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统在重庆办事处的新任主任马光飞带着人赶到城东安全屋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先前被他布置在这里,突审重庆地下党被捕人员的20 多名中统成员,全都成了没有声息的死尸。而先前抓来的那六个地下党,则是踪迹全无。面对满地的狼藉,马光飞眉头紧缩,他心里明白,今晚来突袭这里的人绝非简单之人。
这是遇上对手了!心中已经有了明悟的马光飞,即便知道追击可能无果,却还是派人出去追查。“主任,我们已经简单勘察过现场,初步推断袭击者至少有2人以上。”马光飞带来的刑侦好手很快有了个大概的判断,只不过他们做出的判断,依据来自现场发现的不用口径的弹头和弹壳。
“咱们的人配发的全都是勃朗宁手枪,而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其他口径的子弹壳,一种是9毫米手枪弹,另一种是国内很少见到的***弹壳。”马光飞擅长的并非是作战,但他对枪械的了解也绝非是门外汉。只是听手下人说了子弹的不同口径,马光飞便马上明白过来,因为他手下的人配发的勃朗宁1900手枪,使用的是7.65毫米柯尔特手枪弹。
“只是不同口径的子弹壳并不能说明说明,我需要详细的勘察结果!”马光飞有些难以接受手下刑侦好手给出的答案,自己在这里布置了超过20名队员,就算这些队员能力弱了些,马光飞也不相信袭击者只是两个人。更何况被关押在这里的地下党分子有六人,只凭两个人就想要顺利救走六个已经受过刑的伤者,这绝对不可能做到。
马光飞固执已见,手下人只好重新展开现场勘查,随着人手的不断增加和时间的推移,马光飞手下的刑侦人员,总算是再一次完成现场勘查。这一次,为了不被马光飞斥责,前来汇报的刑侦人员干脆给马光飞来了一次现场推演。“主任,根据我们的现场勘察,确认袭击者是从这里翻墙进入院内的。”汇报结果的刑侦人员将马光飞带到了墙边。
“为了印证我们的这个判断,我们的人还去了隔壁的院子,结果发现隔壁院子里的三名弟兄也全都被杀,尸体被藏匿在床下。”汇报的刑侦人员再次亮出几枚子弹壳给马光飞看。“这是我们的人在隔壁院子里找到的子弹壳,初步鉴定,跟我们在这边院子里找到的9毫米子弹壳一样。这些子弹壳就可以证明,袭击者是先进入到隔壁院子里,然后才翻墙进入到这边来的。”
隔壁院子的三个人也都死了,马光飞是知道的,不过当时手下人汇报此事的时候,现场还没有经过勘察,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这几枚9毫米子弹壳。马光飞看过子弹壳之后,示意这名刑侦队员继续往下还说,后者点了点头继续言道。“虽然墙头上的痕迹不多,可还是有痕迹留下,经过勘察,能够认定从此处翻墙的人数不多。”
子弹壳的数量和墙头勘察到的痕迹,都已经能说明袭击者的人数并不多,马光飞略微沉吟之后,不得不承认刑侦人员的判断有些道理。一行人又来到拱门这里,指着地方残留的爆炸痕迹,那名刑侦队员继续言道,“这里发生过一次爆炸,我们判断爆炸来源于手**,因为我们从周围找到了手**爆炸之后的破片。”
“另外在这里,我们还找到一根并不应该属于这里的铁钉,按照我们推算,这根铁钉应该是用来做固定之用。”说话的刑侦队员递给马光飞一根手指长短的铁钉。马光飞伸手接过那根铁钉,不明就里的翻看了一眼,他看不出这样一根看着普通的铁钉,跟今晚的袭击事件有何关联。一直留意马光飞表情的那名刑侦队员,眼见着马光飞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便马上解释起来。
“主任,这根铁钉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再联想到这里发生爆炸,我们有一个不算成熟的推测。”说着话,这名刑侦队员从同伴手中接过一根细绳和一块假作手**的石块。“主任,你来看,如果我用这块石头假作是一枚手**,然后我用这根细绳连接手**的拉环,然后将细绳的另一端用铁钉固定在地上。那么,这根细绳、手**和铁钉,也就能构成一个陷阱。”
原本还是一头雾水的马光飞,亲眼看着手下的刑侦队员,按照刚才的说法,将细绳横过拱门前的小道,然后一头连接手**,而另一头被铁钉固定在地上。马光飞的脑海中突兀的冒出一个词来,以至于他更是不假思索的失声喊出那两个字来,“**!”没错,手下刑侦队员按照推断做出的重新布置,在马光飞看来,这东西根本就是个**。
被藏匿在拱门暗处的手**便是**的弹体,而那根横在拱门前的细绳,便是**的拉火索。至于那根不起眼的铁钉,拿可就更加重要的,如果没有这根铁钉,这根看似简单的陷阱便少了最为重要的一环。背对马光飞的刑侦队员听到**两个字,急忙起身转过头来看向马光飞,“没错,主任,这种布置虽说看似简单,但其原理便是如同**一般。”
“夜里光线暗淡,能见度自然是比不了白天那么清楚,加之内院传出枪声,布置在前院的弟兄自然着急赶来支援。仓促之下,赶到这里的弟兄绝对没有闲暇的功夫留意脚下,只要有人在行进之间勾动这根细绳,被细绳连接的手**自然就会被引爆。我估计,那根细绳很可能会被袭击者涂抹成黑色的,那样就会更加不起眼,更加适合在夜间使用。”
手下刑侦队员的分析合情合理,加上马光飞也看到拱门这里的大团血迹,自然是点头赞同这个推断。“这种手法应该不是普通人能想到的,袭击者应该是训练有素的高手,而且他们胆子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营救行动中,使用手**这种武器,毕竟手**弄出的动静太大,很容易暴露袭击者的行踪。”
马光飞做出的这个判断,听着有些谨慎,他并没有断言袭击者的数量,马光飞只是根据手下刑侦人员给出的线索,对袭击者做 了个初步的判断。“我们的人不使用9毫米手枪弹,不代表重庆城里就没有人使用这种口径的手枪弹,先查探军警部门单位,看看有没有人使用9毫米手枪弹的。”
马光飞接下来又去看了那排用作刑讯的房子,手下的刑侦队员们,也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和他们的推断,给马光飞现场演示了一遍,袭击者突袭这里的过程。看过他们的现场演示,马光飞默默无语,心中不能释怀的马光飞此刻恨极了袭击者,因为袭击者不但救走了被关押在这里的六个地下党分子,还杀光了他手下刑讯能力最棒的几个好手。
“查,把咱们的人都撒出去,给我仔细的查,我就不信什么都插不出来。”看着满地的尸体,马光飞怒气冲天。就在马光飞被气的快要吐血的时候,那六个被中统抓捕的地下党成员,正围坐在一间地窖里,借助油灯的光亮,在相互清理包扎同伴身上的伤口。最先获救的张庆,是六人中伤势最重的,肋骨断了两根不说,一双眼睛肿的只剩下一道缝。
“老张,你说今晚出手营救咱们的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半边脸全都被纱布包裹着的苏三水,一边艰难的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看向眉头紧缩的张庆。他们六人之中,苏三水和张庆是上下级关系,同时也是党员。如果今晚不是被人搭救,苏三水都已经决定要寻机自尽了,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受得住中统的刑讯手段。
被苏三水问到的张庆慢慢摇头,苏三水的这个问题,实际张庆从获救之后,就一直在琢磨。可那蒙面人说话不多,只是看那人的身手,绝对是个高手,不过张庆已经回忆过自己熟悉的很多人,都没有想到能有如此身手的会是谁。“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过看那人的身手,咱们组织内部似乎并没有这个人。”
张庆的回答,令地窖里的其他五个人,不约而同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尤其是苏三水,更是马上出言道,“老张,你可别乱说啊!如果今晚的这个蒙面人不是咱们组织内部的人,那他为什么要营救咱们几个?我当时听着又是开枪又是爆炸的,动静闹的还不小,如果这是中统的阴招,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苏三水的话,令张庆楞了一下,仔细回想自己被救出之后所看到的那些情况。自己几人获救离开的时候,沿路看到的尸体可不少,如果今晚的事情是中统的阴招,搭上这么多特务的性命,也的确是不划算!可如果这不是中统的阴招,那个蒙面人又是怎么回事?尤其张庆想不出,那蒙面人独自一个人是怎么干掉那么多中统特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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