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浑策马来到那几个牵马的平民身前,居高临下地道:“你们三个过来,老爷有话要问。”

    那三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走上前一人,道:“这位老爷,不知有何吩咐?”

    尤浑道:“老爷我乃是当朝大夫尤浑,你们可曾听过?”

    那三人茫然地对视了一眼,那答话之人却是十分机敏,道:“尤大夫之名,朝歌城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小人自然是听过的。”

    尤浑顿时更加得意,道:“听过便好,听过便好。老爷我问你们,这七匹马,可是你们自己的?”

    那人忙道:“回老爷的话,正是我们家里从小养大的马。”

    尤浑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老爷我看你们几个山民生活不易,这几匹马也勉强算得精壮,牵回家运货也是不错,便出价五百钱一匹,将这些马买下如何?”

    那人闻言大惊道:“尤大夫,这万万不可,小人这马可是不卖的。”

    尤浑一瞪眼道:“为何不卖?”

    那人道:“小人这马自小养大,感情深厚,亲如兄弟,万万舍不得卖。”

    “好!”尤浑闻言赞道:“好一个亲如兄弟,既然如此,老爷我便出七百钱一匹,成全了你这番兄弟之情。”

    那人忙道:“尤大夫,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小人这马当真是不卖的。”

    尤浑闻言脸色一沉,道:“一千钱一匹,这是最高价了,莫要贪心。”

    见那人仍是不依,尤浑心中大急,正要发火,忽然一旁传来了费仲的声音:“好你们三个刁民,看你们家中也不富裕,如何能养得出这等好马?定然是偷来的!来人,与我将这三个偷马贼拿下,送到官府。”说罢,便一摆手,身后的上百家丁便将三人六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三人本是当日东伯侯进朝歌时所带的侯府之人,当日商王派人缉拿,便逃了出去,快马逃回东鲁禀告了世子。世子见他们机灵,便派他们来朝歌协助方少飞救援东伯侯。本来好好地守着马,等东伯侯前来逃走,便已完成了任务,却不知为何会遇到费仲、尤浑这两个煞星。如今他们若是被送进官府,万一被人认了出来,恐怕性命不保。

    此时三人见费仲蛮横,忙道:“这位老爷,这马真不是小人偷得,乃是前几日花了七千钱一匹从集市上买来的。”

    费仲却怒道:“一派胡言,方才才说是养大的,现在又说是买的。那你们告诉我,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钱财?就算是买的,也是偷来的钱财。你们这几个大胆的蟊贼,今日休想逃过老爷的法眼。”

    那领头之人见事不妙,忙道:“老爷们要买马,小人卖就是了,请莫怪小人方才的胡言乱语。”

    费仲见三人屈服,点头道:“好,七匹马一共两千钱,你们这便拿去吧,留下马,赶快滚开。”

    那人哭丧着脸道:“尤大夫,您刚才说的可是一千钱一匹。”

    费仲却道:“他说的一千一匹,如今却可不是他买,而是我买,就两千钱七匹,你们若是不要,就随老爷去官府。”

    三人无奈,只得接过费仲的两千钱,匆匆离去了。

    尤浑见三人走远,大喜道:“费兄当真厉害,这等好马,竟然一匹不到三百钱就买了下来。”

    费仲得意道:“那是自然。这等刁民,只要给他们些颜色,便可乖乖就范,切不能和他们好好商量。”

    尤浑点头道:“小弟受教了。”说完,便各自安排家丁牵上马,向着朝歌城扬长而去。

    那三人离开了费仲等人,一人道:“大哥,当真倒霉,马竟然被强买了去,如今天色已晚,城门都快关了,马市也早已关了,咱们还到哪里去找马?”

    那头领道:“哪里还能找到马,二位兄弟,如今咱们坏了侯爷的大事,怕是性命难保。不如咱们分了这两千钱,各自逃命去吧。”

    另二人闻言,连声称是,便匆匆离开了。

    晚上亥时三刻,费、尤二人买马之处路边不远的荒地上,一片草地忽然被顶到了一旁,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接着,从那洞口中钻出了五条人影。正是地速星方少飞、东伯侯姜桓楚、其三子姜文烨、南伯侯鄂崇禹、及其内侄呼庆。

    出了地道,姜桓楚道:“不想今日如此顺利脱身,当真是上天有眼。方兄弟,不知准备好的马匹何在?我等当趁着商王觉察之前,尽量远遁方是。”

    方少飞挠了挠头,转了一圈,忽然指着一处土地,惊叫一声:“马匹之前就在此处,怎的忽然找不到了?”

    其余众人忙凑上前去,只见那块地上泼洒着许多马粪,周围还有许多凌乱的马蹄印。南伯侯鄂崇禹奇道:“莫非是马儿走失了?”

    方少飞断然道:“绝不可能,一共七匹好马,由姜侯爷的三位侍从亲自看管,又怎会轻易走失?”

    鄂崇禹对姜桓楚道:“如此说来,姜兄,你的侍从是去往何处了?”

    姜桓楚听说马匹是自己的侍从在看管,只得道:“我这几日也是在牢中,实在是有所不知,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方兄弟,可还有其他准备?”

    方少飞无奈道:“之前并未想到此节,却没有准备多余的马匹了。只可惜现下时间有些晚了,也无来往商队,想要再买马匹也来不及了。”

    鄂崇禹惊道:“如今无坐骑代步,却该如何逃出商王的追捕?”

    姜桓楚想了想,对方少飞道:“方兄弟,可有办法继续在地下前行?”

    方少飞道:“我修习的乃是土遁之术,若是独自施法,便是日行百里也是不难。但若要带你们这些普通人一同前行,却需要耗费法力打通地道,一日也不过能打通一两里路而已。我这几日为了打通地道前往二位的牢房,已是法力耗费颇大,今日却是实在无力继续施法,请二位侯爷莫怪。”

    姜桓楚无奈道:“事已至此,只得先寻地方躲藏,明日白天再想办法了。”

    一刻钟后,东伯侯和南伯侯的逃脱,便已被狱卒发现。他们乃是朝廷重犯,大将军晁雷亲自交代过,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有人去查看一番。于是,不到半个时辰,这消息便传到了商王耳中。

    在馨庆宫中刚刚睡下的商王被焦方叫醒,得知此事,大为震怒,立刻派了武成王黄飞虎、大将军晁雷、大将军晁田、大将军殷破败前去追捕。由于地道被堵住,看不出去路,众将军商议,殷破败与晁田负责搜索城内,晁雷负责出城向南追捕,而武成王则负责出城向东追捕。

    姜桓楚等人没了坐骑,只得匆匆向东逃窜,寻村庄躲藏,想等到天亮再购买坐骑上路。但步行终究太慢,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听闻后面有大队马嘶犬吠之声追来。五人忙逃往路边躲藏,但既然搜捕的队伍中有军犬带路,他们的躲藏自然是毫无作用,不多时便被找了出来。

    武成王见找到了五人,心怀大定,笑着对他们道:“二位侯爷,这般月黑风高,却不知要往何处去?”

    南伯侯鄂崇禹道:“武成王,今日被你抓住了,也是天意使然。但不知大王抓了我们回去,要如何处置?”

    武成王淡淡地道:“鄂侯爷,今日你与姜侯爷私自逃脱,与他勾结的罪名已然坐实。今日本王抓你们回去,自然是继续关押,待得大王处理好东鲁和南都之事,二位一家怕是难逃一死。”

    鄂崇禹惊道:“王爷,我并非自愿出逃,而是被姜桓楚裹挟而来,还求王爷在大王面前为鄂某美言几句,鄂某一家赶紧不尽。”

    武成王闻言,摇了摇头道:“今日之事,本王自然会如实禀告大王,你是否自愿,大王自有判断。”

    鄂崇禹见武成王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要再求,一旁却被姜桓楚冷冷的声音打断:“鄂贤弟,你还看不出么?商王留得你我性命,不过是怕东鲁和南都造反,让我二人为人质,使得我二人的家人投鼠忌器而已。若要这般苦苦哀求,可是失了一世的英明。”

    鄂崇禹听闻此言,对姜桓楚怒斥道:“姜桓楚,我本无意与你造反,如今却是被你害苦了,还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

    姜桓楚冷笑道:“是本侯害的你吗?也对......”说到这里,却忽然发难,一把抢过了一旁方少飞手持的大刀,便一刀向着鄂崇禹砍去。

    鄂崇禹防备不及,而且手无寸铁,被姜桓楚一刀砍中胸口,顿时鲜血激射,眼看就活不成了。姜桓楚砍翻了鄂崇禹,也不迟疑,反手又是一刀,将其内侄胡庆的脑袋砍了下来。

    事发突然,武成王也是大惊,待要上前救援,却已是来不及了,只是口中大喊道:“姜桓楚,你可是疯了?”口吐鲜血的鄂崇禹也是用颤抖的右手指着姜桓楚,怒道:“你......你......”

    姜桓楚却是哈哈大笑,道:“鄂贤弟,你可是要谢我?今日你我二人葬身于此,自然有我等后人起兵伐商,为我等报仇,成就不世功业。远胜过回去受那牢狱之灾,成了商王胁迫你我家人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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