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用!”徐太后摆了摆手,说道:“如果‘皇帝’突然这么死了,只怕哀家也不好向大臣们交代!”

    想了想,徐太后说道:“你现在去取一份混有春药的鹤顶红给这贼子灌下,而后送回养心殿。

    再去宣几个嫔妃今夜前去‘侍寝’,如此一来,‘皇帝’因床事过度,突然暴毙,也就说的过去了!”

    “还有,忙完这事之后,你即刻去传哀家的懿旨,宣安平王和周老太傅入宫来见哀家!”

    安平王,与先皇永康帝一母同胞。

    如果张凌阳突然去世,而皇子又不到一岁的时候,安平王是最有资格问鼎龙椅的那一位。

    至于徐太后口中的周老太傅,乃是先皇永康帝的老师周鹤祥。

    永康皇帝继位之后,便封老师周鹤祥为太傅,并命其亲自教授自己的儿子赵宸熙。

    直到赵宸熙登基,周鹤祥方才辞官归隐。

    身为两朝帝师,周鹤祥资历及威望,朝中都无人能比。

    即便曾被永康帝钦点为辅政大臣的张致远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又怎会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这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三个月前,有一贼人突然闯入周鹤祥的家中,说是有要天大的事情要告知周鹤祥。

    周鹤祥只当这闯入家中之贼为了活命,这才如此说,正欲命人将贼人押送官府。

    “我家先主人乃是王钦!”却不想,那贼人突然这么大喊了一句。

    “你说什么?”周鹤祥急忙制止众人,看着贼人问道:“可是死去的大太监王钦?”

    “正是!”贼人连忙点头说道,“小人曾是王公公家的护院,今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告知太傅大人!”

    “什么事情?”周鹤祥问道。

    “人多口杂!”那贼人只是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便闭口不言。

    直到周鹤祥将众人遣散,那贼人方才说道:“如今龙椅上那人,根本就不是天子!”

    贼人这话一说,当时便让周鹤祥惊的瞠目结舌。

    贼人却不管不顾,将王钦如何在大街上发现同天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张凌阳,并将张凌阳送入宫中之事一一告知。

    最后,贼人说道:“王公公将那厮送入宫后不到两天,养心殿便发生了大火,而且王公公也葬身火海之中。

    并且,当时同王公公一同葬身火海的,还有一不明身份之人。

    小人怀疑,那人才是真正的天子!”

    贼人说的如此笃定,可周鹤祥依旧不大相信,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一切?”

    贼人苦笑道:“太傅大人也太看得起小人了,小人不过一介武夫,连皇宫都未进入过,又如何能向太傅大人证明?”

    抬头看了眼周鹤祥的脸色,贼人便又立刻改口道:“不过,太傅大人,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小人依旧能指出现在龙椅上那位的疑点。”

    “哦?”周鹤祥动作一顿,“说说看!”

    贼人说道:“小人听说,陛下在养心殿大火的第二天便落水失忆了,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周鹤祥点了点头道。

    贼人嗤笑一声,说道:“小人当初曾听王公公说过,天子水性极佳,怎会因为落水而失忆?

    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个疑点,便是那日之后,天子的性情大变,。以前天子虽然行事略有荒唐,但也是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可如今龙椅上这位,又是如何行事的,难道太傅大人没有听说过?

    至于第三个疑点,便是小人听说,现在龙椅上这位,甚至连字都不会写了。

    所以,从以上三个疑点来看,小人敢断定,龙椅上这位肯定是位假天子!”

    “你说的这些疑点虽然很值得考虑,可老夫为何要相信于你?

    再说,这样的疑点,即便再多,也不能动摇陛下分毫,难道你不清楚吗?”周鹤祥虽然将贼人的话听进去了几分,可这些证据却都不能证明龙椅上那位就是个假天子。

    毕竟,张凌阳同赵宸熙一模一样的容貌,便是其最强有力的证据。

    贼人似乎也明白这一点,苦笑道:“小人又怎会不明白这一点?可除非能从当今这位身上发现胎记什么的来证明,可这又明显不大现实。”

    “有一点老夫很不明白,你说你如此劳师动众的惊动老夫,可龙椅上那位究竟是真是假,与你又有何干系?”周鹤祥盯着贼人问道。

    “怎么没有干系?”贼人哂笑道:“小人虽然不通文墨,可也知道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

    原本,小人只是一个浪荡儿,却蒙王公公不弃,召入门墙之中,如此大恩,小人又怎能不报?”

    又看了周鹤祥一眼,贼人大讥笑道:“倒是周太傅你,身为两朝帝师,受尽了皇恩,即便明知龙椅上那位极有可能是假的,可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而不闻不问。

    这么做,太傅你对得起天子,对得起先帝吗?”

    “早知今日会遇到这种情形,小爷就是死了,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你!”说着的时候,贼人眼神中满是悔恨之色。

    见贼人竟然敢这么呵斥自己,周鹤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随即一声长叹道:“老夫又怎会无动于衷,可没有直接证据,老夫又能如何?

    今日之事,老夫全当没有发生过,你且去吧!”

    说完,周鹤祥便喊人进来将贼人身上的绳索解开,放其出府。

    贼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周鹤祥家中,在大街上转悠了半个时辰,直到发现身后无人跟随,方才来到一个小院子里。

    “事情成了?”小院子内,一个一身员外服打扮的中年男子看到贼人进来,便问道。

    贼人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过几日,只怕周鹤祥那老匹夫便会入宫面见太后。”

    说着的时候,贼人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说道:“尾款该付了吧!”

    中年人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一张五万两的银票,你验看一下。”

    贼人接过银票随意看了两眼便塞入怀中,自顾说道:“这可是杀头的事,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找小爷做了!”

    “以后还是有不少要劳烦你的地方!”中年人笑道,“不过,你放心,肯定会加钱的!”

    闻言,贼人这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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