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混元子从虚空中探出的巨手,就要将秦宇和这传送阵法一并捏在手中的那一刻。
忽然间,一道沧桑的叹息,从秦宇的体内响起。
随即,一只苍白的巨手,从秦宇的胸前猛然浮现,迎上了混元子的手掌。
两只手掌,竟是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模样,连气息,似乎都完全相同。
双手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同时崩碎破灭!
“什么人?”
混元子目光一凝,出声低喝道。
而秦宇体内的叹息,也逐渐清晰。
一道身影,从秦宇的身上升腾而起,缓缓凝实。
而魔鼎老祖,却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看着那道人影,眼神复杂。
从秦宇体内出现的身影,与混元子相对而立,长叹一声。
而混元子在看清楚那身影模样的时候,也是瞳孔一缩,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只见那人身材高大,须发皆白,虽然一者年少,一者衰老,但任谁都能够看出,他和混元子的长相,一模一样,连气质都相差仿佛。
秦宇看到来人,顿时露出了又惊又喜的神色,脱口而出。
“祖师!”
不错,此刻出现的人影,正是开山祖师,真正的混元之主!
虽说在秦宇看来,另一个混元子也并非虚假,无论是容貌,手段,甚至力量,都和混元子相差无二,但是对于秦宇来说,终究还是自己所复活的开山祖师,才是真正的混元子。
见到真正的混元子出现,秦宇自然是大喜过望。
他也没想到,祖师竟然会从自己的体内出现。
不过此刻出现的,似乎并非是开山祖师本体,秦宇也不认为祖师本体会藏在自己体内,多半是化身之类,想来是祖师一早就留在了秦宇身上的,只是不知道为何到了此时方才触发。
而下一刻,祖师的声音,便解答了他的疑惑。
“无需惊讶,这的确不是本体,只是本座留在你身上的一道力量,感应到至尊之上的力量之时,自然便会激发。”
“原本,只是为了在你碰到难以应对的敌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脱逃的时候,可以抵挡片刻,让你有逃跑之机,没想到……”
秦宇这才明白了过来,这算是祖师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底牌。
靠着魂鼎和其他诸多底牌,即便是碰上了至尊,秦宇也有一丝生机,但面对混元子这般超出至尊级别的敌人,才真是没有半点逃脱的可能,祖师想必便是考虑到无尽黑渊中危机重重,才留下如此布置。
开山祖师的眼眸,再次看向对面的混元子,缓缓开口:“你已经认出我了吧?”
混元子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看着开山祖师,喃喃道:“你是……我……?”
开山祖师点了点头:“不错,我是你,也是混元子。”
混元子眼中迷茫:“那……我是谁?”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凶恶了起来:“你敢冒充本座?”
怒喝出声的同时,混元子又是一掌拍出,混元之光直射开山祖师眉心,全然不顾自己的身躯都在这力量催动之下直接破碎了小半。
开山祖师信手一挥,便将那比起之前要衰弱无数倍的混元神光直接拍散,同时开口淡淡道:“是不是冒充,你自能分辨。”
“毕竟,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更能认得出自己呢?”
此话一出,混元子顿时如同失去了魂魄一般,神色都变得暗淡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混元子喃喃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复活了?可我若是复活了,现在的我,又是谁?”
开山祖师平静道:“这个问题,你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
混元子的面色,在一瞬间狰狞起来,但狰狞很快又化作暴怒,再转化为恐惧,恐惧又化作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无数种神情在他的脸上交错而过,最终,化为了悲哀。
“原来如此……”
“你,才是真正的我。”
“而我,不过是执念而已。”
“我真的……已经死了么……”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最终沉默了下来,久久不言。
而开山祖师,则是再次长叹了一声。
“不错,我已经死了。”
“如今的我,虽然复活,但也不是当年的我了。”
“当年的混元之主混元子,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凝视着对面的自己,神色复杂。
“本座也想不到,即便修行亿万年,自认心境已经登峰造极,但在那最后的时刻,依然无法坦然面对。”
“以至于……诞生了你。”
“你是本座陨落之时的怨气和执念。”
“神魔纵死,其怨念也弥留天地,久久不去。”
“当时,混元阴阳镜被打碎,其半数碎片,被本座收拢,化为了小世界以收纳身躯。”
“而剩下的半数失落于战场。”
“想必,是阴阳镜的力量吸引了你,让你依附于其上,化身成型。”
下方秦宇不曾出声,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另一个混元子,既不是混元子本人,也并非是混元子的残魂或者化身。
而是当年战场上,混元子身陨之时所产生的怨气和执念。
尽管混元子以己身镇压魔眼无数年,哪怕神魂磨灭殆尽也不曾有丝毫悔意,但在陨落的那一刻,本能之下依旧免不了产生庞大的怨念,弥漫在他陨落的战场之上。
这股怨念原本只是虚无缥缈,并没有形体,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但在混元子陨落之时,混元阴阳镜也同时被打碎。
无数碎片之中,近半被守护灵,也就是当年的镜灵太乙之主所收拢,化为了日后的祖墓小世界,混元子的头颅被收入其中,身躯与残留的神魂,则在日后坐镇在火炼天狱中镇压魔眼。
而剩下的半数碎片,失去了镜灵,却依然有阴阳镜残留的力量。
混元子的执念被其吸引,依附在其上,同时也与阴阳镜的力量融合。
在执念的作用和阴阳镜身为神器之力本能之下,碎片中的力量互相吸引融合,最终,诞生出了意识和形体,便是现在秦宇所见到的混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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