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奋?老牛!”我有些慌张,大声喊道。
身边没传来牛奋的声音,却有一低沉嗓音道:“其行蹎蹎,其视瞑瞑,魍魉无忌,如影如风。无身无灭,无形无遁,杀戮周章,不如汲之。”
这声音瓮声瓮气,好像不是在用嘴巴说话,而是肚子在咕咕直叫。
“你是谁!”我警觉地做了一个格挡的手势,另一手赶紧去摸索牛奋。
这一摸,还真摸到了,不过,摸到的牛奋却伏在地上,身体气体充盈,身上簌簌,好像有电流经过一般!
我瞬间想到了那个钻进了牛奋嘴巴里的三脚金蟾,难道说,不是牛奋吞了他,而是它反噬了牛奋?
不过,也不对啊,我刚才问话,他明显是在回答我,所以,这说明牛奋的意识还在。只是,身体的本能在驱使着他做出了金蟾的动作。
“牛奋,你听得见我说话对不对?”我不敢迟疑,赶紧叮嘱道:“不要被这金蟾左右,你现在闭合心包经、阴心经,先护住体魄再说!”
“卜爷,心中无欲,百穴洪升,放心吧,我没事!”牛奋沙哑地嘀咕了一声,我明显感觉酥的一下,身子一颤,就连脚底板都好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咕噜……”
“咕噜……”
牛奋不再说话,而是发出一声声鼓风机一般的呼噜声。
除了这声音,周围一片安静,死一样的安静!静的令人心中发颤,令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寒!
说真的,我不知道此刻的牛奋什么样子,会不会变成了蟾蜍一般的丑八怪模样?我只是觉得一路坎坷走来,我们每个人都经历的太多太多了!
是不是真的像郁所言,我罗卜太慈悲了?
因为我的慈悲,所以坏人才愈加放纵?
是不是因为的慈悲,所以才让我的朋友经历了太多的苦难?
如果真是这样,那hitler那句名言就不足为奇了:没有杀戮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我仍旧不太认同,但是不得不说,我的剑刃太久没沾血了,以至于敌人把我当成了活菩萨。
“呼……”
突然,牛奋大口大口出气的声音一变,变成了骤然吸气。他这么一吸气,周围气流就像是台风前夕一般,骤然大乱,我看见道道绿色的光影像是北极光一样朝着一点汇聚而来,最后在空中盘旋,挣扎,荡漾,逃逸无望,咻的一下,消失了……
不,说消失不准确,确切的说,它们是被吞了,而吞了这绿色烟雾的,正是牛奋。
渐渐的,牛奋的呼吸声有些放缓,不过,眼前的雾气却一点点在变淡,再消失。而刚才那种被狭窄空间压制的困顿感也随之消失了,没有压下来的天,也没有凭空上涨的地,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在一点点释放着压力!
“呼呼……”
风声越发变得迟钝,我也终于看清了牛奋,此刻他四肢捶地,肚大如鼓,那道道绿雾顺着他的鼻孔幽幽钻进了腹中!
“牛奋……”我声音有点发颤,真怕这巨大的肚子一瞬间炸掉。
“卜爷,你见过蛙鸣的蛤蟆吹烂自己的肚子吗?”牛奋仍旧用那低沉的腹语朝我道:“甭担心我,心空了,肚便大了,大肚能容天下可容之祟。这魍魉乃是浮游之魂,倒也无辜,只是那太玄昭罗才可恨,恐怕这恬昭罪气地宫的魔力就是能将这些浮游魍魉肆意变成别人的模样!”
我点点头,第一次觉得,牛奋竟然靠谱了,说出这话,竟然透着一股特别的力量!
“可我怎么帮你啊!”绿雾消失了,那些假冒的吴杨超、牛奋和老马又重新露了出来,人就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朝我们蜂拥喧哗!
牛奋道:“卜爷,你比我聪明,你该知道该干什么!”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既然这恬昭罪气地宫是“克隆人”的原因,那这宫主小矮子必定就是罪魁祸首!
杀人何必眨眼,既戮必当诛心,看来这太玄昭罗真的活够了!
“你们三个撑住了,我去去就回!”
我冷眼回看了那幽闭洞一眼,信手一弹,一道紫光雷火飞出,挡在我面前的几个“克隆人”便已经化成了乌有。
“都给老子让开,挡我者死!”
我召唤出稚川径路,不再理会牛奋,单qiāng匹马朝着那幽闭洞奔去!
这层层叠叠的鬼障前堵后拥,开始露出了凶恶面目,不过,在我眼里,这些魍魉小鬼,犹如飞毛落絮。我只知道,吴杨超、马赛克还有牛奋不会朝我奔袭,那么,所有拦我路的,全是邪祟,赶尽杀绝都不足为惜……
一道道五行心法开路,伴随着稚川径路闪动的光芒,一条“血路”瞬间被碾杀出来!
尽管我早已经不是阳间之人,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气势,这种感觉,还是当年我碾杀多个阎罗时候才有的气魄。说俗一点,直到此刻,我才感觉当初的那个自己回来了……
没了绿雾的幻觉,没了那空间收缩的魔咒,我不费吹灰之力,已经追杀到了幽闭洞前!
“什么人!”洞口两个低阶冥吏大喝一声!
我嘴角一声冷笑道:“你幺爸!”
不等他们在发问,稍一运气,妖修出没,单手如龙爪一般已经抓了过去,瞬间两个冥吏已经被撕成了四节!
如此一来,那些不多的守护在门口的冥兵看的傻了眼,刹那间做鸟兽散,不见了!
我垂着剑,大义凛然前行,感觉自己像极了得到独孤九剑的令狐冲,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兵不血刃,几乎没有任何阻挡,我已经到了幽闭洞那个大厅之中!
只可惜,那太玄昭罗并不在,只有蚕母独自喃喃自语地站在宝座前!
“太玄在哪?”我冷眼看着蚕母喝道。
蚕母好像没看见我的表情,也没看见我的剑,幽幽问道:“你是谁,你找谁?”
靠,屁大的功夫,她又忘了我……
“我问你,你们宫主在哪?”我忍住怒吼,控制着发颤的剑身耐性问道。
“你是谁?”蚕母还是那副无公害的表情,执着地问着:“你是谁,我们宫主不再,你找谁……”
翻来覆去就这就话,我真想给她一剑。不过,我杀一个冥魂有何用,再说了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你找谁?”蚕母瞪眼看着我继续问道。
这时候,我才发现,蚕母的眼神有了一点点变化,透着一丝丝轻笑,而她痴呆一样问话的同时,那手却暗暗指了一个方向!
“你是说……”我一愣,难道说,这老妪是装的什么都不记得?
“你找谁?我家宫主不再……”蚕母隐蔽一笑,拇指仍旧指了指!
我忽然觉得傻的不是蚕母,而是所有把她当空气的人。
我朝其微微躬了躬身,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穿过两个厅堂,嗖的一下,一个矮小的影子一闪,就要逃走……
“太玄,别走啊,我还想听你讲故事呢!”我冷笑一声,抬手将稚川径路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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