不得知的奢靡生活,走过、路过、不可错过!

    最后一个字落下,瑾玉面巾之上的眸子划过些许思索,似是在想着够不够完善。(小说文学网)

    牢内的二人见她方才笔尖挥动时的胸有成竹,到如今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下是无比的好奇,奈何被关在牢房里,也看不到那白纸黑字写的是什么。

    站在瑾玉身后的叶茫心下也好奇,话说他最初识的这对姐弟便是看了市面上发行的书册,对那些书之人十分好奇便派人紧盯着那家店,可得到的消息那多都是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携着书册而去,那模样一看便知是受人之托,直到有一天终于见到一对乔装打扮的书童模样的孩子,只觉得可能有戏,果不其然进去便抓到了他们二人,原来,两棵小白菜还真是两棵小白菜,不大的孩子,约莫才十四五岁。

    如此小的年纪,能写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书,倒真是令他十分意外。

    而今天令他更感以外的事,这刁钻可恶的六皇子殿下竟也会对这个感兴趣,还与他们一同狼狈为恶了起来。

    编排岳家人?叶茫暗自发笑,这对姐弟竟担心六皇子会没有那个胆量,他心里此刻指不定多欢乐呢。

    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瑾玉写的内容,眼睛才盯到那纸上,瞳孔便倏地放大——

    岳大公子殒命皇宫这没有错,可不就是死在这六殿下手上,岳二公子横躺街头也没有错,可那后面的内容……

    “岳国公藏宝库遭黑手,岳夫人……还有岳父婢女连环……奸杀案”有些词他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后看着瑾玉那专注的侧颜道,“这些事可是真的?”

    乖乖,岳府之内竟能堕落到如此地步么,平日里可真是看不出来,不过六皇子背后的萧家与岳家是死敌,没准真是知道些他们府中不可告人的事,毕竟敌人,就是要互相拆台的。

    听闻他的话瑾玉便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你都以为这是真的?那么其他看官更不用说了。”

    不管这些事情是真是假,总是有怀疑与相信的人,她要的就是那些相信的人,有了那些人,结果应当不至于令她失望。

    “难道不是?”叶茫先是反问了一句,而后忽然想起之前与她的对话——

    “我若是不依呢?”

    “那么不久之后,宫中会传出六皇子染指身边教习琴师一事。”

    “你……那我不回宫了。”

    “永陵宫乐师叶茫,企图对六殿下图谋不轨,计划失败后潜逃出宫,六皇子悬赏一万两黄金缉拿此人。”

    “你身为皇子,怎能这般歪曲事实,这般……作弄我!”

    “你出去打听一下我东方瑾玉的行事风格。”

    叶茫倏然醒悟,“你,你这之后的笔墨尽是瞎说的?”

    他怎么就忘了,这位六皇子歪曲事实,作弄于人的本事可是不假。

    “这个呢,也不算全是,只有小部分是……”瑾玉说到这儿特地将‘小部分’三个字咬重,“编排,都说是编排了,那就是真实性中再掺一点虚假,其实也不算虚假,外面是有传言的,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准真有这些事呢,也许更龌龊的都有,比如我还听说岳二公子男女通吃豢养男童一事,岳府二姨娘偷汉子给岳国公戴绿帽子一事,这些就先不写出来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全由看官的内心决定,他们信便信,不信便不信。”

    瑾玉话音落下便是余光瞥到身旁的叶茫眼角一跳,八成此刻是联想到之前被自己坑的事了,面巾下的唇角不禁勾起,下一刻,前头便传来手掌拍击声,在这样的牢房分外清晰——

    “说得好!”两姐弟竟是异口同声。

    “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若他们问心无愧,如何需要惧怕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世家贵族不乏府内生活散乱,府外道貌岸然。”吴忻睿冷哼了一声,“岳语汐那个臭丫头,胡编瞎扯跟旁人说我家二姐勾搭她家二哥,她逞一时口舌,我姐弟二人便也要她也尝尝被人编排的滋味。”

    说到后台,一双墨眸泛上了点点冷光。

    “人若犯我我必还之,你这么做也极有道理。”瑾玉说着上前将手中的纸穿过了铁栏递给了他,“你看看这个如何?”

    吴忻睿接过那张纸,往上瞄了一眼,只是一眼——

    “噗嗤——”毫不客气地喷笑出声,而后便是欢脱的拍着地上大笑——

    “哈哈哈,你,你比小爷我还损呢……”少年捧腹大笑,而后便是将手一转递给了一旁劳里的少女,“二姐,你看看,可是有比你的好?”

    吴默然伸手接过,拿到跟前一看,也是‘噗嗤’了一声笑出了声,可她到底是女孩,不会如同吴忻睿笑得那般夸张,只道:“这个做书面真是何合适,阿睿,你这反应应该是认可了,如此,你也该实现诺言了。”

    瑾玉见此但笑不语。

    “当然,我说话算话。”吴忻睿笑够了,便起了身走到了牢房的墙壁,在那上头摸索了一阵子后,在一块地方上轻轻一按,那块地方登时就凹了进去,他见此,伸手往里探去。

    瑾玉看着他的动作不自觉想笑,这御史府的地牢还真是处处别有洞天。

    待吴忻睿终于将手收了回来,转了个身朝瑾玉二人道:“等一会儿便好了。”

    瑾玉点了点了,吴忻睿安静地坐在牢房正中央等着。

    不多时,吴忻睿身旁的一块地忽然动了动,他察觉到便转过了头,瑾玉只见那地上一块方形的泥砖下似是有东西要探出来,下一刻,那块地‘啪’的一声从地底下被撬了开,而后是一只手从里头伸了出来,再然后,是一个少年的头探了出来,见着了吴忻睿,笑着道了一句:“睿哥,你终于想通了要走了么?”

    说完,忽的察觉一旁有视线盯着自己,他转过了头,乍一看到两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吓了一跳,“他们是刺客?”

    “刺客个头。”吴忻睿伸手在那少年头上敲了一下,“这次的地道挖的是哪里的?”

    “从你这里到柴房边上的那堵墙。”少年摸了摸头,“之前的那个狗洞被堵上了,所以又挖了一个新的……啊你又打我!”

    “噗嗤”

    “噗嗤”

    一旁传来两道喷笑声。

    瑾玉实在是觉得今晚这御史府见着的几个孩子有趣得紧,见多了那些爱使阴谋心口不一的,如今见到这般直率的,倒是打心眼里喜欢。

    而叶茫笑的原因自然与瑾玉是不同的,狗洞……堂堂御史的小公子竟然愿意钻狗洞。

    听见了二人的笑声,吴忻睿的脸色黑如锅底,“以后挖地道不能长点眼睛吗?再挖到狗洞那里,小爷要你好看。”

    言罢,转过头对瑾玉二人道:“你们哪里进来的,原路返回,我从这地道下去,咱们柴房门口见。”

    “巧了。”瑾玉道,“我们进来的地方是柴房门前的那口枯井。”

    “那也是我挖的。”那在地下只露出一个头的少年道,“好久没走那条路了,上次在里头碰上了蛇差点吓死,你们要是下次再走那条密道可得打着火啊,不过最好还是不要走那条,厨房门口的那条打得比较宽一些,你们下次可以……啊!”

    一声惨叫响起,少年被吴忻睿直接踹下了地道,“废话那么多!”

    那少年的随口几句话,瑾玉二人却听得眉头高挑——这御史府里究竟有多少条暗道?

    “你们也快些走,我要下去了。”对瑾玉二人说完,他又转过头对吴默然道,“二姐,回头小刘他们回来了,你就说我遁地道如厕去了,他们若是聪明,什么也不敢多说。”

    吴默然冲他点了点了头,“你去吧。”

    吴忻睿下了地道,瑾玉与叶茫也原路返回。

    “叶茫,你今日介绍的这小子可真有趣。”二人爬着地道的时候,瑾玉难得语气轻快,“以前从来不曾注意御史府,不想左都御史的一对儿女这般特别。”

    叶茫笑道:“难得竟有六殿下看得顺眼的。”

    瑾玉悠悠道:“跟本宫的那些兄弟姐妹比起来,可不是顺眼多了。”

    “那两棵小白菜能得你另眼相看,真是福气。”叶茫轻描淡写地说着客套话,“为何我就没有这样的福气。”

    还落得被她威胁,险些被整治。

    对于几次间接的抱怨,瑾玉只选择了自动过滤,因此听了他这话只疑惑道:“两棵小白菜?”

    “他们写书时的用名而已。”叶茫说完,便又是唉声叹气,“殿下,这不是重点好么?”

    重点是,她仗着身份欺压自己的事呐……

    瑾玉只装作听不懂,“重点是咱们要找黑东珠,所以其他的事就先不说了。”

    叶茫:“……”

    二人从枯井的入口钻出来,便听得楼上传来吴忻睿压低的声音,“你们两怎的这么慢呢,快些上来。”

    这枯井并不大高,瑾玉与叶茫轻易地一跃身便扣上了井口翻身出去,看了一眼吴忻睿,瑾玉道:“你还真是快,那么现在,往哪走?”

    “我爹的书房,觅夏轩。”吴欣睿道,“跟我来,别惊动了今夜巡逻的守卫,今天府里的人是平日的一倍。”

    觅夏轩?瑾玉眯了眯眼,那可不正是凰音先前提供的地方其中一个么,果真没错,不过这御史的小公子看上去熟门熟路,倒是省了她不少时间。

    三人一路探入了觅夏轩,深夜之中,依旧随处可见不远的点点火光,吴欣睿道:“府中平日夜间都有人巡逻,半个时辰便换一批人,你们看那东面的火光,不多时守卫便会来了,等他们离开了我们便有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了,这会儿先不急。”

    说完,他指了指身边一间屋子,“先躲进这里面,这几间连着的都是空屋子。”

    将门推了开,三人迈了进去,吴忻睿顺手关上了门,借着月光走到桌旁坐下,而后对对面那二人道:“坐。”

    瑾玉与叶茫自是不客气,上前便坐,吴忻睿拿手托着下巴道:“叶茫的身份我是知道了,雅芳阁出身的宫廷乐师,那么这位兄台你呢?”

    黑夜里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瑾玉却知道,这少年应该是警惕的。

    即便是他答应了她帮着拿黑东珠,却没有对她卸下防备。

    “我么。”瑾玉轻笑了一声,“只是个不出名的小人物罢了,此番大着胆子来你府上也不过只是为了那颗黑东珠完成我父的心愿而已,而为了答谢你,只是区区地写几个字当然不够,我还有其他谢礼。”

    “你这人倒是实在。”吴忻睿只是懒洋洋地抬眼,对于对方不爱说身份显然也不生气,因为此时有让他更感兴趣的话题,“什么谢礼啊?”

    “你讨厌岳家的人对不对?”瑾玉道,“但有一点,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御史府要与岳国公抗衡这是自讨苦吃的事,尤其是你父亲为人谨慎,想得到结果的事情,如果对他不利,他是不会做的。”

    左都御史据说平日里不大张扬,更不爱和旁人起争执,也不喜与这个斗那个斗,这样的人,心中许是只求家府平安,没有对权利的**。

    “你说的没错,我父亲是不可能与岳家抗衡的,所以即便是二姐被岳家的人欺负了去他也是要我们能忍则忍。他说,口头上的言语讽刺,就让他们说去好了,只要不伤及性命安全的事,又何必介怀那么多。”吴忻睿说到这儿,冷哼了一声,“许是我比不上父亲的能忍,可小爷就是小心眼,就是有仇报仇,旁人欺负我姐姐,就是忍不得就是要报复,哪怕本事不够,也绝不活在嘲笑之下。”

    他一番话说到最后已是有些偏激,瑾玉却笑了笑,“本事不够,那又如何,找有本事的人做后盾,结交有权有势的朋友,你可知道,当今天下,只有权力地位决定一切,很多事情,不是说忍忍就能无事的,你并不知最后你的容忍会换来对方怎样的对待,许是真的退一步,但如果是得寸进尺呢?”

    “结交有权势的朋友?你当我没想过么?”吴忻睿听闻便是讽笑出声,“朋友,也得交的值得,方才挖地道的那小子,虽然只是个街头混混,但他对我是真好我看的出来,我认识的类似于这类市井小民的朋友多了去了,哪个不是真心对待,现如今济州城的那些贵族公子,大多道貌岸然心口不一,好一些的,与你好的时候不会害你,你出了事他立马将你抛开,没有两肋插刀的朋友,我宁可不要。”

    瑾玉失笑,没想到这少年还挺有原则。

    “你多大了?”

    “十五。”吴欣睿道,“我姐姐与我是龙凤胎,她虽只大我几个时辰但性格上比我要沉稳一些,也安静些,可父亲依旧只说我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十五的年纪,在这个时代,也算不大不小了。

    瑾玉道:“你可知,岳家在朝中最大的死敌是谁?”

    “应当是萧家。”吴欣睿道,“岳家出宠妃,萧家出皇后,萧家的势力到底还是更大,当今皇后的两位哥哥一位是丞相,一位是异姓王,岳家虽有宠妃,却没有萧家能人多,更何况——”

    “更何况淑妃只生有公主,而皇后却是诞下皇子,是么?”瑾玉接过话,“为何不与萧家的人结交?”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那两位舅舅应当还是挺‘正’的,所以萧九月那厮虽说流连花楼这点是荒唐了些,但心地不坏也直率,另一位世子表哥么,还接触未深,她暂且不做评价。

    “我是有想过的,但父亲若知道了必然要骂,我曾远远地见了一眼那相府公子,看上去与寻常的那些贵公子不大一样,打听了一番他的为人,据说挺慷慨仗义,但为人风流多情不务正业,是真真正正的纨绔子弟,我曾听父亲有一次谈及他便是一脸嫌弃,只道丞相家出了这么个公子当真造孽了,相爷自己似是也说过这话,于是我便放弃了。”

    瑾玉:“……”

    萧九月啊萧九月,想替你说好话都不知该如何帮你。

    “你大可将目光放远些。”瑾玉沉吟片刻道,“要说济州城中的贵公子你看的不乐意,可以寻宫里头的皇子。”

    “皇子?”吴忻睿闻言声线难得得有些惊讶,而后摇了摇头,“皇子殿下们,大多眼高于顶,不一定看得上我这御史的小公子,素闻三皇子温和内敛,六皇子霸道蛮横,四皇子……关于他的传言不多。”

    瑾玉闻言只是悠漫道:“温和内敛的人,大多聪明,三皇子实则有礼,但对人总是十分疏离,并不适合结交。”

    吴忻睿不解,“你怎么知道?”

    “叶茫说的,他是宫廷乐师,什么大人物没见过。”说着,瑾玉用手肘顶了一下身旁人的肩头。

    听了好半天这二人对话的叶茫听瑾玉忽然将自己扯了进来,立即明白他的用意。

    这可恶的人!

    自己看中了这棵小白菜,却非要拐弯抹角的将他扯进去,不过想起瑾玉先前的威胁,他撇了撇嘴,而后调整好情绪,云淡风轻道:“三皇子的确是这样的,因此我明知他脾气好也不敢开罪于他,他对人都那么温和又都那么疏离,这样的性子实在是无趣且让人摸不透,反倒是六皇子殿下,为人霸道不讲理,做事全凭自己高兴,在他看来他就是理,不过若是他看得上眼的人,他会将那人护的极好,因为他为人极为护短,因此……你不妨好好考虑。”

    说到最后,他心里冷哼了一声,而后抬手也撞了一下瑾玉的肩头,好似无声地说:我讲的可好?

    瑾玉相当满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不错。

    因着夜里黑,他二人的互动吴忻睿自是没有看到,只静默着不说话。

    “我方才说,要赠你一谢礼。”瑾玉朝对面的人道,“你若是想好了,让叶茫告诉我一声,我设法让人引荐你去见六皇子,至于怎么做是我的事你便不用问了,六皇子背后是庞大的萧家,能保你姐弟不再受岳家人欺骂,哪怕想欺负他们都是可以的,就看你怎么想了,但如果你能与他结交,万万不可背叛,他最恨背叛。”

    又是片刻的沉静,对面那少年终于道:“此事容我想想,走罢,时间可以了,咱们去拿黑东珠。”

    瑾玉道:“好。”

    “书房门口有人把守,从这进去。”吴忻睿说完便是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到了床头,不知按了什么地方,只听“咔”的一声,床便移了位,瑾玉二人走上前俯身看,赫然又是一条通道。

    瑾玉:“……”

    叶茫:“……”

    那挖地道的小子是否快将御史府的地给掏空了?

    三人下了地道,由吴忻睿爬在前头,瑾玉和叶茫并肩着以手肘攀爬。

    “今夜真是累死人了,跟只老鼠似的一直钻地。”叶茫小声抱怨着,“关键是这地道也不大,只能爬着。”

    瑾玉闻言眼角跳了跳,“有路爬就不错了,再给我抱怨,要你好看。”

    终是到了地道的尽头,吴忻睿再次提醒道:“小声些,门口有人的。”

    瑾玉点了点头,吴忻睿小心翼翼开了地道尽头的那块地,而后蹑手蹑脚地爬了出去,瑾玉才想跟上,已经站在地面上的吴忻睿却忽的俯下身,“你们,还是不用上来了,在里头等着,我找给你就是。”

    瑾玉动作一顿,“你一人找,行么?”

    “放心吧,没人比我清楚我家各个地方的构造。”吴忻睿说完便转过了身,而后背对着瑾玉道,“六殿下的事,拜托你了。”

    言罢,迈出了脚步。

    留下瑾玉在地下,探着头望着前头那身影片刻,无声地笑了。

    这少年还是没有辜负了她的期待啊。

    回到了地道里,又听着叶茫在一旁哼哼唧唧,“腿好酸,殿下,回宫了我要吃猪蹄补补腿力。”

    “行了,你要吃整头猪我都给你,别让我再听到你一声抱怨。”瑾玉凉凉地道。

    叶茫果真不再言语。

    等了并不太久,吴忻睿便回来了,下了地道中便把瑾玉的手拉了过来,而后,将自己手心里的东西放入她的掌心。

    入手的光滑触感令瑾玉微怔,不知是该叹还是该庆幸。

    找寻这颗珠子可真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先前那么险都过去了,不想最后得手因着这个少年而变得如此简单。

    不过她并未高兴得过早,只是将珠子放入了怀中,打算回去了问凰音是不是真品。

    三人一路爬了回去,出了房间,吴忻睿将二人带到了厨房门口前的老魁树旁,蹲下身子扒拉了几下土又掀起一块木板,“从这下去,直接通到府外的树后,不会有人发现你们,你们快走罢。”

    “阿睿,你家到底有多少条地道?”叶茫俯身看着黑漆漆的地道口,几乎要崩溃,“我能不能在你这住一晚,明早换身干净的衣服,你把我大大方方送出门?”

    “……”吴忻睿道,“还是赶紧走吧,别磨蹭了。”

    叶茫咬唇,“阿睿你何时也变得这么狠心,我……”

    “下去!”瑾玉抬起一脚将他踹了下去,而后对吴欣睿道,“多谢,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吴忻睿点了点头,待瑾玉也跳下密道后,他合上了木板,将土铺了回去。

    瑾玉二人在地下爬了一刻钟才爬完了这条密道,待出了密道时,果真如吴忻睿所言,直接到了御史府前的大树后。

    瑾玉钻出了地道,便听身后传来一道细弱的声音——

    “殿下,我走不动了……”

    眼角抽了抽,将地道里的家伙扯了出来,“走不动你就爬回去!还说自己不是娘娘腔,男子汉爬这几下就嚎成这样!”

    “你才娘娘腔!”叶茫登时炸毛。

    “什么人!”

    “什么人!”

    叶茫听瑾玉说了自己最恨的那个词,一个恼怒便一声低喝逸出口,也忘了压制声线,以致于惊动了御史府前的守卫。

    “你这笨蛋,跑啊!”

    瑾玉说完便是不搭理他转身便溜了,叶茫也终于不再喊累,眼见那守卫提刀而来猛地起身运气轻功边跑。

    “殿下!”黑夜之中有女子沉冷的声线传入耳膜。

    瑾玉听出了那熟悉的声音,唇角勾了勾,“珍惜,已经得手了,现在回宫。”

    “是!”

    月色之下,三道黑影身轻如燕,仿若夜间出行的魑魅魍魉,在一众追赶之人的眼瞳中,愈来愈远,直至不见。

    清晨的阳光,照拂巍峨的宫殿,透过半敞着的窗户,打在床上熟睡的女子身上。

    “嗯……”床上的女子呢喃了一声,费劲的撑开了眼皮。

    “八殿下,您可算是醒了呢。”

    “唔,本宫头怎么这么晕啊。”抬手抚了抚脑后,东方念琴低喃着,“明明记得是去看六哥,怎么,怎么就睡着了?珍华,怎么是你,本宫这是在哪?”

    “八殿下,这是永陵宫啊。”珍华望着眼前的少女,轻声叹道,“八殿下不是来看六殿下的伤势么?六殿下可感动了,哪知八殿下在永陵宫晕倒了,八殿下你自个身体不好还来看望六殿下,六殿下见你晕倒可是吓了一跳呢。”

    “本宫晕倒在了永陵宫?”东方念琴听得一头雾水,忽的想起来自己先前去了六哥的房里……

    脑海中定格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六哥让她上前,然后伸出了手,然后呢?

    东方念琴敛了敛眉,“怎么会晕,本宫身体明明好得很。”

    “八公主对皇兄的关怀之情,真是令人钦佩呢。”随着一声悠漫的笑声响起,一袭绛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八公主,睡了两日,可是有些头晕?”

    “你,你怎知我晕了?”望着身前的人,东方念琴才睁开的倦怠眸中便是忽的浮起了一抹欣喜,然而想起凰音说的话,便又问道,“你刚才说,我睡了两日?”

    “可不是么。”凰音望着跟前少女的惊讶,眉眼弯起,“公主那日去看望瑾玉,他高兴得很,摸着你的头才想说些感动的话,不想你就晕倒了,可让瑾玉担心了。”

    望着他凤眸含笑,东方念琴怔了一会儿,最后在他疑惑的眸光之下忙低下了头,心中想自己竟盯着人家看,不觉面上有些发烫,“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晕,回头本宫去找个太医看看,真是让六皇兄为我担心了。”

    凰音闻言,望着跟前垂着头的少女片刻,而后道:“公主若是还头晕,便在这儿歇息就好,在下先告辞了。”

    言罢,他转过了身迈步便走。

    “等等,凰音。”东方念琴将他唤住,“我想去看六哥,你带我去好不好?”

    醒来才见着他一会儿,他便要走了么。

    “公主,等喝完了药再下床罢,凰音还有些事。”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身后的少女,眸光失落。

    “殿下,给我看看就好了嘛。”

    “走开。”

    凰音还未走到花园,便听见里头传来的交谈之声,更或者是——嬉闹。

    “殿下,殿下,昨儿不是说好给我看一眼么,怎么回来你就反悔了?”

    “已经给你看了一眼了,是你自己没看清,怨不得本宫。”

    “你明明只挥了一下袖子,你这是无赖,你说话不算数!”

    “本宫合适说话不算数了?昨夜承诺你的猪蹄不也给你吃了?”

    绛色的身影脚下的步子一顿,片刻之后终于还是迈了进去,待看到那凉亭中,白衣少年扯着那银冠束发身着黑色滚金边袖子的少年,而素来蛮横的那人竟由着那少年胡乱扯她的衣袖,也不生气也不推开。

    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呢。

    “阿瑾,好兴致啊。”望着那二人,他缓缓迈步走近,“昨夜的事可顺利?”

    瑾玉听闻那熟悉的声音,转过头便见凰音走了过来,他的神色似是比昨日的好了许多,不由笑道:“还算顺利,瞅着你这气色,恢复得不错。”

    凰音淡淡地勾起唇角,瞥了一眼那依旧扯着她袖子的手,闲然道:“阿瑾,虽说你名声已经不是很好了,但是,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瑾玉乍一听这话便是挑高了眉,而后袖子又被叶茫轻扯了一下,同一时,他压低的声线在耳旁响起,“看,我就说这家伙性子傲,分明看咱们这样是醋了却还装作什么也不在意。”

    瑾玉:“……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吃醋?”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叶茫轻哼道,“不然为何说着那样的话,配着那样的表情?这种性子的人就是这样的,想我看人无数,直觉就是错不了,他面上越是不在意,其实心里可在意了,不然作甚一进来就看着我的手?”

    “你想多了。”瑾玉淡漠道,“松手。”

    “不松,你说了给我看黑东珠长什么样的,我昨晚都让给你了,你让我看下能怎么的?”

    “你让给我的?你这是在说笑么?”听着他的话瑾玉只心道还真是没皮没脸,而后便要甩开衣袖,哪知叶茫拉得死紧,她不禁敛眉,“松手,本宫话不说第三遍。”

    “阿瑾,看来你有些忙。”凰音眉眼含笑,瞳光却清凉如水,“还是等你闲下来我再找你。”

    “本宫哪里忙了?正找你有事呢,你先别走。”瑾玉转过头望着叶茫,眸光冷然,“你先回去。”

    找凰音验证黑东珠,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比较好。

    “看吧,我就说了,他见不得你我拉拉扯扯便找借口要离开。”似是全然没听见瑾玉说的要他离开的话,他只自顾自道,“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没有本公子好,尤其那双眼睛,看着就不舒服。”

    “滚蛋!”终于没忍住抬脚踹了过去,瑾玉语气冷然,“回去。”

    “你为了他踢我……”叶茫望着她咬了咬唇,而后便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身便离开了。

    瑾玉听着他的话只觉得恨不得多踹一脚过去,若是回头证实了这家伙不是她家那位母后心心念念的人,她再不必对他客气。

    “阿瑾,想不到,你如今男女通吃呢。”见叶茫气跑了,凰音迈步走进凉亭,“这倒是让我压力越来越大了。”

    瑾玉眉头一跳,这家伙怎么也跟叶茫那脑子短路的一样,爱开她玩笑。

    “那家伙脑子不清楚,你也学他。”瑾玉冷哼道,“你能有什么压力,别说得真的是我身边的男宠一样,无端招人误会。”

    “误会的人已经是不少了,所以阿瑾你若是招惹上你那位琴师——”凰音说到这,顿了顿又道,“届时就不是说你好男风,而是说你风流多情了,你喜欢这个称呼?”

    瑾玉眉头敛起,“你明知道那家伙身份敏感,我留他在身边也只是调查,若我猜测有误,我便不会再搭理他了。”

    凰音但笑不语,眸光依旧清凉地不衬那脸上的笑意。

    “我不喜欢你这样笑,虚伪。”瑾玉只觉得他的眸光让她极为不舒服,便走近了他,抬起白皙的手指触上他的眼,那朵曼珠沙华早已被他洗掉了,但她还能记得那花在他眼角绽放时的妖娆模样。

    她忽然想破坏他的伪笑面具。

    想起叶茫方才的话,她眸子一眯,抚着他眼角的手一路下滑到了下颌,唇角轻勾,唇启,“小黄莺,你刚才,是不是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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