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十多年不见,岳教主仙颜依旧,足见功参造化,得道在即,当真可喜可贺啊”

    甫一踏入剑气冲霄堂,向问天就笑容满面的拱手寒暄,身后的田伯光抬头悄悄看了眼岳不群的容貌,果真与近二十年前初次相见之时无甚变化,不由暗暗吃惊。

    “向兄谬赞了”岳不群微微一笑,伸手请向问天就坐,叹声道:“岳某人生平无甚大志,唯独对武道通神、长生飞仙念念不忘

    可惜终是心有执着,落了下乘,迟迟不能如愿,反教向兄见笑了”

    向问天脸上肌肉微微抖了抖,却又笑道:“岳教主鸿鹄之志,实非我等燕雀所能妄自揣度”

    田伯光可没向问天的城府,给岳不群的牛皮震得张大嘴巴,一副难以置信之色。

    岳不群洒然一笑,忽又道:“岳某有幸与黑木崖东方道兄志同道合,引为知己

    若是任先生和向兄愿意退隐江湖,远离纷争,岳某倒是可以给东方道兄去信一封,请他撤销对二位的通缉追杀令,让二位青山秀水,安度晚年”

    在田伯光看来,岳不群表情真挚,语出赤诚,似乎颇为可信。

    但向问天却是面色变了变,知道岳不群看穿了自己等人的把戏,不由打个哈哈道:“岳教主慈悲为怀,任教主与向某感激不尽

    不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纵然东方教主胸襟广阔,愿意放过任教主与向某,可他手下那些幸进之辈,却未必容得下任教主与向某安然存世

    哎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向某从不敢奢望得享天年”

    叹了口气,向问天又道:“任教主和向某年事不小,逍遥大半生。死亦无憾

    唯独任教主的千金独女,盈盈小姐,婷婷少女,风华正茂,而今陷于少林,不得自由,若果终生困于佛寺。空耗青春,受尽煎熬。实乃人间惨事

    任教主思女甚切,身心憔悴,现下已卧病在床,形销骨立

    还请岳教主看在昔日与任教主相交一场的份上,稍加援手,助盈盈脱离苦海。

    向某与任教主必当铭感五内,终生不忘”

    岳不群一拍茶几,满脸怒色,“岂有此理

    亏得岳某一直以为少林方正大师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料想活佛在世亦不过如此

    未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老秃驴竟如此狠毒心肠,禽兽不如

    盈盈正当妙龄,天真无邪,涉世未深。与人何怨

    老秃驴竟要困她一生一世,令她父女天各一方,不得相见

    真真大违天道,悖逆人伦,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到此处,岳不群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怒火,抬手道:“向兄放心,此事岳某定会为盈盈讨公道

    岳某这就手书一封,让成不忧师弟亲自送去少林,代天下正道斥责方正老秃驴的卑劣行径,定让他礼送盈盈出寺”

    向问天连忙站起,劝阻道:“还请岳教主息怒。息怒

    盈盈到底受制于少林,若是方正拉不下面皮,为难盈盈,我等于心何忍”

    岳不群略一沉吟,郁气道:“是岳某有失考量

    哎任兄与岳某惺惺相惜,相交莫逆,任兄之女,就是岳某之女

    儿女深陷牢狱,为人父母者无计可施,吾心不安呐”

    说着岳不群手捂心口,一副既难受又惭愧的样子。

    如此演技,不说田伯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就连向问天也暗暗咂舌。

    想了想,向问天道:“田兄你不是要寻令狐兄弟么”

    田伯光连忙站出来道:“岳教主,可否容田某见见令狐兄弟”

    岳不群抬手客气道:“田兄见外了到了华山,就跟田兄自己家无甚不同,田兄想见谁,只消跟下面的弟子吩咐一声,他们自会为田兄引路”

    田伯光一喜,“多谢岳教主”说着迫不及待的施礼退到堂门外。

    既然得了允许,他自不会多费功夫,就近向着堂门外听值的道童问道:“这位小兄弟请问你们令狐师兄在哪可否带田某去见他”

    道童直接手指南方,脆声道:“令狐师兄在南峰顶上思过崖闭关静修兄台自去即可”

    田伯光抱拳道谢,当即迈步前往南峰,忽听堂内传来岳不群哈哈大笑:“任兄此意深合吾心盈盈侄女花容月貌,冰雪聪明,冲儿亦是年轻俊杰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乍听此言,田伯光心头一松,未曾想岳教主如此通情达理,复又为令狐冲高兴不已。

    一边运起轻功赶往朝阳峰,一边暗暗寻思:从前任小姐命我欺骗令狐兄弟,实在叫我既难受又惭愧,今后他们俩成了夫妻,夫唱妇随,勠力同心,任小姐再不需我对令狐兄弟扯谎,免了我的为难

    哗啦嗖嗖

    令狐冲在悬崖峭壁上纵跃飞跳,如履平地,手中长剑挥洒,抖出千百剑花,银芒烁烁,无穷剑影,破空呼啸

    足尖轻点崖壁,令狐冲身形随意而动,跃至侧上方的一株松木,儿臂粗的细树干随风摇曳,他却有种稳如泰山之感,手腕轻动,剑尖化作无数寒星,嗤嗤不绝的刺入树冠

    片刻之后,小松满头翠丝一根不剩,而令狐冲的长剑却粘满千百松针,化作粗大的翠绿狼牙棒

    “嘶”

    长长呼出一口气,令狐冲忽觉兴趣索然,手腕略抖,无数松针嗤嗤激射无踪

    纵身连续几个飞跃,令狐冲腾空到思过崖边,凝望着湛蓝晴空,天际云卷云舒,只觉一生武功从未如此刻之高,却从未如此刻这般寂寞无聊

    他天生爱好热闹,喜友好酒。数月前跟一众旁门左道混在一起,畅饮开怀之下,就连那些人在酒楼欺行霸市、强买强卖,欺负弱善的店小二,也都视若无睹

    此时想来,令狐冲固然觉得那时节自己得意忘形,大大有违侠义之心。实属不该,而且那时只觉得那些人各个义气为重。潇洒豪迈

    此时也知,那些人或是畏惧日月神教及东方不败的威慑,或是受了任盈盈的三尸脑神丹控制义气是虚,潇洒更假,反倒有些自暴自弃,歇斯底里

    但是,如今到华山,令狐冲才发现,经历了这么多。自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混迹在一众师兄弟之中,每日习武练剑,逍遥快乐

    忽然,山下传来熟悉的呼喊,“令狐兄弟令狐兄弟”

    令狐冲不由自主的一喜,低头俯视,只见田伯光提着两坛酒。在山道上飞掠上来。

    “田兄”二字就要脱口而出,令狐冲才徒然想起,田伯光受任盈盈和向问天指使,骗得自己好苦

    当即冷哼一声,拔剑斜指,喝道:“田伯光华山清静之地。不欢迎你快滚吧”

    田伯光哈哈道:“令狐兄先别动气,老田这次可是得了岳教主的准许,在华山想见谁就见谁,你可没权赶我”

    口中不停,田伯光三步并作两步,疾速飞掠上崖边,将两坛酒随手放下

    令狐冲站在另一侧。冷冷看着田伯光的动作,哼道:“田伯光,不管你怎么花言巧语,骗得教主任你上山乱逛但我令狐冲,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田伯光苦笑,“令狐兄太高看老田了

    岳教主能够将三五个人的华山,壮大到如今弟子数千、教众数十万、信众数百万的全真教,你以为他会被我骗到”

    令狐冲其实也很纳闷,三个月前,田伯光还是全真教的阶下囚,如今竟然被教主允许,在思过崖重地随意走动,实在不合常理

    田伯光道:“这次我是跟着向大哥一起来的他正在跟岳教主商议你和任大小姐的婚约”

    令狐冲脑袋一懵,怎么会

    田伯光从怀中掏出一本折子,倏地扔过去,令狐冲下意识的探手接住,皱眉道:“这是什么”

    田伯光沉声道:“这是任大小姐之前托我们转交给你的易筋经秘籍”

    即使脑袋不甚清醒,令狐冲仍然不禁失声道:“这就是盈盈从东方不败手里得来的少林易筋经”

    田伯光道:“不错任大小姐本想在你跟向大哥救出任老先生之后,就让任老先生主婚,与你结成夫妻

    而这易筋经,就是她给自己选定的嫁妆”

    令狐冲身形颤了颤,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这话是真是假,该不该相信。

    似是看出他的顾虑和犹豫,田伯光叹道:“任大小姐其实更想在新婚之夜,亲手将易筋经交给你

    但现在看来,恐怕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也没想,令狐冲就脱口道:“盈盈怎么了”

    田伯光神情凝重,“任大小姐被丐帮抓了,送到少林寺关押起来”

    令狐冲心头一滞,面色变了变,隐隐有种心痛之感

    田伯光又道:“这次向大哥前来华山,就是希望定下你与任大小姐的婚事,然后岳教主好与任老先生合力迫少林方正大师放人”

    “这这这可”令狐冲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里对教主愿意营救任盈盈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傍晚时分,岳不群、封不平及成不忧三人站在山腰,目送令狐冲、向问天、田伯光下山。

    封不平担忧道:“冲儿这孩子思虑不清晰,这次去营救任盈盈,就怕他一时糊涂,又被任我行、向问天”

    岳不群将手中令狐冲上缴的易筋经颠了颠,内劲一吐,折子即可化作飞灰,才微笑道:“冲儿本性不坏,就算一时鲁莽,犯下过错,咱们全真教纵横天下,难道还保不住他区区一条小命”

    忽而从袖中掏出两封信,递给成不忧道:“成师弟劳你去恒山走一趟

    这两封信,一封是给恒山三定,代我为冲儿向恒山提亲,择日迎娶仪琳”

    成不忧为难道:“师兄仪琳是定逸那老尼姑的弟子,她绝不会同意此事”

    岳不群似笑非笑,“放心他不同意,你大可跟她吵闹动手,别打伤她就行

    另一封信,则是给不戒和尚,他是仪琳的父亲,让他帮你跟定逸吵架”

    封不平神情一震,似是猜到岳不群的几分心思,面现忧色,而成不忧可不管那么多,对于欺上恒山之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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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华山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血沃天涯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二百零五章 提亲-华山索道百科,剑出华山,笔趣阁并收藏剑出华山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