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回闻言一笑,“郁正砂的确也是请缨了,可是,陛下却以太子久居宫中,宜多出去走动走动学习学习为由,驳了郁正砂,改命太子前去了。”

    “太子?”郁轻璃问道:“那郁正砂何等表现?”

    “他能怎么样?君要臣死臣都不得不死,如今陛下如此言辞拒绝,他还能死乞白赖的缠着不成?何况,已经明确了是慕容城去,他即便求得这个差事,也是个副手。有慕容城这一根筋的小子跟着,他还想捞什么好处?”

    “陛下是何意思?”郁轻璃幽幽问,“当真是想要太子去历练历练吗?”

    慕容燕回闻言双眸微微一眯,回忆起朝堂上的一幕幕,笑道:“恐怕郁正砂前番和慕容风交从过密让陛下起了戒备之心吧。这一下断了郁正砂的财路还不要紧,最主要陛下向超沉闷透露了一个消息,郁相不受宠了!”

    郁轻璃点了点头,知道慕容燕回说的都是实话。

    只是,郁正砂风光惯了,如今骤然被慕容石棱如此冷落,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何等事情来?

    郁府。

    郁正砂气急败坏的下了轿,谁也不看,谁也不理,径直就走到了最里院子的书房之内,“砰”一声关了门。

    那力道大得将整个门框都震得嗡嗡作响,震下了不少的灰尘来。

    郁正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起朝堂上慕容石棱那句,“郁相年迈,便免了这些舟车劳顿也好,多在府中养一养,也好多陪朕几年。”

    这话明面上说得挺关心自己,实际上却是暗暗的警告自己烧多管闲事!

    这是什么意思?兔死狗烹吗?!

    想当年慕容石棱还不是利用自己铲除了不少异已?

    郁正砂越想越气,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门外的管家听着,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郁正砂惯爱伪装仁善,从未动过如此大怒,如今这是怒到了极致,谁也不敢惹,谁也惹不起啊。

    “好你个慕容石棱!”郁正砂紧握拳头咬牙切齿,“你不仁,便休怪我不义了!”

    郁正砂满腹憋屈,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像狗一样的辛苦,到头来却落得慕容石棱这般对待。

    想起在殿上的一切,郁正砂越发觉得那些同朝大臣此时一定是在嘲讽自己,嘲讽自己的主动、嘲讽自己被慕容石棱暗中的警告,嘲讽自己那般的自以为是,主动请缨。

    郁正砂越想越不是滋味,仿佛全天下的人此刻都在嘲讽自己,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喊道:“管家!管家!”

    管家就在不远处侯着,闻声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书房,却还是受了郁正砂一通骂,末了,郁正砂说道:“这几天有人进府中传什么消息吗?就像上次那个小乞丐。”

    管家被骂得昏昏噩噩,想了想才道:“没有。”

    “没有?怎么会没有?”郁正砂心中暗自算计,自从上次不是已经过了快三日了吗?难道对方不愿意再与自己合作了?

    或者说,对方见自己失势,转而去找其他的人了?

    郁正砂越想越烦,看着一地碎片更是心烦,他用叫踢了踢地上的残渣,吩咐道:“我去湖心亭,将房内打扫干净!”

    管家立刻招呼人打扫,自己则一路跟着郁正砂去了院子里的湖心亭。

    水色潋滟,湖光一片,凉风送爽,倒真的让他烦躁不安的心渐渐清净了下来。

    郁正砂躺在椅子上慢慢摇着,心底却兀自还是在盘算。慕容石棱对自己的态度,究竟为何突然就不一样了?

    是因为慕容燕回?最近慕容燕回似乎很受慕容石棱待见。

    可是,貌似不可能,那个闲散王爷最近打理着“金玉满堂”和“东来客栈”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还要逛青楼下画舫,哪里有空打自己的小报告?更何况,自己与他又从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对他也一直算是有礼有节的。

    那么,是慕容城?那就更不可能了,慕容城素来刚正,从来不会因为私人情绪而对某人存有偏见,自己与他少有交际,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最近自己也没有对他麾下的人动过什么手。

    如此算下来,便唯有慕容风了,这个同盟者上一次被自己摆了一道,如今那合同尽毁,自己再不受他控制,红利一事也便不了了之。

    慕容风向来急躁,对自己容忍不下去,向慕容石棱吹点儿风也是可能的。可是关键的问题在于,慕容石棱如今对慕容风的态度,显然是不会相信他说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郁轻璃!

    这个自己的好闺女,为了自己的丈夫,向慕容石棱说了什么话。

    慕容石棱一直对郁轻璃都有些偏爱,从前如此,现在虽然隐晦了些,可终究也还是偏着的,从上次夏婉婉何郁轻璃斗舞的事就可以看出来。

    郁正砂在心底一一算计,终于理出了自己所谓的线索来,那就是郁轻璃为了慕容风向慕容石棱说了些自己的坏话,故而导致慕容石棱这样对待自己。

    可说到底,终究是慕容石棱的选择,可见,这个男人心底,自己也渐渐变成了那些老而无用之辈了。

    然而,多年来的人上人生活,早已惯得郁正砂不甘于退后半步,更别说从此就闲养在府中,可是,要想维持自己从前那样的风光地位,那样的无上权利,他该怎么办?似乎只有寻求另外一种力量的支持,倘若自己和他们合作,提拔他们的人,那么,那些人岂非也是自己掌握的棋子?

    彼此利用,彼此获利,岂非皆大欢喜的事?至于慕容石棱,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郁正砂心中想着,面上情绪微有表达,此时是在他的院子,他没有隐藏情绪的必要,然而他却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在觊觎着他手头的权利。

    那个人此时正蹲在墙外一棵大树上,将他一丝一毫的表情都看了个真切。

    “主子,今日我们当真不去吗?”夏婉婉问,眼底带着疑惑,若是再耽误,不知道郁正砂这老东西会不会变卦呢。

    男子闻言笑道:“不急,就明天,明日一早你来找他,请他去‘东来客栈’品一品最新鲜的好菜。”

    夏婉婉闻言眸色一沉,他,终究还是要去“东来客栈”。

    “嗯?”男子见夏婉婉不语,疑惑的转头,这一声“嗯”里却带了一丝不容反驳的威严。

    夏婉婉只得低头语气不善的答道:“知道了。”

    夏婉婉的语调和情绪,引得男子眉头一皱,不由得问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说起来,这几日都有些情绪不佳。”

    夏婉婉听着满是责备的话,心底越发的火大,这三日,他张口闭口都是“东来客栈”,到底是真的喜欢那里的菜,还是为了那个女人?!

    夏婉婉心里想着,竟忍不住脱口而出,男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那灿然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低声道:“这也是你该问的?”

    夏婉婉受了这样的责备,更加不满,倨傲的顶了一句,“如何不敢问?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如今问你一句,又怎么了?”

    “夏婉婉,你逾越了!”男子沉声,转身就要走,夏婉婉脾气上来哪里还顾得那许多,追上男子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肘,“你今日非要给我说个清楚!如今国内动荡,你却将手伸到了苍和,是不是也是因为她?从前你就总是提起她,让我以为她是多好的一个女子,可是我来了之后,才发觉她也不过如此,一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女人,却天天跟自己的小叔眉来眼去,当真是个**!”

    “啪”一声脆响,夏婉婉不敢置信的捂着火辣辣的脸颊。

    他竟然打了她?!他竟然为那么一个女人打了她?!她自从十岁跟了他,便一直常伺候在他身侧,他何时说过自己一句重话?如今却为了那个女人,打了她!

    夏婉婉看着男子,眼眶里泪水充盈,却就是不肯掉落。

    男子欺上前来,一把钳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抬到自己跟前,丑陋的容貌让他忍不住眉头一皱,“你若再敢侮辱她一句,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你记住,你不过是我的一条狗,不忠心的狗不是好狗,好好执行即可。”

    男子森冷的声音一反常态,带着生啥掠夺的霸气,铺面而来的鼻息,吹拂在夏婉婉面上,她却只觉得冷。

    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顺着她不再光洁的脸颊,一直滑到了他的手指上。

    男子眉头微皱,松开了夏婉婉,一甩手便将泪水甩飞出去,“做好你的本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但是,也记住你的本分!”

    男子说罢,自顾自的走了。看着那决绝得没有半点儿留恋的背影,夏婉婉颓然坐倒在地,她恨,她真的恨毒了郁轻璃,为什么这个女人如此放浪,他却还是那么在乎她?

    想起这十几年来,自己随伺在侧,羡慕了多少人,想起丫鬟们小声的议论,管家偷偷添置了不少喜庆的用具,是不是要等自己完成这次重任,回来便聘为侧室。

    哪怕是侧室,她却已经欢喜得要死,足足两日夜没有好好睡觉,她甚至偷偷的跑去买了一块极好的白纱,准备在落红的那一日用。

    她受尽千辛万苦,与慕容石棱委以虚蛇,又用了迷香李代桃僵,这才保全了自己的完璧之身。

    然而,自己这样的付出换来的却是什么?是他的鄙夷、耳光和责骂。

    我要有什么位置?我该有什么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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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狂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琉璃白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六百七十四章 决心-邪王盛宠:医妃倾天下,盛世狂后,笔趣阁并收藏盛世狂后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