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虽然已经三月份了,可是北方的冬天还没有结束。新迈望着外面的天空,本就阴郁的心情更加的阴郁了。

    看着妹妹晦暗的脸色,童新蕊安慰的拍了拍她。“走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昨晚姐妹俩就商量好了,今天先去爸爸那里,看看他怎么说?然后送新迈去高野家,问问他家是什么个打算?如果没问题,第二天童新蕊和姥姥在家里等着他们过来商量结婚的事宜。总之,这一趟,童新蕊希望这些事都定下来了,接下来她也好有个忙的方向。至于公司的事,她已经决定放下了,也和新迈说了自己的打算,妹妹也很赞成这事,说是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都大力支持她,而且弟弟也会这样的。那一刻,让童新蕊感动了,为了自己的弟妹,她也要把未来安排好。

    姐妹俩坐上了车,新迈开车。她也学了驾照,虽然没有买车,可是公司里也给配了车,方便她在工地间跑。

    她们来到爸爸的小店的时候,正是早晨的忙碌过去的时候,两人正在准备吃早饭。桌子上放着稀粥和油条,水煮蛋,还有点咸菜。看得出准备的人很用心,也看的出对爸爸身体的照顾。这一刻,新蕊和新迈都有些犹豫了。彼此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童荣成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两个女儿。再看看站在一边搓着手不知道该这么办的女人,他叹了口气。“你先去后面收拾一下,我和我女儿聊聊。”

    女人识趣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卖点。

    童荣成看女儿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坐到了桌子边。“你们吃早饭了吗?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们都吃过了,你自己吃吧。”新蕊和新迈坐到了屋子里其他的椅子上。

    小店和以前还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看着添了很多东西。说起来童新蕊已经有三年多没好好看看这里了,以前每次她来都是匆匆的看看爸爸就离开。这么坐下来和他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要不是想到自己妈妈的离开,她倒是很赞成爸爸和这个女人的事。看的出。这是个好女人,知道心疼爸爸,还能操持家务。可是,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拿眼睛看看身边的妹妹。她也正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看她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开始时的坚定了。

    童荣成看了两个女儿一眼,低头喝起了粥。屋里很静,只有童荣成喝粥的声音,就连三人的呼吸声似乎都被压抑着。直到童荣成吃完了早饭,他才开口。

    “你们是为了她的事吧?”说话的时候,他抬了抬下颚,示意去后面的女人。

    姐妹俩没有否定,眼睛只是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去年秋天我得了胃溃疡,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她。她是个看护。我没人照顾就通过医院找到了她。她是个死了男人的女人,一个男孩,已经上高中了。为了给儿子挣学费,所以她就干起了看护。人是个好人,把我照顾的很好,所以我恢复的很快。出院后。我就问她,要不要和我走?到我家。帮我照顾家,照顾我的身体。”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她欣然的答应了。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就觉得一个是雇主,一个是帮佣,一个付钱,一个赚钱。可是后来,来买东西的客人总是拿我们开玩笑,久而久之我们也就在一起了。”

    说完,他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他知道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她赚来的,大家也都信服她,所以这事还是需要她来决定。“我不知道这事你从谁哪里知道的,我也没打算瞒着你们。只不过,我没想好怎么和你们开这个口。我和她没打算结婚,只是这样凑合着过,她呢照顾我的同时也能有点时间照顾儿子,还能多赚点钱。我们这个年纪了,不会在想着什么婚姻了。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怎么面对她。”

    显然,新蕊姐妹俩很意外爸爸的话,这是什么意思?**?还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那个女人愿意吗?她甘心吗?

    童荣成自然是看出了女儿脸上的不信,他也没有保证什么。“如果这样你们觉得不好,那么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的。”

    童新蕊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你住院怎么没有告诉我们一声?我们谁都不知道?”

    童荣成苦笑了一下,“你们都忙,我告诉你们不过也是花钱雇人照顾我,我自己又不是没有钱?”

    新迈见姐姐不往那事上说,也跟着关心爸爸的身体。“你的病现在好了吗?”

    “就那样,总是要养一阵子的。”

    难怪过年的时候,他那么瘦。姐妹俩的心里一时间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童新蕊开了口。

    “我想把这片开发了,盖成楼房,再给你开个超市,那样就不用这么忙碌了。身体也能好好的养养。”

    童荣成苦笑了一下,“明白了,我马上就会让她离开的。”

    新迈看过来的眼神也有些不赞成,可是却没有开口。新蕊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心里的担心,人一旦有了感情后,哪那么容易就分得清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她怕后来,父亲会比现在还怨怪自己,妹妹和弟弟也会怨怪自己。长痛不如短痛,该断就得断。可是面对爸爸脸上的不舍,还有处于对他身体的考虑,她还真的做不到干脆的拒绝,所有她也沉默了。

    童荣成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女儿的阻拦,他知道自己真的要赶走那个再次给了自己温暖的女人。站起来,痛苦的看着后门,仿佛那是一道打开痛苦的枷锁,既要面对,又想抗拒。

    看着爸爸蹒跚的脚步,童新蕊心里也不好受。看看新迈,她的眼里也闪过了心疼。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她的爸爸,她嘴里虽然说着为妈妈抱不平,心里还是心疼这个人的吧?那么自己的这具身体是不是也会感到难过?新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所以她一直没有开口阻止,而新迈虽然心疼爸爸,可是却知道姐姐做得对。

    如果这个世界上杀了人轻而易举的被原谅了,那么谁还惧怕做犯罪?谁还会遵守这个社会划定的法则?做了错事,就要承受这个错误带来的后果。童荣成既然杀死了自己的妻子,那么就要承受没有妻子的痛苦,这是他该得的。想到这里,童新蕊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新迈感受到了姐姐的心情变化,她虽然心疼爸爸,可是为了妈妈,她也要坚定自己的决心,和姐姐一起。所以她挺直了腰板,眼睛看着前方,却没有看爸爸的背影。

    童荣成怎么不愿意,那道门还是要开,他去了后面,和女人说起了女儿来的目的。看着女人默默的流泪,看着女人痛苦的表情,他也难过。这些都是他欠孩子们的,所有今天他谁都不怨。叹了口气,他先转身回了前面。

    两个女儿还坐在那里,没有动一下,就是眼睛都没有转动。她们是在想怎么安置自己吧?要是能和她们一起生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童荣成的心里开始升起了期盼,看着女儿的眼神也就透着热切。

    童新蕊最先看向了他,自然没有错失他眼里的期盼。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她还是要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他怎么安置?“你有什么想法?”

    “你不是说这里要开超市吗?那么我就没什么事好忙的了,你看我能干点什么?”童荣成不想让女儿看出自己的想法,垂下了眼脸,坐到了桌子边上的椅子上。

    可是他的语气还是让童新蕊姐妹俩听出了不满,本来有些歉疚的新迈也不再歉疚了,看着爸爸的眼神充满了打量。新蕊倒是不很在意,笑眯眯的看着爸爸。“开超市也是为了你,那样你能轻松些,也有时间照顾自己的身子了。”

    童荣成没有再开口,新迈对爸爸生了些不满,也就没有开口的*。就是童新蕊也没有再开口,直到那个女人拿着自己的行李从后院出来。

    她看着童荣成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让新迈感觉到了几分歉疚,可是新蕊则不这么认为,倒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才不信只交往了半年就这么情深意重的?只能说这个女人的演技很好,很不简单。她倒是要看看接下来她要怎么做呢。

    听到她的声音,童荣成也抬起了头,看着她那哀怨的表情,他的心似乎都要碎了。可是想到女儿们的妈妈,他只有歉疚的对着女人摇了摇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女人的眼泪流下来了,望着童荣成摇了摇头。“我不怨你,只怨我们有缘无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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