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玉源太郎独自一人呆陆军参谋本部那间他用办办公的房间里,房内杂乱的地图随意摆放着,那一张张地图,无一不是九州西南海岸各个区域的地图,地图上画着完备的防御线,而此时,那些地图却被他从墙上撕了下来。

    绝望,绝望的情绪在他的心间萦绕着。

    为什么会是四国

    当中**队在四国登陆的消失传来之后,负责指挥本土防御作战的儿玉源太郎整个人在长达数分钟内,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数分钟后,当他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后,问道的第一句话却是。

    “九州,九州那边有动静吗?”

    在儿玉源太郎看来,四国的登陆行动很有可能是中**队的声东击西,但是事实上,随着一份份电报从高知发过来,尤其是在高知县遭受陆军重炮炮击的电报传来之后,他渐渐明白了一个现实,一个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问题。

    中**人在日本防御最薄弱的环节狠狠的砸了一拳。

    过去的几个月中,和参谋本部的每一名军官一样,儿玉源太郎显得是既紧张又急躁。从他接受了任务,担负起本土防御司令官的那一天起,何时何地与华军交战就成为一个几乎难以承受的负担压在他的身上。和九州前线所有人一样,他一直生活在焦虑的梦魇里。他老得去揣摩华军的意图——他们将怎样进攻,打算在哪里登陆,特别是——什么时候。

    而现在,再也不需要去揣摩华军的意图了,随着种崎海岸的登陆一切都结束了,中国人是在四国岛登陆,他们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地点,尽管在地理位置上绝不是什么合适位置。

    通往司令官办公室走廊外,在这里,儿玉源太郎的副官武井森本少佐拿着一份刚刚从九州前方发来的电报,在昨天,这都是他每天为司令官做的第一件事。作为本土防御司令官,儿玉每天都尽早拿到来自九州的报告,这样,他就可以在第一时间和他的幕僚讨论了。

    今天的内容和昨天的没有任何区别:海岸前线仍然很沉寂,未来发现中国舰队。

    但是今天,这份电报却没有了任何意义,任何来自九州的电报都不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四国岛,来自四国岛的电报会在第一时间被送到司令官的手中。

    武井森本看了看自己的怀表:到7点还差几分钟。按照之前司令官的要求,七点准时举行本土防御会议,与过去的会议不同,今天他们需要讨论的将会是如何增援四国岛,而更为准确的恐怕是如何突破中**队的封锁,以便把足够多的军队送到四国。

    尽管现在还没有开会,但武井却可以推测出会议上即将产生的争论,到时他们又面临那个老问题了:增援四国还来得急吗?任何人都知道,只有一个旅团的四国,根本无法阻挡华军的进攻,也许现在,就在防御会议进行的时候,中**队已经巩固了滩头阵地。

    心里这么思索着的时候,武井离开办公室,沿着铺设有软木地板走廊往前走。从两旁的房间里传出谈话的嗡嗡声与打字的嗒嗒声,陆军参谋本部从来都是是一个忙碌不堪的处所,而现在却更忙了,而且所有人都在轻声细语的交谈着,他们交谈的内容恐怕只有一个——四国

    在走廊的尽头,武井在一扇巨门的前面停下。他轻轻叩门,扭动把手走了进去。儿玉源太郎并没有抬头。他在全神贯注地看面前的文件,似乎根本未发现他的副官进入房间,武井知道不应打扰司令官,也许他现在正在制定着什么反攻的计划。

    于是,他便站在那里等候着。

    而这时儿玉源太郎从办公桌上抬起了眼。

    “早上好,武井少佐。”

    儿玉源太郎有些疲惫的开口问候道。

    “早上好,司令官阁下。这是从高知发来的电报。”

    武井把它递了过去。

    “哎”

    扫一眼电报,儿玉源太郎叹口气,然后站起身走到新挂起的地图旁,看着地图上的高知,那里距离中国人的登陆点,只有不到十公里,也许,明天,高知就会升起中国的国旗,到那时,还有可能阻挡中国人占领四国吗?

    “好了,准备开会吧”

    看一下时间,儿玉源太郎便直接开口说道,然后朝着办公室外走了过去,现在还需要讨论什么呢?

    直到到达会议室后,看着已经到齐的众人,儿玉源太郎的脑海中依然在思考着个这个问题。

    “必须要立即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军队”

    参谋次长长冈外史几乎大声喊叫着,一个小时前,尚在睡梦中的他接到中**队登陆四国的消息,便立即赶了过来,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不能保住四国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接下来。

    “如果不能把中**队赶出四国,整个日本都会沦陷”

    长冈外史喊嚷着,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答案,四国的陷落意味着中国人将拥有一个进攻日本的大本营和后勤基地。

    “我们还有可以调动的军队吗?”

    寺内正毅出声反驳道,作为陆军大臣,原本他是不需要列席这个会议的,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来这里,因为他需要在会议结束之后,向天皇作汇报。

    “也只有东京的近卫师团了”

    乃木希典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不过随之他的话峰一转。

    “如果调动近卫师团的话,恐怕东京将会陷入无兵可守的局面”

    作为东京防御司令官,乃木希典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起了怎么样进行东京防御的问题,而不是去守四国。

    “现在,任何讨论如何救援四国岛的讨论,在我看来,都是不合时宜的,四国很难再守住了”

    作为上一次战争的功臣,乃木希典这会反倒是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海上交通被封锁之后,我们很难把九州的部队调到四国或者本州,即便是冒险可以调回一些军队,恐怕等他们到达四国的时候,四国也不见得能守得住,所以,我们应该考虑如何防止中**队从四国进攻本州”

    “不行”

    儿玉源太郎断然否决着乃木希典的建议。

    “高知县有设施良好的港口,如果他们利用港口的话,可以把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军队源源不断的运往四国,然后四国就会成为他们稳固的大本营,到那时,我们根本就没办法阻挡中**队人漱户内海进攻本州,所以……”

    “那就炸毁港口”

    乃木希典直接开口说道。

    “不仅要炸毁港口,还要在浦户湾湾口沉船,浦户湾出海口只有几百米,若是实施沉闭塞的话,至少几个月内,即便是中国人占领了高知市,也没办法利用高知港”

    在旅顺战役时因海军曾对旅顺口实施过闭塞作战,所以乃木希典对于闭塞作战倒也不陌生。

    “中国人可以很快打捞起沉船,他们的打捞技术非常先进”

    “那就沉下去所有的船,大船、小船,甚至石块,总之,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乃木希典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态度,然后他又继续说道。

    “只要中**队在未来半年内不能利用高知港,那么咱们就成功了一半,我们就有时间一点点的把九州的军队调回来,也许还有机会调回一些朝鲜军团的部队”

    乃木希典的建议让儿玉源太郎看了他一眼,他的建议的确有几分可行性,闭塞港口的确是防止中**队利用高知港的最佳选择。

    “好吧”

    点点头,儿玉源太郎赞同道。

    “就这么办吧,高知县才是关键”

    “占领高知市”

    这是日本派遣军对皇家近卫陆军第一师下达的命令。

    高知市是四国地方中南部的城市,是土佐郡郡府所在。该市同样也是土佐郡的中心城市,也是四国岛上太平洋沿岸的中心城市。土佐郡内四成的人口居住于此。

    而派遣军司令部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原因无它,只是为了浦户湾内的高知港,高知港是拉于浦户湾内的一座天然良港,对于日本来说,只是西临太平洋的一座良港,而对于登陆四国的皇家近卫军而言,高知港却关系到未来战事的成败。

    如果陆军能够在日军作出反应字这前夺占这座港口,那么拥有这座港口之后,海军和商船队便可以将源源不断的部队和物资,通过港口运往高知,然后再从高知市输送到整个四国岛,甚至直至本州岛。

    第一师骑兵营为了侦察高知市的敌情,在先头部队控制滩头并击退日军反攻之后,便立即朝着高知市的方向前进,不过是半天的功夫他们便走在了所有登陆部队的前面。

    三月的天并不算冷,冲击平原的土路显得很是松软,顿河战马的马蹄踩在土路上,马蹄铁总会踩出一些浮土。骑兵队沿着土路向前进,在近中午时分附近时第一次遭遇了敌情。

    “敌方步兵,约两百”

    听到了侦察兵的紧急报告后,郝玉清跳下了马爬上了小山坡,举起了望远镜。这个望远镜是国产的4倍双筒望远镜,可以看清敌人的动身,却又看不清远处的敌人。本来这个时代的军官们除了炮兵以外都也只配备了这种程度的望远镜,普及蔡司高倍望远镜,那是海军,至于陆军,大多数军官、士官配套的都是国产望远镜。

    分分秒秒,侦察兵们传来新的情况。郝玉清“调教”的骑兵充分发挥着机能。根据这些情报,敌方的一百兵在向这里过来,还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

    在郝玉清的骑兵营内,增派了一个步兵连,这是师属搜索连。

    此时步兵搜索连的史存新连长已经命令部下们四处散开,寻找隐蔽,准备射击。

    与此同时,骑兵们则隐入了附近的树林之中,准备对这一队日本步兵实施突袭。

    “已经五百米了”

    拿出望远镜,郝玉清在心里嘀咕一声,同时正冷眼看着那只日军小部队的行军纵队。缓慢而疲乏地在这冲积平原上蠕动着。

    眼前完全没有防备的日军纵列,这显然是一支根本就不知道戒哨为何物的菜鸟组成的部队,这只激起郝玉清胸中的熊熊斗志。他回转马身,环顾身后的三百骑兵,第一师或许没有参加过什么血战,但是作为皇家近卫,第一师的兵从来都是老兵,像这些骑兵,大都是骑一、骑二师的老兵,此时他们都已手持驳着枪托的手枪,安静地等待厮杀。只有几匹劣性较强的战马不耐地轻声嘶气。

    “吹号”

    对身边的号兵比个冲锋的手势。号兵点点头,立即吹起冲锋号。

    西泽尾光军曹长是一个老兵,在日俄战争的时候,曾在第三师团服役,他就是第三师团失去了了自己手臂,不过夺去他的手臂的并不是露国骑兵,而是中国骑兵,中国骑兵冲锋时的吶喊,在过去的一年多之中,一直是他的梦餍。

    “嘟……”

    那熟悉的铜号声再一次在空气中激荡起来的时候,听到冲锋号的时候,西泽尾光还以为自己在发白日梦。回头一看,竟然正是自己恶梦场景的复制。伴着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他只看到一群凶神骑着高大的西洋马从地狱中涌出,毫无顾忌地展开杀戮。

    那些似地狱中涌出的杀神,先是在百十米外用短枪一阵急射,西泽只看到身旁的人接二连三的被短枪打倒在地,将他们逼近之后,却只看到一道道银涟在空中划起,伴着那反射着阳光的银涟扬起下落,腥红的血在空中激荡着。

    高举着手中的骑兵刀,郝玉清一马当先领着三百骑兵向这支都不够塞牙缝的日军冲锋,大地在马蹄下震栗。一个日本兵刚刚举起手中的步枪,骑兵就已经冲到面前。马背上的骑兵利索的将马缰一抖,策马跃过一具尸体,回马一刀砍掉了那个日本兵的脑袋,一个日本兵无助地立起身来,那马背上的骑兵将骑兵刀凭空一挥,他的脑袋与身躯就分了家。

    在远距离的时候,骑兵们先放一排枪掠倒准备反击的日军,然后挥舞着马刀纵马驰入敌军列子里,尽情砍杀。迎面而来的敌人不是被砍倒,就是遭马蹄踩踏。这的日本兵顿时失去了迎战的勇气,纷纷丢下武器没命地逃,但是在骑兵团团围绕斩杀之下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能盲目乱跑,成为任人宰割的目标。一名军曹失去了应战的勇气,跪在地上泣求饶命,而一个士兵直接纵马过去将他踏毙。

    不过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战斗便结束了,两百余名日本兵几乎没有剩下一个活口,在满地尽是伏尸的时候,马背上的骑兵们纷纷收起了马刀,为自己的手枪或者冲锋枪换起了弹匣,他们的脸上没有笑容,只有一丝淡然,在他们很多人看来,这一场小战斗,甚至都没有值得欢庆的理由。

    “娘的,……”

    骂了一句,郝玉清擦擦自己的鼻头上沾着的血,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随后看着赶过来的师搜索连的兄弟们。

    “继续前进”

    骑兵营继续朝着高知的方向前进着,沿途当他们经过的一个个日本村庄的时候,每一个骑兵都惊讶于日本农村的贫穷,一座座破旧的用破木片拼起的木屋,似乎是他们所看到的唯一的建筑,衣着破烂的日本人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往往会顺从的俯身跪拜在地,甚至于连头不敢抬。

    “日本人……”

    骑在马背上的郝玉清看着那些顺从的日本人,在心里冷笑一声。

    “豚尾奴……”

    突然路边传来的一声喊叫只让郝玉清一愣,那声音似乎是一个孩童的声音,一扭头却看到路边一个十二三岁的背着硬木板和细绳制成书包的少年,这会正满面怒色的看着部队,而在他旁边一个妇人正在拼命拼着他。

    不等郝玉清说话,骑兵队中一个三十多岁老兵便策马朝那个少年的方向一纵,接着,郝玉清看到那个满面冷色的老兵抽出了马刀,刀起刀落,锋利的刀尖直接在那少年的眼前划过。

    不过那少爷却没倒下来,他愣愣的站在那,破旧的衣裳下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双腿间甚至滴出了水来。

    “你怕不怕死”

    老兵用马刀指着脸色苍白的少年的鼻尖,在那少年正欲说话的时候,骑兵刀再次划过,这一次那少年发出一声惨叫,刀是从他的头顶划过的砍掉了一些头发,一声惨叫之后,那少年猛的跪拜下来,嘴里大声喊着他们听不懂的的日本话。

    “翻译官,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请皇军大人饶命,欢迎皇军大人,反正就是这样的话”

    听着翻译的话,郝玉清一笑,对这些日本人更是鄙夷到了极点,他们看似强硬,可事实上他们对于强者是极度的顺从,就像此时一样,只需要稍表现出强硬的一面,他们就会卑躬屈膝的表示驯服。

    这就是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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