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玉站在柳家庄厅堂,戴颜英从外面进来,戴颜英问道:“你来见柳庄主,叫上我做什么?”司马玉恭敬抬手行礼。道:“戴女侠,晚辈今天是来见你的。”戴颜英道:“你见我有什么事?”她心想:“除了苏忆荫,你不会有别的事跟我谈。”语气十分冷淡。

    司马玉道:“柳家庄是是非之地,戴女侠早日离去才妥。”戴颜英微微发笑,点了点头道:“多谢关心,我明天就带着忆荫离开,她也应回家了。”司马玉忙道:“那个,荫儿不用回去,她可以住到司马府。”戴颜英沉下脸色,怒道:“你当蓝田门弟子是谁!随你说走就走,说留便留。”

    原来,司马玉听人报说,柳家庄聚众密谋,要杀入大牢劫出邱素香。他闻言大惊,快马加鞭,赶到柳家庄,劝说戴颜英远离祸端。司马玉明知戴颜英参与其中,故意不说破,假装她遭人欺瞒,希望她知道事情败露,自行离去。然而戴颜英江湖女侠,劫狱犯法不以为然,却是师门情深关心师侄。心想:你劝我们离去,却想忆荫留下,焉有是理。出言试探,果然如此,于是大怒。

    司马玉解释道:“戴女侠,你们还是尽早离开柳家庄,不要卷入危厄。你们商量的事情,大理寺悉数得知。”戴颜英冷冷的道:“柳家庄商量了什么事,怕人知晓。蓝田门是柳家庄的朋友,相逢欢聚,其乐融融,更要多住几日。”

    司马玉见她固执己见,不理会自己好意。沉默了半天,终于道:“十几年你们做过同样的事情,戴女侠你还记得吗?何必重蹈覆辙。”戴颜英满眼狐疑,警惕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司马玉道:“十七年前,英林阿姨和荫儿身遭囚难,监禁在刑部大牢,你们同样聚首都城,密谋劫狱,结果事情败露。英林阿姨和荫儿遭重重追捕,仓皇逃命,侥幸脱难。现在历史重演,邱素香毫无武功,陷入围捕,只能束手待毙。你们不是救人不成,反害其命吗?”

    戴颜英听他揭破往事,震惊之下,怒问道:“怎么你会知道这件事?是忆荫告诉你的吗?”蓝田门营救苏忆荫母女,虽然计划失败,抱恨遗憾,所幸身份未被泄露,否则岂能全身而退,平安至今。

    司马玉道:“蓝田门意图劫狱,救出英林阿姨和荫儿,事体不严,被人告发。此事刑部记录在案,只不过是谁企图劫狱?一直追寻不到。”突然想到,告密者既已知这个劫狱计划,怎会对预谋计划者毫不知情。不知确实不知?还是故意隐瞒?一时想住,不再往下说。

    戴颜英哼了一声,道:“你既知当年救人是蓝田门计划。我们不会走,等你向刑部告发。”

    司马玉楞了一下,道:“戴女侠,你误会我了。我如果存心不良,有意加害,此刻当在刑部,怎么会来柳家庄透露风声。”

    戴颜英哼哼两声,毫不领情道:“你想我对忆荫说你的好话,她听了对你更加死心塌地。我劝你不要玩弄心计,无论怎样都没有用。忆荫单纯善良,不谱世事,任何人对她好,她都加倍付出,你利用她的善良,只能瞒骗得她一时。”

    司马玉起先愤怒,听到最后,一股心酸莫名而生,叹气问道:“我对荫儿真心实意,却被说成狡诈小人。我难道真是面目可憎,心地可恶?戴女侠,你又为什么要阻挠我和荫儿。”

    戴颜英心想:“忆荫和他不可能在一起,要是不将事情说清楚,他心存幻想,不会干休。”打定主意,开口冷冷道:“忆荫的父亲是被你爹害死的。她们母女隐姓埋名,避祸远居,十几年清苦寂寞,受尽委屈,也是因为你父母贪恋权贵、卖友求荣。现在你又来纠缠忆荫,还嫌你们一家害人不够?是何居心?”

    本来司马玉为了苏忆荫,可以忍受其他人语言无礼,恶毒谩骂。但听到说他父母卖友求荣,却做不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道:“我父亲怎么没有救苏叔叔和英林阿姨。他到都城四方奔走,到处打点,求说人情,就算是牢狱小卒,也亲自拜托,请求关照苏叔叔。”

    “后来,我父亲领兵出征,打了胜仗,奏捷表章第一份功劳,便是苏叔叔制定战略计划之功。只要皇上论功行赏,特旨赦免苏叔叔。”

    司马成奔走求情,代友献功,司马玉是听母亲所说。至于拜托狱卒的话,却是刑部大牢牢头张诚告诉他的。

    戴颜英听了他的话,更加冷笑道:“你老子不敢得罪皇帝,害怕丢官杀头。那时,上万将士联名罢战,不释放猛龙将军绝不出征,你爹威虎将军连发三道军令,抗命不出征者,军法处置!你爹的的确确是打了大胜仗,那是为自己加官进爵,不是为了救朋友!”

    司马玉气极,站起身道:“戴女侠,你根本不知道实情,不要毁誉我爹爹。我爹爹和苏叔叔肝胆相照,情逾手足。苏叔叔不堪屈辱,在牢中自断经脉,惨烈悲壮,令人痛惜。爹爹得知噩耗,大骂自己无用,不能提前打羸那场战。”

    戴颜英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相信,冷漠道:“再多说也没有用,改变不了事实。”

    司马玉默默无言,知道戴颜英成见已深,不再多说,转身出门。

    门外,站着苏忆荫,她望向司马玉,司马玉停住脚步,也望向她。一只麻雀“梭”的一声,落在门槛上,侧头打量门内门外的人,它跳了几步,蹦向屋檐台阶。

    苏忆荫问道:“苏师叔说你爹爹的事情,都是真的吗?”一股苦涩透上喉头,司马玉哑声问道:“你信吗?”

    苏忆荫看了看屋内戴颜英,怔怔难言,过了一会道:“我不知道。我要回去问问娘。”

    司马玉突然笑了,笑得苦涩无奈,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问我??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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