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看着躺倒在地,筋脉尽断,神智受损的潘安邦,萧逸心里悲悯之余,更多是涌起

    了一抹气愤,可谓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潘坤能有今日的一切,绝不是偶然,潘安邦自身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正所谓,养不教,自然是父之过。

    而就在此刻,却是耳听得一声凄厉的哀呼:“门主!”

    伴随着一阵锁链的叮当声,一道人影,即刻掠到了潘安邦身前,扑跪在其身体之上,哀声

    大哭:“门主,你怎么会这么傻?”

    萧逸定睛一看?来人正是那老奴武童山。

    只是此刻,武童山却是憔悴得很,满身血污,两条锁链,穿透了两根琵琶骨,叮叮当当地

    拖曳在身后,竟是仿佛受了酷刑。

    看得萧逸心头一惊。

    “门主,少主他临危之际,只想着自己活命,何曾想过你一分啊?你竟然拼着筋脉尽断,

    神智尽失,也要舍身救他?你值得吗?”武童山老泪纵横。

    身为万焰门历代的仆人,武童山可谓是看着潘安邦长大的,对其有着浓厚的感情,如今,

    见了潘安邦如此模样,武童山涕泪横流。

    萧逸闻听此言,倒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武童山大哭了一场之后,却是终于站起身来,来到了萧逸面前,痛苦地说道:“萧先生,

    刚才的一切,我部看在眼里,山门不幸,门主已然成了一个废人,求您高抬贵手,饶他一条性

    命,老奴拼着这条贱命愿意替门主以身代过。”

    武童山说着,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萧逸身前,老泪纵横,万念俱灰。

    萧逸眉头紧皱,却是即刻伸出双手,亲手扶起了武童山,沉声问道:“武老先生,你这又

    是怎么沦落到此番模样?”

    武童山看了看穿过自己琵琶骨的锁链,一声长叹:“唉,一言难尽啊。那日陪同少主去京

    城,与您遭遇之后,您大仁大义,没有取我这条老命,甚至以德报怨,赏了老奴我一粒凝气丹。老奴我哪舍得服下那等灵丹妙药?到山门之后,第一时间献给了门主。可是,却是因此引

    来了少主的怀疑。说我在那种情况下,焉能还有命在?如今不但安然到了山门,甚至还多了

    一粒凝气丹。少主认定,我是被先生您收买,成了万焰门的奸细。因而,穿了我的琵琶骨,关

    进了地牢,百般折磨。门主虽然有些不信我会干出背信弃主的事儿,可是,如今少主认了干爹

    ,又认了义兄,这万焰门早已经不是门主能说的算了的。唉!想我万焰门,百年前也算是威震

    西南一方的名门大派,到如今,竟然落到了如此田地。山门不幸啊!”

    萧逸闻言,却是冷声说道:“哪有什么山门不幸之说?这一切部再正常不过。潘安邦和潘

    坤两父子能有今天,部是必然的结果。正所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伦常乖舛,立见消亡!

    “伦常乖舛,立见消亡?”武童山听了萧逸这句话,却是浑身一震。以前只以为潘安邦对

    于少主潘坤,不过是溺爱了一些,哪知道,却是早有古训。如今,听萧逸喝出这句话,武童山

    心头巨震。

    “你一身结丹后期,假婴的修为,因何要被其老老实实地锁住,受尽那折磨啊?”萧逸却

    是痛声说道,“你以为,你这么做便是尽了那忠义之分,可是,如今,你看了潘安邦舍身救子

    ,你也知道问一句,这样值得吗?可是,反过来,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这样值得吗?愚忠!

    是非不分,便是愚忠啊!”

    萧逸说到最后,亦是满腔愤怒。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武童山听着萧逸的怒吼,深深地为之动容,再看一眼地上已然成为废人的潘安邦,武童

    山内心深处,突然间像是有个东西,悄然破碎了一般,自己从小所坚持的对于潘家,无条件的

    忠诚,渐渐地烟消云散了。

    那颗原本因为山门不幸,已然万念俱灰的心,也渐渐地恢复了生机。

    那身为金丹后期的老者,终于从骨子里焕发出了自己该有的蓬勃力量,浑身一震,两条穿

    过琵琶骨的锁链,寸寸断落。

    武童山,嘭地f入单膝跪倒在萧逸身前,一抱拳,大声说道:“先生一言,如醍醐灌顶

    ,令老奴,不,令老朽我豁然开明。先生恩同再造,请受我一拜!”

    萧逸一挥手,一股真元,托起丁武童山,沉声说道:“武老先生,坦白地说,当日见了你

    舍身救护少主,萧某便起了敬重惜才之心,几番话语间,多有不恭言重之处,还望老先生海涵。如今,你既然已经豁然开朗,我便准你所求,这潘安邦的性命,我不取,亦不必让你待其受

    过,你就此带走他便是。”

    萧逸说完一闪身,负手向后撒了一步。

    武童山一愣,没想到萧逸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潘安邦。

    再想想潘安邦父子的所作所为,这和萧逸之间,高下立判,武童山不禁暗然长叹,叹自己

    生不逢时,为什么没有遇到明主?

    深深地冲着萧逸一抱拳,武童山默默地走到了潘安邦身前,双手小心托起刊日主,缓缓地

    向山门外走去。

    萧逸看着武童山的背影,微微叹息了一声,如此一个金丹后期的高手,便就此失之交臂了

    只是,却是看见那武童山没走几步,竟是脚步一顿,停住了身形。

    萧逸心里一动。

    良久,终于,武童山转过身来,噗通一声再度跪倒在萧逸身前,大声说道:“萧先生,老朽糊馀了半辈子,如今,得遇先生,方知这世间孰为是非对错。老朽不才,愿意加先生的玄

    医门,日后鞍前马后,聆听先生话语,不知先生是否会嫌弃?”

    萧逸一听这话,心头大喜。即刻紧走几步,伸双手扶起了武童山,连声说道:“求之不得

    ,萧某求之不得。”

    “多谢先生不弃!”武童山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看怀中抱着的潘安邦,却是略一思忖,

    再度说道,“先生,请允许我安顿好旧主,再带着万焰门门众去投靠您。”

    萧逸却是一摆手,说道:“潘安邦一身经脉和神识,俱部受损,已然是个废人,以他的心

    性,估计在这江湖上仇人亦是不在少数,安顿到哪里,又能令你安心呢?不如就带着他去我的

    玄医门吧。左右你们主仆一场,你日后也可以继续照顾他。”

    “啊?”武童山万万没想到,萧逸竟然让自己带着潘安邦到玄医门内。

    潘安邦和潘坤两父子,与萧逸为敌多时,到如今,萧逸竟是可以收留已然成了废人的潘安

    邦。这份以德报怨,令武童山震撼。

    再看看萧逸一张真诚的面孔,武童山第四次跪倒在了萧逸身前,老泪纵横:“先生大义,

    老朽日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武老先生快快请起,得一贤才,乃我玄医门之幸。”萧逸扶起了武童山,微笑着说道。

    如今,忠良遇明主,两人俱部是生出了相见恨晚之感,

    “先生,那万焰门的地牢之内,还关押着很多少主虏来的男女,部是要抓来供那仇世通淫

    乐的。该当如何处理?”武童山问向了萧逸。

    “万恶淫为首,你去把那些少男少女部放出地牢吧。”萧逸皱眉说道。

    “是!”武童山即刻领命去了。

    而萧逸也终于把神识探入了那围困仇世通的八阵图之内。

    这一探查,却是豁然一惊。

    在那八阵图之内,仇世通竟然已然无幸了!

    一具肉身已然变得血肉模糊,死得透透的,那柄乌龙环,亦是变得毫无生气,躺在仇世通

    破败的肉身之侧。

    “嗯?”萧逸心里不由得一动,知道仇世通在那八阵图仙器之下,定然是脱困不得,但是

    ,却是没想到,短短的时间之内,竟然就已经被无幸了。

    但是,眼前血肉模糊的一幕,却也绝不是幻象,的确是仇世通的肉身无疑。

    萧逸眉头微皱,却是心念一动,停住了八阵图之内的攻击法阵。

    神识再度小心地探查了一番,果然,仇世通的肉身,已经彻底死得不能再死了,而且,阵

    内也遍寻不着仇世通的元婴。

    “形神俱灭?”萧逸一声低呼,却也缓缓撒了那八阵图。

    哪知道,就在八阵图撤除的那一刹那,那柄漆黑硕大的乌龙环,却是突然间冲天而起。

    “小子,老子跟你不其戴天!”仇世通恨到了极致的声音,竟然从那乌龙环内传出。

    原来,仇世通在八阵图之内,用尽了一切办法,亦是不能破阵而出,便知道,今天这跟头

    栽得大了,如今,落到了萧逸这生死大敌手中,那还有好?

    左思右想之下,仇世通把心一横,这老小子也当真是狠厉的角色,当即便做了决定,舍却

    肉身,元婴遁入那乌龙环仙器之内。

    就等着萧逸大意之下,撒掉八阵图呢。

    虽然知道此举极易被萧逸识破,但是,仇世通刚刚一番摸索之际,却也发现了,这八阵图

    一定是萧逸刚炼成不久,还没有生成完整的器灵,尚得依靠萧逸的神识才能驱动,而驱动一柄

    仙器,所耗的神识自然不少,自然难以长时间驱动,必然在短时间内就得撒掉八阵图。

    而再反观刚刚对战之时,萧逸的手段,料他拼尽全力,也没有可以挡下乌龙环这柄仙器的

    能力。

    因而,左思右想反复权衡之下,仇世通才终于做出了这么一个绝户苦肉计。

    而结果,也终于尽如仇世通所料,萧逸番查探之下,果然,撤除了八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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