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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t nov 15 16:59:48 cst 2014

    episode 03

    【伊薇·甄妮斯】

    【10】

    “目标小队的情况怎么样了,伊薇。”

    “根据‘空之泪’传达回来的情报,他们到达了前方的关隘,正在和守关的炎族士兵交涉,暂时来说应该还没有发现我们。”

    “好的,继续侦查,就算进入了炎族的势力范围也不能掉以轻心,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遵命,艾克琉斯大人。”

    时间是在艾柯部署了作战计划之后的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之后。一路偃旗息鼓,保持着安全距离的我们,就那样远远跟随在罪民十人小队之后。

    由于有着全铎恩最适合侦查的可变型源能外装”空之泪“,通过我们可以在视距之外通过透明化的源能飞鸟,对罪民小队的行动进行监视。

    虽然一直以来,我的源能外装在正面的战斗上并没有体现太大的作用以至于连我自己都有些自暴自弃,却不料在这种场合下发挥出了绝佳的效用,对于艾柯的”没有伊薇我的作战就不可能成功“这样的殷勤,我理智地回了一个白眼。

    不过,还是有一点有些疑惑。

    在那个时候。

    也就是基姆刚刚发现黑衣小队身影并通知我们,我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的时候。

    也就是莫名昏厥前的一个瞬间。

    我肯定我是看到了那个黑发男子的眼睛。我也肯定,那一刻的他一定也正注视着我。

    按理说我们应该在那时就暴露了才对,可为什么对方并没有做出应对而像是无视了呢?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佯装的假象——为了将我们引入陷阱呢?

    不,我想那应该不太可能吧。

    这么说来,还是我看错了这个解释最为合理吧。一定是那个离奇的幻觉让我身为瞳灵的感知能力下降了,这样的状态可不行,必须集中精力和”空之泪“保持交流才对。

    涣散的瞳孔。

    仿佛失去了灵智,实际上却是凭借着源能的羁绊,以透明化的鸟雀的双眼模糊地观察着前方几里外的动向。

    根据岩浆之河的走向艾柯推断,这群罪民是要往远离格沃斯之心的方向而去,而就在平原的尽头,我看到一座由黑曜石熔铸而成的雄伟关口。

    罪民小队中领头的银发少年,在被炎族的狮鹫骑兵拦阻后悠闲地走到火焰长戟的包围圈中,似乎在向守关的将领阐述着什么,经过了大约五分钟,我看见狮鹫骑兵纷纷散开,为他们一众人让出了道路。

    “有些奇怪,按理说罪民应该是不允许可其他种族有任何外交活动的,就算他们自己背弃了誓约,炎族也应该遵守才对否则就是与铎恩为敌……难道他们真的联手了么?”听了我的描述艾柯皱眉。

    “应该不是,因为如果真的是暗中结下同盟,他们应该不会在一开始的时候便出动狮鹫骑兵将对方包围……照我看来,可能是那领头者说了一些什么才促使他们打开关门的吧。”

    “我也觉得伊薇说得有道理,既然如此现在我们怎么做呢?总不可能跟进关隘呀,可是不跟的话,如果对方穿过关隘到达了另一边,我们不也是跟丢了么?”

    基姆的潜台词非常明显,那就是这件事我们只能管到这里了,再做下去也是无意义的,还不如……

    ”你忘了伊薇的外装能力了么?我们让‘空之泪’悬停在关隘的上空,观察罪民们到底是穿过了关口继续前进,还是说在关隘内部秘密筹划什么,再作下一步打算,只有继续麻烦你了,伊薇。“

    ”没有关系的,这也是我能给予大家的最大的帮助了。“我笑着摇了摇头,知道自己的面色肯定有些苍白。一直远距离使用”空之泪“的能力对我的负荷是非常大的。

    ”哼,既然这样那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嘉莉借你的肩膀一用,我有些困了。“由于一路跟踪的时候都没有出力的机会,或许是感觉在气势上被我压过了有些不甘,米娜轻哼一声拉起闺蜜走到了一旁去。

    艾柯看了他们一眼,收回目光,有些无奈地对我说。

    ”早知道让伊薇这么累,我就应该果断放弃这次作战的。“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假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做到这样的程度了,如果没有结果才是真的辜负我的辛苦呢。“

    而且,我自己也很在意啊。

    仿佛赤黑相间的巨蛇开合的鳞片,等待的时间里劫火之地的天幕火光晕散又推移,略微加深的颜色,空气中隐约升腾起的,比刚才更甚的热力,都在证明着”醒日“的即将到来。

    这里的一切都是又火源素的原点,原初之火衍生而来,而如一切的火种都有明有灭,原初活火也会像心脏般跳动,活动不剧烈的时候被称作”寐日“,劫火之地的环境比较安定,也是一般的炎族出来活动的时机;而与之相反的则是”醒日“,那是格沃斯火山最为暴躁的时段,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空气中蕴含的火源素数量在短短的几十分钟内便要上升到顶点,达到足以引发自燃的程度……

    这个时段,即使连本地住民的炎族都只敢躲藏在黑曜石洞窟的内部等待灾厄过去,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异乡人了。之前从炎螳战团的关口出来的时候就被告诫,在醒日即将到来的时候必须赶紧返回,否则将会有无法挽救的后果。

    难道,我们已经在外面耗了这么久了么?

    “还是一点情报都没有么?”艾柯显然比我更加焦急,因为无论我们的意见如何,他才是做出决断那个人。

    “嗯,从罪民进入关口之后,没有见到他们离开,除了在最初的几分钟内要塞中巡逻的卫兵突然都聚集在一起跑进了建筑物内部我看不到的地方外,没有任何的异动。”

    俯瞰。

    如果真要说的话……

    “唯一的不妥,就是实在太安静了。”

    是啊,你这样设想,在偏远闭塞的炎族领地,就连我们这些灵族出现都被视作珍奇的存在,从格沃斯之心出来的过程中,一路上都是在炎族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我们尚且如此,就不说和炎族差别更大的罪民了,光是他们沾染上的混沌的属性,就足以让任何的守序种族感到格格不入了吧。

    可是为什么,当他们进入要塞后,这里却反而陷入了无比的寂静呢?

    没有一点风吹草动。

    俯视可见的地方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

    就仿佛……成了一座空城一样。

    一丝不详的预感在我的心里如蛛网般悄然铺张。

    “太安静……了么。”艾柯蹙眉。

    短暂的沉思之后,少年突然起身,看向目光尽头的荒原上那一痕黑色的高墙。

    “即使等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吧,看来无论如何也必须亲身前去了呢,伊薇。”

    “即使那是陷阱?”

    “即使那是陷阱。”少年扬起高傲的下颌,手指间的绚烂流光在瞬间汇聚成长枪。

    仿佛掌控着将混沌的天际一击撕裂的锋芒。

    【11】

    推开沉重的黑曜石之门,潜行其间的暗影在光的照耀下无声地退却如潮水。

    炎族的关隘。虽然说不出名字,不过从位置上应该是隔断炎狩野和另外的片区的重要军事基地。为什么要隔开了?炎狩野看起来应该是相对安定的地界的话,那要塞的彼方则应该是连炎族都有所忌惮的险境吧。

    就是这么一个守卫森严的军事要塞,可为什么追随着罪民脚步的我等五人,一直走到大门之前都没有受到任何人的热情的迎接呢?

    严密的盘问,或是敌意的长戟,什么都没有遇到。

    畅通无阻,才是真正的诡异。

    艾柯戴着白手套的双手还保持着推开门的姿势。从侧面,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蹙眉的神情。

    他的话一定也能够察觉到吧,这种程度的不合理,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推开了门么。

    身后的世界,汹涌的红雾已经积聚到了危险的程度了,空气中不断爆炸着危险的火星,这代表着我们没有退路了,继续处在没有掩护的荒原的话,会找到火焰风暴毫不留情地摧残。

    然而,仿佛一道玄奥的结界,隔断了两个世界。仅仅是跨入这扇门,走进这座深黑的要塞的瞬间,我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无声。

    除了米娜和嘉莉鞋跟踏入的声音,和基姆倒吸的一口凉气,仿佛其他的一切都被吸入了无尽的黑暗里。

    “艾柯……”下意识地看向少年的方向。

    并没有回应我的呼唤,而是沉默着摊开手心,用源能制造出一束光源。作为光灵中最高贵的血脉,艾柯可以随意将身体以任何程度光化,有他在的地方,黑暗便无所遁形。

    重新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长十字型要塞的前厅,两侧两条笔直的廊道,而正前方则是一条笔直通往顶层塔楼的直楼梯。原本作为军事要塞,这里应该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位炎族士兵才对,但实际上我们所见的空间里,却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一种淡淡的焦炭味和空气中的扬尘让我忍不住咳嗽。

    这种空落感……

    就像那场骤雨的时候一样。

    “这里的熔岩廊灯刚刚熄灭不久,应该是在罪民到来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掌着光源深入调查的艾柯站在墙边说道。“情况有些不妙,大家要小心。基姆——“

    ”怎么了?“

    ”你负责留守这里,在这种前路未知的时候,确保退路是最首要的任务,交给你了。“抛出一个仿佛实体的光球交给老友的艾柯说道,”其他人跟在我的身后,我们先去左边的廊道一探究竟吧。“

    ”放心吧,防守的话我比谁都要在行!“白胖的雾灵少年干劲满满地锤了锤胸口。

    光模糊的边缘在深邃的黑暗中缓缓推进,伴随着这节拍的我们散乱的脚步,是整个世界中唯一的回音。艾柯将”极光“缩短到适合狭窄地形的刺剑状态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有了这样一柄自然发光的武器,也就不需要光化的源能球了。

    感受到气氛的诡异,就连米娜和嘉莉也没有再做出什么破坏纪律的行为,而是各自召唤出源能外装,接着艾柯的光源警惕地观察着四方。

    而特地被艾柯拜托进行断后的我,则是将透明化的”空之泪“悬在身后五米的方向以防止突发状况,可至少从现在看来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依旧是黑暗得瘆人,安静得可怕。

    这么一来,突然像是和儿时的记忆重叠了,在某个少女的带领下几个娇贵的世家小孩一起探秘无人居住的老宅的记忆。虽然知道在铎恩那片凌驾于十境之上的圣地中,是不可能发生任何恐怖的事的,但当我们在黯淡的月光下秉着蜡烛胆怯地前行的时候,紧绷的心里总是感觉随时都会有什么从光无法顾及的阴影里窜出来将我们瞬间吞噬一般。

    那时的我因为恐惧,牢牢地抓住了身前之人的裙摆。那个人,一边用故作镇定的声音安慰我“没有什么可怕的嘛,比我想象中无聊多了呢”一边竭力控制着白色长袜下颤抖的小腿。我想,我再也没有其他的时候比那时更加依赖她的背影了吧。

    那么,当时和我走在并排地,用白白嫩嫩的小手紧紧地攥着我的胳臂的小男孩又是谁呢?长长的光色刘海下,那一对仿佛躲藏在大树的阴影下胆战心惊地观望着的松鼠的蓝色大眼睛……

    或许在当时的他看来,我就是那棵大树吧。一棵瑟瑟发抖,随时都要哭出来的大树。

    那么久远的记忆了吧,可为什么我依然存有印象呢?明明艾克琉斯王子殿下本人已经完全不记得那时的故事了。

    所以即使我对他讲起他也不会承认吧,曾经那一段“被孪生的姐妹当做宠物到处带着溜达”的屈辱的往事。

    想到这里的我,险些在这么紧张的环境里笑出声来。

    就在这个瞬间。

    “什么人!?”

    一声断喝,随即当机立断地对着廊道垂直的转角挥出光剑的艾柯。绚烂流转的白金色仿佛少年灵魂地延伸一般锋锐的横扫,即使是危机之际的立时应变,在铎恩也鲜少有同届的少年能够接下他的这一击吧。

    金属的铿锵声。终于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死寂。那尖锐的碰撞,绽放出闪耀的光影,仿佛两把兵刃都在为这次久违的交锋而兴奋地鸣响。

    “咯咯,应该说果然不负‘王子殿下’的盛名么,竟然这般旗鼓相当地接下了你志在必得的一击……看来特地在这里大费周章打造了舞台迎接他们的光临是多么正确的选择呢,你说呢,古德里恩。”

    清秀悦耳的少年声音,却裹挟着一种让我不寒而栗的诡异语气,随着交接之后短暂收回而后再次涌动的黑芒从狭长的通道向我们摩擦而来。

    “运气好罢了,否则以这等在铎恩那种幼稚园环境中长成的宵小,是绝无可能接下我的裁断的。”

    另一个声音,沉稳地如若磐石,语气里却难以掩饰发自灵魂的不屑与骄傲。

    果然是陷阱吗。

    只是装作不知道,其实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吗。

    那些炎族士兵呢?为什么仿佛凭空蒸发了?

    对了,炎族是由火焰的意志形成的灵体,不会死亡,只会熄灭,这么说来,刚才一路上那烧焦的气味和空气中的粉尘,不就是炎族熄灭后余下的灰烬吗?

    原来如此。

    特地将我们吸引到此处,在我们到来之前一直蛰伏于阴影中酝酿着袭击吗?

    就在我的思维从最初的混乱到重新恢复思考的同时,早已蓄势良久的第二击已然乍现在我们眼前。

    从藏匿的黑幕中显现出真实幻影的,暴涨的银色。

    横扫,仿佛要将光与影一同切断。那是一柄巨大的十字架,并没有太多花纹的雕琢而像是雕刻家未能完工的毛坯,十字修长的一端被戴着黑色手套的声音单手舞动着,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凝聚出了无穷的威势,在这样狭长的,避无可避的环境中,像是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能将我们全部腰斩一般。

    然而就在银芒临身的那一刻,突然间横向铺展在我眼前的,圣洁的光辉。

    绚烂中我看见少年的背影,飘逸的白发猎猎舞动,从他交叠的双手手心绽放的耀光在一瞬间加持在外装“极光”之上,在瞬间将之延展成完全的模样——那把锋锐无双,可以刺穿任何黑暗的骑士枪。

    虽然这样的武器并不适合在狭窄地形战斗,但是艾柯与其他人不同,他所操控的不是实体,而是可以随着他的意志凝聚成实体的光。

    虽然仅仅是紧急应对,在十字架两侧的尖锥到来的前一刻展开的防御,却再一次地与倾泻的银色交错出了华丽的战芒——

    那威势,在一个瞬间里横扫了所有的暗。

    下一刻,少年的背影踉跄地倒在米娜的怀里。

    “艾柯!你没事吧!”沉浸在之前的眩光中没有回过神来的少女差点让艾柯摔倒在地,险险地接住他之后,有些担心地喊道。

    连艾柯都没有接下的一击……吗。

    虽然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交锋之后的对方似乎也往后跌退了半步,虽然这是敌暗我明,以逸待劳的偷袭。

    但是我一直以为,能够在正面挫败艾柯的人,是不存在的。

    “啧,这些家伙不好对付。”

    重新站起身来的艾柯轻嗤一声,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那一定是前所未有的严峻。

    “咯咯,能够得到艾柯大人的认可,你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呢,古德里恩。”

    “不然。我感到的反而是耻辱,没有一击必杀的耻辱才对。”

    性格迥异的声音,在一唱一和中终于走到了光明之下的身影。

    紫发的中年男人。

    银发的翩翩少年。

    将他宽厚的双肩完全包裹的,如同古代司祭般束领的黑色长袍袖口,那仿佛相互穿透的荆棘般复杂的花纹。

    随着他优雅如出席舞会的脚步,有频率地泠泠响动的,缀连在纯黑正装上的纤细的银色锁链。

    被竖立的领口遮掩了鼻尖和嘴唇,只显露出一对仿佛金属般坚硬的深紫色瞳孔,从那之中连自己的倒影都无法找见。

    厚厚的整齐的银色刘海之下,隐约可以看见左侧的脸颊上那意义不明的古代文字刺青,和那一对仿佛能让任何人感到不安的,有杂质的液体般的灿金色瞳孔。随意地伸出手压制住身旁一丝不苟的同伴再次举起的十字架,他的嘴角流露出灿烂微笑。

    ——我却仿佛看到了一条有着金色眼瞳的毒蛇正朝着我们展露毒牙。

    在一个瞬间,更多的声音从周遭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左右各两人,身后则是三人封锁了去路。

    与正面和我们相对的两人不同,这些罪名都将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不发一语,只是沉默地对我们举起了兵刃。

    ”哎呀哎呀,不要那么认真吧,难得遇到这么多尊贵的‘上层民’先生小姐,至少让我们先好好说上几句话不是么?“

    一边发出让人恶寒的声音,一边再次向前走出一步,几乎已经将单薄的胸口抵在艾柯的枪尖上,银发少年优雅地朝我们鞠了一躬。

    ”恕我们疏于款待,尊贵的客人们,虽然有些冒昧,但请容我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我是你们忠诚的朋友莫兰·利卡尔,这位看上去像读书人一样的是我的好友古德里恩·白默尔,别看他这幅冷酷的样子,实际上是一个经常犯迷糊的有趣的白痴哦。“

    不管是读书人还是白痴我看都完全不像吧。

    ”莫兰?你说你是莫兰,叛逆者莫兰那个莫兰吗?“然而和我关注的方向完全不同,原本紧咬双唇一句话都没有回应的艾柯却突然惊呼出声。

    ”咯咯,没想到贵为王子殿下竟然也会知道在下,啊拉啊拉,真是不胜惶恐。”

    莫兰?

    为什么我没有任何印象呢?

    “这家伙,据说是弃誓者运动的主要推动者,一心鼓吹罪民与灵族为敌的罪魁祸首。”回答我的不是艾柯,而是一直沉默的米娜·克劳德莱因。

    看来在有些专业课上她的确比我听得更加认真吧。

    弃誓者运动,也就是说放弃守护秩序边境的使命的一群年轻罪民,以小队的编制对灵族把守的原大陆和上层世界的关联点——永恒圣山伊赫利特之锋进行袭击,这样的情报我还是清楚的。

    可是,按理说弃誓者的行动是分散的无组织的才对,这样的一场说是闹剧也不为过的运动后面,真的有幕后推手吗?

    而且是一个,看上去和我们年纪相仿的少年?

    “罪魁祸首什么的,在教导出芙兰世界未来之星的教本上用这样的语言诋毁自身最忠诚的下仆,还真是有失灵族风范呐。”名为莫兰的少年摊开双手作出困扰的表情。

    “我呀,只是告诉了我那些深受苦难的臣民救赎自己的道路而已哦,告诉他们人只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能够自由地实现人生原初的意义而活,除了这一点外,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舍弃的,难道您觉得不是这样的么?王子殿下。”

    “……你这家伙真是个疯子。”短暂的沉默后艾柯叹了一口气,“就为了这样的理由于是便抛弃了名誉和尊严么,教本上说你可是罪民最高的八方守望之一,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毫无贵族觉悟的卑劣之人。”

    “咯咯,咯咯咯咯,我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了,你看我没说错吧古德里恩。”听了艾柯的话语后,少年不仅没有愠怒,反而笑得更加灿烂了,“看看看,这就是铎恩的王子殿下哦,一个从来没有受到过饥饿,疾病,战争,湮灭困扰的完美无缺的男人,所以就可以挺直腰杆睥睨我们的狼狈呢,有趣,真是没有白来一次呢。”

    “此等出生之人如何能有信念,试图和他进行交流的你在我看来才是愚蠢至极。”轻哼一声的紫发男人,黑色手套下的指间缓缓地摩挲着垂落地面的黑色十字架。

    “喂喂,伊薇小姐。”

    就在我专注于他们的谈话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嘉莉小声的呼唤。

    “怎么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趁他们在交涉的时候,想办法打破对方的包围圈,不然情况会很不妙的呢!”

    果然是个聪明的妮子呢。

    的确,虽然这一刻他们还并没有向我们举起武器,但从莫兰的表现来看,并不是想要和解,而是单纯地在占优的情况下有恃无恐,于是好整以暇地以这种方式取乐而已。

    从这一点上,我们的处境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变,但是,因为这段时间而得到喘息,我们可以藉此相处突围的方法——说不定,正在和对方周旋的艾柯也是这样的打算的。

    米娜的话应该是指望不上了,守卫大门的基姆不知道能不能听到刚才的交战声而赶来支援。

    仅仅是我和嘉莉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沉默地站在我们周围的黑衣影子,罪民十人小队的成员,即使并非我所了解的族类,但作为瞳灵的我依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窥探他们的存在——得出的结论是,虽然比不上能够和艾柯旗鼓相当的紫发男人古德里恩和仿佛流动的水银般无法看透的银发少年莫兰,但他们的实力都非常不俗,应该说每一个都凌驾于我和嘉莉之上。

    作为评判的,并不仅仅是正面的战斗能力,而还包括他们深深收敛,只有微末的一部分乍泄而出被我捕捉到人,凌冽的杀气。

    那是只有经历过无数战斗,无数杀戮才能拥有的气势,仅凭这一点,便与最多不过是在学院演武场相互切磋的我们天差地别。

    所以……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而且,最让我在意的一件事。

    那就是……

    他去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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