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西都护府的天气渐渐回暖,安北都护府与安东都护府的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而在临安的天气已经有了炎热的气息。冬季向来是匆匆掠过长江以南的疆域,就像是人与人擦肩而过一般,当你刚刚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之后,还不等你去回味,就已经渐渐消失在了人海中。

    谢深甫、楼钥、闫克己都成为了刑部尚书这一差遣的有力竞争者,因为毕再遇、钱象祖对于谢深甫的支持,使得史弥远想要推举自己人任刑部尚书这一差遣,变得比想象中的要艰难了很多。

    谢道清再次代替府里的丫鬟,为来拜访祖父的毕再遇、钱象祖、留正三人奉茶,不等她走进前厅内,耳边就再次响起了这几日她早已经熟悉的话语。

    每次听到前厅内几人的谈话,谢道清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的加速,甚至就是那脸蛋儿上都会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自从郑清之入狱后,谢道清倒是少了关于婚事的烦恼,而谢深甫也因为朝堂之事,暂时把谢道清的婚姻大事放置在脑后,可即便是如此,谢深甫时常心里还会涌起一股无奈的忧虑。

    那就是谢道清对于叶青的在意,哪怕是在叶青都已经前往北地大半年之后,谢道清依然是对于北地以及叶青的消息格外的关心。

    不管是空穴来风还是有真凭实据的言论,但凡是只要跟北地有关,谢道清都会竖起耳朵来倾听,从而也使得小丫头这段时间跟着同龄人前往茶馆,或者是郊游的时间大大增多。

    之所以如此,全都是因为她能够在众多人的嘴里,得到关于北地不论真假的所有消息。

    毕再遇跟钱象祖是拉拢谢深甫的,这一点儿谢道清同样是极为清楚,而留正虽然并没有表态,但还是能够看得出,眼下为了能够跟史弥远等党羽在朝堂之上一争高下,留正最终还是默认了在这个时候跟叶党联手。

    即便是没有契约的联手,但最起码留正表现出来的意向,已经足以说明,他眼下还是期望借助叶党在朝堂中的实力,来共同助谢深甫去争取刑部尚书的差遣。

    所以不管是钱象祖、毕再遇对于谢深甫的示好,还是留正想要在朝堂上从两人身上借力对抗史弥远,四人之间永远绕不开的一个话题,便是远在北地的叶青。

    而这也是为何谢道清,放弃了跟好友听书或者是游玩的兴致,愿意待在府里哪里也不去的原因。

    谢深甫对于叶青并无好感,哪怕是如今朝廷已然把开封置为留都,但在他跟留正的分析中,还是能够看见,朝廷置开封为留都一事儿,对于叶青在北地的权利并无多大的节制,甚至对于叶青来说,置开封为留都一事儿,反而使得叶青在北地的权利更加的名正言顺。

    最为重要的,也是最让谢深甫不愿意跟叶青有任何牵连的,除了因为自己的宝贝孙女外,便是因为他并并不赞同朝廷置留都一事儿,在他看来,朝廷置开封为留都,并没有从根本上消除叶青可能在北地拥兵自立、甚至谋反的隐患,反而是因为留都一事儿,给了叶青更加宽松的环境,从而有时间能够更好的经营北地,巩固他手里的权利。

    总之,在谢深甫的心里,叶青甚至比史弥远更让他觉得应该早早被朝廷罢免,以免成为颠覆赵宋宗室的最大隐患。

    因此谢深甫这个临安安抚使,也曾通过中书门下上奏,但这样的奏章,根本无法到达当今圣上的手里,甚至到了中书门下后,便被留正这个右相给暗中扣了下来。

    史弥远对此事儿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史弥远看来,叶青虽然在北地权利极大,而且叶青的野心近些年也在疯狂的滋长,但眼下还并不是当今圣上跟叶青这个北地枭雄起正面冲突的时候。

    也就是说,在史弥远看来,圣上暂时还能够容忍叶青在北地的权利,心中对于叶青的不满跟忌惮,还远远未达到彻夜不眠,担忧惶恐的要除之而后快的程度。

    所以史弥远很愿意看着圣上跟叶青之间的矛盾继续加深,而后在未来的某一个时刻真正的爆发出来。

    何况,如今圣上不过刚刚登基一年有余,又是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即便是身后有皇太后为其出谋划策,但若是想要在短时间内除掉叶青这个枭雄,恐怕难度堪比登天。

    毕竟,高宗皇帝、孝宗皇帝就是圣上的前车之鉴,所以若是没有完全把握,史弥远并不认同圣上现在去动叶青。毕竟如此一来,有可能适得其反,非但没能够把叶青在北地打压下来,甚至还有可能让叶青在北地的权势再进一步。

    所以史弥远宁愿一边挑拨叶青跟圣上之间的信任,一边静待时机之余,看着留正把谢深甫弹劾叶青的奏章留了下来。

    反正在史弥远看来,留正跟谢深甫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要一旦叶青知晓,在他不在临安的这段时间内,谢深甫一直在他背后搞小动作的话,那么等到叶青跟圣上之间的矛盾加深之余,叶青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之时,要对付的必然是留正跟谢深甫,到了那时候,他史弥远又可以再一次的坐观虎斗而后渔翁得利。

    就在谢府前厅内,四人再次陷入沉默时,谢道清端着茶缓缓走了进来,对着三人一一行礼奉茶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转身离去,而是看着自己的祖父谢深甫,胳膊肘往外拐的说道:“祖父,您可曾想过,若是我大宋朝没有叶青的话,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谢道清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在谢深甫四人的耳里却是如同一道惊雷一样,在四人的心中轰隆隆的炸开。

    “清儿,这里没有你的事儿,快下去。”谢深甫不愿意去深究这个建立在如果的问题,威严的对谢道清沉声说道。

    “祖父……。”谢道清微微跺脚表达着不满,视线扫过毕再遇跟留正、钱象祖三人,像是在求助一样,不过当她祖父那不容置疑的目光再次望向她时,谢道清突然是扬起秀气的下巴,理直气壮的道:“祖父,您现在应该多听听临安的百姓是如何评价叶青的。您可知道,如今百姓只要议论起北地一事儿,都会说:若不是叶青代朝廷镇守北地的话,恐怕被亡国的就不是那辽国跟夏国,而是我大宋朝廷了。”

    “清儿不得胡言,国之大事岂是你一个小女儿家家……。”谢深甫面色凝重且威严。

    “孙女觉得百姓说的不无道理。”谢道清倔强的看着谢深甫,以及在留正三人有些惊愕的注视下,继续说道:“人们都在说,若不是叶青北伐成功,夺回了不少我大宋朝廷丢失的疆域,那么如今我大宋朝不只是要面对如狼似虎,只会欺压我们的金人,还要面对那曾经欺负过我大宋朝廷的夏国、辽国,甚至还要算上那蒙古国的人。”

    “不管是辽国还是夏国,还是那更可恨的金国,哪一个不比我们宋廷强大,我大宋大军在叶青北伐之前,跟他们打仗可曾胜过一次?年年嚷嚷着要北伐,但到最后都是以劳民伤财的大败而告终。大

    可想一想,若是没有叶青镇守北地的话,那夏国、辽国可会灭亡?那蒙古人跟夏国,岂会放着更加富裕的宋廷不去抢,反而会去抢辽国吗?”

    “我知道,您一定会说,即便是没有叶青,蒙古人也会因为夏国横亘在我大宋跟蒙古之间,无法对我们发起战争,可您想过没有,夏国会不会因为蒙古人攻辽之余,对我大宋大散关等地发起战争?金人又会不会趁此南下呢?如今叶青不光是震慑住了北地的那些如狼似虎的蛮人,也因为一场场对金、对夏的胜利,让我大宋朝廷威名再起,就连临安城内的百姓,如今见了那金人,腰杆都比从前直了很多。为什么您就要认为,叶青会是我大宋朝廷的隐患呢?若是没有了叶青,谁来替我们镇守边疆,谁能够让临安变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远离所有的战争?”

    “我大宋朝廷能征善战者并不止他叶青一人……。”被谢道清振振有词的长篇大论,反驳的脸色更加难堪的谢深甫,沉声说道。

    只是不等他说完,谢道清便高扬着下巴秀气的下巴反驳道:“能征善战者并非叶青一人。但事实就是,不论是谁率兵北伐都失败了,甚至还要我大宋朝廷因此而赔偿他们。可叶青没有,他不光夺回了大部分失去的疆域,还让金人怪怪的送上了当年二圣留下来的诸多遗物,统统都送回到了临安,这难道也是其他人能够相比的吗?哼!”

    说道最后,越说越气的谢道清不知为何,眼泪竟然是不争气的流出了眼眶,最终哼了一声后,便不再理会厅内听的有些瞠目结舌的四人,愤愤转身走出了前厅,开始拿着前院的花花草草发泄着心中的委屈跟不满。

    而前厅内的四人,除了谢深甫还在生气谢道清毫无规矩,让他颜面无光之时,其他三人不管是留正还是钱象祖、毕再遇,因为谢道清的话语都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不错,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叶青如今在北地的权势上,以及是否会因此而拥兵自立、威胁到朝廷、宋室的问题上,并没有一个人反过来站在百姓的角度,或者是其他更为客观的角度,去看待叶青存在于北地的意义。

    如谢道清刚刚所言那般,若是没有叶青镇守北地的话,如今的朝廷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是否还能够对金人如此硬气,不用再卑躬屈膝、不用再叔侄相称、不用再岁岁纳贡?

    若是没有叶青北伐的胜利,那么在蒙古人攻辽之时,金人会不会因此而借机南下?会不会再次骚扰宋廷边疆百姓呢?会不会因此而施压要求朝廷给予更多的岁贡呢?

    这一切虽然都是建立在如果之上,但不得不说,没有叶青北伐的成功、镇守北地的威慑,那么金人对于大宋朝廷,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平等,更不会……。

    “别忘了,叶青可是不久前刚跟金人以国书结盟,即便是他北伐有功,但如今视朝廷为无物同样是事实。”谢深甫低头沉声说道,只是这些话,不知道到底是在反驳已经负气离开的谢道清,还是说给在座的留正三人听。

    身为叶大人的迷妹谢道清,说出这番话来并不奇怪,毕竟如今在临安不管是茶馆还是酒肆,百姓或者是书生在提起叶青时,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片面的看问题。

    当初如同主流一样视叶青为枭雄、权臣,朝堂隐患的文人士子,如今大部分都会谢道清所言的那个角度去看待叶青,事物的正反面一样,同样一件事情,站的角度不同,自然看到的东西也就不同。

    而站在了有利于叶青的角度来看待叶青在北地一事儿,自然呈现在人们眼前的便是另外一种结果。

    虽然这种结果是建立在如果之上,但大部分的人对此则是深信不疑,北地若是没有叶青镇守的话,恐怕如今的宋廷还很难翻身真正的做主人,恐怕还要一直被金人欺压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李立方因为叶青送他一顶轿子的缘故,在这件事情上自然而然的是站在了不知何时,临安城内突然间涌起的这一阵,对叶青极为有利的话题的立场上。

    他比更多的人更有理由相信,如今大宋朝廷虽然兵强马壮,但能够率领大军取得如此成就的唯有叶青一人。

    这些年来,叶青为了北伐到底付出了多少,李立方虽然并非是全部都清楚,但他显然要比寻常人清楚的多的多。

    不管是当初的高宗皇帝、孝宗皇帝,还是其他如汤思退、王淮等人对叶青的诛杀与攻讦,与其说是因为叶青的权利太大,不如说是叶青为了北伐才不顾一切,从而得罪了如此多的人。

    “正是因为伤害了他人的利益,所以才使得叶青在朝堂之上的名声有些狼藉。但不得不说,叶青的所作所为对于朝廷是有利的,至于臣子之间的利益,其实朝廷何必理会呢?”李立方在勤政殿书房内,像当今圣上侃侃而谈道。

    “可若是叶青不忠于朝廷的话,那朕岂不是要成为亡 国之 君?叶青既然能够轻松灭夏,那么说不准,有朝一日他就会萌生出对朕取而代之的野心,舅舅难道不站在扩儿的角度为扩儿考虑吗?”赵扩手拄着下巴,自从元日后,他就感到了肩膀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而最初刚刚登基后的新鲜感,因为繁琐的朝政也早已经消失殆尽。

    “其实圣上大可不必担心,以臣对叶青的了解,叶青绝没有谋反之理,对于这一点儿,臣敢以性命担保。若某年某月某日,叶青胆敢造反的话,臣自己动手割下脑袋送给圣上如何?”甥舅两人的关系,自从赵扩登基后,变得稍微有了一丝的疏远,但自从元日后,甥舅两人的关系则是火速升温,如今已然回到了像当初那般无话不谈。

    “扩儿要舅舅的脑袋做甚?舅舅若是不在了,扩儿可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唉……。”赵扩拄着下巴一脸无奈。

    看着赵扩的样子,李立方呵呵笑着,凑近到赵扩跟前道:“皇太后也是为你好,何况……当初圣上还未继位时,不也是偶尔会被皇太后训斥吗?过几日皇太后就会忘了,扩儿不必忧心,一会儿我去趟慈宁殿……。”

    “还是算了吧,您要是去了慈宁殿替朕说话,母后肯定知道是我让你过去的。”赵扩无奈的撇撇嘴。

    看着赵扩无奈的样子,李立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主意道:“扩儿信不信舅舅?”

    “当然相信,要是不相信的话,朕又怎么会……一些不会跟母后说的话,都会跟你说呢。”赵扩撇了一眼李立方道。

    “那既然如此,这样吧,舅舅代你先去探探如何?不管是宗正寺丞还是工部侍郎还是那观文殿大学士,好歹都会卖舅舅几分面子的,如此我去拜访的话,想必定能够见到。到时候长得漂亮与否,等舅舅看过了再禀奏给你如何?”李立方出着主意说道。

    甥舅两人的称呼同样是自元日后,一直游走在舅舅、外甥,臣与朕,我与扩儿等几个有限的称呼上,所以若是站在外面只听称谓的话

    ,有时候会让人误以为在御书房里并非他们甥舅二人,而是好几个人在说话。

    “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赵扩双眼一亮,拄着下巴的手在桌面上一拍,欣喜道:“不错,此乃妙计也……不过……。”

    刚刚欣喜了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赵扩的神色便立刻暗淡了下来,无奈的开口道:“可母后比较中意那闫克己的女儿……。”

    “据说此女相貌一般啊,不是说工部侍郎杨会理的女儿更为漂亮一些吗?前些日子,杨会理由工部郎中升迁侍郎,杨会理还曾在府里大摆宴席,那时候还有人议论,杨会理并非是庆祝自己仕途升迁,而是在庆祝仕途升迁背后的另外一件大喜事啊?”李立方说话不过脑,同样,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一旁赵扩那幽怨的眼神。

    小小少年自然是希望找一个漂亮的妻子,但在几个人选中,赵扩也从臣子的嘴里打听过,比较来比较去,总之得到的消息便是:闫克己的女儿虽然相貌平平,但胜在温柔善良,而杨会理的女儿虽然天姿国色,但好像大小姐脾气大了一些,不过也尚在可接受范围。

    赵扩无奈的哀嚎一声,继续带着埋怨的神情看着有些发愣的李立方说道:“舅舅就不要在我伤口上撒盐了吧?闫克己自己长的就很丑,他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朕想想都觉得难受,可母后的意思我又不敢违逆啊……。”

    “失误失误。”李立方这才惊觉,自己头一句话就伤了外甥的心,于是连忙安慰道:“办法还是有的,不过你得容我想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二者若是只能够选其一的话,那么这个事儿虽然麻烦吧,但也不是没有解决之道……你容我再想想……。”

    李立方还没有想出答案,卫泾便恭敬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甥舅二人行礼后,便把手里的奏章递给了赵扩道:“圣上,北地叶青的奏章。”

    “哦?说什么了吗?”赵扩瞬间来了精神,因为叶青的这封奏章,正是可以帮他答疑解惑的一封奏章。

    随着元日过后,赵扩的婚事变成了朝廷的头等大事儿,而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远在北地的叶青自然也会知晓的一清二楚,何况还有赵扩因为此事儿询问他的意见原因,所以北地的叶青,在看到赵扩的圣旨后,便在第一时间回复了赵扩的圣旨。

    “奴婢没敢私自打开。”卫泾脸上的笑容有些僵,除非他是不想活了,会打开像叶青这样的重臣递呈圣上的奏章。

    赵扩一把夺过奏章快速打开,此刻一旁的李立方,同样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叶大人到底有何见解。

    而赵扩打开奏章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句极其粗鲁的话语,赵扩不自觉的念道:“放屁,谁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圣上乃我大宋皇帝,三宫六院理所当然!臣建议两个都纳入宫中!”

    “完了?”李立方瞪圆了眼睛问道。

    “没……。”赵扩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匆匆合上奏章,而后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叶青好自大,好不要脸,简直是难以置信,不过朕倒是明白了一点儿,难怪他的每个夫人都那么漂亮,还有那以前的信王妃,都被他纳入到了……。”

    “不是,他到底给出了什么答案?”李立方对叶青的夫人漂亮与否毫不关心,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叶青这货到底是什么货色,就如同赵扩所说的一样,不错,叶青就是个不要脸的货色。

    “他的意思就是……初一娶闫克己的女儿,十五娶杨会理的女儿,若是还不满足的,大可每隔三年选一次嫔妃,这样一来,既能够拥有不同年龄的……也能够那个各种姿容的……。”赵扩终究不过是十四岁,对于男女之事儿也好,儿女情长也罢,不过是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想要他按照原话把叶青的话念出来,如今显得是有些为难他了。

    “初一娶闫克己的女儿,十五娶杨会理的女儿?可……。”李立方心头一阵气结,而后以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赵扩,心头默默的冒出一句话后,才醒悟过来道:“可皇太后那里岂会容圣上如此由着性子来?”

    赵扩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那样子就如同叶青每次坑了他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有些为难的道:“叶青说……他说母后那里或许他可以帮上忙……而且还有,他说他可以找人帮我,看看那闫克己的女儿,是不是真的长的……很丑。”

    话还没有说完,赵扩就又发出了哀嚎声,他本来就不想让李凤娘知道,他私下里在打探这件事儿,所以才会召李立方进宫,没曾想到,他防住了李立方在母后面前泄漏这件事儿,却是没有防住叶青竟然给他又挖下了一个大坑。

    “母后若是从叶青那里得知我在打探这件事儿,肯定又要训斥我……。”赵扩的眉毛瞬间忧愁的拧在了一起。

    而此时他的舅舅李立方,则是摇头说道:“不会……不会……不会不会的。叶青虽然好色,虽然身边有几个姿色各不相同的夫人,但这货还是有脑子的。虽然臣并不知道你给叶青的旨意说了什么,但依我对叶青的猜想,他必然能够知晓,圣上绝不会愿意这件事情被皇太后知晓的,所以……所以他必然会用其他办法,把圣上你的嫌疑撇开,迂回着跟皇太后商议此事儿的。但不得不说啊,还是叶青的法子好,真是人有多胆,地有多大产啊,怎么我就没有想到,鱼与熊掌完全可以兼得呢!”

    “舅舅也以为如此可行?”赵扩一边重复看着叶青的奏章一边问道。

    “我觉得倒是可行。对了,他说可以找人帮你见到闫克己的女儿,是不是在指我?”李立方想起赵扩刚刚还说了这么一句,在他看来,在临安如今能够被叶青指望上的,派上用场的,也就是那么三五人了。

    毕再遇、钱象祖自然是不可能,这种事情自然是不会让其他臣子知道的,反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以李立方的猜测,奏章中叶青让赵扩找的人,必然就是他了。

    “不是你。”赵扩有些惊讶的看着李立方,哪来的自信,就认为叶青就会找他呢?难道说舅舅真的跟叶青站在同一立场了?

    很快抛去朝堂之上的事情,赵扩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关于他的人生大事儿上,看着李立方那有些失望的神情,心里则是更加确定了自己对李立方立场的认定,道:“叶青所说之人……我还不能告诉舅舅,因为叶青说要保密,而且……这只是一个地址,说到时候会有人来帮我见到闫克己以及杨会理的女儿。”

    “不是我那会是谁呢?他在临安认识的朝臣就那么几个,能够谈得上交情的更是少之又少。”李立方意有所指,显然是在帮着叶青洗脱那结党营私的罪名。

    甥舅两人一个脸上带着茫然的思索,一个带着无法全盘托出的无奈,看着彼此突然间嘿嘿笑了起来,显然,这个微妙的时刻,甥舅二人都感觉到了彼此心里的那点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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