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算平静,如手中的细沙,慢慢地逝去,夏麦只是一天天细数着日子,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有时候又觉得时间多的无事可干。

    每天除了固定的时间教自己的姑娘们练舞之外,更多时候她都是无所事事,心中念想着好多事情,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做。

    虽是如此,醉香阁的好多姑娘都羡慕着她每日的收入,大把的银子都哗啦啦地藏收进她的袖囊,她倒也是慷慨,总是拿出银子来请姑娘们吃喝,姑娘们知道她手艺好,会做一些糕点,小吃什么的,个个都缠足了尽让她露一手,可是她做的东西,却是一个个收钱的,这比街上卖的又好吃又便宜,她们自然愿意买来填味。

    南湘凌最近隔三差五地就来夏麦的房间,最最忍受不了的是,他是晚上来的,每次来虽然只是一会会,但是毕竟是她要睡觉的时刻,真真的拿他无可奈何,她不止一次地对他说:“你不用躲着兰姑的,你没做好准备,兰姑也不会逼着你的。”

    南湘凌说:“你是有所不知,这世界上的事情又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话虽是这么说,指不定回过头来,她便生生地抓了个正着,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夏麦便说道:“可是,你这样也不是回事,如今你已经娶了王子妃了,这样对王子妃不公平啊!”

    南湘凌一听这话,便拉下了脸,生生不说话了,反正过了一会儿,他也便回去了,夏麦拿他也无法。

    倒是兰姑一直有所嘀嘀咕咕:“这倒是奇怪了,南公子最近是不是特忙,忙的都不来醉香阁了。”

    夏麦站在一旁便说道:“感情是家里有事了吧?”

    兰姑和夏麦面面相觑,似乎是谁也说不出一个理来,这闲扯着,香荷匆匆忙忙从前院赶来,神色些许惨白,两手握的紧紧的,置于身前,小腿簌簌有声:“麦娘,有人找。”

    “谁?”兰姑问道,看到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神色,心中的好奇涌上前来。

    香荷道:“回兰姑,似乎是宫里的人,嚷嚷着要找这里的舞娘,我想着麦娘也是个身世清白之人,可是我们醉香阁的舞娘除了麦娘又有谁呢,那人催促我快些将麦娘叫到前院,我唯恐晚了会出什么岔子,便立马赶了过来。”

    夏麦心中疑惑,他在宫中除了南湘凌不认识谁,是谁要见她呢?

    “小麦,你以前莫不是认识宫中的什么人?”

    夏麦摇摇头:“我也是稀里糊涂,还是先去看看罢。”

    三人抬了腿,便往前面而去,然后便看到穿着提花暗格纹色长袍,手握一卷明黄色亮灿灿的东西,神色栗然,身后跟的是十余个身着宫中服饰的侍卫。

    待三人到了近前,便双手扶地跪了,只等诏令。

    那太监慢慢地打开明黄色的卷书一样的褶子,口中振振有词,夏麦闹钟嗡嗡的,像是有几只苍蝇飞来飞去,弄的她心慌神乱,说的什么内容,她一下子也没全部听进去。

    等对方念完手中的东西,她的思维已经完全飘到了九霄云外,还是香荷扶着她起来,她不敢说话,只是站着头思沉着。

    “你就是舞娘?”那公公那声鸭子的叫声,清脆震耳,听的人耳朵发麻。

    “嗯。”她应了一声,只是说不出的温顺。

    “那现在我们就走吧!”那公公说着此刻就走,着实让兰姑讶然了一下,她是不知道夏麦何时认识了宫中的人,看上去似乎也不是罪罚的事情要请她入宫。

    夏麦听闻也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在宫中她只认识南湘凌,难不成是南湘凌和涟漪的事情皇帝或者是皇后知道了,要宣她进宫一问究竟?如果是南湘凌要找她的话压根不需要这么周折,不管怎么样,先入宫为好。

    一路上安静的很,一个人都没有人讲话,马车兜兜转战,很快便到了皇宫,马车很快便在北阳门处停下,她感觉着马车已然不动了,正觉得奇怪,便有声音自外传来:“好了,就到这里罢,姑娘,你可以下来了。”

    她一边听着声音一边弯身下了马车,看着车下的公公正正儿八经的看着她,似乎已然站了好久。

    她些微地抬了抬,用余光看了看他的表情,只是觉得让公公等,有些不好意思,便急忙跟在在公公身后,唯恐又让他等了。

    她一直跟着进了皇宫,其间是连头也没怎么抬,她深知皇宫是什么样的地方,能不看则不看,能不说则不说,能谦虚则尽量做到。

    只是不知道要将她带去哪里, 如果是南湘凌的一个玩笑,那还好一些。

    绕了几个弯,这路似乎并不像是去南湘凌的地方,她心中疑惑着,跟着公公上了一个长长的台阶,那台阶足足走了好长时间,她是没有去计算,只觉得像是走了7,8层的楼梯那么多,终于是走到了门,她心上拔下,心跳的扑通扑通的。

    “姑娘,你进去吧!”

    这时,她抬起了头,望向面前的高高的殿宇,连门都像是一头庞大的狮子那样即刻要吞入。

    她慢慢地走了进去,豪华殿宇展露无疑,伫立在面前的是几根粗壮的直入屋顶的红木大柱,正中间是一张黄色的亮堂龙椅,大的能容的下三四个男子,那龙椅上雕刻了一条条张着大嘴,仰着头的猛龙,气势恢宏。

    而站在龙椅旁的是一个覆手而站的男子,高大的身躯,龙纹明黄亮丽袍子,腰间尽是翠绿玉环,整个人显的挺拔利落。

    他听到声响,慢慢地转过来了头,夏麦见他已然准备回头,便低下了头,静静地等待着。

    这已然应该是皇帝了,这种架势,这种做派,不是皇帝是谁,10米开外站着3,4个侍卫,个个神色严肃,萧然有力地站着。

    “你,“良久,对面的男人发话了,“就是醉香阁的舞娘夏麦?”

    “是,是的,”夏麦低着头应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听到。

    “抬起头来。”皇帝猛然大声。她立马跪了下来,想到自己刚刚冒失,似乎是忘了下跪,他让她抬头,她还是将头慢慢地抬起头来对着不远处的男人。

    那人端详了她一会儿,居然大笑了起来:“恩,长的不是倾国倾城,倒还算过的去,对了,我能问一下你的父母如今在哪里吗?”

    他是在调查她的身世吗?可是这讲不通啊,为什么突然将她召进宫来,问这些问题,她越想越奇怪,猛然想到,会不会是皇帝错将她当成南湘王子倾慕的对象,是不是南湘王子最近几日去她的房间让皇帝的人知道了,天,她是有多冤枉,涟漪才是南湘凌倾慕的对象啊!不过她想着皇帝找她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还好涟漪没出来,涟漪自小也没怎么出醉香阁,见到如此大的气势定然会心悸吧!

    她没说话,皇帝继续说着:“自古以来,爱美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身上定然也有不寻常的地方,恩,我且问你,你可知四书五经么?”

    天,这里居然也有四书五经?她说道:“略知一些,四书五经是指儒家经典巨作,不过是古人留下来的一些道理罢了。”

    “只是一些道理么?”皇帝突然间很有兴趣地问着。

    夏麦说道:“是的,只是一些道理,其中的很多必然是十分有理,倒是道理道理,说的只是道来有理,很多东西只是听听罢了,真要做的话,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不同,不可能完全遵照,也不可能完全听信。”

    皇帝居然大笑了一下,声音变的缓和:“好罢,我只是问你是否听说过,你居然与我讲了这么多,呵呵,我知道你定然好奇我将你带到这儿来。要不你猜猜吧!”

    天,这明显就是无底洞,如果她猜的到,那是承认了她和王子是有某种特殊的关系的,要是她猜不到,则是说明了她只是一个花瓶罢了,可是从头到尾,就是皇帝抓错了人,可是现在要说出实情吗,她可不想让涟漪受罪啊!

    夏麦一下子傻了眼,她只是低着头,思考着。

    “怎么,你是猜不到吗?”皇帝兴致盎然地问着。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她说这句话意在说明皇帝思思念念百姓,忙的整日不寐,只为民事。

    她想来想去,只是说了这句话,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的话,口中冒出这句话,再无下文了。

    “其实,你也算是个不错的女子,只是在遇上了一个你不应该遇上的人,这世界上的事情,有果必有因,来人那,将她给我带下去。”

    立时,出来两人,一边一个,将她架着往外,她倒是觉得生厌,说道:“我自己能走!”顺手甩开他们,镇定地往外而去。

    皇帝望着她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小札胡子,嘴角尽然有笑意,然叹息声却是越来越重,这竟不是个寻常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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