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伊尘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粉嫩嫩的腮颊流露着期待。(文学网)柳怀松知道,若是婉言相拒,会让这张脸暗淡下去,即便于心不忍,但柳怀松还是以去钟家为由而推辞了,其实真正理由,当属风虚门中那两个不该见的女子。

    意外之处,伊尘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一对并不那么明显的酒窝,她嘻嘻笑着,但那瞬间的失望,还是被柳怀松牢牢抓住。

    伊尘向着柳怀松挥手告别,一跃而去,起身的那一刻,她终究是卸下了笑容,任由潜在内心的沮丧,布满整张面颊直至双腮间呈现出灰色,同一时刻,柳怀松调头前往钟家。

    更在此时,离着风虚门鲜红的殿楼不过十来丈的地方,一座怪石嶙峋的青山上,专供赏景的亭台中。远远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俯瞰着码头上柳怀松与伊尘的告别,此地登高望远,倘若修为高深之辈,足可将大半都城收入眼帘,更不消说近在眼皮底下。

    风伤情表情严肃,依旧冷傲,目光定定,但呼吸节奏明显加快了许多,望着柳怀松转身而去的背影,虽然人未动,但心却不在其身。

    而地宗公主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粉红薄纱,即便看不清容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惊诧锁定着柳怀松的每一步。

    “是他?”两女异口同声,惊呼一声,纷纷上前一步,但都不晓得对方会与自己说同样的话,此刻默契的转头看着对方。

    许久过后,两人尽都恍然大悟,回身落座在身旁的圆桌前,两人各有所思的小酌茶水,沉默不语。

    其实地宗公主刚才便与风伤情说过,街道上遇见柳怀松的事,并且还说他体内有古怪,整个人透着一股君王之气。风伤情饶有兴致,甚至升起一见此人的念头。

    而在地宗公主刚来时,风伤情透露过与柳怀松两次深夜相遇,彼岸相对,只以笛声相交不曾言谈一次,不料所言的却是同一人。甚至风伤情还说过,有意陷害自己于不仁不义,迫使自己与天下人为敌,以及摧毁风虚门人尸体的逍遥黯灭。

    “风姐姐,你那徒弟为何与他相识?”地宗公主语气柔和,宛如涓涓细流般美妙,沁人心扉,虽不见花容,但声音足以迷倒众生,使人神魂颠倒。

    “想必他就是伊尘口中的少年柳怀松吧,不知公主可看出他体内有何古怪之处吗?”风伤情单手撑着下巴,视线绕过地宗公主盯着亭台木柱,似在发呆又似沉吟。她心中却是觉得世界如此之小,会有这般巧合之事,三人同时言中一人,其几率微乎其微,心下更是对柳怀松升起无限的好奇。

    “我能肯定他体内存在什么,更何况连雀儿也如此觉得!”地宗公主站起身来,走来亭台边处,对着山下若隐若现的一湾清泉轻喊数声:“雀儿…雀儿…”

    “公主,找我干嘛?”山下传来一声极具雌性的声音,类似小女孩,但要尖细许多,同时一只斑斓绚丽的巨大孔雀一飞而起,它绕着亭台盘旋起来,嘴中哎呀乱叫,夹杂着人音:“我在下面逗小鸟玩呢,他们拜我做老大,呵呵!”

    “雀儿,别胡闹,不然以后不带你玩啦!”地宗公主跟着孔雀转上几圈,轻轻跺了跺脚,轻喝起来。

    孔雀陡然而止停歇在亭台边一处凸出的奇石上,悲鸣几声后垂下了头,似乎有些伤心或难过。

    “雀儿,你说说刚才我们所见的少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地宗公主站在原地问道。

    “他有我喜欢的气息,我还看见他四肢百骸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缓缓流动着,呵呵!”孔雀突然仰头嬉笑起来:“他体内能散发出一种黑色气体,并且我闻到后能使我血液流速加快,指不定还能帮我提升修为,嘻嘻,我能去找他去吗?”

    “若是你去找他,怕是将他吓到,你还是去后山找小蝶玩吧!”风伤情急忙劝阻道。

    “不要,你那小蝴蝶跟你似的,太冷淡,从不见说话,一点都不像我们哪儿的灵物!”孔雀一扭头,不以为意。

    “雀儿,不许胡说,在调皮以后不带你出门,只带火凤了!”地宗公主严厉指责起来,见孔雀低头不吭声,轻叹一声:“哎,你自己去玩吧,不能出风虚门的小岛。”

    “倘若猜想无误,此人并不简单,隐藏还很深!”地宗公主款步走来圆桌前坐下,看着若有所思的风伤情。

    一时间,她们两人心中对柳怀松的体内,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遐思无数,即使搜寻全部记忆以及所见所闻,也始终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此事对她们而言,不仅诡异甚至匪夷所思。好端端的人体内怎会存在异物,这个问题让她们陷入沉默,从而也激发出她们的兴趣。

    柳怀松手执折扇,踏着石阶朝着钟家大门走去,门口守卫早就得到消息,当下弯身行礼,并且说钟启山在书房等候。柳怀松若无旁人的径直而入,并未答话,而是打算直接去找钟启山,在一道曲折的长廊中,柳怀松突然惊觉到暗中有人盯着自己。

    他苦笑着摇摇头,如此肆意的杀气,柳怀松很肯定是钟天意,想来钟天意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派去暗杀的人已然失手。

    此刻让柳怀松疑惑,为何他钟天意不肯现身相见,或是故意寻事刁难一番,比起暗中咬牙切齿的盯梢不来的痛快些。一路上,柳怀松时不时露出几许笑意,显得春风得意,能感觉越是笑的明显,暗中的杀气愈浓。

    柳怀松自然是故意而为,试想之下,在柳怀松认为,倘若是自己对某人恨之入骨,那势必不会交给所谓的随从去做,若不能看见敌人死在自己面前,若不能,将之夺取后爆成碎渣,谁能担保真的死了呢。

    所以即使钟天意心狠手辣,还是棋差一着,那便是不够狠,不够毒,如果行事这般拖泥带水,无疑是打草惊蛇,甚至会放虎归山。此刻柳怀松觉得自己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若今日是他钟天意亲自动手,说不定自己的尸体,都被扫大街的婶婶给收走了。

    “不知能否在自己死前,将自己夺取呢?”柳怀松突然想到这滑稽的问题“自己将自己夺取,谁将自己用轮回转生术唤出来呢?”

    柳怀松推开书房门,一撩衣袍大步跨入。见到钟启山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望着屋上房梁沉思着什么。

    “不知舅父大人,找外甥所为何事?”柳怀松拱手一礼,恭恭敬敬。

    钟启山面无表情,他转身看了一眼,然后走回书桌前坐下,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留在都城的目的,也知道劝你也不会回去,但是,我要告诉你,如今的都城暗藏杀机,稍不留神,你就一命呜呼了,所以,你觉得有需要,可以留在钟家,起码多上几分保障。”

    钟启山的话表面是询问,实则是试探,他倒要看看自己这外甥有几分胆识,是否真能身处于乱世,而不染半点拘束,事事都能从容自若,举止收放自如,即使天塌下来也不皱下眉头。

    “大可不必如此,舅父大人也无需多虑,我自会小心谨慎。”柳怀松虽然不知道钟启山是在试探自己,但无论出自何种原因,决然不会留在钟家。

    “不错!”钟启山第一次在柳怀松面前露出了笑容,捋着斑白的胡须,轻轻点头:“你去吧!”

    柳怀松微微一愣,他想不通…叫自己来就只是为这么点事?

    柳怀松带着疑惑走出书房,正当将至钟家的大门时,突然身后冒出一大批人紧跟着自己,停下脚步讯问后才得知。

    这正好一百人,全是从钟家校场里挑出来终身跟随自己的人,并且修为全是炼魄阶段,往后不在与钟家有任何关系,除此外,还有大量黄金银票、珠宝玉器。

    柳怀松明白,钟启山无疑是在保护自己,这也证明钟天意要杀自己的事,钟启山压根就不知道,两爷并非一条心。同样也让柳怀松想到,钟天意杀自己的理由,大抵是因为钟启山有心帮助自己,而钟天意认为钟启山看重自己,而对他以后会造成什么威胁。

    至于威胁,肯定是钟家将来大事能成,柳怀松能威胁到他在钟家的地位。柳怀松淡淡笑了笑,带着百来人扬长而去。

    其实柳怀松认为他根本不需要这些人,倘若夺取的人数够多,随时都能唤出千军万马,而且还是永远都不知疲劳与惧怕的活死人。他们只会义无反顾,完成自己所给的使命,不会流血,不会感到痛楚,比起这些血肉之躯强上百倍。

    柳怀松接受这些人,其一是考虑到钟启山,其二便想着干脆送给玉箫嫣当那所谓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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