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母子感情真好!”莲太妃带着玉坤离开后,叶玉卿任第一蓝带着往他的寝殿而去,二人边走边聊。第一蓝微笑道:“你与玉坤感情不也很好么!”

    母妃只有他一个孩子,父皇离去后,就剩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了,自然无法不好。

    叶玉卿抬头看着他,说道:“幼容,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问吧!”

    “你……”叶玉卿迟疑道,“第一夏宏对你母妃……那个,你知道的是不是?”

    应该是知道的吧!否则今早听说太后把莲太妃召进宫了,他便也不会那么着急的匆忙进宫了。

    第一蓝眼中蹿过一道羞愤的杀意,他泯唇不语。叶玉卿道:“不想说就别说了。”

    “没有,只是不知该怎么说。”

    “那也别说了。”她不是好奇,只是担心怕出什么事而已。既然他心中都清楚,自然也该有所防备,也就不需要她多加操心了。

    第一蓝沉默片刻后,说道:“母妃未入宫前,曾是第一夏宏的恋人。”

    叶玉卿诧异地挑眉,等着他说下去。

    第一蓝道:“他们原本感情很好,但第一夏宏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将母妃送进宫中做他的后盾。却不料父皇与母妃竟成了忘年知己,二人之间产生了真感情。母妃因此而不再肯为他架桥,第一夏宏对她应该是爱恨交错,他始终认为是母妃背叛了他,实在无耻至极。”

    “但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皇后妃子一大堆,便不该再纠缠与他有着母子名份的你母妃了。这不是害人吗?”叶玉卿不快地拧眉,今天在凉亭里,第一夏宏如此明目张胆地挥退宫人与一名太妃独处,这事若是传扬出去,莲太妃只怕得名节不保了。

    “他已经有几年没有纠缠过母妃了,今日也不知是发的什么疯。”第一蓝说到这里,又道,“我总觉得今天他有些奇怪。”

    “我也觉得奇怪。”叶玉卿道,“宫里的人说是太后心情好,赐了姑奶奶一个愿望,姑奶奶便说想见我。但姑奶奶却跟我说,她根本就没说过这样的话,这完全是太后的意思。而太后宫里的宫女带路,竟然把我带到了凉亭那里。第一夏宏亲自喊我过去的,却又没有留姑奶奶。这让我有种感觉,似乎想见我的人,是第一夏宏啊!不过又有点说不通,他若想见我,直接召我进宫就是,我虽然不见得会多卖他面子,但也不至于公然抗他的旨,落他颜面啊!”

    “这么说,他今天的确是有目的。就是不知道他想针对的是你还是我,或者说,是我们两个。”

    二人安静地走着,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想到第一夏宏到底有什么阴谋。第一蓝握紧叶玉卿的手:“不想这些不痛快的事了,我们回去睡觉。”

    叶玉卿脸上顿时一红,挥手想要甩开他:“睡什么睡?还早着呢!”

    刚刚补眠才起来没多久,这会儿哪儿有睡意?这家伙,分明是意有所指。

    “是挺早的,那我们回去做些别的事。”第一蓝坏笑着揪住她的手,往回一扯就将她拉过来撞到自己身上,微一弯身便搁住她的膝弯,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寝殿走去。

    叶玉卿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便也没有再扭捏,只是略有些窘地把脸藏进了他的肩窝里面。

    当年那一次迫不得己的不算,他们这是刚刚尝试情滋味,短时间内自然会深陷其中,乐此不疲。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新婚燕尔吧!

    梅香城被定了刑关起来后,叶玉卿在承元国的日子难得地悠闲起来。当然,这只是在别人眼里,事实上她每天晚上都忙得不得了。

    经过那么多人的亲身体验,更多人的亲眼见证,大家都知道她是不好惹的了,所以即便恨她的人再多,也没有人敢不要命的往她跟前凑了。

    如今,她哪怕是随意地走在大街上,碰上的那些达官贵人也都会自动的退避三舍。倒是百姓们,还喜欢好奇的对她指指点点,并不见得怎么怕她。许是那天亲眼见到她教训第一兴泽与宿巍雨为那些普通的百姓讨公道,便也觉得威武郡主也不是真像传言说的那样凶残,那么讨人厌的。

    果然,他们围着她打转,议论纷纷也不见她生气。百姓们也就越发的大胆了,但当然,也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难听话。

    叶玉卿白天时常无所世事地带着玉坤在外面游玩,蓝容浅偶尔有空就陪着,没空也让白苏伏跟着她们母子护着。一时间,人人都在说,拜云楼的蓝公子就是威武郡主的情人,是小世子的爹。

    传言如火如荼,叶玉卿皆不作回应,任人揣测。

    这天早上,叶玉卿一直睡到上午十点钟,才起床洗涮。铃音端了水盆进来给她梳洗,并道:“夜太子一大早就来了,说是要见你。问他什么事也不说,还在厅里等着呢!”

    叶玉卿应了一声,铃音她们都不知道她回报给夜月雪的礼物。利用他来让第一无痕不痛快,也用第一无痕来打压他的事。

    所以她们当然不知道夜月雪来的目的。叶玉卿却已经有所猜测,大概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前厅里,夜月雪已经等了叶玉卿一个半时辰了。夜三宿自从知道夜月雪的厉害后,便有些不大愿意跟他说话,就怕一不小心被绕进去。所以看到夜月雪来,他顿时找了个理由回自己院里陪女儿去了,留下夜玉肃来招待他。

    夜玉肃是个不爱说话的,一个半时辰,也就一开始寒喧了两句,后来二人就是各自坐着沉默的喝茶。但奇怪的是,二人都不觉得尴尬,还很是悠然自得。

    叶玉卿进门,夜月雪原本淡然的表情顿时变了,他连忙起身迎过来苦着脸哀怨地说道:“表妹,你可算出来了。”

    “有事?”叶玉卿坐到桌旁,很快有人送上来各式糕点,她这是早餐还没吃呢!

    夜月雪坐到她对面,讨好地笑道:“表妹,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表哥一回好不好?”

    叶玉卿喝了一口肉粥,抬起眼白看他,再低下头去不理。

    夜月雪再接再励道:“表哥快被第一无痕烦死了,你帮我跟他解释一声,那天晚上真不是我好不好?”

    大概是因为外面传言叶玉卿跟蓝容浅怎么怎么的原因,最近几天第一无痕情绪极差。

    所以被他嫉恨的夜月雪就开始各种大小霉运不断了,虽然他已经不是质子,第一无痕再不能随便给他小鞋穿。但他若有心,总能想到办法为难夜月雪,给他脸色看的。

    搞得夜月雪真是无限憋屈,现在最大的嫌疑人明明就不是他,第一无痕要发火应该找蓝容浅吧!再不然,也应该找叶玉卿问个清楚啊!

    总是缠着他,算个什么事啊!

    “你又不是没长嘴。”叶玉卿幸灾乐祸地笑道,“我只是想整你一下子,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很快就镇住了场面才是。”

    自那天她说过不会再去小竹屋后,第一无痕就再也没有来主动找过她了,大概还是想着自己拿捏住了她的软肋,想要等着她主动示弱的。

    他拿不准她现在对他什么心情,不想再被她的冷言冷语冷脸刺伤,可是心里又憋屈得不行,于是就把他以为的奸十夫夜月雪,当成了发泄目标。

    哪怕外面的传言再热闹,他恐怕也更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天,他可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她自己跟夜月雪说的那些话,她还拿出了那块血玉为证的。

    所以,夜月雪根本不可能解释得清。而且,他根本就无法解释,因为只要他一解释,第一无痕还会觉得他敢做不敢当,睁眼说瞎话,把他当成傻子耍。

    叶玉卿几乎可以想象,夜月雪这段时间过得有多精彩。

    她表示,她好想说一声活该嘿嘿……

    “你真不帮我解释?”夜月雪瞪着眼睛,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但因为他脸像过于漂亮,而且似乎也并不是真的生她气。于是,这个半真半假的做作表情,顿时无形中多了几许的可爱成份。

    叶玉卿得意地点头,八卦道:“他是怎么修理你的?快跟我说说,让我开心下!”

    “让我说些我不开心的事来哄你开心,亏你说的出来。”夜月雪悲愤地从她手中抢过她刚刚拿起来的肉蛋卷,嗷呜狠狠咬了一口。

    “喂,那是我的早餐。”

    “我等了你一早上,还没吃早餐的,这归我了。”夜月雪说着,不客气地吃得老快。叶玉卿连忙也住了嘴,匆忙抢着吃早餐。

    话说她昨晚被某人摁着嗯嗯啊啊了大半夜,起得又晚,这时候肚子早就饿了。

    二人迅速地将这一份超大单人餐瓜分了个干净,夜月雪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说道:“表妹,你这儿厨子不错,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搬来你这儿吃住。”

    “滚!”叶玉卿不客气地应道。他要是搬来了,往后她怎么跟她娃儿他爹光明正大的家里幽会呢!

    “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你也太狠心了!”他其实也就是那样一说,并不指望叶玉卿能答应。所以,这一声指问也只是说说而已,并不具备什么意义。

    夜月雪道:“早上,礼部的人来行宫禀报,说宫中会在后天的桃花节夜里办一场宫宴,问婉玉有没有能看得入眼的人。大约是希望我们尽快定下来,在宫宴上赐婚的,你觉得选谁比较合适?”

    后天?她还没有听到消息,若是礼部去行宫禀报过了,应该也会来叶府的,可能是她起得晚才没有及时听说吧!

    叶玉卿倒了杯茶涮过口后,说道:“她不是看中了人家八王爷。”

    “怎么听这口气如此幽怨,表妹这是在吃醋吗?”夜月雪调笑。他想起妹妹说过的话,要把叶玉卿与第一蓝搅到一起去,借刀杀人让承元帝收拾她。

    但想的美好,现实却不是这么回事。实在是第一蓝太过深入简出了,想要见他一面都是难比登天,更别说给他和叶玉卿制造什么绯闻了。

    叶玉卿斜了他一眼,看白痴一样:“你属井的吧!”

    “嗯?”什么意思?夜月雪表示不解,叶玉卿不客气地说道:“横竖都是二。”

    她会吃那个回回公主的醋?这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夜月雪噎住。

    叶玉卿擦过嘴巴,说道:“她爱选谁选谁,反正我从不敢指望她能为我玉玄国带来什么利益,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起对手,她还真没将夜婉玉放在眼里,否则哪里还能容得了她在她面前蹦哒这么久而不收掇。

    夜月雪知道她说话直,这话虽然不太中听,但也是事实。这近一个月来,夜月雪可是把他那个只长脸蛋没长脑壳的妹妹看透了。她总是搞不清楚真正的敌人在哪里,他也不打算指望她了。便道:“那么这人选,便由我决定了,可好?”

    “嗯,别选白苏伏就行了。”那家伙跟她家那位这么好,她可不想往后天天看着那个花痴公主碍眼。

    送走了夜月雪,叶玉卿转而去了药房。

    自从在叶玉卿这里得到了许多他从不曾听说过的药理之后,毒败天就把她这里当成了家,任他哥哥怎么喊也不肯走。

    他是个噬药如命的人,从不与他们一同吃饭,因为他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他的卧室都在药房旁边,一日三餐都是送到药房去吃的。

    “卿卿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解药我制出来了。”见叶玉卿进来,毒败天立即高兴地递上自己刚刚练制成功的五颗解毒丸。

    他从小用毒,一直以为自己毒术天下无敌,但是自从发现叶玉卿还会很多他根本就不懂的毒和药以后,他就对她有了种相惺相惜,引为知己的特殊好感。

    所做的一切,都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对她的请求,也是从不推辞。这一次,就是叶玉卿请他帮忙研制梅香城用来控制洛基队那些杀手的毒药解药。

    传说那种用来控制他人的毒一般都是无法根除的,只能靠每月一次的药来缓解痛苦。但是他花了五天的时间,算是不负所望地研制出了根制那种毒素的解药。

    “试用过了吗?”叶玉卿接过药,视线落到药房一侧被绑在木架上的人身上。那人就是当初用人皮面具扮作提督府官差之人,叶玉卿让第一蓝帮她把人从提督府的牢房里带了出来,送到这里来给毒败天试药。

    毒败天道:“试过一次,你可以多试两个人。”

    “不用,我相信你的能力。”叶玉卿笑道,“这一次又要谢谢你了少岸,你再帮我多制一些解药出来,稍候我让云将需要的药材送过来。”

    “行,你大概需要多少解药?”

    叶玉卿想了想,道:“先准备三十颗吧!我想,并不是每个洛基队的人,都配得上你的解药的。”

    这些年,洛基队作恶多端的行为,简直是令人发指。他们这种人,都是从幼年起就被当成杀手训练的。跟着梅香城,很多人都的思想上都已经只有成败,没有了良知。

    但是也不排除有些人,是受了毒药控制,才被迫作恶的。

    洛基队中高手如云,就这么全部毁掉,实在可惜了。

    叶玉卿拿到解药后,就出门绕去了八王府。洛基队的大队长季潭,还有之前易容成孙吉的那个人目前都关在八王府里。

    今天一大早,玉坤就被蓝越带过去陪莲太妃了,叶玉卿一个人来去,轻松自如。

    第一蓝并不在府里,但是八王府里的人却都早已得到指令,这位就是府里正宗的主母,她想做的事都不需要请示主爷的。

    第一蓝原本就对叶玉卿的本事很看得上眼,后来知道了她的来历,知道她从前也跟他一样是万民皆臣的一方霸主之后,自然就更加的放任她了。

    他相信不需要他的帮助,她都能做好所有她想做的事。而他,愿意信任她绝不会害他。所以,他把王府中的侍卫统领权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她一半,让她与自己有着同等的行使权利。

    叶玉卿并没有扭捏推脱,不得不说,第一蓝是个聪明人,他用在她身上的办法非常适用。在他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着对她信任的同时,也已经轻松地将自己完完全全的送进了她的心里面。

    虽然叶玉卿嘴上从不屑说什么感动的话,但一言一行都无不表达了对他的好。

    蓝棋领路,叶玉卿去了八王府的暗牢中。

    这府中暗牢与天牢内的木栏栅门框不同,全是铁门。门上开了一个碗大的洞,供狱卒送饭送水。每个牢房都是独立的,看不到前后左右其他人。

    季潭和假的孙吉分别被关在两个牢房里,叶玉卿先进了假孙吉的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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