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烟悲哀地自怨自艾,想不到啊想不到。京城吴家的小公主加修真大佬柳家的小公主吴烟。这样的双料公主,其实是与三仙姑一路的货。

    张秋然是看弟弟在干什么。张秋生正在打扫战场。打扫战场是我党我军的光荣传统。歌词上不是唱了么,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自有那敌人给我们造。怎么送,怎么造?就是打扫战场啊!

    张秋生将五个男人口袋里东西全翻出来。老太婆是女的就算了。明知修真人的东西搜出来也要被吴痕没收,张秋生还是认真地搜。宁愿好了朋友也不能留给敌人。

    一堆破铜烂铁及一大摞符纸,张秋生主动交给吴痕。还有一万来元钱,要等李满屯等三人来再分。

    这家伙虽然没有赞美但也没有鄙视,吴烟一点小心思算落下肚子里。还好,还好,刚才跳大神的丑态没被他看到,否则回去肯定要给我取绰号,从此叫我三仙姑。

    吴烟是因为这场打斗没起到关键作用而沮丧,连带着对柳家法术也产生了怀疑,甚而无端地妄自菲薄。其实她的整个动作是很美的,完全可以改编成一场古典舞蹈。

    张秋生在空中早就看到了吴烟,真心觉得她不是在作法而是在悠然自得地练舞。是的,是在自得的练,不是给人看的,是自己高兴,随随便便,悠闲地跳给自己看的舞。轻松闲适,幅度不大,形随意走,意到形备。姐姐在家有时也这样舞,慵懒、随意、漫不经心,可是一举手一投足无不透着优雅与自信。

    张秋生一是看多了姐姐的舞蹈,二是没有当面夸吴烟的习惯,加上他对打扫战场更感兴趣。如果他打扫战场之前赞美一句,吴烟今后是抓紧练武呢还是继续钻研法术?

    张秋然没许多心思,她就单纯地一个怕字。现在看到弟弟在那些男人身上瞎翻连忙叫道:“秋生,去洗手!”那些人身上有多脏?竟然在他们身上乱摸。这孩子怎么这样不讲卫生?

    张秋生在姐姐面前真是乖孩子。叫洗手就立即向小屋里去找水。这个最让吴烟眼红,也是最为欣赏。张秋生不是一味胡闹,他也有听话的时候。这家伙要是也这样听我的,那啥,该有多好?

    张秋生还没到小屋就立忙往回跑,嘴里还大叫:“你们将谁的屎都打出来了?臭得让人头晕!”说着就跑树林边去干呕不止。

    两个女生傻眼了。吴烟心想然然姐真厉害,一颗冰糖葫芦就将人打出屎,她在上面附了内力吧?

    冰糖葫芦上当然附了内力,可绝不会将人打出屎来。附了多大的内力张秋然清楚得很,何况也没打肚子啊。打嘴竟然能打出屎?肯定是吴烟打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实在难以用常理揣度。

    张秋生边干呕边骂:“这是谁啊?打从娘胎出来就没拉过屎吧?在肚子里沤得比陈年老屎还臭!”

    张秋生这下可倒了大霉吃了大苦。那种臭挥之不去经久不散,呕得头昏眼花都止不住。

    张秋生绝不会独自吃亏,怎么样也要打几个垫背的。吴痕就算了,他已知道小屋那儿是火坑不会睁着眼睛往里跳。

    李满屯几个赶来了。见张秋生干呕不止,三个人同时问:“老张咋了?那几个人很厉害,你打他们不过?”问是问,关心是关心。却全然没有一点同情。幸灾乐祸倒是十足十。

    张秋生一边呕一边指着小屋说:“里面三具**女尸,样子太惨,惨,惨——”

    嗯?女尸,还**的?真的假的,张秋生的话不能全信。可吴烟低着头在沉思,然然姐在发呆,吴痕背对这边。恐怕是真的。这三人是受刺激了,他们心太软。可我们心不软啊,我们心是花岗岩制品。

    这,这个一定要看看。这几个没一人是害怕惨景的。三个人挤着挨着往小屋跑。刚刚到门口,三人一齐停住,楞了一会,又一齐往回跑。

    三个人也是跑到树林边呕吐。等苦胆都呕出来,眼前金花散去才开骂:“老张,你小子真不地道!把人打出屎还要我们去闻。你什么意思嘛!做兄弟不带你这样的。”

    张秋生已吐过一阵了,现在吐无可吐,正大口地喘气。他将那三人的骂声当耳边风,却睁着眼睛撒谎:“屋里真有三具裸尸,女的,很年轻。不信你们进去看嘛。”

    进去?不不不,不,里面有三个金元宝也不进去了。张秋生又劝了他们几次,这三个是打死都不进去。张秋生说:“你们不进去,是吧?那现在有两个任务,一是进去查看女尸,看完要打电话报jing;二是刑讯逼供,那几个俘虏总是要审出个明堂。你们选择哪个任务?”

    三个人也不说话,一窝蜂地抢着,向那躺在地上的五个男人跑去。刑讯逼供嘛,这是我们拿手活。

    张秋然后悔,不该叫弟弟去洗手。真要洗手,回去洗也不晚。这个洁癖的毛病要改。她来到弟弟身边关切地问怎么样了?张秋生摇头苦笑:“没什么,臭而已,不伤皮不伤骨的。”

    吴烟突然想到什么,从地上拣起那藤杖递给老太婆,然后问这臭是怎么回事。照说然然姐打得都是嘴。嘴里能打出屎来,不可能吧?所以要找老太婆问明白。

    老太婆恨张秋然却不恨吴烟。她老人家是明白事理的人。吴烟是正经与她斗法,没有打她牙齿。何况这小姑娘还将藤杖还了给她,别人的法器都被没收吔。

    老太婆门牙没了说话不关风口齿不清,说了半天吴烟才算明白。原来这臭气也是一种法术。

    吴烟暗暗心惊,仅仅是泄露出来的就已经这么臭。要是喷出来那还了得?神灵最是怕污秽之气,要是被喷上,我的法术就算破了。如果没有然然姐,即使侥幸逃跑回去,身上也必定臭不可闻。那就叫张秋生说对了,别的女生身上都香,而我身上却臭。

    吴烟心情更加沮丧,更加妄自菲薄,更加坚定从此不练什么劳什子法术的决心。没用,所谓法术纯粹是装神弄鬼,遇上真正的顶尖的武术简直是不堪一击。修真的唯一好处只是可以延年益寿,没事时练练气就行了。法术嘛,本姑娘跟你说再见了。

    吴烟打定主意不练法术之后就对张秋然说:“然然姐,我们回去吧。下午还有比赛。这儿交给男生就行了。”

    出租司机已经被吓傻了,穴道被解开半天也回不过神来。吴烟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司机傻呆呆地发楞,气就不打一处来,脱下鞋子对准他头上就是一下,喝道:“开车!发什么呆啊。”

    司机被鞋底板打醒,赶紧唯唯诺诺地说:“是是是,是,开车,开车。”

    张秋然早就帮司机将钥匙插上去了。司机打着火却半天不起步,接着在发呆。刚才给他的刺激太大,大脑处于死机状态,一时半会重启不了。即使被打醒,眨眼又恢复原状。

    吴烟是很讲道理的女孩,知道司机是由于过度惊吓而产生的暂时xing思维迟钝。轻轻叹了口气,你一个出租司机好好的要修个什么真呢?我都懒得修了,你还不知死活地往里钻。

    叹气归叹气,人还是要救的。吴烟准备给司机施个安神符。可是,这又违背了从此不再用法术的决定。她自己劝导自己,这不算施法仅仅用个符而已,何况这是救人。

    吴烟还在犹豫不决,张秋然轻轻一扬手,十几根毫针已扎在司机脑袋上。司机一个激凌彻底醒过来。张秋然又轻轻一挥手将毫针收起。

    动作太快,吴烟想仔细看看然然姐是怎样用针的都来不及。她发现许多针都没扎在穴位上。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些看似不是穴位的地方其实是有着自己不知道隐穴。

    好吧,隐穴不隐穴的,以后可以问然然姐。但是,武术是完全可以替代道术的嘛。然然姐一挥手,扎几针,再一挥手,将针收回。一点不比我施用安神符差嘛。何必故弄玄虚地用什么符呢?还不得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法术。真是笑话!我在普通人面前用针灸不犯法吧?

    吴烟又一次妄自菲薄了。张秋然其实也是在施用安神诀。只是她用的是真气而已。用真气在司机脑袋上布一个小小的安神法阵,哪用管什么穴位不穴位?

    张秋生是将手套上的一些上古法诀变通着鼓捣祸害人的玩意儿。张秋然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利用手套上的上古法诀琢磨救人的小法术。布阵而已,用石头都可以,用真气当然更可以了。

    现在的司机大脑一片清明。刚才出于本能的心理自我保护而封闭的意识慢慢出现在脑海里。二对六!两个小姑娘将六个修真高人打得屁滚尿流仓惶逃窜,最后还一个个的被打晕被俘虏。

    这是什么状况?平时被自己敬若神明的师傅,被人家小姑娘打得口肿鼻歪。六个修真高人发的是妖魔鬼怪,人家小姑娘发的是金甲神人,这就不可同ri而语了。

    六个高人施法状若群魔抓狂,人家小姑娘施法是轻松优美的舞蹈。谁是玄门正宗,谁是邪门歪道,这还用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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