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

    俞婉前世虽未亲身经历过这种事,不过好歹也看了点小片片,不算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只是乍然看了个现场……真是……妾心羞耻啊……

    俞婉羞耻地看完了。

    原来男人女人是这么一回事啊,男人的东西,好丑!

    “少主,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走廊外,栈的掌柜小心翼翼地为燕九朝引路,来到最奢华的那间厢房前顿住脚步,恭敬地为了燕九朝推开了房门。

    燕九朝迈步入内,却脚刚一落地,便拂袖合上了房门,将打算也进来的一行人统统关在了外头。

    影六与影十三功夫了得,及时退开了,掌柜却生生让突然关闭的房门生生拍扁了鼻子,鼻血流了一身……

    正对着房门的窗台上,俞婉弯折着柔软的身子,小屁股高高地翘了起来,被纱裙包裹着的臀型饱满而圆润,像一颗诱人的蜜桃。

    空气里,好似都有了一丝甜腻暧昧的气息。

    燕九朝一眼就认出了她来,不为别的,就为全天下除了这个女人,没谁再有胆子在他房里乱来了。

    适才若是慢了一步,她这幅样子非让别的男人瞧去了。

    燕少主感觉自己的血气唰的涌上了头顶,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那小蜜桃诱惑的。

    燕九朝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乱窜的邪火,冷着脸走上前。

    俞婉看得出神,竟没留意到屋里来了人,直到燕九朝将拎小鸡仔似的将她从窗台上拎了起来,她才杏眼一瞪:“燕九朝?”

    下一秒,她小嘴儿一撇,委屈巴巴地说道:“太丑了……怎么辣么丑……燕九朝你的会不会也辣么丑……”

    在弄明白她口中到底什么那么丑后,燕九朝真是气得想杀人了!

    她干什么不好?竟然看男人的身子!

    一个姑娘家,光天化日之下偷窥这种事,她还有没有点羞耻心了?!

    燕九朝忍住捏死俞婉的冲动,冷冷地将她扔回椅子上,双手撑住两侧的扶手,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你还有这等癖好!”

    “我没有。”俞婉偏过头,避开他惑人的气息,想到什么,又看向他道,“对了,燕九朝,你不是被罚了闭门思过吗?怎么会出来了?”

    燕九朝冷冷地说道:“少给本少主打岔!不是本少主出来了,还不知你竟这般……这般不知羞耻!你……你再忍忍不行吗?”

    “……啥?”俞婉越听越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燕九朝气得胸口都在剧烈地起伏:“你就算房中寂寞,也不该……跑到本少主的厢房来。”

    俞婉愣了愣,这厢房是燕九朝的?她早该猜到了,能住得起这种“总统套房”的,不是燕九朝就是宫里的皇子了。

    可她未免也太惨了,不过是跟踪一个白夫人,竟然就犯到燕九朝的地盘上了,天地良心,她真不是跑来找燕九朝开房的!

    这一次,俞婉坚决不背黑锅了,她决定把自己襄助白棠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燕九朝,可她一对上燕九朝那“想死就尽管试试”的眼神,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不论怎样,骨气都没脑袋重要不是么?

    燕九朝冷冰冰说道:“把你的小心思都给本少主收起来,本少主不会着你的道,本少主没你那么无耻!”

    “燕九朝。”

    “又想耍什么花招?”

    俞婉的眸光往他下腹一扫:“你是不是有反应了?”

    一下僵住的燕九朝:“……”

    ……

    却说白夫人与姘头被掀红浪,厮混了一两个时辰,身心都得到了极大满足,被白棠气出来的火也消了大半,只是一想到回去又得面对那对头疼的父女,白夫人的面上便闪过一阵不耐。

    “怎么?还在烦那丫头的事?有什么好烦的,打发掉不就得了。”男人亲了亲她的脸,说。

    这话若旁人来说,白夫人就该烦了,可白夫人只在这个男人身上才体会到了做女人的快乐,他不论干涉她什么,她都甘之如饴。

    白夫人一丝不挂地依偎在他怀中,娇嗔地说道:“那丫头不知想了什么办法,竟装出了天花,大夫都辨不出真假!”

    “你买通几个大夫呗!就说她不是天花,养养就好了!”男人浑不在意地说道。

    白夫人哼道:“你说的轻巧,当她没了娘,也没爹吗?”

    男人使坏地在她腰肢上掐了一把:“她那个爹不是一直向着你吗?”

    白夫人嘤咛一声,嗔他道:“向着我是向着我,可到底是他亲生的,这种时候,我做再多手脚都没用,我能买通十个大夫,可京城有一百、一千个大夫,难不成我还能全买通了?”

    男人啧啧道:“你是让那丫头气糊涂了吧?大夫诊断那丫头得了天花,可天花是会死的,她一月不死,两月不死,一年也不死,这还是天花吗?”

    白夫人坐直了身子:“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男人又道:“你只管稳住陈家就好,是装出来的,迟早会露馅儿!更何况,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是服了药物才让自己出现天花的症状,短期内没什么,日子长了,可是会真的没命的,她不会傻到把自己弄死,端看她和你……谁先沉不住气了。”

    白夫人心情大好地回了白府。

    她去了白棠的屋子,屋子里的下人戴着面纱与手套,一个个战战兢兢,可白夫人知道她是装病,半点也不避讳地走上前,端过桌上的药碗,在床边坐下道:“你得了天花,做母亲的十分心痛,陈家上门退亲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你真得感谢母亲我,替你把陈家稳住了。”

    白棠身子一顿。

    白夫人接着道:“陈家说了,你好生养病,什么时候痊愈了,他们再让你表哥上门娶你,你病一年,你表哥等你一年;你病两年,你表哥便等你两年,你若病一辈子……你表哥先纳上几个通房,生几个庶子,想来老爷也没什么可说的。”

    白夫人一走,白棠便将药碗狠狠地摔在地上了!

    这一夜,白棠发了大半宿的火,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还动手打了服侍她的丫鬟。

    白夫人说的没错,俞婉给白棠的药短期内是无毒的,可不能超过半月,否则将对脏腑带来极大的损害,陈家之所以第二天便找上门来,都是白棠让丁管事将消息散去了陈家。

    但丁管事只出手了那一次,之后便一直老老实实的,是以,白夫人并未抓住他任何把柄。

    不过如今也不需要抓谁的把柄了,白夫人只用安心等白棠装不下去就够了。

    “夫人。”第三日时,白棠屋子里的丫鬟过来了,“小姐想见您。”

    白夫人放下挑选了一半的簪子,起身去了白棠的屋。

    白棠安静地坐在床头,容颜憔悴,形同枯槁,桌子上放着一碗没喝的药。

    白夫人淡淡地问道:“怎么又不喝药了?让老爷知道了,又该怪罪我让下人怠慢你了。”

    “你究竟怎么样才肯让陈家退亲?”白棠虚弱地问。

    “你们出去。”

    “是。”

    丫鬟们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白夫人来到床前,端起那碗凉好的药:“陈家有什么不好?”

    白棠道:“我只问你,如果我乐意把我娘的嫁妆分一半给你,你愿不愿意劝我爹退了陈家的亲?”

    白夫人但笑不语。

    白棠道:“六成。”

    白夫人不说话。

    “七成!”

    “八……八成!八成总可以了吧!弟弟的家产我也不与他抢了,只要你能退掉陈家的亲……我……我……”白棠低下头。

    白夫人温柔道:“你先乖乖地把药喝了,身子要紧。”

    白棠着急道:“你为什么不答应?难道我给你的,比陈家承诺的更多吗?还是你想毒死我得了!”

    “我怎么可能毒死你?”白夫人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药,“你看,不是没毒吗?”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白棠翻身躺下去,背对着白夫人,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白夫人唇角一勾,放下药碗出去了。

    确定人走远了,白棠才起身,拉开柜边的帘子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万一答应了呢?”

    俞婉道:“傻孩子,你娘的嫁妆虽多,可最多的还是白府的家产,你爹就算只给你一小半,也足够让人眼红了,等你嫁去陈家,这些就都是她的了。”

    “这个毒妇!”白棠唾骂。

    “药她喝了吧?”俞婉问。

    白棠道:“只喝了一小口,会不会不够?”

    俞婉笑了笑:“我按鲍爷爷那本医书上的剂量增加了十倍,一小口,够她喝一壶的了,接下来全看你的了。”

    白棠挺起了小胸脯:“这种事我在行,你就放心吧!”

    俞婉翻出了白府。

    “没事吧。”俞峰在府墙外接住了她。

    俞婉摇摇头,唇角一弯道:“我没事,马上有的忙了,大哥快准备吧。”

    “嗯!”俞峰坚毅地点了点头。

    俞婉前脚刚走,后脚,白棠便让丫鬟将白老爷叫了过来。

    白老爷早先被白棠气得够呛,可白棠如今病成这样,他也是心疼的。

    白老爷戴上手套,用棉布掩住口鼻,坐在白棠的床头道:“这么晚了叫爹过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棠虚弱地摇摇头,眼圈急剧地变红了:“爹……”

    一声哽咽的爹,喊得白老爷心都痛了,他已经不记得女儿拿这种软弱的眼神看自己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都快要忘记白棠曾经也是个娇娇软软、爱在他怀里撒娇哭闹的小闺女了。

    “我是不是快死了……”白棠含泪问。

    白老爷心疼地说道:“不会的,棠儿不会死的,爹会请京城最好大夫给你治病,一定把你治好!”

    白棠摇头,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没用的爹……天花治不好的……”

    白老爷眼眶发热:“爹一定治好你!”

    “爹……对不起……从前是我太不懂事了……总惹你生气……我到……到快死了……才明白爹是世上……最疼我的人……”白棠说着,泪珠子滚了下来。

    白老爷被刺激得一阵难受。

    “老爷!”白夫人身边的丫鬟红杏过来了。

    白老爷抹了眼眶里的泪,严肃着脸转过头道:“什么事?”

    红杏被老爷的样子吓了一跳,老爷这是哭过了吗?小姐死了?

    “问你话呢!”白老爷厉声道。

    红杏忙低下头:“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白老爷看着病床上的白棠,白棠没像往常那样听到白夫人的名字便暴跳如雷,她只是不舍地看着白老爷,像看着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女儿或许是真的熬不过去了……白老爷心痛地想。

    “你去告诉夫人,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今晚我在这边守着棠儿。”

    他这个做父亲的,至少要送女儿最后一程。

    “……是。”红杏意外地退出了屋子,把白老爷的话如数转达了。

    白夫人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痛楚,脸都涨得有些潮红:“老爷果真说今晚都要留在小姐那边?”

    红杏点头道:“是的,看小姐的样子,似乎是不行了。”

    若在以往,白夫人就该猜到白棠没那么容易断气了,可今晚也不知怎么了,她心浮气躁,难以平静。

    白夫人深吸一口气,压住体内的燥热:“我出去一趟……给……给小姐请个大夫。”

    白夫人前脚刚走,后脚俞峰便追上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俞婉翻进了白棠的院子,摸索到窗台下,冲白棠打了个手势。

    白棠抓住白老爷的手道:“爹……我想吃钟翠楼的汤圆。”

    白老爷一心认为白棠要死了,自然不会不满足她的要求:“好……爹让人去买!”

    白棠抽泣道:“我想和爹一起去吃……这或许……是女儿陪爹吃的最后一顿饭了……”

    白老爷如何能拒绝她?当即吩咐人备了马车,带着白棠去钟翠楼了。

    一路上,白棠都在“贪婪”地欣赏沿途的风景,用白棠的话来说,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京城的繁华了。

    钟翠楼与那间高档的茶肆同在一道街道上,路过茶肆时,白棠状似惊讶地说道:“爹……我方才好像看见母亲了。”

    这句母亲让白老爷十分受用。

    白老爷难得温柔地说道:“你看错了吧,你母亲怎么会在这里。”

    白棠认真地说道:“真的,我看见母亲进去了。”

    白老爷眉头一皱,陈氏不是去给棠儿请大夫了吗?怎么请到茶肆来了?是棠儿看错了,还是——

    白老爷的心底莫名地涌上一层不悦,棠儿病成这样,她不去给棠儿请大夫,却来了这种地方,究竟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值得她连棠儿的病情都不顾了?

    白老爷下了马车,朝茶肆走去。

    一楼的大堂没有,白老爷于是上了二楼。

    他在厢房外转悠了一圈,并未看见白夫人的身影。

    “棠儿高热,人都糊涂了,当然会眼花了,”白老爷自嘲一笑,正要转身下楼,身后的屋子里便传来一阵娇笑:“桓郎你真坏!”

    这声音!

    白老爷眉心一跳!

    男人低低一笑:“我坏?还是小凤仙坏?”

    陈凤仙,白夫人的名讳!

    白老爷只觉一道晴天霹雳闪过头顶,他浑身的血液都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往前走了两步,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是我好,还是你家老爷好?”

    “你和他比做什么?他又老又不中用,哪儿及桓郎万一?”

    “那不如你离开他,跟了我?”

    “我不是已经跟了你吗?”

    “我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男人霸道地说。

    “还说你不坏!”女人被这霸道又甜蜜的话刺激得心花怒放,又与男人胡闹了起来。

    白老爷气得青筋暴涨,一脚踹开房门:“贱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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