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志会,西方骑士团,都”

    艾薇儿奇怪的望着牛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刚才那一刻,牛犇认为艾薇儿的意思是同志会的别名叫圣骑士团,此刻听到东方西方,才知道是两回事情,不禁有些失望。细想一下,骑士团这种名zi 明显带有西方特点,反之同志会也是,不可能来个东西合璧。

    不知道如何对艾薇儿解释,牛犇索性不解释,压制着心中激荡坐回去。

    “然hou 呢?”

    “所谓东方,指的就是红盟,西方指黑盟。”艾薇儿无故感慨起来,叹息着说道:“两大阵营隔空对峙,世界永不太平。”

    红盟、黑盟是民间叫法,当今世界两大主要对立联盟,最重要的区别在于体制。红盟以联邦、共和为主,统称为民主国度;黑盟以帝制为主,一些小国还存在奴隶,以种族区分高低贵贱。

    值得一提的是,种族制度之所以能够保持到现在,不仅在于历史遗留,还与神国飞船有关;当初神国飞船解体,碎片飘荡到各个角落,使得整个星域的科技水平迅速提高,与之相对应的社会文明却有些滞后;在那些种族制度盛行的区域,神国文明非但没能将其打破,反而起到助涨和巩固的作用。科技的飞速进步,上等种族拥有更多更先进的暴力手段,更发达的教育和培养体系,相比那些受欺压和奴役的种族,优势日益加大。

    除了文化,力量也是改biàn 命运的途径;冷bing qi 时代,一场起义就可能颠覆政权,火器时代,这种方式已很难获胜,到了现在,统治者掌握着诸如机甲、战舰这类超级武qi ,各类高等学府,军队的核心也是由上等种族构成,再想通过一两次起义改biàn 社会,成功机hui 无xiàn 接近于零。一支最腐败无能的星际舰队可以横扫整座星球,当年会展中心惨案,仅仅一台机甲就让五牛全城的警力、包括一部分军队束手无策,由此看出,科技能够带给人类幸福,也能成为魔鬼手里的刀。

    制度的差异和对资源的争夺,红、黑两大阵营彼此为敌,所谓最高人类议会,只不过是大家摆出来支撑脸面,作用相当于一条长期关闭的桥,偶尔才会使用。拿今天的华龙联邦来说,整体虽处在和平时期,官方也总是宣传和平,实际上,边境战争长年在进行,主要对shou 如姬鹏帝国,霍夫曼帝国,还有与蓝色海接壤处发生剿匪战争等等,每天都有人死于战火。

    视线放远,帝国联盟以波索为首,以巴西亚共和国为先的红盟,还有那片横亘星空,面积广大充满着酸雾、让人谈之色变的蓝色星海,托马斯星域三大区之间,战火从未停止。

    这是大局,稍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牛犇自然也知道,只是不怎么关心。

    “你的意思,同志会与圣骑士团为敌?”

    “恰恰相反,他们是朋友,暂shi 。”

    说到“朋友”的时候,艾薇儿的声音带着嘲讽,说到“暂shi ”,她的声调更像是在大笑,仿佛看到某个极其荒唐滑稽的现象,忍都忍不住。

    “同志会和圣骑士团,都把人类永恒当成最高理想,他们认为有一天人类会灭亡,原因就不说了,天灾人祸战争瘟疫,总之他们担心这个,因此试图找到一种方法,一条途径,或者一件东西,任何条件下都能保障人类存续。”

    讲这番话的时候,艾薇儿语气里嘲讽的意味儿更浓,浓到好似憎恨的感觉,牛犇认真听着,不禁要为之皱眉。

    虽未真正成年,而且不关心这类事,但就认知而言,牛犇知道人类的确面临着许多风险,包括一些可能导致灭绝的危机。就事论事,他觉得两大组织的宗旨虽然渺茫,但似乎也不错的样子。另外牛犇感到奇怪,按照艾薇儿的说法,同志会和骑士团理应拥有很大名气,然而自己竟然从未听过,完全不存在一样。

    “他们不在乎国家,无所谓制度,也不在乎人命,他们眼里,现在的社会体系像****,九成九的人是饭桶和废物,是具有人类躯体的动物。简而言之,他们认为只有自己代表了全人类的最高利益,是最最杰出的人。”

    讲得激动起来,艾薇儿拿起啤酒灌下几口,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他们根本当其他人是猪!”

    “呃。”

    听其言,观其行,牛犇明智地没有插嘴,连刚刚想提的问题也都咽回去。他又想起刚才外面的人看他的目光,的确像艾薇儿说的那样,鄙夷,骄傲,仿佛高人一等。

    当他只想静静听着的时候,艾薇儿偏偏找上门来。

    “你怎么看?”

    “”

    牛犇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接腔。

    从进到这里,牛犇就感觉到艾薇儿没把重心放在采访和探查思达事件上。一开始,他觉得艾薇儿已从别的地方获知信息,所以不在乎,后来他觉得艾薇儿醉酒、只是想找个人聊一聊;到了现在,牛犇渐jiàn 意识到,艾薇儿看起来东拉西扯,实际一直朝这个方向引,似在暗示什么,或者试探什么。

    想到这些,牛犇内心微凛,摇了摇头:“薇姐说的这些我根本不懂,能说什么呢?”

    艾薇儿不肯就此放过,“凶狠”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谁管你懂不懂,怎么看就怎么说。”

    这也太不讲理了。

    牛犇很是无奈,犹豫一阵后说道:“如果同志会的人都像外面那样,我不喜欢。”

    “外面那样?”艾薇儿楞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哈哈大笑:“你以为他们是同志会?”

    “是你自己说的。”

    “我这样说过?”艾薇儿瞪大眼睛。

    牛犇认真想了想:“你说,同志酒吧是底层单位,背景是同志会。”

    “噗!呃”

    不管真醉还是假醉,艾薇儿的确是喝多了,笑的时候竟然干呕起来,牛犇被她的样子吓一跳,赶紧从旁边拿过来一只小桶。

    “说了不能这么喝。”

    “没事儿,没事没事。”

    吐出几口清水,艾薇儿用手在胸口顺了顺,断断续续说道:“你啊底层,连外围都算不上,至于背景,都知道是背景,可是没有人承认不管是公还是私,从来没有谁说自己是同志会的人不对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同志会,骑士团”

    “你慢点说,不急。”看着艾薇儿艰难的样子,牛犇担心她会岔气儿。

    “呃就像是不存在。”终于讲完要点,艾薇儿盯着牛犇问道:“你明白了没?”

    “明白。”牛犇毫不犹豫点头:“神秘组织,不容易找的那种。”

    “不是不容易,是根本就找不到。”

    “好吧,找不到。”顺着她的意思,牛犇神情微黯,眼里却飘过一丝凌厉。

    “不光你,我,连政府,国家情报局,安全局,全都找不到同志会在哪里。偶尔抓到一两个,要么是些喽啰虾米,要么干cui 为了出名冒充。可是他们明明在的,不仅存在,而且无时无刻不再活动,到处可见。”

    艾薇儿奋力挥手,叫喊般说道:“你想想,这样的组织得多可怕,多强大,多那啥?”

    “是的是的,是很那啥。”

    随口应付着,牛犇神情有些失望。他看到艾薇儿手舞足蹈的样子,怕她摔下来,过前扶住靠在沙发上,再找个垫子过来塞在脑后。

    “薇姐,你休息一下。”

    忙碌一番把醉鬼安置妥当,不知是不是叫的累了,艾薇儿暂shi 比较安稳,眯缝着眼睛,半睡半醒的样子。这边,牛犇回头倒了杯水,脑子里回想着艾薇儿刚才的这番话,略觉迷茫。

    当初惨案现场,艾伦身边的人称其为阁下,的确带有“古代骑士”的风格,另外从事后找到的资料看,不少袭击者发动自杀式袭击的时候,嘴里大喊着“荣耀”,似也带有殉道意味。

    胖子晚上送来字条,自己刚刚获知圣骑士团,这边就冒出来一个与之对等的同志会,究jing 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八年相处,以胖子的眼力和牛犇的稚嫩,当能看出来牛犇试图追查当年事,那么他送来字条的用意何在,难道是指引?还有艾薇儿,突然提到这些,是否也存了利用的念头?

    在这件事情上,牛犇并不介yi 被利用,相反,他巴不得有人这样做,因为无论多高明的手段,总要建立在一些相关信息的基础之上,等于带来更多线索。然而他不明白,胖子、艾薇儿,都是消息无比灵通的人,连他们都找不到“骑士”和“同志”,自己该从何着手?

    “牛牛,知不知道姐为什么喜欢来这里?”

    身后传来艾薇儿含糊的声音,牛犇从沉思中惊醒,转身把杯子送到其嘴边。

    “薇姐,喝口水。”

    “呃”艾薇儿难得乖巧一阵,也不动手,只将嘴巴凑到杯口,仍不忘追问:“你说呀?”

    不愧为记者,任何状态下都不会忘记追根究底的本能,牛犇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好笑,随意说道:“我觉得吧,薇姐并不是真的喜欢这里。”

    “不喜欢,那我干嘛来呢?嗯喝够了,拿开。”

    “大概是因为在这里没有顾忌,什么话都可以说。”

    “还有呢?”

    “这里适合打听消息。”牛犇把杯子放过去,“薇姐是做新闻的,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线索,挖掘起来会比较容易。”

    “哎呦,看不出来呵!”初始随便问问,现在,艾薇儿眼神渐jiàn 发亮,追问道:“还有呢?”

    “还有?”牛犇想了想,指指周围说道:“虽然环境不是太好,但是免费,不来白不来。”

    “哦?哈哈!”

    艾薇儿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最后瘫软在牛犇腿上,捂着肚子,仿佛抽筋一样。

    软玉温香,波涛起伏,牛犇瞬间体会肿胀与刺痛,身体变得僵硬。有心把她扶开,没等找好下手的位置,忽听艾薇儿笑声停歇,竟然哭起来。

    “八年了,我还在这个鬼地方,呜呜换成以前,比这些好十倍的东西,多少人抢着送。”

    牛犇一下子呆住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酒后动情,怀恋起京都繁华,牛犇相信这是真的,如果可以,他很愿yi 以朋友的身份表达安慰和同情,可不能这样啊!

    身体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潜伏着的那些恶魔蠢蠢欲动,偏偏这时候艾薇儿翻了个身,一把楼主他的腰。

    “薇姐”

    “想当初,我从学xiào 毕业就进了公理报,发誓要成为整个联邦最优秀的记者;结果呢,刚开始工作就碰到恶心事,顶头上司朝我伸爪。”

    “哦。”牛犇心里艰难的想,那家伙真该死。

    “我一脚把他踢成太监。”

    “”牛犇心里说你这个法子更狠。

    “气是解了,然hou 没有上司敢用我了,然hou 我就到了这里,然hou ,呜呜,再也回不去了。”

    三个然hou ,道尽人生无奈事,并非占着道理就可以由着性子,这类事情,连牛犇都懂。

    “我一个做军情的记者,成天趴在这个地方调查哪个老板逃税,哪个官员贪污,哪个富豪养情人,哪家媳妇上吊殉情,哪家儿子偷鸡摸狗,全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一肚子苦水滔滔不绝,艾薇儿抱着牛犇左摇右晃:“你说我苦不苦,冤不冤啊!”

    牛犇这时已经不便说话,心里想我要是就这么死掉的话,比你冤得多。

    “只有大新闻,大事件,大场面,越大越好,大到首都、整个联邦都会重视,才能改biàn 我的命运。”

    “嗯?”牛犇死死咬牙。

    “五牛这种小地方,除非再来一次会馆惨案,否则,我上哪儿找那种大事。就这样熬啊,等啊,实在熬不住,我跑到这地方看能不能逮到同志会的影子,结果你看到了,凭我公理报记者的身份,就换来这间破屋。”

    此刻牛犇明白了为何自己的话对艾薇儿的触动那么大,苦笑连连。

    “今天,我以为终于有了就会,唉”

    哭了一阵,艾薇儿似乎好了点,扬起脸问道:“你为什么不把他打死呢?”

    “啥?”牛犇渐jiàn 明白了什么。

    “你要是打死那个姓陈的,新闻效果差不到应该够了,我想想该取个什么标题,嗯,得和军情挂边军校招生暗箱操纵,少年一怒杀考官”艾薇儿醉眼迷离,“干吗这样看着我,既然你现在没事,杀死他同样不会有事。”

    “杀个屁啊!”

    亲眼见识到记者编造、放大的本事,牛犇勃然大怒,身体的冲动让他的行为变得冲动,冲动之余抬手就打。

    结果打错了地方。

    “哎呀!你?”艾薇儿先是大叫一声,捂着胸口直发呆。

    “我”牛犇也傻了眼,磕磕绊绊说道:“薇姐,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艾薇儿咬起红唇。

    “我发誓!”牛犇赶紧举手表态。

    “不用发誓。”

    一只手捉住他的手往下拉,艾薇儿抱着牛犇的腰,把头埋进qu 。

    “要不,故意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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