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区政府门前下了车,径直向区政府大院内跑。

    由于原来之前背着宁萍萍跑来跑去,再加上心急的缘故,跑到三楼转弯处时,只感到两眼直冒金星,双腿发软,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不得不停下来舒缓一下气息。

    这时,上面会议室里传来标准的普通话清脆女声音,“我的发言完了,谢谢大家!”

    接着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武效军忙说道,“飘飘,咱们快点上去,趁着掌声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溜进会场!”

    吕飘飘有点心疼地说,“你这刚停下,还没来得及歇息,能赶上这个时间差吗?”

    武效军一咬牙,强抬起沉重的双腿,“挺一下就好了,应该不成问题。”说着,迈开双腿跨上台阶向上冲去。

    来到四楼,只见会议室门紧关着,里面的掌声逐渐停了下来。

    武效军情急之下用力一推门,熟料两扇门灵敏度极高,快速分开直接撞到墙角木质立楞上,发出猛烈声响,声音传遍了整个会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会场内一阵骚动,大家纷纷扭头看个究竟,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到武效军和吕飘飘身上。

    坐在主席台上的赵局长低头对着麦克风刚开口说,“下面请区食品卫生监督办公室的,”“同志发言”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只听见后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震得他心头一惊,猛抬头见两个年轻人呆愣愣地站在门外,看穿着不像是来开会的,倒像是报社的记者。

    这位副局长赵春乐是刚从外单位调整到卫生局来的,对卫生系统的干部职工了解不多,认识的少之又少,对武效军和吕飘飘这两个擅闯会场的不速之客有些茫然也在情理之中。

    赵副局长不知来者何人,也不敢轻易发怒,侧身看着一脸严肃的陆局长悄声问道,“陆局,外面来的两人是什么人啊?”

    陆局长闷声说道,“是医院的武效军和吕飘飘,迟到不说,还搞这么大动静,严重的扰乱会场秩序,太不像话了。”

    赵副局长虚惊一场,坐直身子,对着麦克风大声说道,“大家保持安静,外面的两位同志把门关上退到外面去!”

    局长已经发话,这是不让他们进会场,没辙,只好轻轻把门关好,静静地站在门外。

    此时,要数心里最为生气和尴尬的就是符德艺院长和孙明月书记了,在看到武效军和吕飘飘出现的一刹那,气的连肠子都要发青了。

    武效军,吕飘飘,你们都是聪明人,怎么能干出这种低级的蠢事,。何况,武效军今天还要代表医院上台发言。这是什么场合,不但目无纪律迟到,而且还毛里毛糙,冒冒失失的弄这么大动静,太没有一点素质和休养了,明摆着在全系统干部职工面前出医院的丑,损坏医院的形象吗,兄弟单位会怎么看啊,想和局领导解释都不好张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

    在短暂的插曲之后,会场复了平静,赵局长宣布“下面请食品卫生监督办公室的同志发言,大家鼓掌欢迎!”

    孙明月气的脸色铁青,符院长脸色阴沉,,但都坐在前面第一排,也不好当众离席,到外面冲武效军和吕飘飘发火训斥,只得毫无心思地干坐着,很不情愿地随着众人鼓了几下掌。

    但孙明月所考虑的是,武效军既然上不了台,医院却不能没有代表发言,接下来该怎么办?理应换个人才是。他和符院长耳语一阵,然后提笔写了一张纸条。

    小纸条很快从前面传到坐在后排的林霞手里,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林主任,找机会告诉赵局长,由你发言!”

    林霞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庆幸的是发言稿自己手中备了一份,上去稀里糊涂的念一遍就算交了差,为难的是自己坐在后排,已经上去和赵局长递过一次条子,再从后面到前面递条子肯定不合适,怎么办呢?

    正在她着急发愁的时候,刚好杨舒洁提着水壶倒水转了过来,林霞便把自己写好的纸条交给了她,微笑着小声道,“小杨,待会你到主席台倒水的时候,帮忙把这张纸条交给赵局长。”

    杨舒洁接到手中瞄了一眼,说声“好”便到前面去了。

    林霞眼睁睁看着杨舒洁把小纸条放到赵局长面前,这才算完成一桩心事,静待接下来自己上台发言。

    武效军和吕飘飘两人吃了顿闭门羹,被赵副局长当场赶了出来,感到蛮尴尬,心里特委屈和别扭。在出租车上,吕飘飘向他提醒时还没感觉到什么,多少还有些吕飘飘是小题大做的味道,不料还真的实现了。

    此刻的武效军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丢了魂似的蹲在墙角,双眼发直,直盯着面前的水泥地板一言不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不来呢,也不至于当众出丑,名扬全局,再说,这么大的会场也不差自己一个。一切后悔都晚了,也无法挽了。

    武效军想了半天,与其在外面没趣的等着,倒不如尽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一走了之,于是他气呼呼地站起身,“飘飘,走,去!”

    吕飘飘心里很不坦然,她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什么后果,但看着武效军一脸沮丧的样子,又不忍心向他说明,让他心里蒙上一层阴影,受到更大的打击,见他赌气离开,赶忙制止住了他,轻言道,“武哥,既然来了,绝对不能走,如果离开,就是在和局里的规定唱反调,就是态度不端正,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性质就变了。”

    武效军郁闷地说,“不走,在这干耗着也无济于事,岂不是自讨苦吃!”

    “等会后,向陆局长解释一下,承认自己的错误,把影响降到最低,或许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连这点机会也没有了,等明天局里在全系统下个通报批评,对医院的影响也不亚于个人,到时候医院的处理会更重,安医院管理条例的规定,这个月的工资减半不说,连年终奖都没了,损失可就大了。”

    武效军低头想想,吕飘飘说的确实有道理,凭自己和陆局长的关系,当面承认错误,他也不至于再深究,连他都不追究了,医院那边也处理不到哪里去。

    武效军看着吕飘飘歉疚地说,“飘飘,你说的很对,刚才是我有些不冷静,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还连累了你。”

    “武哥,现在咱俩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可谓是同命相连,就不要分彼此了,耐心地在此消磨时光,静候发落吧。”

    武效军和吕飘飘两人心情十分沉重,默不作声地坐在外面的楼梯上,感到时间慢的像是停滞,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面的会议丝毫没有结束的迹象。

    孙明月的心情一直很沉重,几乎没有听进去什么,直到望山乡卫生院院长刘石头幽默风趣的发言,紧绷的表情才有些松弛。

    虽说是交流会,仍不失是工作的展示会。作为卫生系统的第一医院和大哥大,各项工作一直走在前列,兄弟单位学习的榜样,要是发言的机会的被取消,自己作为支部书记,就等于没有真正或者说很好地贯彻落实区委的决策,直接拖了全局的后腿,好不容易起来的形象一下子便会跌入谷底,出现这样的局面,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孙明月对此十分焦急。

    同时,感到不安的还有林霞,迟迟不见赵局长宣布让自己上台,同样担心会被取消,毕竟除了医院就剩下望山乡卫生院一个单位了。

    望山乡卫生院是年初刚从郊区区划调整过来的,是河东区卫生系统的一支新队伍,还没融入这个大家庭,有不少问题还没有得到真正解决。院长刘石头四十七八岁,当了院长十七八年,资格比较老,又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望山乡人,学习老人家思想比较深刻,刚直不阿,对一些现实看不惯,敢说敢讲。

    刘石头梳了个大背头,面色黝黑,块头很大,说话声音洪亮,大嗓门,很风趣幽默,带有农村人那种憨厚劲,即使不用麦克,其声音也能传遍会场每个角落,一上来开口说道,“各位老少爷们!”

    这种脱离官场语言的农村开场首句便引来全场哄堂大笑,他也嘴角动了动淡笑一下,轻咳几声接着说,“我是一个老农民,大老粗,没文化,说话没水平,想到哪说到哪,大家不要见怪。”

    说着耸了耸肩,随手端着赵局长的纸杯喝了几口水,继续道,“农村人就这样,没啥讲究。今天这个会说是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学习交流会,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就不多说什么啦!我就说说我们卫生院吧。我们望山乡卫生院成立了四十多年,按理说也属老字辈了,但越老越不值钱,越老越不中用,越不招人待见,到如今,变得和没娘的孩子差不多,死不成活不了。”

    陆局长坐在台上,听着刘石头不靠谱的乱侃,本来轻松自然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但这是交流会,允许每个人畅所欲言,也不好打断他,终止他继续往下说。

    刘石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发泄心中的愤懑,根本无视局领导的存在,继续抑扬顿挫的说道,“俗话说,男怕娶错娘女怕嫁错郎,嫁给当官的当娘子,嫁给杀猪的翻肠子,望山乡卫生院在郊区是没娘的孩子,而投身到河东区却又变成了偏妃,真是”

    陆局长越听越不对劲,气得咬牙切齿,脸上实在挂不住了,没等刘石头把话说完,忍不住对着自己面前的话筒大声道,“刘院长,今天的会议主题是卫生系统学习三个代表重要交流会,你说的那些与主题无关,有什么话下去再说。”

    刘石头见陆局长情绪不对,不让自己再说,只好尴尬地说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既然局长大人不让说我就不说了。”嘿然一笑转身下台,到座位上。

    台上出现异常情况,台下人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刘石头的精彩发言大家都爱听,但没有一个带头鼓掌的,而且场内出奇的寂静。

    待刘石头走下去之后,赵局长开口说道,“下面,请区人民医院的代表林霞同志上台发言,大家”还没来及说“鼓掌欢迎”,只见陆局长猛然一抬头,连看都没看赵局长一眼,直接说道,“赵局长,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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