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顺为人正直,和善,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同样他的脾气比较暴躁,气性大也是众所周知。

    年轻时孩子多,为生活所迫,迫于多方的压力和无奈,效军娘自然成武平顺发泄胸中闷气的对象。

    正是武平顺气性大,两人一场气生下来,往往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个三四天,久而久之,身体承受不了这种煎熬,几年前得了一场大病胃穿孔住进医院。

    武平顺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精神上受到很大的打击,曾经很长一段时间萎靡不振,后来时间长了,身体慢慢恢复,感觉全身轻松了,也有劲了,才振作起来,尽力将小儿子的事办完。

    自那之后,也因孩子们一个个先后成家离开自己,即使小儿子武效军未成家,也是常年在外读书,很少在身边,家里绝大部分时间只有老两口相互作伴支撑着这个家。武平顺逐渐想来了,别人谁也指望不上,自己的事还得自己办,脾气明显好了很多,基本上很少再有打效军娘的事发生。

    这次效军娘挨打,或许是武平顺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根本不愿再听到武效福这三个字,便没了理智,下手还是蛮重的。

    效军娘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六十五岁了,身体本来就瘦弱,哪能经受住武平顺这顿打啊!依偎在在牛屋内大约有二十来分钟,隐约中听到外面大门响,原以为是武平顺来了,刚想有气无力的喊一声,停放自行车的声音传来。

    “爹,娘,我是效云!人呢?都下地了吗?”

    武效云一进门大声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刚要出去到邻居家转转,忽听从牛屋内传来不一样的声音,赶忙跑了过去,见母亲面色发黄,微闭着双眼,衣衫不整的依偎在牛槽旁,吓了一大跳,忧心忡忡地大声道,“娘,咋在这歪着?你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啊?是不是病了?”

    效军娘听到有人呼唤她,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睁开眼睛,见是大女儿效云,顿时老泪纵横,唰唰的直往下流,颤巍巍地说,“效云,你可来了,再晚一会儿可能就见不到娘了!”

    武效云慌忙上前轻轻把母亲扶起来,将手放在额头感觉是不是发热,不住地问道,“娘,你是不是病了,咱们快去医院吧?”

    效军娘轻轻摇了摇头,“云吶,娘没事,扶我到屋里歇一下,喝几口水很快就好了!”

    武效云把母亲背到堂屋放到床上,坐在她身边喂了几口水,心急地说,“娘,你到底哪里不舒服?有病咱可不能在家挺着,得赶快去医院啊!我爹干啥去了?”

    “云啊!没事,别担心!别提你爹那个老东西,他太狠心了!把我打昏过去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武效云很快明白是怎么事,肯定是父亲打母亲了。

    想着自从四弟效军去了平西之后,马上就六年了,这些年老两口守着家里十来亩地,虽然吃苦受累受气不少,两人相依为命互相做伴,很少有以前打打闹闹的事。

    父亲突然打母亲肯定与大侄子娶媳妇的事有关,大家都不认可世界这门婚事,效福两口却连个屁都不放认了下来,还大张旗鼓的张罗着办喜事,却不和爹娘及二哥、自己、小妹等直系亲戚打招呼,大家没少为世界娶媳妇当天是否参加私下议论。

    每次提及这事,爹娘都恨的咬牙切齿,唉声叹气,着实让人心疼。

    母亲是个软心肠,很可能是她又在劝父亲,父亲气急,忍不住内心的憋屈,怪脾气上来出手将母亲痛打一顿。

    效云想到此,忍不住破口大骂,“娘,肯定又是因为那个混蛋家的龌龊事让你遭罪,要我看,你和我爹早晚会死到效福那个混账东西和效军手里。”

    效军娘哭着低声说,“云吶,这不关效军的事,都是因为世界啊!”

    武效云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母亲,十分心疼地哭着说,“娘,要我咋说你们好呢,都到这个时候了,咋还护着效军。你看看,这俩臭犊子哪一个让人省心,都干的些啥事。效军去年和山里妞白玲燕整那一出,差点人财两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和我爹很长时间无脸出门,身上的肉掉了几斤。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今年世界和效福又弄出这种丢人败则的破烂事。咱家祖祖辈辈可是正人家庭,哪出过这种事啊!我可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把这两个改天杀的兔崽子给剥吃了!”

    效军娘知道,武效云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是说到做到的,真要是自己和老头子出啥意外,自己这个闺女还真把效福和效军折腾的鸡犬不宁,喘不过气来。

    “嗨,家门不幸啊,云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还是认了吧!”

    “要认你和我爹去认,我可受不了这份窝囊气,这辈子我都不会理效福一家,更不会和他有任何来往。”

    武效云陪着母亲唠了一上午嗑,效军娘也缓过劲来啦,做了顿午饭吃过之后,见母亲没有大碍,就家看孩子去了。

    也不知咋的,以前效军娘和武平顺生场气,挨顿打,顾及孩子多杂事多,过个三五天也就没事了,没咋和武平顺计较。

    然而,这次却不一样,效军娘竟然和武平顺打起冷战来,一连数天都不理武平顺。

    世界的事外面风言风语再多,自己的儿子应承下来肯定有他的道理。

    效森和朱春燕也多次和自己说过根本不是别人传的那事,女方怀的百分之百是武家的种。

    既然是武家的种,那女方就是武家的人,就是自己的亲孙媳妇。

    无论效福和乔娜如何对待自己,这也是自己第一次有孙媳妇,很快就会见到重孙子,她们与自己没有啥过节,不能把自己不孝孩子的事牵弄到孙子辈身上。

    效军娘下定决心,只要世界结婚那天效福或乔娜过来请她参加,不管武平顺是否同意,一定要去。

    等到世界结婚的头天晚上还没有一个人过来,效军娘彻底失望了。

    第二天,世界的娶亲阵仗还是蛮大的。

    按照当地的习俗,农村娶亲绝大多数还是用传统的四人抬大花轿,即使有了现代轿车、三轮车、拖拉机什么的,大多数家庭都不用。

    大姑娘坐轿一生只有这么一次,现代交通工具随时都可以乘坐,谁也不愿放弃这种机会。

    世界媳妇怀有身孕,按照风俗四只眼不吉利,是不能坐花轿的。世界特意从县城租了两台桑塔纳轿车作为迎亲车,在当地年轻人之中也算是风风光光的现代一把。除此之外,唢呐声声,铁冲震天,鞭炮齐鸣,摆桌请客好不热闹。

    世界家虽然热闹,但除了武效亮、武效森和朱春燕是本家之外,全是村里和附近村的外人,给人的感觉极不和谐,这场大事办的很不咋着。

    新媳妇一下车,武效福就让武效亮招呼客人开饭,当时武效亮就是一愣,“效福,你要搞什么名堂,昨天不是说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把俺大叔大婶给叫过来吗,这么大的事,少了谁都可以,但少了他们就是不行,他俩不到怎能开饭啊!”

    武效福用手挠着头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支支吾吾着说,“大哥,是是是这么事,俺爹他还有俺娘这不是他们都不不不愿意来吗?总不能把客人都晾到这儿吧!”

    武效亮气得一跺脚,指着武效福的鼻子道,“效福啊,不是我说你,你办的这是啥事,有你这么做的吗?我问你,还开拜不?”

    武效福很难为情地说,“俺爹娘不来,这拜不是也开不成吗,就不开拜啦!直接开饭吧!”

    新媳妇进门,都要拜天地的,然后再拜祖上、长辈,长辈是要发红包的。

    要是爷爷奶奶过世了,当天一大早要到祖坟吹着唢呐,放着鞭炮把过世之人牌位请家供奉上,告诉老人家族又添新人,图个礼数和吉利,也是对先人的一种尊敬。谁家不请,是要遭亲戚朋友嘲笑和不齿的。

    武平顺老两口虽健在,却不到场,这个拜还真没什么拜头,也不能拜,真的做了,反被人讥笑为里外不分,远近不懂,自己人不敬去敬外人,更成为村里人的话柄。何况自家兄妹、大姑小姑、姨和舅家人也不答应,到时候自己真成为众矢之的,永远抬不起头了。

    这点对武效福来说心里很清楚,稀里糊涂的把这天过去也就没事了,压根就没打算开拜。

    武效亮虽然心里很不痛快,碍于情面,数落武效福几句,也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

    武效森和朱春燕见没有自己家其他人到场,心里感到很无趣和无聊,特别的别扭。除父数长兄,毕竟是大哥头场办事,该到礼数还是要到,该捧的场还是要捧,硬着头皮吃过饭直接离开县城了。

    武平顺不愿见到武效福跑到自己面前死乞白赖地求自己过去,那样比要他的命心里还难受,一吃过早饭就到地里拔草去了。

    日头正中午的时候,从不远处走过一个人,远远地冲武平顺喊道,“平顺,效福家里新人进门热热闹闹,你这个老家伙躲到这里清静来了,也太不像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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