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宏一屁股坐到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只觉好像掉寒冷,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但身上偏偏又连冒冷汗。

    王雁归暗叫不好,连忙掀开李元宏肩头的绷带一看,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只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变得红肿异常,顺着灰黑sè的枪眼还在向外流脓水,将内衫都染黄了一大片。

    王雁归急得真想给自己一刀,按理在这冰天雪地,伤口是不会化脓的,但今ri看李元宏兴致挺高,破例连续步行了近三个时辰,伤口被磨破了不说,通血也不畅,捂的时间太长,终于感染了。

    王雁归是习武出身,对跌打损伤知之甚祥,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坏事了,若是没有药物,李元宏不出几ri就得伤病交加、一命呜呼了,但这荒山野岭、冰天雪地的,到哪里找药呢?

    狠狠一咬牙,王雁归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李元宏身上说道:“大人,你在这儿忍一忍,我去给你找药!”

    李元宏神志还不算模糊,使劲撑开眼皮道:“这里……;过就好!”

    王雁归将李元宏裹的像个布娃娃似的,又将一把飞镖匕首放在李元宏手里,轻声道:“大人,千万别睡着,一定要等我回来!”一转身向东面跑了出去。

    草原上的草药本来挺多,即使是根茎也能治疗伤口感染,只是此时都被压在大雪下面,根本看不见在哪里,但王雁归现在也没有办法,全凭运气了。

    伤口红肿是热症,只能找xing寒的草药才能治愈。于是王雁归便在借着月光在山yin背寒的地方寻找,每一块石头背后。每一条山沟下面,每一处山窝里面,他都用双手仔细的刨,不多一会儿,指甲便断裂了,手指也被磨的血迹斑斑。但他不仅没有放慢,反而越挖越快,因为他知道,多耽误一刻。李元宏便多一分危险。

    已经挖了半个时辰了,还是一无所获,王雁归简直要发疯了,看见前面有一条yin沟下面,二话不说就顺着雪坡滑了下去。一到沟底,也不顾双手已经冻得僵硬,转身就伸进了雪层下面。

    手指的触觉虽然变得迟钝了,但王雁归明显感到雪下面有一些刮绊,使劲往出一掏,牵出一大串带着泥土的草根,对着月光一看,竟然是一把野根和马尾连。

    这野根本是止血解毒地草药。若是新鲜的药效更好。不过现在哪有挑剔地余地啊,而马尾连的根茎则是消热的良药,这两味药正对了李元宏的伤症,能一次找到这两种草药,当真天无绝人之路了。

    王雁归又多抓了几把。将自己的怀里塞的鼓鼓囊囊。赶紧顺着雪坡爬了上去,记住位置后向回跑去。

    当王雁归兴冲冲地跑到山下的那块大石凹的时候。却猛然愣在当场。

    月光下,大石凹里已经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李元宏的影子,只有一滩滩黑糊糊的东西显得格外醒目,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血!

    王雁归一手抓着草药,一手扶着石壁,迟疑的走到近前,探手摸了漠那几滩鲜血,还没有冻凝,看来一切发生的还不算久。

    王雁归挺身站起,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具被撕的支离破碎地狼尸,一身的灰白sè的皮毛布满了血迹,足足有四尺长短,顺着狼尸,有一偻偻血迹向西面延伸而去,血迹两边还有一串人的脚印和杂乱的狼爪印。

    有脚印就说明李元宏还没死,但凌乱的狼爪印又表明他的处境必定极为凶险,王雁归二话不说,顺着血迹和脚印就追了上去,刚跑出没有半刻钟,就听见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野兽地撕咬声和爪子地刮拉声,前方出现一座大雪包。

    王雁归从怀里掏出两把飞镖,蹑手蹑脚的走到近前,定睛向前一望,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只见那座雪包不是别的,竟是一座木质的小屋,只是极为低矮,仅有四五尺高,木屋上盖着厚厚的雪层,木屋地半截已被大雪遮盖了,只有半面木门露出雪面,一匹草原狼正在用爪子使劲抓那木门,另一只则用胛骨使劲地撞,从木门外雪地上的痕迹看来,李元宏必定是逃到这木屋里面了。

    虽然距离很近,但那两匹草原狼却没有觉察

    归已经尾随而至,仍然抓撞着试图冲破木门,王雁归一前一后将两枚飞镖激shè出去,惨嚎接踵传来,两匹狼立即尸横当场了。

    王雁归还没跑到近前,李元宏已经将木门打开了,浑身鲜血地跪在那里叫道:“可把你盼来了,我就知道我福大命大死不了,哈哈,哎哟……”

    原来王雁归走了少半个时辰后,李元宏就被冻醒了,倒霉的是,刚一睁眼就看见三匹草原狼出现在自己面前,吓得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就算是梦也得反抗一下,好在他手里还有王雁归留给他的一把飞镖匕首,刚刚派上了用场。

    一匹灰狼直接就扑了上来,这时候李元宏也豁出去了,干脆将自己受伤左膀当诱饵伸了出去,那匹狼倒也不客气,一张嘴就把李元宏的左臂死死咬住,这一下,它的下身就出了空当,李元宏右手直接将匕首插进它的小腹。

    一把将狼尸抛到前面,正准备迎击第二匹狼的进攻,哪知剩下的两匹狼直接扑向那具狼尸撕咬起来,竟把同类当作果腹的食物了,看来大雪天里这些狼也饿急了,此时不逃更待何时,李元宏忍着痛,一瘸一拐的就向西跑去,那两匹狼虽然也拿眼睛瞄着他,但或许一是想先添饱肚子,二是认为他逃不掉。

    接下来,李元宏都没成想自己运气这么好,向西面跑了没多久,竟然就发现了这座木屋,救了他一命。

    王雁归一边给他包扎新的伤口,一边打量着这座简陋的木屋,诧异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这座屋子呢?牧民一般都是住帐篷,没来由建一座没用的木屋啊!”

    “我听马领房说过,穿过塔兰谷向北的这条路,是商号门走私用的,沿途没有什么照应,所以驼夫们有时会在沿途避风避雪的地方建一些临时的落脚点,这木屋肯定就是了,对了,咱们找找,有柴火粮食也说不定。”

    李元宏经过刚才那番搏斗,jing神头似乎好了许多,脸上也变得红彤彤的,不过王雁归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草药已经有了,生吃下去药效发挥不出来,最好还是热汤热水的熬出汁,于是王雁归便在屋里翻腾起来,没过一会儿,还真让他翻出一把铁锅,竟然没有一点锈迹,看来这座木屋是驼夫们经常的落脚点了。

    木柴也是现成了,王雁归先给李元宏熬了一锅草药,喂他喝下,然后就开始剥那两张狼皮了,他和李元宏的皮祅都在塔兰谷给狙击手盖了,逃的时候也没带出来,这些ri子穿的都是单衫加一件薄棉祅,根本裆不住刺骨的寒风,现在可好,一次就送来两张狼皮。

    狼皮剥好,狼肉也煮了一大锅,两人热热乎乎的饱餐一顿,李元宏倒在草榻上睡着了。

    王雁归却万万不敢睡觉,虽然李元宏喝了草药,屋里也比外面暖和了,但他知道,李元宏所受的伤寒非常严重,能不能扛住就看今天晚上了,一旦发病,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一直守在李元宏身边,时刻注意着他的病情。

    时至半夜,灶膛里的火苗已经熄灭了,王雁归托着腮正迷迷糊糊的时刻,忽然听见李元宏低沉的哼声,他一个激灵,连忙探手一摸,触手传来的是滚烫的体温。

    怕什么来什么,王雁归赶紧从外面掏几团雪沫,捏成冰块敷在李元宏额头上,又将灶膛点燃重新熬了一锅草药,扶起李元宏灌了下去。

    时间慢慢过去,李元宏全身颤抖的越来越剧烈,嘴唇也开始发白,口里含糊不清的喊“冷”,这是发寒的表现了,王雁归忙不迭的向灶膛里加柴,将火烧得呼呼作声,火上架的锅里也煮上沸腾的热水,一团团浓浓的蒸气将整个屋内衬的朦朦胧胧。

    但是,李元宏却好像越来越冷,双腿甚至出现了痉挛的迹象,嘴里也开始说胡话了。

    王雁归看在眼里,直急得的五脏俱焚,因为照这样下去,李元宏即使能痊愈了,脑袋恐怕也会烧糊涂了,看着李元宏痛苦扭曲的面孔,他将嘴唇使劲咬了咬,慢慢脱下自己的衣衫,将李元宏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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