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有个叫做戏志才的士子来拜访我?”张昊有些惊讶的看着前来禀告的侍者。

    之所以惊讶,不只是因为戏志才是个张昊了解的名人大才。更惊讶的还是对方主动拜访的行为。

    说起这点,张昊就有些无语。这些天,张昊这个海外义民在雒阳有了一些名头。

    特别是那些宝物更是让权贵富豪痴迷。除了有财有宝之外,张昊的名声可是臭了。

    无它,就是因为张昊和张让这个奸佞走的太近,哪怕他如今貌似是个商人,却也让那些自命正义的人看不顺眼。这几天走在外面,虽然还没人直接上来啐他一脸,但那种轻视的目光却不时可见。

    如果说买到官的话,被人家鄙视也就罢了,反正张昊落到了实惠。但如今这样可让张昊感觉冤枉。

    这又是考虑不足的缘故。因为想要在雒阳出手一些‘宝物’,那么就不可能绕过张让。这些太监小心眼,不说一声恐怕心怀怨愤。另外张昊需要张让帮忙介绍客户,更需要张让的保护。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张昊很清楚。如果没有张让罩着,恐怕他这个海外义民早就被那些磨刀霍霍的好汉以及权贵找上门了。

    说到底,张昊根本就不应该在雒阳这里卖宝物。但他想到这点的时候已经迟了。

    这下子完全可以说狐狸没抓着反惹一身骚。买官得到坏消息时,张昊想到了自己既然打算打着天人下凡的招牌,似乎不适合买官,要有天人的架子。但如今没买到官,名声依然臭了啊。

    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张昊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安慰自己,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实力才是硬道理。

    安慰自己之余,张昊有些哀叹,很多穿越者前辈都是英明神武。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竟出些昏招?!

    正因为这些遭遇,张昊对于戏志才这位未来名人竟然主动来拜访才感觉不可思议。

    怔愣之后,张昊没有犹豫,总不能戏志才是专门来斥责自己的吧?戏志才的历史记载中可不是那种刚直正义到极点的人。心中好奇,张昊当即迎了出去。

    他还考虑了一下,是不是学习一下曹阿瞒,来个倒履相迎。但很明显,张昊不是曹阿瞒,没人家的地位。那样做反倒显得很假。

    走出门,在院落中,张昊看到一个三十余岁高瘦的文士在侍者引领下,意态悠闲的走了过来。脸色有些蜡黄,身材瘦削,透着一股洒脱。和张昊见过的其他文士不同,戏志才的仪态乃至衣衫都极为随意。

    张昊甚至注意到戏志才的衣服上带着一些污渍,而且穿的松松垮垮。

    这下子,张昊有些明白为何戏志才会有负俗之讥的评价。在当今这个讲究礼仪风度的年代,他这样的行为自然显得有些非主流。哪怕在现代社会,人们对于仪容礼貌同样有着要求。

    难怪戏志才名声不显,他这个姿态,这个年代很多讲究的人都懒得和他交谈。

    “这位就是如今声名鼎盛的海外义士张昊张子高吧?在下戏志才,冒昧来访,还请见谅。”戏志才道。

    张昊嘴角抽搐了一下,顿时又给戏志才找到了一条他不受待见的毛病。说话明显带着一股子怪味。

    “声名鼎盛不敢当,声名狼藉我倒是有所体会。刚才随从说有士子拜访,我还迟疑了一下。担心是某位正义清高的雅士来上门痛斥那!”张昊没有在意戏志才的戏虐,微笑道,引着戏志才走到了院落的石桌边坐下。

    “很多人都习惯人云亦云,好像别人都斥责某些人,他们不说,就仿佛自身不正一样。另外人人自我感觉良好,有的权贵知道名声是最大的武器。有的贫寒士子更是觉得这样能够提升名声期望能够入仕。大多庸人罢了。”戏志才不屑的评点道。

    虽然很多人看不起戏志才,戏志才同样看不上他们的迂腐或者虚伪。

    “子高兄,我之所以冒昧过来就是听说你这边有着很多好东西。这些茶水就别上了,你看我都替你说好话了。把你的美酒拿来吧。我只是听别人提那些美酒的滋味,就按耐不住酒虫,主动上门来了。”

    戏志才看到随从端来茶水,朝着张昊直接说道,那个理直气壮劲儿让张昊无语。

    不过戏志才的洒脱以及坦诚倒是并不让人厌恶。张昊示意了一下,已经熟悉的护卫瞪了瞪厚脸皮的戏志才,直接去取了酒菜来,菜就是驿舍这边预备的,酒水是张昊从现代弄来的。

    不是那种张昊用来糊弄外人的散装白酒,而是那种精装白酒。

    “啧,果然好酒,够劲!”戏志才先是抿了口酒,细细品味了一番,随后赞叹道。

    “喜欢的话,回头志才走前带些回去,我这边还有不少。难得认识,志才不必客气。”张昊笑道。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我这个人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

    戏志才笑道,紧接着就像是个纯粹酒鬼一般,细细喝着酒,根本没有和张昊多说的意思。

    张昊有些意外,却并没有在意。他虽然清楚戏志才是个大才,但他并没有把握招揽对方。毕竟无官无职,还名声不好。对于这样真正有着足够才华的人而言,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或许戏志才过来,纯粹是好奇所谓的海外义士,更是对白酒感兴趣。

    张昊随意的吃着菜,并不打扰戏志才。过了一阵,戏志才的脸庞已经满是红晕,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嗝儿。戏志才醉眼朦胧的看向了张昊。

    “子高兄自海外归来,不知海外有何风物,与大汉有什么不同?”

    张昊随意的对戏志才讲述起西方罗马帝国的事情,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小国,以及明显不同东方的风俗。这些东西说的有些混乱,有的明显不是同一时期的事务都被张昊说到了一起,反正别人都不知道。

    戏志才听得聚精会神,不时拍手惊叹,有时候还会主动询问张昊一番。

    对于这个年代的西方,张昊或许不够了解,但现代的西方他还是有些认识的,所以乱七八糟的,张昊还能解释戏志才的各种疑问。

    “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大汉不能坐井观天,我听子高兄的言语,西方的很多制度值得深思。”

    戏志才难得正经的说道,“子高兄真是见多识广,让我都很想去大汉之外亲自见识一番。”

    “不过,子高兄真的是海外义民吗?虽然那些奇闻看似真实,但子高兄给我的感觉,仿佛也是从别人那里听闻的一般啊。很多事情的细节都并不了解。”戏志才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说道。

    张昊怔了怔,旋即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以至于让戏志才怀疑。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指了指杯中酒,“志才兄认为这些从何而来?大汉前所未见的物品,不是从海外来是从哪里而来?!而且是不是海外归来很重要吗?大汉之外都可以说是海外,我最近才来到大汉却是无需置疑的。”

    “也对,是我疏忽了。大汉之外都可以说是海外。这句话说得好。”戏志才并不细问,点点头。

    “那么子高所求为何?从昨天开始,就听到别人说你这个海外义士想要‘为国效力’,甚至为此贿赂宦官。不少士子都认为子高是想要沐猴而冠那!”

    说道为国效力四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明显就是表明这词语的讽刺意味。

    张昊皱皱眉,沐猴而冠?那些该死的家伙嘴巴真毒啊。少不得沐猴而冠后面,还有着诸如自不量力,自取其辱之类的形容。

    哎,这件事情还是泄露了啊。不知道是张让嘴巴不严,还是他的府上被人渗透。不然这件事情不应该传出来啊。

    宦官和士族之间的斗争很激烈,彼此渗透这种事情很正常。不然的话如何称得上斗争。

    还是之后张昊才知道,他买官的事情之所以被外人了解,还是张让一番好心的缘故。

    张让拿了张昊那么多宝物,而且为了确保安全,避免怀璧其罪。张昊都和张让商量好了,之后做生意的话,会给他一定的干股。这让张让越发不好意思。

    不管人品如何,但张让还有些良心。所以再次准备试探着给张昊弄个大点的官。和灵帝禀告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传了出去。于是张昊就有了想要沐猴而冠的名声。

    只能说张让的‘口碑’真不是白来的!虽然好心办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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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哪个好心人给一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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