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莺,詹紫阳的眼中不由得便泛起了一股极为深切的柔情:“从我们的太爷爷那一辈开始,我家和小莺就一直住在一个巷子里,我们的太爷爷关系很好,我们两家,一直走得很近,我跟小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我也从小就以保护小莺为己任。 更新最快”

    说到这里,詹紫阳突然孩子气地笑了:“我从小到大就是个问题孩子,迟到早退,逃学生事,打架斗殴,从来就没有断过。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就把一个小男生打得鼻子都出血了。原因很简单,在阿姨带我们玩游戏的时候,他拉了小莺的手。”

    凌浩翔不由哧噗一笑:“二哥,你可真早熟,上幼儿园就开始恋爱了。”

    詹紫阳也乐了:“如果那算是恋爱的话,那我的爱情开始得比那要早得多,应该是从小莺一生下来就开始了吧?因为我根本就想不起来,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保护当作我的责任的,好象在我记事的时候,保护小莺不受伤害,就已经融入到我的骨髓里去了。”说着,双眸突然一黯,“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能保护得了她,甚至于是因为我的原因而害死了她。”

    想到詹老人告诉他小莺遇害的经过,凌浩翔心中也不由得一痛,忙岔开了话题:“然后呢?你打了他,结果怎样?”

    接下来的事情极为简单,也极为平常——叫家长。因为詹紫阳是第一天上学的原因,而且只是幼儿园,所以老师并没有对他做出过多的批评。

    然而小莺的表现,却让包括老师和詹父在内的所有人大跌眼镜!

    只见小莺气呼呼地跑到一个小男生面前,抬起那胖乎乎肉嘟嘟的小手,一个大耳瓜子就甩了过去:“都是你,你害紫阳哥哥被老师批评,我打死你。”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反倒是那个挨打的小男生,在愣了一下之后首先反应了过来,因为自己爸爸就在旁边,于是底气十足地反击了回去,一个虎跳扑向比他矮了半头的小莺,两人一起滚倒在地:“你敢打我?你先打死你。”

    小男生的父亲大惊之下,忙伏身想要拉开自己的儿子。却不料他刚弯下腰,一直站在小莺身边的一个小小的身子已是先他一步扑了过去:“敢打小莺?反了你了?”

    三个小孩在地上滚成一团抱成一团,周围那些哭笑不得的大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们拉开。

    那幼儿园老师也是个趣人,把几个孩子拉开以后,颇有兴趣地问詹紫阳:“你怎么那么护着小莺啊?她是你什么人啊?”

    正在替小莺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的詹紫阳头也不抬地回答:“她是我妹妹,我当然得护着她了。”

    “就算是你妹妹,你这当哥哥的也不能一辈子不让别人碰她啊,大家一起玩游戏,拉她的手又怎么了?”

    詹紫阳理直气壮地回道:“女生可以,男生就是不行,玩游戏也不行。”

    小莺反手抱住詹紫阳,嫩声嫩气地说道:“紫阳哥哥不生气,小莺不给别的男生拉手,小莺的手只给紫阳拉好不好?”

    那老师给他们逗得不由笑了起来:“好一对相亲相爱的小情人啊。”

    围观众人不由得都笑了。笑声中,小莺疑惑地看着詹紫阳:“紫阳哥哥,什么是小情人?”

    众人又是大乐。那挨了打的小男孩的父亲也是一个莞尔,逗乐道:“小情人的意思就是,你长大了只能嫁给他,他长大了也只能娶你,你要叫他老公,他要叫你老婆。”

    詹紫阳压根就没听这男人在说什么,因为他发现小莺头上的发夹少了一个,正在用眼睛四处寻找着,看到那只发夹在旁边一个人的脚下,忙走过去捡了起来。

    小莺可爱地把一只食指放在嘴上,歪着脑袋在想着什么。詹紫阳帮她带好了发夹,生气地拿下她的手来:“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吃手指,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小莺抬起头来看向詹紫阳,稚声稚气地回道:“紫阳哥哥,我长大了只嫁给你,你也只娶我好不好?”

    “当然,你不嫁我嫁谁?”詹紫阳霸道地搂过小莺。

    而小莺,则乖巧地把头靠在了詹紫阳的怀里。

    旁边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我靠,这小子,也有点太早熟了吧?

    …………

    说着,詹紫阳笑道:“说实话,我那时候根本不懂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不过小莺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我从小就一直认定的事情。当然那也不能称之为爱情,只是在我的潜意识中一直就认定,那么美那么好的小莺,谁碰了她就是欺负她。至于其他的,我倒真没想过。”

    凌浩翔调侃道:“那你碰她就不是欺负她了?”

    詹紫阳呆了一呆:“这个……我好象从来没想过。”

    凌浩翔不由噗哧一乐:此时的詹紫阳,表情真的很可爱,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大男孩——当然,他没敢把这话说出来——开玩笑,把‘可爱’这个词用到一个大男人的身上,詹紫阳不海扁他一顿才怪。

    詹紫阳回忆道:“其实这几年我一直在想,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小莺当作自己的爱人看待的,想来想去,可能是在我们上初中的时候吧。

    “我说过,我一直是个问题学生,幼儿园是,小学是,到了初中也一样是。上初一的时候,我就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组成了一个小刀帮,而我,就是那个小刀帮的帮主。

    “呵呵,现在想来,真的是很幼稚很好笑,六个人,每人从家里偷了一点钱,买了一把匕首,一个小小的帮派就诞生了。不过那时候可没想那么多,虽然人少,那可真是意气风发啊。

    “有一天,我们的一个兄弟被一个高年级的同学打了,原因是那人要抢他的钱他没给。我们当时就急眼了:开玩笑,咱堂堂小刀帮的人让人欺负了,那还了得?于是我们一帮六个人,雄雄赳赳气昂昂地拿着匕首就去放学的路上赌那个人了。

    “后来那个高年级的男生过来了,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我们当时可真算是无知者无畏啊。以为自己是学过功夫的,又有匕首,根本就没把那三个人放在眼里——最主要的是,我们认为,无论如何,小刀帮的人不能受人欺负!

    “结果很惨——你想啊,能够欺负低年级的同学又能抢钱的男生,怎么可能是一个本份的学生?何况我们华圣国本就是全民尚武的国家,几乎是每一个年轻人都或多或少的学过一点武功。而在后来,我们更是知道了那几个高年级的男生,本就是学校里的欺男霸女,无恶不做的霸王式的人物,武功比起我们几个来说,更是高了不知多少倍。

    “不过,其中一个人被我用匕首在身上划了两道口子——他是在那次的战斗中,唯一受伤的一个。所以,在我们全被打倒以后,他夺过我手中的匕首,抬手就往我腿上刺去。

    “我被两个人死死地压住了,根本就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匕首向着我的大腿刺了下去。

    “谁也不知道小莺是什么过来的,也没人知道她在旁边站了多长时间了。只知道,她看到那两个人压住我,再看到那个人拿起匕首以后,仿佛是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似的,疯了一般扑了过来,压在了我的身上。

    “然后,那把匕首,就那样狠狠地刺进了小莺的后背!

    “看到那种情况,那几个高年级的男生也吓坏了,扔下匕首,转身就跑了。

    “而我,从地上爬起来以后,反手抱住小莺,看着那深深的刺入小莺后背的匕首,脑子里蓦地出现了一个念头:小莺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长长地吐了口气,詹紫阳苦笑道:“我想,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我这辈子,认定小莺了。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是真正地把小莺当成自己的女人来看,而不是一个妹妹了。”

    凌浩翔感慨地点了点头:“是啊,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的女人,确实是值得你付出一切的。”说着,凌浩翔突然想起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去的雪凝,心中不由一阵刺痛。

    詹紫阳却没有体会到凌浩翔此刻的心情,叹了口气,继续沉浸于自己的回忆中:“高中毕业以后,意料之中的,我没有考上大学;而小莺,也在意料之中的考了个好成绩——只不过,她并没有报天都市的大学,却是选择了gz大学——原因很简单,因为我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长大以后可以去南方生活。

    “家里帮我在天都市找了工作,可是我却执意要跟小莺一起去gz,因为我不想离开小莺。也因为我知道,假如我留在天都市的话,小莺也不会独自一个人去gz上学的。所以,在离开学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我和小莺就早早地到了gz,找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

    “然后,我在一家超市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就在小莺的辅导下复习,准备在开学的时候找个补习班报名,然后第二年再考大学。

    “老实说,我对上学从来都没有兴趣,从小学到高中,学习,都只是为了不让小莺生气,根本就没有学到什么东西。每次考试所取得的那些不上不下的成绩,也都是为了不让小莺生气,作弊抄袭无所不用其能的拿到的。

    “考大学,也是小莺的愿望,所以我的复习就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想让小莺开心而已——至于能不能考上,我才懒得理会,毕竟高考的监考很严,是不能作弊的,所以对于第二年的高考,我心知肚明那根本就不可能。

    “小莺对我了解至深,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只是她也知道,我是为了让她开心才学习的,她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以我的性格,她也不希望我过早地走上社会——因为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不少社会上的帮派想让我加入,而我因为小莺的原因拒绝了。

    “然而在小莺开学不到两个月以后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让我玩命似的复习了一年,以极为优异的成绩考到了gz大学——优异到,我成了那年高考的全国理科状元!”

    说到这里,詹紫阳脸上的表情已是变得极为感慨:“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的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想:我詹紫阳无疑不是一个好男人,可是就我这样一个男人,怎么配得到小莺那么真挚的感情,那么无私的付出?”

    凌浩翔笑,再给他斟了一杯茶:“你这是在质疑二嫂的眼光吗?”

    “呵呵。”詹紫阳也笑了,“不是,只是觉得,自己这辈子没白活,能够得到小莺的感情,要不就是祖宗积德,要不就是自己走了狗屎运。”

    “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凌浩翔难得地八卦起来——他听詹老人说过一些,詹紫阳在学校所学的那些知识,早就已经随着高中毕业全都还给了老师——最为经典的一幕是:刚刚高考完没几天,一个上初中的邻居小孩有道代数题不会做,拿着作业出来想要去找同学,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詹紫阳,就顺口问他那道题怎么做。

    詹紫阳拿着那作业本看了半天,然后骂了一句:靠,你老师真变态,初中生的作业比高考题都难。

    刚好走过来的小莺看了那道题,再想起詹紫阳的话,直捂着肚子笑弯了腰——那是一个应用题,答案就是极为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组!

    就是这样的詹紫阳,在一年后的高考中居然成为全国理科状元,让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跌破了眼镜,至今都还在怀疑他是用高超的作弊手段得到的!

    詹紫阳深深地叹了口气:“那时候,我已经开始在补习班上课了,在小莺的坚持下,我没有再去打工,家里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寄来微薄的生活费,全都是小莺在掌管。

    “有段时间,我突然发现,好象最近以来,我们的饭菜一直都是稀饭和面条。于是在一天吃饭的时候,我就不满地嘟嚷了出来,你明知道我几天不吃肉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怎么总是稀饭面条啊,而且连菜也没有。

    “小莺小声说:‘前几天学校让买了不少的参考资料,我怕钱用不到月底,所以就省了点。’我不满地回道:‘那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吧?都几天没吃菜了,再这样过两天,我就变成面条了。实在不行给家里说一声,让他们再多寄个两三百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小莺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我明天就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再寄点钱过来。’我没有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第二天放学回来,吃饭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小莺做了米饭,炒了三个菜,而且还有我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不等我开口,小莺就笑着说:‘我给妈妈打电话了,她中午就把下个月的生活费给我们打过来了,而且多打了几百块钱。’

    “可是我发现,小莺的脸色仿佛有点苍白。问她,她很不好意思地说她那几天不方便,所以脸色不好。我也就没多问。

    “然而几天以后的一天,小莺做晚饭的时候突然之间晕倒了。我吓了一跳,忙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昏迷,可是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受过伤的痕迹,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想起小莺说的话,忙回答说那几天是她的例假期。

    “结果,医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我说,他做了这么多年医生,还从没听说过例假会引起失血过多并导致昏迷的。然后开了化验单给我,让我去交钱。

    “我忙从小莺的包里往外拿钱,发现有两张取款单的回执,医生刚好抬头看到,奇怪地说:‘咦?这是我们医院血库的,你献血了吗?如果你曾经我们医院献过血的话,治疗费有优惠的。’”

    说到这里,詹紫阳叹了口气:“后来,在我的逼问下,小莺才告诉我说,她那天取生活费的时候被人盯上了,刚从银行出来就被抢了。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学校那几天要买不少的资料,所以她把剩下的钱全取出来了。被抢之后,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因为家里都不富裕,她不好意思给家里打电话,也不敢给我说,怕我担心。她算着日子,再有一个星期家里就该给我们打生活费了,所以她想着,凑合几天算了。

    “我问她的时候,离家里给我们打生活费的日子还差几天。而家里一般打生活费的日子都是发工资的第二天,她知道那几天家里也没钱。所以第二天,她……她就跑到医院去卖血了。”

    “啊?”凌浩翔不由呆住了。

    “是的,她去卖血了。”詹紫阳苦涩地笑了,“她用卖血的钱,给我做红烧肉吃。而我,吃得是那么心安理得。这还不算完。她晕倒的那天,她妈妈那天早上打电话告诉她说,我爷爷生病住院了,花了很多钱,两家人手里都没什么钱了,所以那个月的生活费,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打过来,问她还有没有钱。如果没有的话,就先给我们打半个月的。

    “她回答说有,她省着点花,还能撑半个月,让她妈妈不要担心我们。然后,她那天下午没课,就又跑到医院去卖血了,终于因为两次抽血间隔的时间太短而事后没有好好的休息,也没有补充营养而昏倒了。

    “我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笑着说:‘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是你的管家婆吗?既然这样,家里的事,就全归我管啊。你只要好好复习,争取明年考上大学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紫阳,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我没有钱也没有势,甚至没有一点能力,我能为你做的,只就有这么多,那就是不让你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那一刻,我哭了!一个男人,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过上舒心的日子,还让她这样的为自己付出,还能算是男人吗?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终于真正地明白了自己的存在和前途对于小莺的意义。同时我也明白了,我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觉得自己有本事,可是没有知识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给我机会。

    “所以,我拼了命地复习,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再让我小莺受苦,要给我的小莺一个舒心的生活。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

    詹紫阳的眼中已是蓄满了泪水,他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凌浩翔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子,确实值得你为她付出一切。她活着的时候,是为你活着的;死了以后,想着的还是你。二哥,你知道吗?为了在你死后还可以和你相见,二嫂自愿放弃投胎转世的机会,也要在地府等你。而为了达到这个愿望,她在秦广王的殿前跪了整整三个月,终于感动了秦广王和东方鬼帝。

    “鬼帝告诉她说,转世投胎,是每个鬼魂都要经历的,她的要求,则算是有违天命的要求,所以想要这么做,就有个条件:必须在整整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都度过一个月的时间!

    “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过,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够得到过,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坚持下来。你还要坚持吗?

    “然而二嫂她答应了,她也做到了——十八个月以后,她的魂魄已是极其微弱。秦广王告诉我说,假如不是她内心那强大的意念在支持她,她早就已经魂飞魄散了。

    “所以我刚才告诉你说,你们这次能够用魂魄交流的见面机会,不是我替你要到的,而是二嫂自己争取来的——假如她当初投胎转世了的话,就算是鬼帝大人,也没办法让你们见面。”

    我们常说作恶多端的人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其实所谓的十八层地狱并不是如同我们所理解的字面意思那样,是指地狱的一层层直到第十八层。我们所理解的十八层地狱,其实是叫‘永不超生地狱’,这个地狱统称无间地狱,意指受苦没有间断,一秒都不能休息,永生受苦。

    真正的地狱,其实是不分层次的,而是按区域大小来形容的,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都是对一个人在阳世间的一种恶行的的惩罚,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行等级轻重而排列的。像我们所熟悉的拔舌,剪刀,刀山,油锅,血池等等地狱,都是十八层地狱其中的一层。

    每一层,都是极其难熬的,更何况是十八层地狱整个过一遍?光想一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想到小莺要在这每一个刑罚下熬过一个月,共经历整整十八个月的时间,詹紫阳心中不由一阵绞痛,惨呼一声“小莺”,胸口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凌浩翔没有去扶他,甚至于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饮一口,放下杯子,这才缓缓地,带着一丝残忍地开口说道:“鬼帝说,其实她原本不用把十八层地狱全部经历一遍的,只需要在前五个地狱中每个地狱度过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行。”

    “那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詹紫阳低吼道,嘴角的血丝,看起来狰狞而恐怖。

    “是她自己要求的。”凌浩翔淡淡开口,目光落到了詹紫阳的脸上。

    詹紫阳呆了一呆:“为什么?”

    “因为——在她的回魂夜,她的魂魄看到了你,听到了你,所以知道你为了给她报仇,枪挑黑契约一个堂口,杀了五十二个人,而且更是想要找到一个大的靠山,把黑契约连根拔掉。

    “她知道,你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够做到,但是这样一来,你就会杀很多人,而如果你找到了那个靠山,那个所谓的靠山要帮你的话,也绝对会让你付出很大的代价,肯定是要让你去做恶。那么你死后,就会受到很多很重的惩罚。

    “所以,她请求鬼帝说,你是因为她才杀人的,那么你杀的这些人的罪,就让她来赎吧——把你死后可能会受到的刑罚,全部加在她身上。她就算是因此魂飞魄散,就算是在你死后不能和你相见,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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