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破封前兆

    瓦哈塔七部族虽然各自分散成族,但是各族之间的交往已经有很多年了,彼此之间各种合作、对抗的关系也是有了许多年的历史,故而,纵然现在七部族分裂成两派对立派系,但是,各族内部的势力却不能算是铁板一块,毕竟多年共处,总有一些人是在多族之中都有亲缘关系的,而阿伊莎身边的人也不例外……这种安排,原本有多重考量,但归结起来,其一是不想因为“清理活动”惊动到同阵营的其它部族,以致内部生乱,其二,则是不愿打草惊蛇,保留线索以备以后再利用,不过,阿伊莎母子此番出事太过突然,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将内鬼排离出阿伊莎与扎努身边,及到身陷此地之后,为了安宁军心,不使众人崩溃,阿伊莎也按下内部清理的心思,打算解围之后再行料理身侧,却不料,根本来不得等到脱困,便有人先耐不住,却手了……

    有了露西妮布下的隔音结界,阿伊莎自是一股脑儿地将真实情况述说了一通,话末,她定定地望着扎努,神情坚毅道:“这些人既然敢动扎努,便要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

    话虽普通,但说话的口气却带着森冷的肃杀,决然无比。

    露西妮看着不由轻轻“啧”声叹道:“为母则强……古人诚不欺我也,果然是为母则强,我说维达啊,咱们当年可从没想过,柔柔弱弱的阿伊莎居然会有如此‘暴力’的时候咩~”

    维达也点头附和道:“该让莎莎和维维也来看看咧,真是女大十八变咧。”

    “去,”阿伊莎闻言没好气啐道,“你们两个不正经的,等你们自个儿有了孩子,指不定比我更‘暴力’呢”

    “嘻嘻,那是几百年以后的事了,现在不讨论,不讨论。”露西妮没心没肝没肺地挥挥手说着,显然她暂时还没考虑成家生子的问题,倒是维达却与泰伦斯对了一个眼色后,略有几分赧然地转开视线,对着阿伊莎作了一个鬼脸。

    露西妮和维达这么一闹腾,倒是让整个气氛有几分缓和,所以,阿伊莎再谈起被困事宜的时候,就平心静气了许多。

    “露西,你刚才为扎努做了检查,情况怎么样?”阿伊莎性情虽然柔弱些,为人虽然单纯些,但并不代表她是个笨人,露西妮之前一反常态地拉着扎努聊那些不着边迹的事情,绝对不只是单纯的聊天,更加上,最后她抱着扎努那番躲开众人视线,这一系列的行动自然都表明露西妮发现了些什么不对劲……

    “这个问题说难也难,说容易,啧,也不算难吧,”露西妮微微裂了裂嘴,说道,“关键在于,你想如何安排扎努的未来。”

    事涉扎努,阿伊莎自是十分上心,仔细问道:“你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露西妮有几分为难地挠挠自己的鬓边,组织了半天语言,这才扯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道:“阿伊莎,你可知为什么瓦哈塔七部族中,只有女性才能担当部族祭司吗?”

    众人听到这样的问题皆是呆愣,阿伊莎有几分莫名其妙道:“这是传统吧……而且,似乎只有最纯净的处女才能感应得到乌哈努雅女神的指示,这是这么多年来,部族得以生存的根本。”

    不过,露西妮显然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所以,她挑眉问道:“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没有男性祭司呢——仅仅是因为只有处女才能聆听圣训吗?”

    “难道不是吗?”阿伊莎苦下脸来,越加不明白露西妮的意思。

    却听露西妮继续说道:“我原以为也是,可是,自从得了那见鬼的‘神之荣光’后,我才知道,事实往往与一般人的认知相差十万八千里”

    “真的,真的?”维达好奇问道,“什么事实?”

    露西妮没有直接说下去,反倒顿了顿,打量了一下阿伊莎的表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们在颠覆乌哈努雅,你确定你也要听?”

    阿伊莎重重一点头,毫不犹豫道:“我主荣光,无论你说什么都不会动摇我对信仰的虔诚。”

    “那我就说了,”提前打好预防针,露西妮当即便语出惊人道,“乌哈努雅指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乌哈,一个是努雅,前者为男,后者为女,你们平时所崇尚的主要是后者,努雅女神,亦即生命女神三姐妹中的**,春之女神。”

    此话一出,一行人中各个模样不一,有纳闷的,有奇怪的,有茫然听不懂的,有若有所思的……

    久久,才听得阿伊莎长叹一声,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的。

    露西妮见状略略放心,继续道,“乌哈与努雅之间可没什么良善的关系,可以说,努雅的陨落十之七八是乌哈惹得祸……”

    露西妮这回所说的,却是涉及诸神的阴私,为了眼前几人的安全,她并没有将事情说得多透彻,只点了点一些关键关系,例如,乌哈是主神,努雅是春之女神,努雅女神是被乌哈设计陨落,并且为其所困,以整个瓦哈塔荒漠为囚禁之所,困居住的

    瓦哈塔七部族对乌哈努雅的信仰,便是建立在了如此扭曲的基础上的,所以,就算他们再如何虔诚,信仰之力也是比之其它主神的信仰差上许多的。

    纵然只是一番简单的解说,却也足够令除了沙拉斯以及黑以外的其它几人,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头一次听到如此“人性化”的主神……这完完全全是在颠覆他们自小在心中建立的主神形象

    露西妮见状,便停下口,端茶喝水,一边伸手去取用点心,一边等待着阿伊莎他们从傻怔中回神。

    可是,当她将注意力转移到茶水点心身上时,却一下发现,整个小圆桌上基本是空盘一片片——所有的点心全被人扫荡干净了

    不作第二人想,露西妮当即望向黑,目光控诉。

    黑被她盯着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只摸了摸肚皮,朝她裂了裂嘴,似笑非笑。

    露西妮见状无言地摇摇头,只得自己从愚者之戒中挑些水果解馋——由于条件限制,阿伊莎用来招待大家的点心本来就不多,不过,众人此行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哪里有人会是真心吃点心的?再加上一落座,便生出一个又一个吸收人注意力的话题,哪里还会有人关心那什么点心的?

    所以,这些点心自然而然便落到了黑的腹中,成为他众多“战利品”之一……

    久久,才听得阿伊莎呐呐出声问道:“这些……又与扎努何干?”

    露西妮正在咬果子的嘴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啃食起来,一边含糊说道:“谁说无干?说来,此地正是囚禁封印的节点之一,扎努会变成目前这样,完全是因为此地封印瓦哈塔七部族中,常年以女性担任祭司,既是为了不让努雅女神产生反感情绪,也是为了保护封印的完整性——如果有男性承继了女神之力,便代表着解封的条件达成了一部分。”

    默然,又见默然,这一天,露西妮似乎专程就是为了来制造沉默的吗?要不,为啥米她每说一段话,都会引得一阵默然?

    ——露西妮自己十分无良地如此揣摩着……

    所幸之前已经经历了更加严重的冲击,所以,这回,阿伊莎很快回神,似笑非笑道:“他们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此话虽是问句,却更像是自言自语罢了,所谓他们,自然指的是怂恿或者设计扎努触动此地封印的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各方势力。扎努被设计,怪疾缠身,如果没有懂行的人救治,估计寿命不长,可是,如果扎努真如露西妮所说,成了解封女神的关键之一,那么,一旦事成,迈塞姆一脉的地位绝对风生水起,不可阻挡

    露西妮闻言不禁摸了摸下巴,有几分肯定道:“估计是不知道……好吧,不管他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阿伊莎,你得作出个决定来,你是要让扎努承担着解封的痛苦和危险呢,还是让他省了事——先说好了,就算事情真的成了,扎努本身也得不到什么实际上的好处,那些能量什么的,可不是小孩子家家能留得住的,甚至于,他的身体也会因为承受了解封之力而受到一定损伤……”

    “再如何损伤也总比死亡来得好,”这回,阿伊莎倒是十分决然,“瓦哈塔的子民没有一个会将自己的责任拒之门外的,所以,该是他担的事,便不该躲避”

    此话一出,却是认定了要让扎努为解封努雅女神而出力贡献……

    ☆☆☆

    “什么?露西妮带着人进去了”一声喝问响在一处十足瓦哈塔特色的殿宇之中,几乎形成一连串回音,只见发话人一身青袍,眉目狠厉,正是露西妮与沙拉斯的“老朋友”,风之神殿的多罗斯,此时的他比之上回露西妮他们在龙岛见到他时,要瘦削得多,狠厉得多,估计是瓦哈塔酷热的风历练了他,此时的多罗斯,退去了不少之前的浮躁自大,多了几分稳妥,但是性情的暴虐却是依旧,甚至于有越来越暴虐的趋向……

    听闻露西妮带队进入沙谷之后,多罗斯眉头紧蹙地在殿内辗转两圈,越想越是不安,不由得来到特制的联络器前联络了风致,魔法影响一经浮出,便可以清晰看到,这对师徒都瘦了,而且,风致越发显得老了,呈现出终于老年人的疲态和老态来,那模样,看得人实在有几分心惊胆颤……

    不过,多罗斯却是已经习惯了风致最近的形象,认真地拜见了老师,例行询问了他的身体,提些多休息少操心等不痛不痒的建议后,便算是完成了身为弟子学生的关心义务,转而汇报起露西妮领人进谷的事情。

    一听露西妮此名,风致首先是略微有几分不悦,不过,却很快调整了情绪道:“盯紧了,必要时候就是动手爆破也可以,务必不能让他们得逞”

    这番吩咐正中多罗斯的心思,继续听了一番叮嘱之后,他“收线”磨牙冷笑,显然是心思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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