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燕担心母亲出现事,没敢在外面久留,和路建民等人分了手,便急急忙忙往她爸那儿赶。

    孙慧英全然不念骨肉之情,如此败坏自己女儿的名声,将白玲燕置于何地,早知她是这样的人,就不该和白玲燕谈恋爱,更不能走到这种地步,令武效军追悔莫及心灰意冷,此时他彻底死了心。除了想着如何追回协议书,脑子一片空白。鬼使神差一语不发地跟在白玲燕身后。

    两人看见孙慧英怒气未消都从楼上下来朝小卖部走,白懿嘉在后面绷着脸紧跟,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快走几步赶了过来,把她的话听了个完完整整。

    武效军顿时火冒三丈,呵呵冷笑几声,“好啊,找人对我动粗下黑手!”一跺脚忿忿地扭头走向院外。

    白玲燕不知武效军要干什么,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泪眼涟涟地问,“你要干什么?”

    武效军甩开白玲燕的手,瞪着眼说,“你别管。”死急火燎地来到院外商店,拿起电话连续拨了十几次他三哥武效森家的电话,始终都没人接,气的他使劲把电话一摔,扔下十块钱就走。

    白玲燕看他恼羞成怒,难以自持的样子,十分吓人,心里着急也不敢说话。随他来到邮局,见他向服务员要了一张电报单,伸手夺了过来,怒道,“你不能向家里发电报!”

    武效军急红了眼,“滚一边去,给我!”说着一把抢过单子,提起笔刷刷写了“弟出事,效军!”

    白玲燕吓坏了,使劲拦着他哀求道,“效军,别发,别发,你这样做家里人会咋想,伯父伯母会咋想,还不得急疯啊,不要冲动,冷静一点好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武效军喝道,“你别逼我好不好,你难道想让我家人来给我收尸才心甘吗。”

    两人从邮局出来,又返回白玲燕爸爸住处,门已经上锁,敲了半天也无人应答。武效军说,“他们这是躲啊,走到哪里我也得把他们找出来,回家,到家找去。”

    白玲燕拗不过武效军,只得随他回思源。

    白懿嘉没能拦住孙慧英和三姨打电话,在她走后,悄悄在电话和三姨讲明情况,让她不要到这里来,今晚到家去,自己则将她劝回去商量这事到底该怎么办。经过白懿嘉细心说服,孙慧英才和白懿嘉回家。

    武效军气呼呼地来到家,一屁股坐在冷板凳上寒脸失色一语不发。

    孙慧英一改上午的失态模样,像没事人一样,走来走去张罗着生火做饭。武效军争气啊,忍耐不住内心的愤懑,站在孙慧英面前说,“既然你们执意不同意让燕子过去,这事也就此打住,但你必须把我的协议书给我。”

    孙慧英没好气地说,“已经撕了,我给你弄不出来,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武效军道,“你给我耍无赖是吧,行!”说着从厨房里出来,拿起嬐纷身过来。

    白懿嘉一看吓得出了一身汗,拦住武效军不安地说,“效军,你要干什么,快放下!”回头瞪着惊呆的白玲燕说,“燕子,还不过来拦住效军。”

    白玲燕这才醒悟过来,“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效军,别闹了行吗,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说着伸手拿起身旁的弯刀架到脖子上,冷冰冰地看着他。

    武效军心疼地双手一软丢下嬐罚惶惶忽忽地蹲在墙角,抱头哭泣起来。

    三姨家距白玲燕家不远,正当白玲燕刀架颈项之时赶了过来,一把夺过她手的刀,厉声呵斥道,“多大的事啊,想干什么,都不想活了不是。都是这么大的人了,闹得鸡飞狗跳墙,乱糟糟的,还要一点脸面不要。燕子,不是我说你,一开始就没看好你们,你就是不听。你就是武效军吧,一个大小伙子,咋不动一点脑子,也不考虑考虑你俩有没有希望,能不能成,就轻狂地把燕子给糟蹋了,不觉得良心上会受到谴责吗。再有,让燕子到你们哪儿去这是小事吗,连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暗做事,就不觉得太草率轻浮了吗。还有你慧英,怎能和孩子们一般见识,动不动装疯卖傻胡言乱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整一份就业协议容易吗,需要牵动多少人,费多大的事。即使你们坚决不愿用它,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就给撕了,交给武效军家人说明原因才是最恰当的做法。你们这群人,真不知该如何说你们。”

    三姨是村里有名的快嘴,啪啪啪一阵头头是道有理的狠痛批讲,说的四人全低下了头。

    白懿嘉已经提前和三姨做了沟通,她知道武效军为了协议书的事肝火正旺,不能和他硬着来,只有缓和语气刚柔相济的劝说才能有效。于是站在他的面前,弯下身轻言道,“效军,三姨也知道你和燕子很好,也不忍心让你俩分开。但你也要理解慧英和懿嘉的心情和难处。慧英撕毁协议本身就是不对,但你也有对不住燕子的地方,遇事要冷静要想得开,说句不听的话,事情要是闹大,即使告到法庭上她撕毁协议也定不了罪。最终燕子还是站在慧英和懿嘉这一边,反告你个强—奸也够你喝一壶的。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想开一点,如果你和燕子真的有情有义,你就让燕子暂时先留在这里,也好给慧英和懿嘉留个情面和台阶下,不至于让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戳他俩的脊梁骨,说她闺女和别人私奔。然后过个年把半载的,要么你过来,要么把她调过去都成。”

    武效军一直低着头没言语。

    三姨站起身和孙慧英白懿嘉说,“都是慧英眼里容不得人的暴躁脾气才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你说话办事要是有点商量的余地,俩孩子也不至于不和你们打招呼暗做事,看把俩孩子难为成啥样。啥也别说了,就这么办吧。”

    武效军虽然不甘心,但又能怎样,啥也没说起身向外就走。

    天色已晚,在偏僻乡村根本没有回城的车。三姨担心武效军精神受到极大刺激,万一在这里出现意外,无法向他家人交差,忙示意白玲燕拦着他不要让他走。

    白玲燕不安地说,“三姨,效军一听我妈要你带着人收拾他,他立即和家里发了电报,明天他家人来了咋说啊!”

    三姨惊异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让你爸妈明天一大早就回去,见了人家好好把话说清楚,尽快把这事给化解了。你好好劝劝效军,千万别让他冲动。”

    武效军出了门,来到村口一块麦场,再往前走三四里路全是沟沟岭岭,漆黑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自己对这里也不是特别熟悉。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看着三姨一本正经的样子,谁知道她是咋想的。自己前脚走她后脚会不会找一帮村里的人过来,神不知鬼不觉的轻则把自己打残,重则要了自己的命,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自己丢了家人想找都没地儿。不行,不能再往前走,就在这里,她要是敢做出非分之事,也要让她付出沉重的代价。想到此,武效军便在麦垛边眼望星空坐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白玲燕跟了过来,让他回去。武效军心已经啐了,根本不愿再见到她的家人,说什么也不肯回去。白玲燕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在这里蹲一夜,只好说,“既然你不愿回去,我也不回去。”

    武效军没吱声。

    白懿嘉见白玲燕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回来,不由得心里有些担心着急,在附近转了几圈没见两人的踪影,垂头丧气地回来,三姨不安地说,“懿嘉,年轻人的事不好说,以你们对武效军的了解,他人到底咋样,燕子这么晚还不回来,不会出啥事吧!”

    白懿嘉忧虑地说,“效军这人确实不错,平时脑袋瓜很灵活,应该不会做出伤害燕子的事。可黑灯瞎火的,地有这么大,也不知他们在哪里,无法找啊!”

    三姨忧心冲冲地说,“只有求老天爷保佑俩孩子不会出啥事。明天效军家人过来,你俩早点回去,把话给人家好好说清楚。人家要是不依不饶追着学校要协议,学校肯定要查到你,别到时候孩子吃了亏再把自己搭进去。特别是慧英,千万不要再做过激的事。”

    武效森接到电报,看着十分生硬的“弟出事”三个字,当时就吓懵了。效军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在哪里,是不是有生命危险,一连串问题回响在心头。他全身像触电一样一刻也不敢停留,推着自行车使劲全身的力气拼命地瞪着车子往老家赶。

    武平顺和效军娘看武效森累得满头大汗这么晚回来,急切地问道,“咋了,是不是又和春燕吵架了?”

    武效森寒脸失色地说,“爹,娘,不是,是效军……”

    武平顺吃惊地问道,“效军怎么啦,快说!”

    武效森压低声音说,“他…出事了…”

    武平顺闻言一下子昏了过去,好半天才醒过来。

    效军娘说,“他爹,现在不知效军情况咋样,你快想办法过去看个究竟!”

    武平顺在效森上学的时候已经经历过这样的事,虽然过去那么多年,虽然是虚惊一场,但只要一想起仍然心寒。今天又出现这样的事,非比以前,实在没有轻重,他担心害怕极了,更不愿看到不想看到的情景。幽怨地说,“我不去,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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