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很快就发现,38军的最大问题就是“兵力少”。这个38军每一次发动的进攻,似乎都是一军所为,单干的。

    如果石门没有发生38军的进攻,土肥原或许还会紧张一下。可现在,38军的战线拉的也太长了。他们的自动武器越多,弹药消耗就越快,保障弹药的消耗就有一个庞大的后勤补给线。这就是他们的软肋!

    而且,虽然说这个38军和中国其他部队不一样,他们极大的隐藏了兵力。中国部队的一个师在编制上,大约是6000到8000人,有时候还不到6000人(至于原因,大家都懂的,军官虚报人数,可以向上级多领军饷,以便能中饱私囊)。可这个38军一个团就有8000到1万人,这样推算,38军的一个师大约是3万余人,整个38军大约有战斗部队10万人左右。他们分散在长达几百公里的战线上,每个地方能平摊多少人?他们的防线上必定有很多的漏洞。只要帝国部队能集中起来,以多打少,破坏其后勤运输线,一定能让敌人不战而溃,从而围而歼之。

    得知华北驻军指挥官是板垣征四郎的时候,土肥原立即派出联络官与其联系。他知道,板垣曾经和范宇交过手,对其作战风格有一定的了解。更何况,板垣此时也有一股子复仇的心理,他肯定会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为了保密,土肥原甚至不使用无线电,而是派联络官乘飞机绕道后方再进入华北。这样,范宇的情报系统确实没有收到2只“狐狸”联手的情报。

    第14师团也进入了土肥原的视野,他希望利用第14师团由北向南,直接进攻38军的侧后。土肥原似乎都看到了,38军阵地后面那一条条隐蔽的公路,公路上排满了装载着各种武器弹药和物资的卡车,而帝国士兵正在勇猛的向这些待宰的羔羊冲锋。

    但是板垣确依旧不同意这样的做法,他同样在研究38军的作战习惯。他也知道,38军的武器装备极为先进,战斗力十分强悍,能打也能守。他痛苦的回忆起,最初跟这个38军交手的时候,一支部队被其包围,而增援部队就相隔仅仅5公里。可就这5公里,直到增援部队也被包围了,也未能突破。这段记忆给板垣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板垣始终认为,一支部队若没有在友邻部队的保护,是不应该单独向38军发动进攻的。

    现在这个形式,正好是左侧的娘子关,右侧的石门都受到攻击,而处在中间的第14师团无论向那边靠拢,都困难重重。在板垣看来,这倒是像一个张着的巨大嘴巴,正等着14师团这块大肉呢。

    2个老狐狸几乎是同一时刻决定,要同时发动一次进攻,以试探38军主力部队。既然38军敢甩开2个拳头打人,那么就看看究竟哪个拳头是硬的,哪个拳头是软的。

    娘子关的第4师团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悄悄的迅速进行集结,然后在空军和炮兵的掩护下向娘子关正面的38军74师262团发动了进攻。而在石门,16师团的一个联队也同时和攻击石门的52师先头部队接触了。52师是一支新组建的部队,从汉中空运过来的新兵蛋子几乎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场,刚刚和这个16师团交手便吃了一个大亏,其尖刀连伤亡20人。好在炮兵及时进行火力支援,这才稳住了阵脚。

    虽然范宇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情报支持,但是凡事都给自己留条后路,是范宇的一贯风格。就算是前线各处都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也不肯从其他阵地上调出部队,这样的安排终于出现了应有的效果。作为虚张声势的262团,其战斗力并没有得到削弱。同时,由于任务的改变,262团早以从进攻态势,转变为防御态势。孔杰下令,炮兵和指挥部都后移,步兵在阵地前面挖掘了不少工事,甚至还埋置了大量的地雷。因此,第4师团的第一次攻击,很容易的就被孔杰给对付过去了。

    情况丝毫不漏的汇报给了范宇。

    范宇有一丝沉不住气了:“妈蛋!老子就知道,这2只老狐狸凑在一起准没好事!”范宇骂道。

    老2愣愣的杵在范宇的身边,他只知道战事肯定有什么不利了,但他看不懂。从现在的态势上来看,38军一路高歌猛进,并没有遭受到太大的抵抗。而娘子关受到的攻击也在意料之中,有什么大的变故会让范宇如此气愤?老2原本还想提醒一下范宇,千万不要动怒,要知道,战场上最怕指挥官失去冷静。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范宇的脾气他还是比较了解了。很多时候,范宇也只是吼吼发泄一下,哎,要知道老大也是人啊。

    闷了一会儿,范宇接通了孔杰的通讯。

    “孔杰,我要问你,你感觉娘子关的日军对你是试探还是正儿八经的攻击?”范宇语气里透露出一丝忧心。

    “长官,肯定是试探,这没得说。”孔杰肯定的回答到:“不过,您放心长官,按照您的部署,我已经把部队转为了防御姿态。”

    “我知道,我不担心现在,而是担心将来。”范宇皱着眉头:“我担心土肥原看穿了你这里是虚兵,从而全力突击。我更担心他会从侧面发动攻击,切断你们的退路。”

    孔杰惊讶的望着范宇,要知道,这是属于及其机密的军事部署问题,根本就不是他这样的一级指挥员能接触和了解的,难道范宇长官就不担心泄密吗?孔杰眨巴眨巴眼睛,他知道,范宇心里一定是有很大的压力,需要释放出来。

    “既然是这样,长官,不如我们就跟土肥原来个假戏真做!”孔杰提议道。

    “哦?”范宇陷入了沉思。

    看到范宇不追问了,孔杰也没有说下去。范宇作为最高指挥官,战略战术的决定层面和他这里不是档次的,所以孔杰知道,自己只需点到为止,如果范宇要问他的话,他会问的。

    “好,我知道了!”范宇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出来:“我只想你明确的告诉我,如果敌人全力进攻,你的团能不能守住阵地?”

    孔杰把兄一挺:“请长官放心,就是我的团被打光了,阵地依旧会在我们38军的手里。”

    “狗屁,你把部队都给我打光了,老子还拿什么打鬼子?行了,就这样吧。”范宇说完便掐断了通讯。

    孔杰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以262团的实力,还不足以攻占拥有坚固工事的娘子关。他的任务,只是扮演疑兵,身后很多坦克和大炮都是“充气式”的。要想假戏真做,必须要有兵力补充。可现在,哪里还有部队呢?于是,他决定一边组织好防御阵地,一边组织预备队用于小规模突击。

    孔杰的话,倒是提醒了范宇。兵法上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谁也没规定打仗必须要怎么样。现在既然土肥原和板垣都想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那不如告诉他们好了。

    范宇又再次接通孔杰的电话:“孔杰,把哪些充气的坦克大炮什么的都撤掉,建立防线。”

    “啊?长官?”孔杰有些吃惊,虽然范宇经常临时更改作战计划,但这完全不在作战计划之中:“这样不就等于告诉小鬼子,我们的攻击重点是石门了吗?”

    “你还别说,我真就希望他们知道我们要打石门。”范宇微微一笑。

    “难道说,长官想把日军的注意力都吸引到石门去?”孔杰似乎读懂了范宇的心思。长官是要以硬碰硬的形式,直接击败日军。“但是,长官,那样的话,您那边的压力会非常大的。”孔杰开始担心起来。他一直都在研究整个作战态势,他知道,把自己放在这里虚张声势,就是为了要吸引日军的注意力,同时也可以吸引部分日军兵力。按照范宇的意思,那就等于告诉小鬼子,娘子关正面都是“疑兵”。这样,小鬼子很有可能会把兵力都集中起来,要么全力突击娘子关262团,威胁石门38军的后勤补给线。要么就会把兵力集中到石门去了,那样长官就危险了。

    “这到没关系,我还希望小鬼子把主力放出来跟我打。”范宇接着说道:“执行命令吧。”

    “是,长官。”孔杰敬了一个军礼。

    ……

    土肥原的进攻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从第4师团反馈的信息来看,娘子关对面的敌人已经转为了阵地防御阶段。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内修建了大量的碉堡和战壕,还埋置了雷区,坦克和重炮部队也被调走了很多。现在娘子关方向上,中**队已经停止了进攻,炮兵火力也消弱了不少。甚至连空中中国人的战斗机也减少了不少,很多时候的防空火力中国人都开始依赖地面的高射炮火群了。

    据此,土肥原判断,38军的主力部队已经东调,参与了石门战役。

    板垣征四郎这边也获得信息,和其16师团交手的中**队战斗力虽然依旧强悍,但是单兵素质比起其他部队有所降低。甚至,第16师团在第一次战斗中,就击毙击伤中**队30人左右。这是与38军交手以来,帝国皇军首次获得确切的对手伤亡报告。虽然板垣征四郎也估计,这里面不排除有下面的部队有虚报的成分,但是总的来说,38军的战斗力有所下降。换句话说,38军内部充斥了大量的新兵。

    可是,板垣征四郎确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对手的厉害,也知道这个范宇非常狡猾,搞不好就会被他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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