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如此一答,这主审的五位官员还有这听审的一众官员实在是坐不住了,这笑声实难控制,所有都大笑了起来。这秦牧呢,似乎这笑意并不是笑他,不但不会不好意思,而且还傻傻地跟着一起笑。

    这时丁浩突然大吼一声,道:“你小子倒跟我在这里装傻充愣,谁说你的家乡在庆州的?分明就在骗人!本官来告诉你,你姓秦,这倒不假,不过你的名字并不是秦牧,而是秦良。”

    秦牧一听,不由得一愣,这个消息他是怎么打听出来的,如果对自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秦牧转念一想,这丁浩是什么人,他有可能不知道吗?这大理寺可不是一般的部门呀。

    见秦牧似乎在想事情,这丁浩越发高兴了起来,道:“呵呵……本官说的没错吧,你叫秦良,而且是犯官之子。因官家仁厚,保你一条命,让你在军中效力,你不但逃出军中,更是在岷州胡打乱撞,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秦牧还没有回答,这坐在帘子后面听审的赵祯说了一句:“丁卿,此话倒错了,虽矫诏却并没有给地方带来什么祸事,只不过方式方法有待商榷罢了。”

    秦牧一听这声音,总觉得有点儿耳熟,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好像听过他的声音呢?秦牧刚想说话,便听到丁浩又说道:“即便你在岷州有功,但也得注意方式方法不是?”

    官家一张口,真是很有指导性呀。官家这么轻轻一表态,丁浩这态度立马便变了。秦牧是何等聪明的人,能够让丁浩态度转就的人,地位定然不简单,现在他既然都站在自己这边,那接下来的事情,那就好办了。

    秦牧连忙解释道:“小人不知大人从何处听来这样子的消息,小人不胜惶恐。小人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乡,倘若真如这位大人所言,我是有家乡之人,即便是罪人之后,小人这心里觉得心安。”说完,秦牧还做出一幅伤心的模样。

    “少在这里废话,本官告诉你,就凭你矫诏圣旨这一条,还有你作为厢军,竟然出逃,两罪并罚,你还有命在?”丁浩看着眼前的证据,其实根本就不想审这个案子,人证、物证俱在,还审什么审。

    只是,也不知道这官家还有这太后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既然要审,那就得拿出气势来。多大的官,他没有见过?来了这,还不得听自己的。就凭秦牧这个一穷二白,无根无基还是戴罪之身的人物,能掀起多少浪花?

    秦牧一听很是委屈道:“这位大人,小人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认定我会秦良呢?虽然小人同他姓氏一样,可这大宋天下,多了去的秦氏,难不成都成了小人不成?大人,你说笑了。”

    “哟……还不承认?好,本官看,不呈上一点证据,本官看你是不会承认的。”丁浩说完,大手一挥道:“来人呀,带人证!”

    秦牧一听,暗道不妙,秦牧根据自己这身体的记忆得知,当时自己在老家也是老大不小的人物了,这周围的邻居没有不认识他的。虽说经过了那么久,自己的相貌有所改变,可是老家人一定也是知道的。

    如果真的把这些人押在到堂下来,自己难免不会露馅的。就在秦牧忐忑不安之时,这黄帘子后面的人物,这声音又传了过来:“丁卿,既然审岷州案,那便不要牵涉的太广了。若他真在岷州之事,当真有罪,他是不是厢军,都得处死。若他岷州之事并无罪过,那就是有功了。这厢军出不出逃,都可以将过补过。”

    听到赵祯如此表态,丁浩等一众官员,连忙齐呼:“官家英明!”

    “好了,不要拍朕的马屁,今天朕过来,是看看你们审案的,你们就当朕不存在吧,平常如何便如何,切莫有了顾忌呀。”

    赵祯这话倒讲的轻松无比,要知道你小子在这里说了多少话?虽然只有两句而矣,可是你的每一句都是反驳丁浩,完全打乱丁浩的审案方向。说什么可以当他不存在,这丁浩也只能表示呵呵了。

    可是心里怎么想都可以,可是嘴上嘛,得小心一点。所有官员一听,这声音又再次齐声道:“为臣谨记!”

    这官家再次开口,这秦牧越发觉得这声音他应该是听过的。其实,秦牧也是个正常人,并不能说,听过某人的声音,便记得终生。只是,这声音实在是太有特点了,不但悦耳而且有些如女子般尖细,可是你仔细一听,仍然可以判断是男子的声音,并不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可是,秦牧想得脑袋都痛了,就是想不出来,这人到底是谁?自己和此人是什么关系。想到这里,秦牧突然之间头大,这些当官的称此人是官家,那这个人不是就是官家了?这官家不是住在皇宫里吗?自己怎么会听过官家的声音呢,难不成是这身体之前去过,还有在哪里听过一耳朵?

    丁浩接下来就有些被动了,他现在搞不懂这官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有意放过秦牧?可是自己查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这官家同这秦良有什么交集呀?难不成,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人是太后说要处死的人物,所以官家就去救?

    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事情就麻烦了,要知道,丁浩并不属于哪一辈。当然,明面是没有表态的,可是私底下,他还是站在官家这边的。丁浩认为,听女的话,倒不如听男人的话,如果才更好听些。

    接下来如何审案?丁浩把身子靠了过去,同这桌面上的其他四们大人互相耳语了一阵,可是每一个似乎都面露验色,并没有给出一个正常答案。丁浩是坐在当中的位置的,自己好歹是大理寺的主子,在自己的地盘,还能让外人当了大?

    当时存着这一门心思,可是没想到,现在因为自己坐了这个位置,现在不拿个主意出来。官家现在不说什么,不代表接下来不说什么。可是,现在也没有考虑好,到底如何处置秦牧了。

    处理的重了,官家不高兴。处理的轻了,看太后昨天那样子,似乎也会不高兴。可是,这矫诏之罪,又怎么可以轻呢?

    “丁大人,说话呀?”这吴尚书,还真有点看热闹的心态,小声在丁浩耳边说了一句。

    这丁浩一听,连忙笑着脸,说了句:“多谢吴大人提醒。”其实,在他的心里头,早已经把此人的祖宗都给问候了一百遍。骂人是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的,你现在不说话,不表态,那接下的案子根本就没有办法玩下去。

    丁浩正在思索如何开口比较合适时,忽然想起,刚才好像自己问了什么,不如把这个问题再稍微改动一下,就看秦牧的发挥了,若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回答。到时候,自己来个轻判,任谁也不会再说什么。

    若他不聪明,回答的不好,自己当然得判重一点,官家知道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吧?心里如此想,这丁浩的心里头,也轻松了许多。“秦牧,你叫秦牧是吧,不要说本官没有给你机会,现在你把你在岷州的事情,讲个清楚,至于罪责,本官听后再说。”

    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秦牧还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了,要知道他刚才还在想着如何见招拆招。现在听到丁浩让他介绍,秦牧倒开心了,这陈述嘛,当然得把自己最光彩的一面拿出来,只言其功不言其过。

    其实,如此表述是有很科学的。如果主审你的官员,有心放你一马,你讲的自己这么优秀,他便正好借坡下驴。如果主审那官员,铁定了心就是要你的命,其实,不管你讲好与不好,结果都一样的。

    如果只讲自己不好的一面,那不管是帮你的还是害你的,你的最终结果都很惨。帮你的,没有办法帮。害你的,正好找借口。秦牧是聪明人,自然采用聪明用的方法。

    秦牧把自己在岷州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自己从后世看电影中得来的桥断,时不时还问几个问题,拉近与观众之间的距离,时而还煽煽情,这些主审还有听审的官员,还有这个官家,彻底无法淡定了。

    想不到,眼前这个被称为犯人的人,竟然还有如此精彩的故事,真是太不简单了。这时,官家那声音又再次传来,“听得你说,本来你是作为押粮使的职位去了岷州,是吗?”

    很奇怪,别人都还沉浸在秦牧半真半假的故事中,这官家竟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秦牧连忙答道:“是的。”

    “那你这牙牌,也是王曾给你的,还是你自己偷来的?”

    秦牧一愣,刚才自己在故事中,不是说了这东西是王曾给的吗。当然,秦牧是明白人,他不会想着把王曾拉下来,因为这样,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在故事中,说是王曾为了方便他在路上,更好的处理护粮的任务,才给了他这么一块牙牌。

    因为,当时秦牧这护粮副使,根本就没有任何证件证明,如果当地的官员不认账,秦牧一点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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