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说出去的话,等同于泼出的水,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闭目养神起来的她,没有心情去看张媒婆的表演。心领神会主子意图的绿儿,挥动了一下手向领头的三等丫鬟紫鹃示意,让其把张媒婆给拖走。自是明白的紫鹃,领着三名丫鬟是连拖带拽的把张媒婆给带离了兰心阁,送到了角门去叫来赵汉等人,并且转达了林若曦的意思。

    历来就没有善恶之分的赵汉,自然是按照上面的意思办事,于是命令手下的大厮,先是抽了张媒婆二十个响亮的耳光,然后才把她按翻在地,抡起板子就打。站在旁边看完的紫鹃,是才折身回到兰心阁,向林若曦是回禀了一切。

    先前还你争我抢的众媒婆,自打亲眼见到张媒婆是被林若曦命人打了以后,一个个就开始畏首畏尾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没有一个人往前一步去说媒,毕竟这一不留神说错了话,那可就是要皮肉受苦的。

    站在旁边的绿儿,自然看出了她们的小心思,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只要你们给我家公子介绍的大户千金小姐,别是那一种别人不要剩下的,就不会有事。如若不是,刚才那一人就是你们的榜样。”

    四个媒婆是整齐看向了她,纷纷地点头和赔笑。各自都一一表示自己介绍的人家保证是第一次。按照绿儿指定的顺序,她们四人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起了媒。一直没有说话的林若曦,等听完四人的各自推销,冷冷道:“这等身份和地位人家的女儿,还想和我的宝贝儿子天佑定下婚约,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异想天开。绿儿,给我送客。”

    遵照自家小姐意思,伸展开右臂的绿儿,面向四名媒婆是走了过去,意思可谓是非常明显的下了逐客令。脸上保持有笑容,敢怒不敢言的她们,有了张媒婆做前车之鉴,没有一人敢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的话,便后退了出去。

    领着桃红,走到院子门前的秋月,和她们是打了一个照面,随后就问了一下送她们出来的紫鹃。知道她是自己人的紫鹃,知无不言的就向她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的秋月,会心一笑道:“听你这一说,小姐要是高兴才怪。”

    径直走进了院子的她们主仆二人,没有一起去主屋的客厅见林若曦。秋月选择了独自一人去见自家小姐,而留下了桃红在外面等候。时常来这里的桃红,自然就和同样是身为三等丫鬟的紫鹃,既混得很熟,又有一定的交情。

    “还是你们兰心阁最好,这里不但人多,而且也最为别致。”在廊下一个角落和紫鹃是聊了起来的桃红,没有刻意的溜须拍马,而是突然有感而发道。

    “我们院子和潇湘馆的奴婢都是十六人。不过,正如你说到府中最为别致的地方,那我们兰心阁可是当之无愧。”稍微纠正了一下她的紫鹃,颇有沾着自己主子的光,自豪道。

    “秋爽斋那边有八个奴婢伺候,而我所在的暖香坞却只有四人。除开跟在老爷身边的丑姑娘是一等丫鬟以外,府中四名主母身边的贴身丫鬟中,只有凝香姐和绿儿姐才是一等丫鬟。芍药姐,冬香姐,仍旧是二等丫鬟,而只有倒霉的我一人还是三等丫鬟。”不免想起最近的府中人事调整和晋升,叹了一口气的桃红,微微的摇了摇脑袋道。

    听出她话中颇为抱怨味道的紫鹃,相当理解她的想法,面露笑容的安慰道:“虽说你是三等丫鬟,但是暖香坞的一亩三分地里面,你可是能够说了算的人。再说,你的下面不是还有三名小丫鬟仍由你驱使吗?你就知足!”

    “只要主子越是尊容,身边的奴婢才会越是沾光。虽说你,我都是府中三等奴婢,但是不少人看我的眼光和看你的眼光就完全不一样。”桃红是实话实说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的区分?还不是因为你是曦夫人跟前的人,而我却是四夫人身边的人。哎,说白了,四夫人过去还不是曦夫人的贴身奴婢。”

    “要死,要死了。这种话,你竟然都敢说出口。你的xing命还要不要了?”环顾了一圈的紫鹃,没有发现有其她人,于是稍微心安了不少道。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桃红,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不免庆幸道:“若不是和你说起,没有事。要是被好事之人听了去,我可就完蛋了。”

    “你晓得就好。我们当奴婢的人,非议主子就是我等大忌。你也算是府中的老人儿了。怎么会在这一点儿上犯糊涂呢?”稍微皱起了眉头的紫鹃,好心的提醒道。

    “我这不是心中不服气吗?”没有在她面前有任何可遮掩的桃红,推心置腹道:“丑姑娘比我晚进府,却一路平步青云,升到了一等丫鬟的位置。我们这私底下才敢叫她丑姑娘,而当着她的面却只能叫大姑娘以示尊重,毕竟称呼其丑姑娘或者丑丫头,那是主子们对她的叫法。凝香姐和绿儿姐,晋升一等丫鬟,没什么可说的,的确实至名归。即便不升我为一等丫鬟,至少也得是一个二等丫鬟。和我一起进府的芍药是二等丫鬟,杜鹃成了府中管事,而就我落拓。自己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我这一个三等丫鬟,甚至连其它院子中的四等丫鬟都不如。有一ri,三夫人院中的四等丫鬟小兰还和我称姐道妹的。为此,真是窝火的很。”

    伸出右手的食指是戳了一下她额头的紫鹃,微笑道:“你就知足!虽说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余。至少四夫人,不是一个难伺候的主子。难不成,你希望去三夫人那边代替了冬香的位置,当一个二等丫鬟不成?”

    禁不住把头是摇得如同拨浪鼓一样的桃红,明白她这话不假道:“去三夫人身边当差,决计没有留在四夫人身边轻松和惬意。”

    “既然你知道,那么就好。只要我们好好地当差,主子是不会亏待咱们的。”深知自己没有跟错主母的紫鹃,亲眼见证了秋月,绿儿的成功案例。她一直相信自己只要好好地干,就会被林若曦提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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