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宋律,走私了这么多,是当斩的。

    但张行观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孙固,心想,这个傻鳖是谁哪,看样子官还不小。

    不过临来宋朝前,他们这一行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包括可能会有人用这件事刁难。因此张行观扫了孙固一眼后,从容说道:“陛下,是这样的,去年没有带多少商货进入市舶司,有两个原因,前些年为了安置迁徙的百姓,还有应王公请求,给予各种支援,我们又造了很多船,这些都产生了大量花费,因此暴力式地开采珍贵木材、珊瑚、香料。但开始迁徙百姓了,就要为他们子孙后代着想,于是去年停止了开采。”

    “另外就是应王公请求,让我们去组织商船直接去大食进行交易,以便换回大量金银。听王公说,会有大用场,甚至会使宋朝变得无比的繁荣。宋朝是主,彼岸是辅,宋朝是母,彼岸是子。宋朝越繁荣,也利于彼岸的繁荣。”

    这个比较容易理解。

    况且王巨经常对大家灌输他的“新经济想法”。

    这些海商迁徙百姓,并不是想在百姓身上敛财的,利润是来自贸易,无论种植业、养殖业、渔业、畜牧业、加工业、香料玉石业,只能利用船只运到宋朝来,才能赚到钱。

    宋朝这边有钱的人越多,他们的出产才会卖得越快,价格也会卖得越高。

    别要问大食、天竺诸国或者倭国,这些国家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及宋朝的贸易量。

    张行观继续说下去:“于是我们将主要的商贸用船装到大食那边出售,所以嘛……陛下,你看这张海图。”

    最早完善的大海图是王巨凭借记忆绘画的。

    但别当真,误差太大了,甚至许多很大的岛屿王巨都没有画进去。

    不过后来各艘船只根据不断地较正着这张海图,各岛屿与各海岸线渐渐变得准确起来。至少大多数海岸线可以当成参考了。

    这只是各张海图的一张,还有许多具体某些地形的海图,但没有必要带过来了。

    海图图底是细绢。很大,非是在庄重的早朝大殿,于是赵顼让张行观直接搁在地上摊开。

    大伙一起看着海图。

    海图的东侧到达了后世新西兰岛,但彼岸的那两块庞大的大陆并不在这张海图上。

    然而西侧到达的地方更遥远。几乎囊括了大半个欧洲。

    这是各个海客从大食那边弄来的各张欧洲地图,再进行拼凑,成了一张整体的“大半球”地图。因此在它上面不但标注了大食、大半欧洲的疆域,还有辽国、高丽与倭国,以及宋朝的疆域。

    也就是几乎近九成文明比较发达的地区全部标注在这张地图上了。

    “陛下请看这个细长的湾口。在它的西北部则是唐朝人所称呼的大秦诸国,实际上有很多国家,包括大食等国家,这些国家多用金银铸币,当成货币。原先我朝各个海商多只是抵达南海诸国,罕有船只真正去大食交易。受王公所托,我们才正式打通了与彼岸的贸易。”

    俺们不是走私了,一是暂停开采,二是运到大食那边交易了,为什么交易。是准备给宋朝提供大量金银的!

    孙固气乐了,厉声说:“当真?陛下,请准臣责查此案。”

    这能查吗?

    略略一查,就能找出n条证据了。

    王巨走出来,同样厉声道:“孙公,就是私商又如何,别忘记了,当年大旱之时,是谁花去无数钱帛,将一船船粮食运到北方。这些年他们资助了多少钱帛粮食!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钱吧。但这个账,你不会算啦!”

    “孙卿,你退下。王卿,你也退下。”赵顼说道。

    但十几名海客都有些骚动,他们不顾这里是延和殿,两边站着的都是宋朝最顶级的大臣,上面还有一个皇帝,开始交头接耳。

    赵顼想了想说:“诸卿。远来辛苦,朕就在宫中备宴,权当替诸卿洗尘吧。”

    其实早几年赵顼就派人暗中调查过了。

    这些去彼岸的海客数量有好几百人,多是泉州一带的商贾。它就是王巨去泉州的好处,总的说现在宋朝对户籍管理很不严格,因此让王巨钻了空子,派人暗中做了手脚,于是就有了赵顼打听到的情报。

    这些商贾很早就在经营海上贸易了,一开始多是拼船去海外的。

    这个拼船同样要去官府登记注册。

    然而规定是规定,有几个人认真遵守呢。

    甚至许多船只出海或归来,根本就不去官府登记,否则就要抽解了。

    而这些人又久在海外,所以各州官府也不大清楚他们的情况。

    后来王巨到了泉州,大约是因为王安石的市易法,逼得王巨交出烧酒作坊,又将竹纸作坊一怒之下,便卖给了高家,然后才有了开发彼岸的念头。正好那些商贾手中也完成了原始财富的积累,于是一支以延州十商户为主体的庞大船队,开始开发彼岸。

    开始时可能象王巨所说的那样,主要是为了财富而去的,然而随着迁徙百姓增加,这些商户活动重心从宋朝转移到彼岸了。他们几乎也将家人迁徙过去,而留在内陆的,只是各个管事、经济人或者仆杂。

    也就是说,宋朝的国家机器对他们没有多大约束力。

    海上走私是一种常态,十船可能会有九船走私,以躲避市舶司的抽解,因此每每有海船主动进港,市舶司的官员都会亲自迎接,设宴好言款待。

    还有这张地图。

    国家约束力不大,走私是常态,这张地图则代表着这些海客完全可以避开宋朝,与倭人、高丽、南海诸国、天竺、大食以及一些名字很古怪的国家进行交易。

    而现在朝廷却希望这些海客主动交纳税赋,还要配合朝廷派驻官员前去治理,以及筹备银行司未来必须准备的大量金银。

    孙固犯倔,赵顼不傻。他清楚地知道实际今天是彼岸为主,宋朝才是辅。

    非是海客们求助宋朝,而是宋朝必须拉拢海客。

    走私是必然了,这些商贾所说的也不是虚言。不过这样一说,大家都有台阶下了。

    如果孙固抓住不放,继续责难下去,无疑会激怒这些海客。并且这些海客交头接耳,已经是一种不好的信号。

    所以赵顼才说在宫中宴请他们。

    说着,他就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来到孙固面前,低声说道:“孙卿。以大局为重。”

    不要再闹了。

    如果不是他这一句,孙固还真又要争执起来。

    宫宴,这很正常,不但宋朝,前面任何王朝,皇帝也经常留大臣在宫中吃饭。

    但留的是大臣,不是商人,这成何体统啦。

    赵顼一句话,让他闭上嘴巴,可是圆眼怒睁。十分地不平。

    王巨低声骂了一句:“跳梁小丑。”

    蔡确呵呵一乐。

    反正与他没关系,看好戏就行了。就不知道这样争下去,是王巨火拼掉孙固,还是孙固火拼掉王巨。

    来到后面的一个便殿。

    皇宫里的太监在准备饭菜,还有一会儿,宴席才开始。

    赵顼让这群海客坐下。

    诸人相互望了望。

    赵顼说道:“这是便殿,没有那么多规矩,诸卿,坐下吧。”

    他态度很温和。

    这些海商们似乎很感动,惶恐不安的坐下。

    赵顼又看着张行观。他看出来了,这群人无疑是以此人为首的,然后问:“张卿,朕问你。你们选拨了一些官员……”

    “陛下,草民那有这胆量选拨官员哪,不是官员,是干部,官员只有陛下才能任命的。”

    赵顼哑然失笑,官员好干部罢。有什么区别。还有这个省市镇乡,与路州县又有何区别?这纯是掩耳盗铃哉。

    不过他也疏忽了,这样遮一遮,就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好吧,那么这个干部,你们发放多少薪酬。”

    “陛下,分成四级,省级只是一个想法,彼岸面积太大了,两百多万百姓散落在哪里,所占的面积不过百分之一。因此只是一个个定居点,并没有真正连成一个大片。再加上划成四个省,有的省面积都超过了我们大宋面积,因此根本不起作用。”

    实际省级官员与机构已经设立起来,以后还可能设立中央级管理机构。

    但这个却是不能说的,它已经属于彼岸权利的核心区域了。如果宋朝知道,一定派官员进入,后果也就不堪设想了。

    因此省级制度虽设立,但就是在彼岸,只有市级以上的核心官员知道这件事,普通百姓都不清楚。

    赵顼更不清楚,他又在脑海里浮现出彼岸那些大大小小岛屿的面积,然后对比宋朝的疆域,确实太大了。

    所以这一想,赵顼也不怀疑。

    “那么市级干……干部薪酬几何?”

    “陛下,市级正级干部年薪与各个福利大约在六百贯左右,副级干部大约在三百到五百贯左右。镇级干部大约在两百贯到三百贯之间。各个胥吏大约在五十贯到一百贯之间。村长若是本村人免税外加一些补助,若是上面派驻,则在一百贯左右。”

    “这么少啊?”赵顼喃喃道。

    这个市级干部无疑就是州级官员了,在宋朝一个知州各项薪酬外加福利平均起来,最少超过了一千贯。镇级也就是县级,官员平均在四百贯左右。

    它意味着以后宋朝若派官员入驻治理,朝廷还要另外补放薪酬,不然这么低的薪酬,又冒险去那么遥远的海外,谁愿意去啊。

    事实这个薪酬也是王巨再三考虑的。

    看似薪酬低,但相对于宋朝,那边的物价比较低廉,就象京城的房价,一间普通的民居可能就得要两三贯钱,但在那边顶多就是十几贯材料费用。

    还有,宋朝官员不是薪酬不够用,就象苏东坡戴罪去了黄州卖纸袋、自己耕作,但还勉强将他一大家子养活了,并且有空乘舟跑到长江上吟叹:大江东去、浪淘尽……

    或如张载在云岩县。薪酬少得可怜,但也养活了一家人,还资助了县学。

    然而如果花天酒地,一年给一万贯薪酬。也不够用的。

    花天酒地的官员,是王巨想要的吗?

    并且宋朝官员薪酬很高的不是普通官员,而是高级官员,就象王巨本人现在一年各项薪酬外加福利,达到了两万多贯。至于文彦博更是吓人。可能是王巨的三四倍薪酬,整是美国总统年薪的二十倍,这正常吗?

    当然,以后这个薪酬还要涨一涨的。

    特别是高级官员,别的不说,最少得养几个门客做耳朵眼睛吧,不然就是闭门造车的治理政务了。

    王巨的想法,其他官员不清楚的,甚至都没有几个官员知道国家设立官员的用意了,以为当官就是升官发财的。

    不过张行观给了大伙答案。

    他说道:“陛下。想发财,去行商,别当官。”

    又掏出一个小册子说道:“陛下,这是彼岸的干部守则。”

    赵顼看后嗞嗞倒吸了一口冷气,随着又交给王珪,老王看后又传给了吕公著。

    但老王也在吸冷气。

    上面只有二十条干部守则,几百字。

    然而就是这几百字,却让所有官员一起吓住了。

    因为这二十条太惊人了。

    比如官员,也就是上面所写的干部,如果贪污受贿数量达到五百贯。一律判处斩首之罪。一百贯到五百贯之间,处以流配之刑。二十贯到一贯之间则处以笞杖。二十贯以下者则记大过一次,三次大过则立即撤销所有官职。

    官员任期必须达到三到四年才能迁任,但两年期满时。则会派调查组秘密前来调查所有群体,满意率低于五成则立即罢官,五成到七成之间则留守察看。这个群体不仅是指豪强权贵,而是真正的所有群体。但调查组不得以任何手段与当地官员接触,或偏袒或陷害,若有不公平之举。立即流配。

    官员不得挪用任何公钱宴客,否则以贪污受贿罪论处,也不得接受当地任何的请客,每有一次便记大过一次,用此保持绝对的公事公办。

    若是紧急政务军务案件,官员必须在三天之内做为批示或处理,普通政务与案件则不得拖延十天,否则一律撤职试问,以防官员混资历不作为。

    官员子女或家人可以行商,但不得以任何手段偷税漏税,或者巧取豪夺、坑蒙拐骗,若有之,会处以更严厉的刑罚,至于官员本身则记大过一次,严重者同样撤职,甚至判以流配之刑。

    准许民告官,并且为了保护民告官,让百姓前往所告官员所在市的另外的市上诉,并且每一市供养两个讼师,专门为告官与举报官员的百姓服务,如果告官成功,还会对其告官的百姓进行大量的奖励。

    等等。

    冯京看后忍不着说:“这不是官,而是部曲啊。”

    张行观咧开大嘴乐道:“请问这位贵姓?”

    “某姓冯。”

    “原来是冯相公,久仰久仰。”张行观立即施大礼。

    老王差一点乐了,敢情这群海客们都在学习王巨啊,属刺猬的,只要不得罪,对什么人都客气。但得罪了,不管什么人也不会客气。

    张行观在大家哭笑不得中施完礼,又说:“冯相公,迁徙的百姓多是赤贫百姓,因此他们多痛恨官员,甚至在他们心中以为世上最无耻最黑暗最贪婪的一群人就是官员。”

    “张大郎,休得胡说。”王巨终于喝道,接着又说:“陛下,诸位,看似严厉,实际非是。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想要百姓爱戴,必须先学会爱戴百姓。但讲道理是不行的,加薪酬也不行,就象我朝,官员薪酬高得怕人,可又有多少官员做到爱民如子?治国也是如此,以儒家教化为主,辅以法家律法。”

    这样讲就讲得通了。

    王巨又说道:“看似严厉,但真严厉?比如这个薪酬,也有好几百贯了,普通百姓一年又能有多少收入?比如对官员亲人经商的严厉,但真的严厉吗?即便有诸多限制,然而做为官员的亲人,他们还有拥有更多的消息、人脉资源。因此同样的行商,看似公平甚至对官员家人不公平,实际是不公平,是对普通商贾不公平。只能说做一些限制。能更接近齐人罢了。”

    “我朝官员薪酬很高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官员仍贪污不法,乃是人心无足意也。甚至因为尊尊,许多官员以为我就应当这么做。因此这些规则降低这个尊尊的标准,督促官员放下高高在上。甚至贪墨不法还会产生理直气壮的想法。也因此,从开始时,就提出想发财,莫当官。鱼与熊掌,不可两可兼之,自己选去吧。”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在宋朝是不可能执行了。

    因此从彼岸开始草创时,就要打好这个基础。

    然而大伙都不知道想什么了……

    吕公著担忧地问:“如果朝廷派驻官员,也要遵守这个规则?”

    “那边是干部,朝廷派过去的是官员。如果官员不法,那敢对其流配……问斩,只能送回来,请求朝廷换一个官员前来了。”张行观答道。

    “你们有何权利将官员遣散回来?”孙固又恼了。

    “陛下,对于草民来说,两边都是根本。宋朝不提了,那边同样有出产,百姓有购买力,我们才能赚取贸易差价。但如果朝廷派的官员不好,让那边百姓产生动乱。我们同样等于是一无所有了。我们只是一些商人,对如何治理百姓,都不大感兴趣,也分散了我们很多精力。所以打算让朝廷逐涉派驻官员接手过来。然而两边百姓不一样,情况也不一样,因此只能一步步向朝廷放开,同时做一些严厉的限制,防守极个别官员让彼岸产生严重动荡。如果那样……”

    张行观没有往下说了,但大家都懂。我们只是商人。感兴趣的就是如何赚钱。所以朝廷想来管理,我们不排斥。

    但不能将那边搞乱掉了,如果那样,还不如不交给朝廷呢。

    我们不交,朝廷又能将我们怎么样?

    虽然不好听,可人家也说得很明白了,那边搞乱掉了,让这些海商们如何能赚到钱?

    这是海商的根本所在。

    “再说,百姓迁徙过去,虽然我们给予了支援,然而他们多是赤贫百姓,一无所有,过去后,一切草创,并且还要面临着土著人的烧杀抢掠,陛下,真的很不容易。”

    “你们也杀了许多土著人吧。”孙固讥讽道。

    “你是谁啊!”一个浓眉毛的大汉站了起来,怒道:“五胡乱华,杀了多少汉人。安史之乱,杀了多少汉人。还有岐沟关之败,整个拒马河都让我朝将士的尸体堵塞了,你敢不敢向辽国替那些将士讨还一个公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孙固气得差一点跳起来。

    然而又能拿这人怎么办?难道将他杀掉吗?相信前面一杀,接下来根本就谈不好了。皇上会不会同意?

    要命的此人所说的,让孙固无法回答。

    想公道,行啊,敢不敢讨伐辽国哉!窝里横算什么本事。

    孙固气得直哆嗦,好一会,才转过头对王巨说:“王子安,好一个蕃汉一家。”

    王巨轻描淡写地说:“不排斥啊,唐朝用了许多胡人胡将,汉武帝临终前托孤大臣金日磾更是匈奴休屠王太子。但为什么我朝防蕃蛮就象防贼一般,无外乎就是安史之乱了。然而切不可矫枉过正。安禄山是胡人,高仙芝与哥舒翰也是胡人。难道高哥二人也是反贼?唐玄宗让安禄山担任多个节度使,并且没有做任何流任调动,一直呆在河北十几年,又给予他军政财所有的权利,并且给了铸钱权。加上唐玄宗晚年昏庸,不理朝政,国政先是让李林甫把持,后是更无能的杨国忠,精锐大军却又在遥远的青海,甚至在更遥远的葱岭河中地区,整个内腹兵力空虚。不要说安禄山是一个胡人了,就是一个有野心的汉人,也会产生谋反之心。反之,如果这几个条件有一个不存在,安禄山就未必敢谋反了。”

    “是啊,得要节制啊。”吕公著叹道。

    “吕公,也非是节制,得看是什么情况。如果秦始皇不放心,不敢将秦国所有军队六十万大军交给王翦,秦国如何能统一六国。”

    “秦始皇早年作为是一个英君,可惜晚年,”蔡确摇了摇头。做为一个皇帝,早年秦始皇确实很了不起。

    “蔡公,如果不是秦始皇一统中国,统一度量衡、文字等等行为,就没有后来的各个朝代。因此他的一生是八分功,二分过。”

    大一统对于中国来说,太重要了。

    如果不是这个大一统,不要提天朝了,早让倭国吞下去了。就是成立了天朝,如果不是大一统的天朝,同样会被苏联与美帝撕成碎片。

    反面的例子就是欧洲,如果中世纪欧洲有一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将欧洲统一起来,并且使所有百姓对这个大一统的国度认可,随着工业革命到来,说不定整个地球都会被白人占领。

    所以太祖晚年严重歪楼,但公正的评价依然是三分过,七分功,正是这个原因。

    王巨说道:“流官与分权是对的,但也要看,切莫矫枉过正。如果在南方,陛下不给我充分的权利,不说大理了,就是交趾,我也未必能拿下。当然,防一防也是必要的,并且有最好的例子借鉴,就象辽国与西夏,他们对汉人政策的尺度,我们就能拿过来借鉴。”

    “再说蕃汉,在国内还能分一分蕃汉,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到了彼岸,蕃汉的身份又产生了新的变化。他们不是蕃汉,蛮汉,而是宋人。因此相对于彼岸,都是一国人,一族人,而土著人则是异族人。”

    “如果想做圣母,双方的手段都很残忍,如果落到那些土著人手中,有可能不是被杀死,而是被吃掉。难道我们宋人做他们的食物,孙公,你才感到欢喜?当然,大家皆不争,那是最好不过。可是不可能的。不相信我朝撤掉陕西与河北河东的所有驻军,不用多久,辽国与西夏大军就会扬长直入,对我朝瓜分了。换做个人也是一样,比如孙公你,恐怕最遗憾的就是在我回来时,那群山匪未射死我吧。”

    “你,你……”

    “你什么呀,同样,我也恨不能陛下将你立即贬出朝堂!所以迁徙百姓对土著人的反抗,你懂了吗!”

    “子安,”老王拉着王巨袖子劝道。

    “王公,莫要劝,我平生最不喜的就是这些伪君子!”孙固再三的挑衅为难,真将王巨激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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