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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大哥,你看……”就在两人各怀心思之际,玲珑忽然惊叫一声。
木头转过身,回头一望,但见酆都之内,狼烟滚滚,一股暗红色的火苗直冲云霄。
原本乌黑的酆都城,竟然也被照射的亮如白昼。
静静听,还能闻见城中阴兵走卒的梦呓一般的呼喊声。
俨然,整个酆都城已经乱成了一团。
“走水了……”木头皱了皱眉,从火光的方向初步判断,那就是刚才自己逃离的政务大殿。
“木大哥,这……这是你干的?”玲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烧了政务大殿?”
木头看着火光,脑子飞快地转动着。显然,这不是自己所为,从这火光的颜色来看,应该是灵修之火。莫非,是自己走后,卜爷所为?虽然不知道卜爷为什么这么做,可现在只能自己担下来。不能叫玲珑知道,当时大殿里还有别人。
“对,是我做的!”木头正色道。
玲珑脱口而出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吗?政务大殿乃是酆都大帝所创,耗费了多少的人力心血啊。若是有幸入主酆都,谁不想在政务大殿俯视天下群雄?你烧了它,未免太……”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烧了它。此殿乃是冥间皇权之象征,多少人,穷其一生,就梦想着自己登临此殿的宝座。玄冥如此,钟馗如此,吴杨超也是如此,哦,当然了,还有罗卜,嘴上不说,心里不也是如此?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这酆都已经够奢华了,而这政务大殿更是穷极奢华。我就是要烧了它,就是要断了那些人的念想。玲珑,你刚才说,若是有幸入主酆都……?”
玲珑一瞬间有些呆滞,慌忙一笑道:“木大哥,我就是打个比方,其实想来,你说的也对,我只是觉得略微有些遗憾而已,毕竟,这是和阳间昆仑山、天界紫微宫相提并论的建筑……”
木头似有深意道:“我还以为,你也和他们一样,有入主酆都的心思呢!”
“怎么会呢?”玲珑笑道:“我一介女流之辈,哪有那等野心?不过,木大哥要是有心,我倒愿意……”
“没有!”木头对眼前女人有些失望,不禁直接打断她道:“我曾经不会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木头的失望,不在于眼前这姑娘站在的是邪恶势力一方中,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仍旧朝我撒谎。
既然碰上了虚情,那自己也只能奉上假意了!
“其实,我之所以要烧了它,还有一个原因。”木头忽然看着玲珑的眼睛,嘴角含笑但又极其认真道:“因为这大殿刚才差点伤了你。那它就该死。”
玲珑看着这双乌黑的眼睛,一时有些感动,喃喃道:“傻瓜,那就是个大殿啊……”
“那也不行!”木头义正言辞道:“罗卜不行,其他人就更不行,哪怕是座大殿也不行。”
玲珑瞬间有些自惭形秽,和他相比,自己刚才可是那个独自逃离的那个。更何况,今天所遭遇的一切,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知晓……
“木大哥,遇见你真好。”玲珑挽着木头的手,百感杂陈。
可木头此刻却脸上毫无表情,一如从前,像个冰雕。
在这黑树林不远处通往阎罗城的官道上,我们三个也被身后的火光惊呆了。
“怎么着火了?”岳敖嘴巴张的像个鸭蛋。
我和苍颜对望一样,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岳敖的身上。
“看……看我干嘛?”岳敖咂舌道:“咱们可一直在一起,我要是放火你们能不知道?”
我道:“别忘了,为了打那黑莲,你可是催活了一枚玉石。”
岳敖一怔,猛地一拍巴掌道:“靠,难不成真是我?我当时给那红翡灌注了琉璃焱,而催活那玉珠的时候,一时忘记更换手法了,好像也注入了琉璃焱。呀呀呸的,咱们走后,那玉珠自己燃起了火苗?”
苍颜苦笑道:“你这一个疏忽,可是烧了三大圣殿之一啊。”
岳敖哭丧着脸,如丧考妣,叫骂道:“暴殄天物啊,那殿烧了也就烧了,里面那么多奇珍异宝烧了可就太可惜了。那么多灵石,全都得被琉璃焱给毁掉。岳敖啊岳敖,你罪该万死。”
“行了,木已成舟,没什么后悔的!”我淡淡道:“就算再神奇,也就是个建筑而已,而且,说不准你放的这把火,还能有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在两城之间官道西南几百公里意外的阴阳河畔,借着朦胧的野雾,一个两千冥兵精锐的队伍正长途跋涉,翻山越岭,躲过无数人的眼线,刚刚从冥船上悄然上了岸。
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在往前几里之外,就是一座行兵大营。
行兵大营外面,放射状地摆放了几个小兵营,为的就是防止夜袭。可这只两千人的队伍,恰好处在小兵营的漏洞之间,说白了,从这里若是闪袭过去,几乎上畅通无阻,可以直接偷袭大营。
不得不说,这支队伍对对手和地形了若指,而领兵者,也足够智慧和狡猾。
两千精锐,闪袭十万兵营,想想都刺激。
“煞神,一切就绪,探作回报,对手毫无防备,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前军官汇报道。
人群当中,蒙面者幽幽道:“兄弟们,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我那兄弟,罗先生曾将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他说,人总得有点野心,万一,实现了呢?今天,我们就要为野心付出实践了。两千精锐,偷袭他核心大营,我不要你们杀了匪首,只要重创敌人军心即可。”
身旁的阴帅阴将摩拳擦掌,个个咬牙切齿,凶悍异常。
可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有人来报:“煞神,河对岸咱们的人举火示意,似乎有情况。”
蒙面者有些恼怒,回头遥望,就在酆都的方向,天空中正映着一团红光……
“是灵火?不好,酆都出事了……”
“煞神,那……咱们打还是不打?”一旁的人低声问道。
蒙面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冷声道:“没有什么比酆都重要,传令下去,马上回船,班师回朝。决战的机会很多,可是酆都只有一个。”
“那夫人的仇……”
说完,蒙面者冷眼看着远处的兵营,恨恨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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