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

    佩剑完全出鞘,余音袅袅,宇文盛双目冷电隐隐,宝刃直指石之轩胸口,寒声喝道:“接招!”

    “嗖”

    剑刃破开空气之声凄厉慑人,宇文盛身随剑进,向着石之轩当胸疾刺,锋刃前进轨迹,看似直来直去,无甚神奇。

    然而在场行家里手均知,此着携着宇文盛积蓄已久的毕生功力,无需任何变化,已是沛然难当,而在气机牵引之下,更可随石之轩的剑招而变化,终会逼得他不得不硬碰硬。

    石之轩挥臂震腕,三尺铁尺划出扇形虚影,闪电般撩在刺来的剑刃上。

    “叮!”

    劲气交击,二人身形齐齐一颤,剑、尺各自荡开两尺余。

    宇文盛势在必得的一击无功,心头之震撼无以言表,然而当此争分夺秒之时,容不得他存有任何杂念。

    石之轩身上倏地腾起似刚非刚,似柔非柔,浑圆流转的奇异剑气,以无可抵挡的浑圆之势撑开了宇文盛紧锁住他的冷漠剑气,却又仅仅充斥在身周五尺之内,并不外溢。

    泛着幽幽寒光的漆黑铁尺划过优美弧线,似慢实快的斩向宇文盛的佩剑

    冷哼一声,宇文盛毫不畏惧的震剑迎击。

    “叮!”

    尺、剑交触,脆响悦耳。

    出乎意料的是,一尺、一剑并未如之前一般荡开两尺,而是仅仅分离三寸,铁尺便又轻轻一转,划过一个小小弧线,再次撩向宇文盛的佩剑。

    感觉到对方铁尺上缭绕的柔韧之极的强横粘劲,宇文盛眉头紧皱,剑上劲气倏地爆,勉强震开铁尺,剑刃划向石之轩腰侧。

    然而下一瞬,铁尺再次划弧。      切向佩剑的劲气节点,沾粘柔劲绵绵不绝,似欲粘住宇文盛的剑刃。

    殿内观战者看得莫名其妙,但觉从未见过如此软绵绵的剑劲。然而其剑势又浑圆沛然,柔中透刚,滴水不漏。

    第五招之后,宇文盛再次爆劲气,震开铁尺。倏地抽身飘退丈许,面色变幻不定。

    众人齐齐愕然,须知凭着宇文盛的功力,若是一味抢攻,至少可以一口气连攻十多招,才会气衰而退,刚刚五招便难以为继,实则是攻势无声无息中被硬生生遏制

    石之轩轻笑一声,手中三尺铁尺似慢实快的不断划圆,柔韧剑气透尺而出。在空中留下一个个半透明劲气光圈,浑圆中锋锐隐现。

    凭他如今在剑道上的造诣,太极剑气早已随心所欲,无不如意,动念间即可挥洒自然,无隙可循。

    顷刻间,他的身形已消失在无数剑气光圈之中,一个光圈消散,又有更多光圈生成,剑气光圈大大小小。层层叠叠,不断向外涌动,眨眼间就充斥着丈许空间,逼向凝立不动的宇文盛。

    如此身形不动。剑圈连绵,堡垒般以守为攻的神奇剑法,当其冲的宇文盛固然神情凝重,双手持剑高举,全力蓄劲迎击。

    四周旁观者亦不由心襟动摇,难以自持的面露激动。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终于,剑气光圈逼至身前两尺,宇文盛但觉这如墙如柱的无穷剑气竟还隐隐散着吸允之力,心头更是一沉。

    此刻只消他飘身而退,即可避开剑光圈构成的堡垒,然而身为主攻者,他这一退便会精神气势全面消退,已是不败而败了。

    不知何时,宇文盛已是双目赤红,气势汹涌,竟被激了毕生血战沙场的杀气戾气。

    大喝一声,他面目狰狞的挥剑下劈,积蓄至巅峰的强横剑气狠狠斩入剑气光圈之中。

    “叮叮”

    密如疾雨的剑气交击声连绵不绝,宝剑斩破一个又一个剑气光圈,却有更多剑气光圈浪潮般汹涌而至。

    宇文盛咬牙切齿,源源不断的向着佩剑注入先天真气,仍觉佩剑震颤的越来越剧烈,斩下的度越来越慢,乃至就连剑身亦似越来越轻

    “嗤”

    佩剑折断之声骤然响起,宇文盛面上一白,“噗!”的喷血跌飞三丈,落地后蹬蹬蹬蹬再退四步,方才勉强止住身形。

    然而在场众将领尽皆看得清晰,宇文盛持着半截残剑的右手兀自颤颤巍巍,手背青筋毕露,握着的剑柄似乎下一瞬就会跌落地上

    殿内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就连上龙椅上的宇文邕亦满脸震惊,难以自持。

    无数剑气光圈徐徐消散,恰似掀开神秘之极的幕布,露出石之轩巍然屹立的修长身形。

    斜指前方的三尺铁尺轻轻一翻,“哗啦啦”掉落九截银晃晃的三角形剑刃残片,除了剑尖一块儿,其余八块儿的大小如出一辙。

    石之轩仍是双眸微阖,眼观鼻,鼻观心,入定般如如不动的姿态,落入众人眼中,再无之前的将信将疑,反觉他如此淡然站立,应是蕴含着无尽奥秘。

    “越公承让了接下来,该由在下主攻了!”

    宇文盛面色阴沉不定,忽的长叹一声,苦笑道:“不必再比了你立定不移,我已不是对手,更遑论其他?

    你说的不错,你我二人的剑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真想见识见识你全力而的剑招究竟神奇若何?

    可惜本公剑术不济,不够资格!”

    黑光乍现即逝,石之轩收剑归鞘,拱手客气道:“越公言重了在下的剑术,只在剑客对决,不比越公之剑长于战阵厮杀!”

    宇文盛心知对方乃是照顾自己面子,只是含笑摆摆手,亲自招呼道:“裴将军请落座!”

    二人貌似一团和气的各本座。

    “啪啪啪”

    宇文邕鼓掌大笑道:“裴卿如此剑术,实乃神乎其技,当属为我大周第一高手特此敕封‘剑神’之称,爵同国公!”

    宣布之时,宇文邕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殿内诸人,只见各大家族之主瞧着“裴矩”的目光无不隐晦闪烁,宇文邕不由暗暗冷笑。

    众将领齐齐起立,躬身应道:“陛下英明!”转而又向石之轩拱手道:“恭贺裴将军获封‘剑神’”

    剑神?还剑圣呢!

    石之轩暗暗腹诽一句,向宇文邕躬身谢道:“多谢陛下敕封”转而向着殿内诸人拱手道:“多谢诸位同僚!”

    宇文邕抬手下压道:“诸位爱卿请坐”

    众人一齐落座后,何泉尖着嗓子喝令道:“上歌舞”

    殿角早已准备许久的鼓乐声响起,近百名身着半透明粉色纱衣的舞姬鱼贯而入,在大红地毯上翩翩起舞

    “臣等恭祝陛下”

    例行公事的祝酒之后,宴会正式进入高**潮,各人对着交情甚笃者遥遥举杯共饮。

    叱奴氏美目流转,对着离她仅有三步之近的石之轩举杯道:“裴卿本宫敬你一杯!”

    “太后请!”石之轩一饮而尽,任由身旁的宫女斟酒,却觉叱奴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倾注在自己身上,热切莫名,不由暗暗叫苦

    临近半夜,宴会已毕,众将领齐齐向皇帝、太后、皇后辞行之后,携家眷6续出殿。

    石之轩忙不迭挤入人群,溜出大殿,仍觉背后有股幽怨目光徘徊不去,不禁双手互拍手背几下,暗暗鄙视:让你当初乱摸太后腰肢,差点儿给人连皮带骨吞下去

    不过,在军营闷了两三个月,一想到太后白皙*丰*润的肌肤,风韵犹存韵味儿,以及曾经感受过的柔*软*腰*肢,石之轩倒还真有些口干舌燥,忽又瞧见前方杨坚夫妇及尤楚红的身影,不由眼珠一转,连忙追了上去。

    “尤姐姐,在下不胜酒力,怕是难以乘马,等下出宫了,你的马车可要载我一程”

    直至此刻,在某种原力的汹涌催动下,石之轩才忽然想起,裴诹之从前就在独孤信麾下效力,本就住得离独孤家老宅不远,正方便嘿嘿,惭愧,惭愧,原来本人以前如此纯洁!

    阿史那柔然到正阳宫,在宫女的服侍下卸掉凤冠头饰,即使以她的一身功力,亦不由揉了揉白皙如玉的脖子。

    金蝶摇曳的凤冠确实华贵唯美,更是天下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荣耀,然而罕有人知道,凤冠戴久了足以让人脖子酸痛欲折,堪比酷刑。

    想了想,阿史那柔然唤过陪嫁而来的亲信婢女,吩咐道:“你去看看,陛下今晚歇在何处?”

    婢女应命而去。

    阿史那柔然对镜梳理着垂下的秀,瞧着镜子里的面容娇美无伦,不由抬手抚着脸颊,喃喃自语道:“莫非真要如此孤苦一辈子么?”

    宇文邕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定和难缠的多!

    换了其他皇帝,就算不愿受她这突厥人影响太重,也绝不会忍住不碰她这般绝世妖**娆,然而宇文邕不同,在她来到长安的月余时间,竟可一直视她如无物,从未来此就寝。

    事实上,宇文邕的妃子本就极少,且除了诞下皇子的李贵妃能够偶尔得到宠幸外,其余大多数夜晚,宇文邕都在房批阅奏折,并独自安睡。

    须臾之后,亲信婢女来禀报,“陛下宿在李贵妃宫中”

    阿史那柔然轻咬朱唇,脑海中不由闪过在重重剑光圈中若隐若现的卓然身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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