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进地下赌庄就被警察拦下来,有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说,“站住,这里暂时被查封了,你快点离开这里!”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语气很生硬。

    我赶紧说,“警察同志,我是陈虎的朋友,是他让我来这儿的,我另一个朋友陆川也在这里面。”

    “你是陈队的朋友?”警察一愣神的功夫,陈虎已经从赌场方向走出来,在拦着我的警员肩头上拍了拍,“小何,这是我朋友,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都是体制内的人,再加上陈虎因为扫毒立刻二等功,很快就要升迁了,他的话还是管用的,几个年轻小警员没有再拦着我,任由陈虎把我带到了一边。

    我避开人群不解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不就是让你找个人吗,为什么整个赌场直接被警察包围起来了,还全都带着枪,这阵势搞得太大了吧?”

    陈虎脸色低沉,“我也不想这样,可事情发展超过了我的想象,这些同事不是被我带来的,上级指定了要对陆川进行抓捕,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反问道,“就因为陆川赌博?不至于吧?”

    陈虎沉声说,“当然不是为了抓赌,小叶你可能还不知道,陆川除了赌博之外还干了一件犯法的事。”

    我急忙追问他什么事?

    陈虎脸皮跳动了一下,露出十分复杂的眼神,“抢劫,杀人!”

    什么!

    我手指头一哆嗦,赶紧用手扶着墙才没一屁股坐倒下去,惊呼道,“这怎么可能,陆川最多就是嗜赌成性,怎么可能发展到……”

    陈虎打断我,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刚从同事口中得知,几天前在一条巷子里发生了一桩命案,有个负责清理街道的环卫工人被杀害了,尸体装进垃圾桶,有两个过路人发现了尸体并且报警……”

    听到这里我脑子“嗡”了一声,浑身一震彻底瘫软在地上。

    陈虎刚说到一半我就坐地上了,他不解地扶着我站起来,“你怎么了小叶,是不是也觉得很震惊?”

    我很苦涩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你知道那桩凶案是谁第一个发现,并且报警的吗?”

    陈虎眉头抖了一下,“不会这么巧吧?是你报的警……”

    我铁青着脸皮说,“没错,就是我,当时我正和孙飞从一家大排档喝完酒出来,孙飞因为工作上的压力发愁,当时喝的有点醉了,想呕吐,我就把他扶进了那条巷子……”

    听完整个经过,陈虎的表情相当精彩,抽动了几下嘴皮说,“真巧啊!”

    的确很巧。

    当时我还在怀疑,是哪个不要命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凶?可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过,行凶害人的居然会是陆川。

    现在我全明白了,第一天陆川烧完了全部的赌资,还为了借钱的事跟我大吵了一场,最终我也没把钱借给他。

    这小子在家呆了一整夜,第二天出门就在身上藏了一把刀!当晚我就发现了一具被人残忍杀害的尸体,所有这一切我都亲身经历了,只是当时并未把所有细节都联系到一块。

    想通整个经过,我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留着冷汗难以置信道,“真是这样……陆川这辈子已经全毁了!”

    陈虎沉下脸冷哼了一声,“这是他自作自受,其实在陆川身上早就出现了不少端倪,李峰不是也因为打牌的事被他捅伤了吗,当时我还觉得奇怪,怎么陆川随随便便就敢跟人动刀子,原来他前一天晚上已经杀过人了!”

    我擦了把冷汗说,“那……为什么你们的人光把赌场围起来,直到现在还没抓人?”

    陈虎解释说,“陆川劫持了赌场老板娘,要求和老板亲自赌一局才肯放人,我们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他实行抓捕。”

    我惊呼道,“为什么?陆川他是不是有病,赌就赌好了,为什么还要劫持人质……”

    陈虎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自从陆川染上赌瘾之后就常来这家赌场玩牌,这小子简直比周润发还厉害,不管是玩骰子还是牌九,谁敢跟他对赌都会输个精光连底裤都不剩,连赢了五天,赌场老板看不下去了,才亲自出手跟他赌了一场。”

    敢开地下赌庄的人除了有一定的黑道背景,赌技也得说得过去才行,陆川横扫四方总算遇到了对手,当天他们连玩了三把,第一把陆川胜出,第二把赢的人是赌庄老板。

    就在两人杀进第三局,即将对赌分出胜负的时候,恰好扫赌的警察赶到了,当场收缴了陆川的全部赌资,还把人关押进了拘留所。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在阴物的影响下陆川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就像电影里那些不可一世的侠客,身怀绝世武功难觅对手,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够跟他对赌的人,还没分出输赢就被人强行打乱了赌注,他当然不满意。

    阴灵最可怕的就是执念,执念越深,就越是不顾一切,所以陆川才会想办法从医院逃出来,甚至不惜以绑架要挟为代价,强迫赌庄老板再跟他对赌一场。

    陈虎说,“情况就是这样,陆川已经彻底疯了,我刚从里面出来,上了赌桌的他精神百倍,和在医院里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连眼睛都充血了,他这种状态,我很难形容……”

    我沉声说,“能不能带我下去看看?”

    陈虎迟疑道,“现在的陆川很危险,他只是个亡命赌徒,甚至可能都不认识你了,你确定要冒那么大风险下去,万一他发狂了直接……”

    我打断了陈虎,坚持说,“带我下去!”

    “好吧!”陈虎犹豫再三,点头同意了。

    地下赌庄的场子很早就被人清空,陈虎带我来到了第二层,赌场空间很大,分成里外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摆满了老虎机等赌博机器,第二个大厅才是跟人对赌的地方,至于陆川和赌庄老板现在待的地方则是第三个大厅,只有牌局玩得比较大的人有资格进去。

    几个持枪警察就站在第二个大厅里,还能听到里面传来摇骰子的声音,陈虎径直带我走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陆川,只见他已经摇好了骰盅,身边还站着一个脸色煞白的中年女人,陆川手上拿着一把刀,刀尖死死压在了那人脖子的大动脉上。

    赌桌另一面则站着一个五十来岁、脸色发青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赌场老板了,他脸色很难看,不时用余光瞥向陆川拿刀的那只手,似乎在顾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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