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当红女歌手都做过你女朋友,你还会有压力?”

    见吴端上当,闫思弦嘴角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差点忘了,我这么优秀呢。”

    吴端:“滚滚滚,凑表脸!”

    骂完,吴端又总结道:“好吧,从对苏景的调查来看,他的条件比冯轻月差了很大一截,这段婚姻……或许是所谓的女强男弱吧。但这跟项链丢失有什么关系?”

    闫思弦道:“单看婚姻背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要是再加上一条:丢失项链这件事,冯轻月和没有告诉她的新郎,这就耐人寻味了。

    新婚丈夫难道不应该是她最最信任的人?她为什么不告诉苏景?

    我认为,她压根就怀疑苏景跟项链失窃有关。”

    吴端沉默了。

    他去过婚礼现场,虽然只是短短一面,但在伴娘跟说起项链不见了这件事时,她们的确有防止被新郎苏景听到的意思。

    吴端叹了口气。

    “搞不懂啊,跟一个还要与其斗智斗勇的人结婚,不累吗?”

    闫思弦耸耸肩,“界限哪儿有那么清楚,相爱相杀么,你想想看啊,要是哪天你非正常死亡了,越是跟你亲近的人,越是最先被警方怀疑。”

    “那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

    “我啊……”

    闫思弦的口袋里传来>他很随意地掏出手机扔给吴端,自己则专心开着车。

    “你念,我听听。”

    吴端打开最新那条>“是冯轻月发你的,她想……单独跟你见一面。”

    “呦,新婚当天单约前男友,你说这消息够不够上社会新闻的?”

    吴端一脸鄙视,“你还挺喜欢被人误认为插足者啊?”

    闫思弦知道再聊下去话题就比较危险了,于是正色道:“跟她说一声,时间她选。”

    “好……说了,然后呢?”

    “等等看吧。吴队,有点耐心。”

    冯轻月是在临近傍晚时打来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便急匆匆道:“我时间不多,你在哪儿?我找你去?”

    “好。”

    闫思弦报出了自家地址,便挂了电话。

    一旁的吴端有些局促。

    “人家姑娘家的……还是咱们去比较好吧?”

    “我不想再让你跑一趟了。”闫思弦的回答不容置疑,“让她来。”

    这还是冯轻月第一次来闫思弦家,一进门,看到吴端,冯轻月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还有陌生人在。

    吴端赶紧自我介绍道:“我也是警察,是小闫的同事,最近在他这儿养伤。”

    冯轻月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要在别人家养伤?

    闫思弦对冯轻月道了一声“随便坐”,自己则是先在吴端身边坐下,摆出了一副“还是说说你的事儿吧,我这儿的情况你没必要打听”的表情。

    冯轻月便进入正题道:“那条项链的确丢了。”

    说着,她从自己的手机相册里打开了几张照片,将手机递给了闫思弦。

    只看了一眼,闫思弦便“嘶”了一声。

    一整只的黄金凤凰,若戴在脖子上,那凤凰能铺满佩戴者的脖子和前胸。

    凤凰每一根羽毛都纤毫毕现,羽毛尾端用红宝石点缀。

    而凤凰所飞向的方向,缀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显然正是冯轻月母亲天价拍回来的宝石。

    项链整体看去,既精巧,又热烈,正适合婚礼这种大场合佩戴。

    寓意也好,用一句非常非常土鳖的话来概括就是:展翅飞向更美好的明天。

    即便见惯了好定西的闫思弦,看了这项链的照片,也不禁咂舌。

    他调侃道:“这玩意儿戴着不沉啊?”

    “沉死了,都快被压出来颈椎病了。”

    吴端算是知道这俩人为啥能走到一起了,心都大啊。

    要是他弄丢了这样一条项链,别说开玩笑了,不知得在马路边哭晕多少回吧。

    反正,吴端看着那项链的照片,半天说不出话来。

    闫思弦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这条项链是什么时候?”

    “昨天,从银行保险柜取回家,我试戴了一回,戴完取下来,项链就被收进家里的保险柜了。

    昨晚我是在酒店住的——就是婚礼现场旁边那家酒店——为了早上接亲时能避开高峰期,这样留给我化妆准备的时间,就更充裕一些。”

    “明白。”闫思弦点头。

    冯轻月继续道:“我觉得项链放在酒店不安全,就嘱咐家人一早帮我带到酒店。所以一大早,我堂妹是带着项链来酒店找我的。”

    “等等……你堂妹?”

    “哦,就是我的伴娘——你们见过的那个伴娘。”

    那个跟冯轻月说悄悄话的姑娘,闫思弦记得。

    “不过,她来的时候我还没穿好婚服,也没有化妆,所以没有立即戴上项链。她把放项的提兜放下以后……”

    “等等。”闫思弦道:“提兜?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放一提兜里?”

    “当然还有一个固定项链的首饰盒——收拾和也是定做的,里面的硬海面跟项链的形状一模一样。

    之所以用个提兜装着首饰盒,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保险箱太招摇了,提兜就不太引人注意。

    而且,我妹考虑得也比较周全,专门用两件衣服把首饰盒包起来了,从外面看,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明白了,你继续,放下提兜之后呢?”闫思弦道。

    “之后,我堂妹就去酒店餐厅吃早餐了——我知道伴娘们,还有一些亲戚,因为给我的婚礼帮忙,一大早就来酒店,顾不上吃早餐,所以就安排他们在酒店解决早餐。

    中间有不少人进出过我的房间,化妆师啦,亲戚朋友啦……婚礼么,就是比较乱。

    反正,等我要戴项链的时候,一打开首饰盒,就发现项链不在里头。”

    “我需要一份名单,”闫思弦道:“在项链送去以后,都有进出过你的房间。”

    冯轻月早有准备,立即递上了一份名单。

    闫思弦接过,扫了一眼,见那名单上足有三四十人,只能感慨冯家家大业大。

    闫思弦将那名单放在茶几上,“我会挨个排查这上面的人。”

    他换了个姿势,面朝吴端,跟吴端商量道:“除了在酒店房间被盗,还有两种可能。”

    吴端点点头,但他知道冯轻月拿自己当外人,便没有接闫思弦的话。

    闫思弦只好继续道:“剩下的两种可能,其一,项链是在路上被盗的;其二,你堂妹根本就是给你送了一只空首饰盒,项链在你家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冯轻月摇头,“不可能,我妈亲手把项链装进首饰盒,交给我堂妹的,我问过了,不相信谁,也得相信我妈。”

    站在局外人的立场,闫思弦当然谁都不会信,但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冯轻月争短长。

    闫思弦道:“我想跟你堂妹聊聊,她有空吗?”

    “行啊。”

    “你这趟咋没把她带来?”

    “她知道那项链值钱,吓坏了,哭得怎么都止不住,我觉得……还是等她情绪平复一些再见你比较好。”

    “好吧,”闫思弦又问道:“怎么不告诉你丈夫?”

    冯轻月低了低头,没答话。

    闫思弦从桌上拿起冯轻月刚刚给他的名单,搓着名单一角道:“你丈夫的名字在这上头吗?”

    他故意问了这么一句,不想让冯轻月知道他已经查过了苏景。

    “他叫苏景,不在这上面。”

    “所以说,他没进过你的房间喽?”

    “结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见面,不吉利。”冯轻月道。

    的确有这个习俗,这解释倒合情合理。

    “不告诉你丈夫,也不选择报警,我已经闻到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冯轻月仍是低着头。

    闫思弦一摊手道:“你究竟想不想让我帮你?”

    吴端也算是奔波了一天,该休息了,今天抓回来的药,也该熬上了,晚上好喝。所以闫思弦有些急躁。

    “你既然找我帮忙,就别让我在那些你已经知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然就去找别人吧。”

    冯轻月没说话,吴端倒是先着急道:“诶别啊……人家丢了这么贵的东西,心里得多乱,忘事也是正常的,你容人家想想,催个什么劲儿的?”

    闫思弦被数落,心里憋屈,干脆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眺望。

    冯轻月感激地看向吴端,吴端打心里同情她,新婚之日赶上这么糟心的事儿,是够倒霉的。

    吴端便又安慰冯轻月道:“你好好想想,别理他那臭脾气,他就那样。”

    闫思弦气结。

    冯轻月终于犹犹豫豫道:“我不是不跟你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思索了片刻道:“是,我不相信我的丈夫,我不相信苏景。”

    闫思弦重又坐了回来。

    “为什么?”

    “我跟他结婚,是被要挟的。”

    “你?被要挟?谁能要挟你?”闫思弦十分诧异。

    转而,他又道:“你不会是玩大了吧?果照?”

    一旁吴端刚刚端起保温杯来想要喝一口,被闫思弦一句话说得,差点呛到。

    吴端一手握拳,挡住自己口鼻处,咳了几下,闫思弦赶紧伸手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冯轻月道:“比那个还严重。”

    “原谅我想像力有限,”闫思弦道:“比那种情况还要严重,那我只能想到犯罪了,他抓到你犯罪的把柄了?”

    吴端和闫思弦都注意到,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冯轻月的身体向后靠了靠。

    典型的回避姿态,她虽没回答,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啧,”闫思弦也沉默了片刻,叹道:“怪不得你不报警。”

    冯轻月担忧道:“你会帮我吗?”

    闫思弦反问,“你来向我求助,看来你觉得我会帮你。”

    “赌一把而已,你家最近不是也出了事吗,就看你会不会看在通病相邻的份儿上……”

    “你就不怕我拖着你们家一块垫背?”

    “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冯轻月回答得十分笃信。

    “呦,这么看得起我?谢了啊。”

    闫思弦嘴上这么说着,却一点嬉皮笑脸的意思都没有,他话锋一转道:“可是,犯了罪,就不单单是人情问题了。

    连我家都出事了,你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你不帮我?”

    “项链失窃,我会查下去。如果查到了其它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不保证帮你保密。”

    冯轻月不知所措地看向吴端。

    吴端觉得她有点可怜,但更知道闫思弦说得没错,只好浮于表面地安慰了一句:“应该没事儿,你放心吧。”

    他都不知道自个儿在说啥。

    闫思弦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跟苏景怎么认识的?”

    待冯轻月离开,吴端靠在沙发上叹道:“最近是怎么了?老天爷要吃大户?怎么你们这些豪门有挨个出事儿?”

    闫思弦露出自嘲的笑,“大概我们这些豪门原本就不干净,不查还则罢了,只要一查,准得出事儿。资本积累,谁还没黑过心啊?”

    吴端不满道:“少扯犊子,我看啊,你们这些搞心理学的自己心里最阴暗,有点挫折就钻牛角尖。

    自己有心理疾病,怎么不去治治?”

    “那吴大夫,您看看我这病还有救吗?”

    “有啊,多吃脑残片。”

    吴端一边跟闫思弦斗嘴,一边看着冯轻月留下的名单。

    “得把这些人都过一遍筛子。”吴端一边思忖一边道:“幸好她选的是高档酒店,监控应该比较完善。”

    “我倒是对这个苏景越来越感兴趣了。”闫思弦道。

    待冯轻月离开,吴端靠在沙发上叹道:“最近是怎么了?老天爷要吃大户?怎么你们这些豪门有挨个出事儿?”

    闫思弦露出自嘲的笑,“大概我们这些豪门原本就不干净,不查还则罢了,只要一查,准得出事儿。资本积累,谁还没黑过心啊?”

    吴端不满道:“少扯犊子,我看啊,你们这些搞心理学的自己心里最阴暗,有点挫折就钻牛角尖。

    自己有心理疾病,怎么不去治治?”

    “那吴大夫,您看看我这病还有救吗?”

    “有啊,多吃脑残片。”

    吴端一边跟闫思弦斗嘴,一边看着冯轻月留下的名单。

    “得把这些人都过一遍筛子。”吴端一边思忖一边道:“幸好她选的是高档酒店,监控应该比较完善。”

    “我倒是对这个苏景越来越感兴趣了。”闫思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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