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薄娆的亲生母亲,老太太自然对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孽种极为熟悉,眼下虽说尚未瞧清隐藏在树丛之中污秽之人的面孔,但只消听着那股子狐媚的声音,便知那不要面皮与人生出苟且之事的妇人,定是薄娆无疑。

    思及此处,老太太凤眸中寒光不断流转,欲要将那对奸夫**给打杀了,又怕污了薄府的名声,心念急转之下,便径直轻咳两声,冲着一旁的程氏开口道。

    “阿程,现下夜已深,外头恐有些寒凉,你便扶着我先回寿吾院罢!”

    听得此言,程氏面上并未显出半点诧异之色,毕竟身为儿媳,程氏日日揣度老太太的脾性,自然清楚这老妇人此刻心下的想法,无法便是为了保住薄府最后一层遮羞布,不让薄府颜面扫地。既然如此的话,程氏也乐得故作不知,面上扬起一丝清浅的笑意,程氏心下却略微有些怅然,既然薄府是夫君心魂牵系之地,便留下这点微薄的名声罢!

    程氏抬手轻扶着老太太,而后便缓步转过身子,口中应声道。

    “婆母所言极是,还是快些回院中罢,毕竟来日还需准备琼姐儿与凌哥儿的婚事,自然是不好怠慢。”

    话落,程氏也并未耽搁,便径直扶着心生杀意的老太太一路消失在小园儿之外。而此刻躲在树丛之后的薄娆,身上早已遍布冷汗,颤抖的仿佛筛糠一般。她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母亲居然会在现下出现在小园儿之外,那岂不是自己所为的腌事儿,早便被母亲给瞧个分明了?

    思及此处,薄娆心中升起的欲念,登是时也被恐惧所淹没,两只玉手推搡着前头**的胸膛,不欲再与面前这名为虎子的小厮纠缠。

    但虎子因着得了程氏的吩咐,所以胆子倒是不小,根本不在乎薄娆那点儿细微的气力,反手钳住那细皮嫩肉的小手,而后又将面前妇人窈窕的身子给压倒在地,随即便毫不怜惜的动作起来。

    虎子自然清楚面前的妇人有多骚浪,心下亦是半点看不起薄娆这**。不过话说回来,薄娆好歹是薄府娇养着的姑奶奶,一身皮肉便细致的仿佛玉雪一般,乡间的妇人可万万及之不上。

    因着如此,虎子便干的越发卖力起来,薄娆体内原本便被种下的淫蛊,所以未过多久便径直失去的神智,只不时闷哼几声,而后便从了虎子。

    话说老太太回到寿吾院中之时,便吩咐碧荷白芍将程氏给送回了行健居,待程氏的身影一从小院儿之中消失,老太太先前憋着的那股子怒气,登时便有些压抑不住。老太太只觉眼前一黑,而后便径直昏迷了过去。

    只听扑通一声,老太太便重重的摔倒在青石板地面之上。

    见着主子的身子直接软倒在地,一旁伺候着的岑嬷嬷登时便大惊失色,赶忙将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扶起,随即便冲着将将调到寿吾院伺候着的小丫鬟吩咐道。

    “还不快去请大夫,难不成非要等我责罚你们吗?”

    听得岑嬷嬷那藏着怒火的言语,小丫鬟们登时便吓得面色苍白如纸,身子颤了颤,微微颔首,随即便忙不迭的奔出了主卧之中。

    待王大夫来府之时,老太太已然被岑嬷嬷安置在主卧的床榻之上,尚未醒来。一张苍老的面庞,此刻眉头紧蹙,好似痛极的模样。

    见状,王大夫丝毫不敢耽搁,便径直为老太太诊脉。边探听脉象,王大夫心下不由腹诽,近段时日薄府也不知到底是惹怒了哪路煞星,怎的灾祸连连?原本姑奶奶所怀的孩儿,现下早便流了,便连老太太也不能幸免于难,着实是让王大夫不禁摇头不已。

    查探一番之后,王大夫倒是明了了老太太昏迷的缘故,便冲着一旁的岑嬷嬷径直开口道。

    “老太太是因着气血攻心方才昏迷不醒,且当时跌倒在地,将腿骨已然给折断了,老太太现下年岁也算不得小,日后恐怕行走不便。”

    王大夫此刻也不禁叹息,这薄府的老太太如今年岁也算不得小了,五十出头的妇人,多活一年便是上天恩赐,偏生不好好将养身子,现下摔断了腿骨。老太太又不比年轻人,自然是难以恢复。

    听得王大夫此言,饶是岑嬷嬷身上有些功夫,此刻也不住微微踉跄一下,王大夫的意思,莫不是主子日后都要残废了?

    岑嬷嬷浑身打着哆嗦,咽了一口唾沫,又开口问道。

    “王大夫,可有法子治好老太太的腿骨?若是主子醒来知晓此事,恐怕会承受不住。”

    此刻岑嬷嬷心下悲愤至极,方才她也与老太太一同去了小园儿处,自然清楚老太太到底是因何事而气急攻心,若非姑奶奶那般恬不知耻,一次又一次的败坏薄府名声,老太太又怎会如此?

    思及此处,岑嬷嬷对薄娆这个不要面皮的姑奶奶,心下也不由的生出了一股子杀意。

    “王某不敢有丝毫隐瞒,但老太太如今年岁已然大了,即便腿骨接好,日后天气寒凉之时,亦是会疼痛难忍,不良于行;若是腿骨接不好的话,恐怕便只得日日与轮椅为伴了。”

    话落,岑嬷嬷嘴唇嗡动,欲要开口说些什么,但尚未出声,主卧之中便又来客了。岑嬷嬷定睛一瞧,不是二老爷薄衡还有谁人?

    岑嬷嬷是老太太的心腹,自然是对薄娆与薄正之间的腌事儿知晓一二,此刻看见薄衡,心下便不由的升起一股子愠怒。不过岑嬷嬷到底也并非蠢钝的婆妇,面上丝毫不显怒色,恭敬的冲着薄正福了福身子。

    此刻薄正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庞上也带着些许忧色,他如今已然快要四十了,俊雅的面貌却并无半点失色,再加之官职二品,久而久之,身上亦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度,所以说,薄娆对其痴心,也并非没有道理。

    薄正身上仍着着朝服,想来是将将听得老太太昏迷的消息,便径直赶来了。

    瞧见了王大夫,薄正微微抿唇,冲着王大夫开口问道。

    “王大夫,敢问家母身子如何了?”

    听得薄正问话,王大夫便径直将方才与岑嬷嬷所言的话语径直吐口。听得老太太腿骨断了,薄正颀长的身子不由微微晃了晃,随即才稳住心神,冲着王大夫作了一揖,开口道。

    “家母的身子便拜托王大夫了。”

    现下薄正丝毫未带半点官威,这幅模样也让王大夫心下舒坦至极,当下便又与薄正应承几句,随即便径直开了方子,吩咐下人去熬药了。

    老太太昏迷不醒一事,薄玉乔是翌日清晨方才知晓的。寿吾院请大夫的动静不小,不过彼时薄玉乔已然歇下,素墨便并未以此事唠扰薄玉乔,便等到小姐醒来,这才吐口。

    知晓老太太腿骨已然摔断,薄玉乔心下止不住的疑惑,老太太素日排场极大,又有何人胆敢冒犯于她,使其气急攻心,从而摔断了腿骨呢?

    薄玉乔也并未疑惑几时,早膳的小菜尚未摆齐,黄莺那小丫鬟又急匆匆的入内,薄玉乔训斥过这丫鬟好几次,依旧本性难移,着实是让薄玉乔忍不住摇头。

    黄莺此刻也知晓自己犯了错,在给薄玉乔行礼之时,不由吐了吐舌头,随即径直开口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两个时辰以前,二老爷带着小厮,将姑奶奶自凝翠阁给赶出去了!”

    听得此言,薄玉乔心下陡然便敞亮了,对使得老太太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也已然有了定论。放下手中的调羹,微微眯眼瞧着黄莺这秀丽的小脸儿,开口道。

    “姑奶奶被赶出府,那凌少爷如何了?”

    闻声,黄莺面上露出一丝讪笑,急忙改口道。

    “其实也算不得赶出府,奴婢见着凝翠阁纷纷乱乱,直觉有事儿,便藏在墙根处儿,听得那一群小厮的言语,瞧他们的意思,好似是二老爷在外头巷子里置办了一个小院儿,现下便欲要使得姑奶奶去小院儿中居住。但却丝毫未提凌少爷,奴婢也不知二老爷到底是何心思。”

    此刻,薄玉乔胸臆之中的疑惑愈发浓郁,又道。

    “二老爷这事儿做的是否隐秘?”

    听得薄玉乔的问话,黄莺眨眨眼,而后便径直微微颔首道。

    “应当是极隐秘的罢,方才去凝翠阁办事的小厮,一个个的都是府中的家生子,身契捏在老太太手里,想必即便知晓了什么事情,也不敢吐口。且两个时辰以前,天还未亮,若非奴婢记挂这那一盅乌鸡老参汤,恐怕也不会起了个大早儿往小厨房去。”

    闻言,薄玉乔微微抿唇,心下倒是有了猜测。瞧着薄正这番手段,想来是半点不顾念兄妹之情了。不过薄府的姑奶奶马上便要‘病逝’了,户部尚书薄正,哪里又还有劳什子妹妹呢?

    这高门大院之中的阴私手段,薄玉乔早便是瞧得分明,日后恐怕似薄娆这个污秽的妇人,便与薄府再无干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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