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羽醒来,至道从老人手中飞出,来到小羽眼前说道:“好了没有?我可是耗费百年功果,舍弃了五十道遗韵才救回你这一条小命。”

    “小娃儿,你心志太弱,受不得激,不过你肯醒过来,还是不错的,下次别想太多,修行要脚踏实地,千万不要过分激动。”待走近才发现,那位古稀老人是宁止水老婆婆。

    “我有句话想问你老人家。”小羽沙哑地说道。

    “说吧!我虽然一百二十八了,但耳朵还不错。”宁止水笑道。

    “死生在手,在谁的手中?变幻由心,由谁的心意?”小羽问道。

    “自己的生死当然在自己手里,一切变幻应该由自己的心意。”宁老人家虽然奇怪小羽的问题,但也如实回答了。

    “自己?众神?可笑!可笑!”小羽笑了笑。

    “有什么可笑的?只要自己愿意,众神都不算什么!”宁老人家哼道:“屈原一曲天问,指天长问,诸子百家个个不逊众神,若是诸子的思想能传递过来,众神也不过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你笑些什么,但我要告诉你,大道,神之先。”

    大道所存在的时间比创世神还要早,修道之人追求的大道,比创世神还要强大,连大道都不怕,又怎么会怕众神呢?

    小羽看着眼前的一片虚空,怔怔无语。

    “好了!小羽哥哥不要乱想了,来喝一口黄杞雪耳桂花粥,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心柔柔柔声安慰道。

    “小子!别死啊!那五十道遗韵可是我一百年苦功,你要是死了,我找谁要去?”

    小羽看着至道焦急地飞来窜去,不由得问道:“五十道遗韵?什么意思?”

    “遗韵之说来源成迷,无人可解,只怕连写手自己都处于懵懂状态,但这遗韵之道却是精妙深邃,不亚于道德经。”宁老人家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大道之内,只要能入轮回,皆有遗韵,就连大道都会在有无变幻间,生出遗韵。”

    “这世间没有真正永恒的事物,一切都会有生到死,由死到生,在生死转换间,就会生出遗韵,人们得到遗韵就可了解大道,领悟得越深,就越厉害,到最后还能杀神灭世,完全没有力量上的限制。但遗韵视人而解,人若天资聪慧,自然得了解越多,甚至可以观一叶而知秋,人若愚昧无知,自然了解越少,甚至全然不解。遗韵奥妙虽有天资限定,但若肯下苦心,自然受益匪浅。”

    “遗韵虽然难解,但也因物而生,只要能有轮回循环,就会生出遗韵。纵使如小儿辩日,只要肯潜心发现,其中也会生出浩瀚的遗韵。世人皆知,大成若缺,大道就是不圆满的样子,那一缕缺失的东西,就是遗韵。”

    “你看那山河变动,王朝更替,大浪滚滚,日升月落自然而然就会生出一股感慨万千之意,那就是你得到的遗韵。孔圣人观长江叠浪,能得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但住在长江的人那么多,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目光看长江,为何孔圣人能知此意?”

    宁老人家缓缓讲解,如传道先师。

    “遗韵此物,不论多少,只论精深,千万不能以多少而论。就如至道这般遗韵,其实并不精深,我能以一抵百,我修养一年所得到的遗韵就比得上至道一百年的功果,我看你小子也生来聪慧,但从小颠沛流离,又逢大难,使得心志不坚,我看也不过如此,柔柔照顾你十天也就够了,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了,就来北山做一百天的辛苦。柔柔,扶我老人家走吧!”

    心柔柔看了至道一眼,向小羽道了声别,便扶着宁老人家走了。

    小羽仰望屋脊,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良久,日暮途穷,最后一丝霞光消失在天际。

    小羽突然问至道:“你说过去生出的遗韵,会被现在的人得到吗?”

    “遗韵没有任何限制,只要在宇宙乾坤中,就能得到。”

    “你说遗韵会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都可以,剑形,花形,水滴形,火苗形,珍珠形……”

    一片白色的羽毛从天而降,晃晃悠悠地落入小羽心中,羽毛散开,化出了点点如萤火般的游光,转瞬间又聚集一处,变成了一只翩跹飞舞的蝴蝶,落在灵魂的深处。

    “遗韵?小羽,你能得到遗韵了?这太厉害了吧!不应该啊,小羽意志薄弱,怎么能得到遗韵呢?只有思想清明,意志坚定才能得到啊!”

    小羽翻身而起,淡然道:“我化去了一丝本命灵光来修养身体,才得到那一缕遗韵的。”

    “什么?化去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天的苦功,全部白费了?”至道想起这十天来的修养。

    “放心,本命灵光还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小羽走出房间,望着皓月微圆,不禁叹道:“快到十五月圆了。”

    “怎么?思亲了?”

    “没有!”小羽一挥手,将那缕遗韵召出,坚定地说道:“大道无神,尊神不为道,众神又如何?世间万象,人人可见,神也不过是看得更深,看得更远,都是大道之下,谁又看得透彻?”

    “你想干什么?”

    “死生在手!变幻由心!”

    一百天后。

    “小娃娃干得不错,这些天忙坏了吧?来,喝口凉茶,好好歇些。”

    宁老人家呵呵笑道。

    “小羽哥哥!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去妖界除妖吗?”

    “当然要去!这次由方轻云师叔带我去,每年这个时候,妖界都会来犯,我身为剑道传人,自然责无旁贷。”小羽郑重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宁老人家十分淡然道。

    南山,法门道场

    方轻云见众弟子都来了,缓缓说道:“妖界入侵,历来已久,每年的这个时候,妖界都会有妖圣开路,让妖物来我人界生存。妖界是一个小小洞天,是千百年前人道大帝一统人界之后,不忍赶尽杀绝,便将洪荒妖兽封印在某处洞天之中,而我派道祖唯恐妖圣祸乱人间,就将本派建立在洞天的入口处。但妖界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出现饥荒,第一次是由年和夕两大妖圣开辟道路,破开虚空进入人界,所以才有除夕之说。”

    小羽跚跚来迟,方轻云见到,便说:“你也要去妖界除妖?”

    小羽点点头,拿出剑丸,雷霆钥匙,还有满口袋的金光爆炎弹。

    “这……”方轻云笑道:“那种层次的战斗,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带你去见识一番也好。”

    “羽师叔,又见面了。”上次见过的王正心第一过去说道。

    “我叫羽如涛,不要叫我师叔,你叫我小羽就好!”

    “贫道慕容悠,烦劳小羽……多加照顾!”一位青衣白袖,手持折扇的少年过来客套几句。

    “在下郑九州,份属同门,多加照顾!”这位是项云飞的徒弟,有其师必有其徒,师傅和人熊一般,徒弟也不差多少。

    “在下周富生,周富民,还望照顾!”这对双胞胎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富生是左撇子,否则还真不好辨认。

    小羽一一回复道:“不敢不敢!”小羽阅历不深,见个个都是英年才俊,也分不出好与不好,唯有一一记下。

    “小羽,你未有长久修行,到我身边来,你们都经过十年以上的修行,各自能耐不低,我也不多管什么,只要听到钟鼓齐鸣,三遍之内没有回到原点,就留在妖界不要回来了。”方轻云轻声一喝,一道法力在虚空中交织成一道门户,门户一开,无穷无尽的凶狠气息传来。

    方轻云拉着小羽率先进入。

    一入门户,就见到成千上万的妖兽拥挤而来。方轻云立即大喝一声:

    “风之法门”

    一道法力在虚空交织互卷,化成一道三丈高下的门户,门户一现,从中生出无尽罡风,将妖兽们直接吹到万里之外,却并不杀死。

    小羽不禁问道:“为何不杀死它们呢?”

    “杀戮也是因果,会生出劫数。”

    万千妖兽尽数一空,眼前一片开阔。王正心他们从门户中鱼贯而出,向方轻云一点头,就各自散开。

    这时,又有无数妖兽涌来,王正心修炼混元丹劲多年,早已将心灵炼成一金丹,万劫不磨。

    王正心一脚踏地,几百步外的前排妖兽纷纷倒地,双手一扬,打出一道十丈来长的紫色长虹,十指微屈结成手印,长虹一卷,凝成一粒紫光闪烁的圆丹,但在转瞬就爆散开来,化为三百六十道紫色刀光,杀得众妖身首异处。

    “这是丹心紫气刀?”小羽想起了派内一门高深的神通。

    这时,那个叫慕容悠的少年微微一笑,儒雅风度,彬彬有礼……但是大喝一声后,身形爆涨,浑身筋肉交结,整个人变成了浴血魔神,隔空一拳轰出,一只仿如狮虎般的巨兽被隔空打成一摊血雨。

    “这个是?魔神九变?”小羽想起了一门练体绝学,将身体炼得比妖兽还要恐怖,本以为是郑九州才会修炼这门体术,没想到风度翩翩的慕容悠会炼这门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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