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血红封咒包裹的亮白色图腾在空中悬浮,许以承诺的噬风鼠垂首静待,青蓝色噬风鼠就算离着露西妮百米多远,也依旧气势如虹,强烈的刹气笼罩着露西妮,令她自觉就如同冬日从冰雪荒原吹来的凛凛寒风之中,在两只噬风兽感知不到的意识空间中,早已对她又是跳脚,又是谩骂的小愚,这下也只是冷眼相待,一副彻底鄙视露西妮的模样。

    时间仿佛就像在这一刹那间静止一般!

    “呵呵……哼哼……咳咳……呵呵……”露西妮笑了又咳,咳完又笑,那笑声仿佛是在自鸣得意,又是在嘲弄着两只圣阶噬风鼠。

    “臭丫头,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小愚咬牙气怒。

    “咳咳,呵呵……”

    笑了一阵,露西妮好容易才缓过气来,她伸出手轻轻一触那美丽的图腾,只见强烈的银光一闪,整个图腾一下炸了开来,纯粹的风系能量在一人一兽间鼓荡开来,吹得露西妮满头银发纷飞,也吹得白色噬风鼠满身的毛发犹如海浪汹涌一般。

    她的这一举动一下引得白色噬风鼠猛一抬头,亮金色的眼眸中带着更深的戒备与敌意。

    “人类,你又违反我们的约定!”白色噬风鼠这话说得十分得咬牙切齿。

    “不,咳咳,我可没说这就是交换条件,我只是在向你们询问各种交换条件的可能性,至于最终的谈判结果,我们可没有达成一致。”露西妮咧嘴一笑,笑得两只噬风鼠的全身毛发一下子都有钢针一般直直竖立而起,充分显示了两只噬风鼠即将勃发的怒气。

    面对这样的场景,她却一点也不心急,依旧笑眯眯地伸出手来,一下次两只噬风鼠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手上——

    白皙的掌心凭空出现了一点金红色的火焰,火焰很小,不过指甲盖大小,火焰在不断旋转着,越转越亮,越转越大,不一会儿,露西妮的掌心便出现了一团看看堪堪一握的金红的火焰状光团。

    “你们拿去吧,我问过金红了,它愿意。”

    一缕风系能量卷过,一下将金红的器灵卷起,一下卷至青蓝色噬风鼠身前。

    “人类,你的要求!”白色噬风鼠高高昂起头,万分戒备地盯着露西妮,目光有如利刃。

    露西妮的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摇头头道:“我没有其它要求了,只是,我得事先声明一点——省得到时你们又要冤枉我使诈——金红原本就是我的器灵,它的成形与我的灵魂体息息相关,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之间的羁绊甚至要比灵魂契约还要深刻,如果你们坚持要用金红去挽救你们的孩子,就要对这种羁绊将对你们的孩子所产生影响有所准备。”

    “关于这点,我们早有准备,”救子有望,白色噬风鼠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温和许多,“人类,最后一次问你,说出你的要求。”

    露西妮原本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什么,立马改口道:“那好吧,你们负责把我和我的影卫秘密送到科帕希堡附近就行了。”

    这个要求一出,露西妮很明确地感觉到,小愚在她的意识中,作出一连串恨铁不成钢之后打击过度晕厥的动作表现。惹得她好辛苦地忍笑,却不慎又是引起一阵闷咳。

    两只噬风鼠相互交流了一下,最后决定,由白色噬风鼠将露西妮两人送回科帕希堡,而青蓝色噬风鼠则带着金红回去救它们的孩子。

    “送”走青蓝色噬风鼠之后,露西妮不禁在心底感叹道:“魔兽果然是魔兽,就算进化成圣兽,具有足够的智慧,依旧与人类不一样哪——相比于拥有独立生命体的圣兽而言,小愚这样的器灵在许多事情的思考与处理上,反倒与人类更为接近。”

    在它们的世界中,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阴谋算计,有的只有实力与公平。

    而且,更有意思的是,它们认知中的公平也与一般智慧生命,特别是人类世界的公平也不一样——

    人类对于公平的理解多基于等价原则,而魔兽世界中的公平则是双方主观意愿的公平。

    就如同此次交易,原本,白色噬风鼠觉得以自身为契约兽作为条件交换露西妮手中的金红,是交易双方均同意的交易,那么这个交易就是公平的——虽然最后露西妮没有同意。

    而与此相近似的,其后,露西妮以送她与影卫回科帕希堡为条件交换金红,这个条件也是双方均同意的,所以这二者之间的交易也是公平的。

    圣兽们不会想契约兽与器灵之间是否等价,护送与器灵之间是否也等价?

    它们只关心一点:交易是否符合交易双方的主观意愿。

    “露西,你怎么前后给出的条件相差那么多,你既然没想要那只噬风鼠给你作契约兽,你干吗提出那么要命的条件?”听得露西妮对圣兽与人类差别的感叹后,小愚终于憋不住,从识海中跳出来,如是问道。

    “我提那个要求,只是想看看它们值不值得我给出金红。”露西妮笑意盈盈地回答小愚。

    “那你看出了什么?”小愚好奇——好奇是小愚的秉性。

    露西妮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笑容中却莫名带出了几分沉痛的哀伤。这种情绪的突然变化倒是把小愚给吓住了,惹得它不敢再问这个问题。

    喏喏了一会,小愚最终还是没忍住自个儿的好奇天性,换了另一个问题问道:“露西,你就不怕那两只圣兽真的有办法消除你和金红之间的契约?”

    露西妮闻言,给小愚送去一份恶狠狠的情绪,回道:“我和金红之间的羁绊可是你允诺过一定没问题的,如果到时真出了问题,我可就找你算账!”

    “哎哎哎,哪能都怪我?”小愚怪叫,“我只负责提供理论支持,如果在‘合魂’的实际情况中出了什么特殊状况,我哪里控制得了?”

    “哼哼哼,我可不管,怂恿我同意让金红与那只小噬风鼠‘合魂’的可是你,我不找你我找谁去!”露西妮这颇为无赖的态度气得小愚在她的识海中一阵大叫、大跳,她却老神在在地,理也不理被自己折腾地暴跳如雷的小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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