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天下若有第一仙,必在西蜀练天剑。”羽如涛不屑道:“那是开国巨子说的吧?你爹难道没教你不可偏听偏信?”

    不等云水青回答,羽如涛哼道:“天下,我们仙道凌驾九天之上,巨子说这话是故意将我派排除,况且,我派剑道禀承神术而生,而西蜀剑仙禀侠义而生,两者各有不同,所以巨子为了教化万民,才把西蜀剑仙捧起,但我派三代剑神都曾挑战过西蜀剑仙,三战三胜,所以两派约定,我派剑道传人只要功力大成,找上蜀山,前去论剑。”

    “原来如此!那么道德残篇呢?”云水青竖长了耳朵问道。

    “有一说一,无一说一。”羽如涛伸出一根手指,弯弯的收了起来,笑说:“大家都是修道的,不管是或不是,都要保持一颗求道之心。大道之下,并无高低之分,但贵在心恒,心恒则志坚,心灵越强大,就越懂得功成不居。大道如渊,何等浩瀚。尘世风云变幻,沧海化桑田,任是诸天众神,九幽群魔,都在大道之下,苦苦追寻那遥不可及的永恒。岂不知,能把生死握在手中已经万幸,从生到死能够事事顺心,更是天大的福缘。世人皆知神仙好,不…”

    “小子,难道九龙派尽是一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一声怒喝传遍群山,受山峦幽谷振荡,更现悠扬。

    “看来慕容兄平安无事,这就好办了。”羽如涛一声长啸传出:“天地源流,万物宗祖。剑道掌门人羽如涛,前来拜访西蜀剑仙一脉,还望出面相见。”

    羽如涛没有退缩,直接亮明身处之地。小羽的目地很明显,请剑仙出来吓走云追天,顺便去论剑,让自家身份能够定下来,这样就能开山收徒了。

    “好小子,当真是诡计多端。”云追天岂是傻子,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弦外之音,剑仙讲究一对一,公平决战,最忌讳有人从旁捣乱。云追天趁剑仙未至,立即怒喝一声,使出浑身功力,为求一击必杀。

    一道无法言语的水浪席卷而来,在半空中翻了一个浪花,如长江大河中最普通的浪花一般。

    似水流年

    青松观,绝品道术。

    羽如涛一眼就看出不对,这条水浪看似平常,却蕴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小羽一时间也解释不请,拉着云水青一飞冲天。

    巨浪顺势滚滚冲来,羽如涛见水势受到控制,于是猛地凌空升腾而起,一连九次升腾,将气势拔到了最高点。

    这时,墨色玉剑朝虚空一荡。

    仿佛天地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羽如涛手持至道,捏着云水青,闪到云追天身后,一剑劈出,被云追天险险地逃脱。

    可惜,垂背的长发,被一剑斩断,小羽见束发的玉簪飞出,立即用剑接住,笑道:“受惊了,还给你。”

    手一抖,玉簪如飞镖似地钉来,云追天三指用力一捏,差点脱手,当真惊险。

    神仙打架,绝对是快如闪电。

    这时水浪也反卷而来,一滴水珠落在羽如涛的衣袖上,登时多出了一个洞。小羽拂袖而退,乘机看了一眼洞的边缘,突然心生感悟。

    天地四方为宇,来古往今为宙。

    这滚滚浪水都是时间之水,岁月流转,轮回变动都是需要时间的。时间无从而生,无从而灭,千百年来皆是琢磨不透的难题,诸子百家都研究过时间与空间,却从未将这两者研究透彻。

    时间如水,似水流年。小羽若是在水中打了个滚,只怕已是百年之后。世人命短,只要是修道中人,就没几个能活过百岁的,大多是在百岁之前就应劫而亡,而有少数几个能活过百岁,也需要绝世灵药延长性命,至于能活八百岁的传说,纯属虚幻。小羽看过派内典籍,活的最长的人,从出生算到死亡,绝不会超过四万八千天。四万八千,这是寿命的极限,只有众神才能超过这个极限,历经万劫而不灭,岁月荏苒而不朽。

    “好道法,可惜你不会用。”羽如涛微微叹了一声,在山峰中劈出一块万斤巨石,朝这水浪一扔。

    咝咝!

    巨石被完全风化,连渣都没留下。千万年后,连大海都会枯竭,巨石都会腐烂,毕竟是没有灵气的石头,若是有些灵气,就不会这么快腐朽了。

    又一块更大的巨石向下砸来,这时,一缕剑芒在石下穿过,水浪一裹,巨石瞬间化去,但是那缕剑芒却一穿而过,直指云追天。

    一剑扑来,条条剑气激荡,云追天捏好手印,正欲做出拼死一击。

    一柄青色长剑无声而来,无端而去,仿佛天地间都充满了这柄剑的影子,青色的剑芒在剑锋中流转。

    两柄长剑,一柄青色,一柄墨色,在虚空中一触,双双巨震,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少年剑客忽然出现,又霎时消失,只留下云追天一个人面对时光水浪。

    “青松观主,这是我蜀山地界,还望给我剑仙一脉留点面子。”

    云追天收起神通,听到这话,盘算良久,起身走人,临走时,留下话来:

    “九龙派的小子,休要动我女儿半分,你若敢乱来,我就一头撞断天柱,毁你门派根基。”

    “鄙人蜀山剑派第五代传人,剑飞虹。不知兄台贵姓?”

    那位青衣少年将羽如涛和云水青,带到一处极深的低谷之中,低谷边上的峭壁中竟有一扇石门,两边上书一副对联:

    “天下若有第一仙”

    “必在西蜀御天剑”

    横批“仙剑奇侠传”

    “这是?山寨?抄袭?借鉴?还是植入广告?”

    剑如虹推开石门,见小羽在嘀嘀咕咕,不由得问道:“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小羽摆摆手,将云水青扔进石门中。

    “哎哟!你个死人,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云水青被羽如涛一路捏着,就连打架都是捏着,若不是剑飞虹亲眼目睹,恐怕还真不相信捏着个人还能来去自如。

    “这是?”剑飞虹看着云水青,疑惑道。

    “哦!这是我新抓来的剑侍,我辈中人修真养道,哪有时间理会其它,身边带个侍女也方便养道。”羽如涛呵呵笑道。

    云水青听后大怒,当即发飙道:“羽如涛,你给我说清楚,谁是你的侍女了,我是青松观的二小姐,你好歹也是一派宗师,给我放尊重点。”

    “哈哈!若是在千年前,你早就被签订奴隶契约了。”羽如涛摇摇头,笑道:“我写的道德残篇不是白看的,听说秦王为了见识神术,花了五百童男童女,墨家巨子一统天下之后,为了收集落难的儒门经典,给出了一字千金的重赏。我这几个字不比儒门经典差到哪去,又是一门神术,买你做几年侍女还是够的。”

    气急败坏,实在是气急败坏,堂堂青松观云家二小姐实在是气急败坏:“你……你真是个怪人,刚才还好好的,转眼就变了。”

    羽如涛轻声一笑,此刻心境转变,与平常大为不为不同,这到不是云水青看错了,而是小羽真的变了。

    马上就要坐而论剑了,谁也不知道会论多少天,在大战之前,心情必定要放松,绝不能有什么心结,否则心念不纯,必定不能达到知行合一,思想和行为不能一致,就会生出无穷因果,这是战前大忌。

    “羽仙客,请进!我蜀山剑派立派二百年,一向人丁不旺,连端茶倒水都要客人自己去,实在是抱歉。”剑飞虹将两人领进一处石屋中,歉意道。其实整个蜀山派只有这么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寻常时候都会在各个山中修行,加上这里灵果仙草多不胜数,常人根本就采不到,只有仙人踏剑飞行才可以采到。

    天玄异果,首阳山参,朱果,灵芝,黄精,这些难得的仙物在蜀山都能找到。

    “好了!废话不提,我来此也是为了履行前辈先人之约。”羽如涛立即开门见山道:“当年因为这第一仙的名号,我派流觞剑神与蜀山二代掌门论剑三天,便有接连三代的交流。但我今朝来此论剑,是为了解除约定。我认为,两派论剑固然是好,也能推进仙道繁荣,但固步自封就不好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此事,论剑还在其次,两派从此解除约定,剑飞虹掌门,你觉得如何?”

    “好!说得好!若是九龙派中都是你这般深明大义之人,统一仙道,指日可待。”听到羽如涛的话,剑飞虹拍手赞,答应道:“我也同意此事,我派人丁不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断了传承,我剑飞虹代表蜀山剑派答应此事。不过……恕我眼浊,羽仙客法力平平,全仗手中一柄灵剑,如此道行,为何能在我蜀山内破碎虚空?”破碎虚空,瞬间移动到另一处地方,这样的能力不仅要法力通天,还需要对一处地界有着深刻的了解,起码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剑飞虹能破空而来,破空而去,全仗自己数十年来对蜀山了解,而羽如涛仅仅是刚来不久,连全貌都没有看过,如何可以做到?

    “庄子曾说:天地与我合一,万物与我同生。”羽如涛心道:“论剑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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