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正开着剪麦机顺着村间小路向前走着,见武效军三步并作两步走,急急忙忙来,立即停了下来,“效军啊!你啥时候来的?”

    武效军看着榔头和他的剪麦机,笑呵呵地说,“榔头叔,刚来,剪麦机这么新,是你刚买的吧?”

    榔头看着武效军兴致勃勃地说,“你也知道,我家就那二亩地,要说买台剪麦机确实不值当。不过,现在时兴这个,省时省力,大家都在用,可是一桩大买卖,我就看中了一点。一咬牙,把一年在外面打工挣的钱都拿出来买了台。初算起来,用不了十天半个月,本钱就挣来了,比打工克强多了。”

    武效军奉承道,“嗯,榔头叔这些年没白在外面闯荡,经济头脑,市场眼光很独到。你这是准备下地为乡亲们服务的是吧。”

    榔头得意地笑笑说,“你们文化人说话就是中听,啥服务不服务的,就是帮大家干点活收个油钱而已。这不,刚从街上开来在村里就碰到你大侄子世界了,非让我在他地里开头镰不可,我就答应他了,正往南地他家地那儿干呢。”

    “榔头叔,既然这样,你就先到我家地里来吧,这儿最近不是。”

    “成,谁先谁后都一样,都是你们家的。”

    榔头说着启动发动机,一打方向盘,就要往武效军家地的方向走。

    “榔头爷,你要干嘛,我家地直接向前,你正走着咋能拐弯啊?”

    榔头见武效福家大儿子世界拉着架子车,和他新娶的媳妇辛翠从后面赶了过来,脸色特难看,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嘿嘿笑道,“世界啊!我刚走到这儿,不是遇到你小叔了吗,他说这儿离你爷的地近,再说都是你们一家子的,都一样,就想着先把他家的麦子割了,然后再到你家那去。”

    武效军和世界一家本来多年不说话,见面仇人似的,再加上前段时间自己娶媳妇没有近亲给捧场,很没有面子,更对武效军恨之入骨,气不打一处来,不但连看都没看武效军一眼,而且瞪眼看着榔头气呼呼地说,“榔头爷,咱俩说好的你的剪麦机在我地里开头镰,就不能中途变卦,今天无论是谁都不行,你必须继续给我往前开。”

    世界说着,嘟囔着脸拉着车子拦在剪麦机的面前。

    世界媳妇辛翠刚过门没多久,在村里几乎不认识几个人,以前只听说世界家是一个大家,他爹兄妹六个,他爷兄妹五个,家大人多亲戚也多,何况还有两个叔都是大学生,是一个很不错的家庭。然而,在嫁进武家门那天,仅仅见到堂伯武效亮,三叔武效森和三婶朱春燕,甚至连爷爷奶奶也没在场,为此事和世界闹了几天情绪。

    当然,她不会知道公婆与家里人积怨很深,矛盾较重。

    辛翠看着面前这个个子高高,文质彬彬,穿着讲究,农村人那种风吹日晒面色不太重,与世界年龄几乎不相上下的小伙子,不知他是什么人,也不敢开口,只是站在世界身旁静静地看着三人争吵和理论。

    武效军看世界这个架势,明摆着是在和我作对,在和老爷子作对吗,不由得心中的怒火腾腾地直往上蹿。心说小兔崽子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啊,想在我面前耍横没门,我可不吃你小子这一套,今天我还非和你叫这个劲不可,看谁能扭过谁。于是道,“榔头叔,这样啊,你出村只见我一个人,我是你的第一笔生意,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做还是不做?”

    他们叔侄俩在此较起劲啦,都不是好惹的主,先给谁干都不好使,这下榔头左右为难了,很难为情地说,“效军,世界,我倒是无所谓,还是你爷俩商量吧,你们说先干谁的就干谁的!”

    武效军抢先开口道,“我是你的第一笔生意当然先到我地里去。”

    世界十分傲慢地说,“榔头爷,我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理由,更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到我地里去,否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从这儿把剪麦机给弄走。”说着从架子车上拿起一把三股桑叉杵到地上。

    武效军本来不想和世界在此发生争执和冲突,看他这架势想干架,心说,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有啥能耐。

    武效军什么也没说,走到架子车前抓住车把用力往旁边一推,稀里哗啦的直接攒到路边沟里去了,“榔头叔,拦路的家伙我给扔到一边去了,开机,走人!”

    榔头没想到武效军会突然来这一手,凭世界那种火爆子脾气,这爷俩非打起来不可,他可不敢动。

    世界见自己的架子车被武效军推进沟里,顿时脸色发白,恼羞成怒,哪管什么叔不叔,侄不侄的,看着面前的武效军就像是当年的八路遇到日本鬼子,恨不得一下子把他劈成八瓣,一心将他往死里整,恶狠狠地说,“武效军,你个狗杂种真是欺人太甚,今天我非一叉扎死你个王八蛋不可!”

    说着猛然将手中的桑叉放平,紧握手中,使劲全身的力气快速出手,叉尖对准武效军的前胸直刺而来。

    榔头见大事不妙,世界下手实在太重太猛,武效军想躲都来不及,要是被扎上不死人也得心肝肺被穿透,吓得寒脸失色,大声喝道,“世界,快住手,那是你小叔,千万不能胡来!”

    榔头这句本身就是废话,世界此刻早已气昏了头,恼红了眼,岂会听他的,下手毫不留情,何况手中的桑叉已经发出去了,想收也来不及了。

    世界媳妇辛翠刚过门没多久,吓得“妈呀”惊叫一声,双手捂脸瘫坐在地上。

    武效军既然敢将世界的架子车给推进沟里,就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会来这一手,心里是有所防备的。

    武效军见叉尖来势汹汹,硬生生地直奔自己而来,就在要近身的一刹那,闪电般后退半步,“啪”的一声一把抓住边齿,顺势用力向左侧一带,世界没来得及反应,就扑通一声爬到地上来个狗啃屎。

    武效军快速松开叉齿,在叉把从面前冲出的瞬间,牢牢把在手心,一翻手腕,将叉尖反过来,对准还没来的及爬起来世界的屁股,噼里啪啦的一顿狠打,口中不停地骂道,“兔崽子,给我耍横,你还嫩点,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今天我要你好好长点记性。”

    世界趴在地上毫无翻身,甚是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武效军虽然没有世界那种往死里整的心,但连珠炮般的这顿暴打,屁股不被打开花也被打成发面饼,世界还真的挺不住,吃不消,在地上哭爹喊娘声嘶力竭地大骂。

    榔头和辛翠从惊愕中醒过来,赶忙上前拦住武效军,将他推到一旁,不住地说,“效军,效军,停下,快停下,你当叔的咋能和孩子一般见识,算了算了,消消气!”

    武效军只是想教训一下世界,见打得差不多了,便停下来,怒冲冲地说,“小毛孩子,动不动说话发冲,动不动就目中无人想干架,他还以为天王老大他老二,和我叫板,还以为我好欺负啊,以后胆敢在我面前冲盛一次,我就毫不留情地教训一次。”

    辛翠哭着喊着蹲到世界身旁,用手将世界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浮土,见他嘴角流着鲜血,心疼地说,“世界,你流血了,快上村卫生室看看去吧!”

    世界忙腾腾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手捂着嘴角,一手捂住火辣辣的屁股,疼的呲牙咧嘴,满头大汗,痛苦难耐,凶巴巴地等着辛翠喝道,“看你妈个蛋,滚一边去!”

    辛翠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委屈的嘴张了几张也没说出话来,一扭脸哭着跑家了。

    世界忍着剧痛,双眼放着凶光,瞪着武效军恶狠狠地说,“武效军,此仇不报非君子,你这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狗东西,咱们走着瞧。”

    榔头想着刚才武效军快速和发狠的那一幕,世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要是再把武效军给惹急了,顶在火头上,不把他打个半死才怪,真替世界捏把汗,心急地冲世界一瞪眼,厉声呵斥道,“世界,少说几句行不行,还不快走!”

    世界在武效军面前吃了大亏,虽然不甘,心里却怯怯的,对他充满一种恐惧感,踉踉跄跄地边走边嘴硬的说道,“武效军,今天这事咱俩没完,你给我等着!”

    武效军随口说道,“随时恭候!”

    叔侄俩这么一干架,地中的人远远都看到了,虽然好奇,但谁也没有近前。

    蹲在地头正和几个人侃大山在等剪麦机的武效福猛然见武效军用桑叉打世界,便跑着过来,没走十来步就被胖孩给拦住了。

    这个胖孩也就是本文开始与武平顺和武效军在一起拉玉米的那位,武效军管他脚胖孩爷。

    胖孩很自然地知道世界因何与武效军打起来,他们俩年龄不相上下,属同龄人,打打闹闹一阵也就结束了。大家看着武平顺一春没得消停,心情一直处在郁闷之中,身体每况愈下,整个人都要垮了,能不能躲得过这个麦季都是问题。要是武效福加入,这事就闹大了,最终受到伤害最大的还是武平顺。

    世界骂骂咧咧地走后,武效军的气也消了一半,苦笑着榔头说,“榔头叔,看这事闹的,让你受累了。”

    榔头叹气道,“刚才差点把我吓晕了,只要没出大事就好。都已经过去了,别在这耽搁时间了,走,给你割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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