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深入骨髓的痛!

    张浩然只觉得千万只口器强健的蚂蚁在不断啃噬着他的身体,痒中夹着带着丝丝酸楚的剧烈疼痛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令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脑海之中更是痛楚如cháo水般交替往复,似是不将他的头颅痛得爆裂开来,便不会罢休!

    他想要伸手去捂住头,好减缓一下那令他直yu发疯的头痛,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连动动手指都是一种奢望。

    他想通过呻yin来缓解一下痛苦,却发现呻yin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去了,似是他的体内,除了最基本的用来维持生机的力量之外,再没有多出一丝一毫。

    此刻,时间好像无限地被拉长,一秒钟犹如一年般长久。

    如果是在过去,张浩然一定会为此而欣喜,因为那个时候他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可是现在,这种时间上的感官错觉却在无形之中令他现下所承受的痛苦放大了几分。

    一bobo地痛苦不断袭来,令张浩然连昏都是一种奢求。

    每当他痛得受不了,快要昏过去的时候,痛苦便会迅速退去,之后再次卷土重来,如此循环往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张浩然打算咬牙强撑过痛苦之时,一股温凉的气息自他的丹田处直升而起,转瞬间游走全身。

    张浩然精神不禁为之一震,发觉那种令他痛不yu生的痛苦正在一点点地减少。

    他现在恨不得那股气息更快更加大量地涌出,那样,他就可以早一点摆脱那该死的痛苦了。

    再者,他不知道现在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周围是不是有危险。如果他从神迹之渊上摔下来没有摔死,却被一些不知名的野兽给吃得点滴不剩,那他可真就哭都找不着调了。还有,他真的很担心他的伙伴们。他不知道在自己跌入神迹之渊之后,他的伙伴是否已经安然离去。他还知道,一旦他的师父凌幻得知自己跌入了神迹之渊,一定会发疯,去找天魂宗算账。那结果,他想都不用想便会知晓,定然是以凌幻惨死而告终。还有张家,还有魂兽岭那些魂兽对自己的期待……

    总之,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真的很急迫地想要回到亲友的身边。

    不过,那股温凉的气息似是完全没有感受到张浩然心中的焦急,依然如开始那般,像是挤牙膏一样,一点点地自丹田处升起,再游走张浩然的全身。

    虽然身体上的痛楚正在以一个稳定的速度减缓着,可是张浩然等不急了,当下便尝试着去主动调动那股气息,却总是无功而返。

    数百次的尝试无果之后,张浩然只得无奈地放弃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默默地等待着那股气息自行将他身体内的痛楚排个干净。

    又过了许久,张浩然觉得身上的痛楚已然减少了一半有余,心下不禁狂喜。

    可就在这时,一股极度困倦之意夹着极为凶猛和霸道的姿态,瞬间吞噬了张浩然清醒的意识。

    张浩然极为无奈地被迫陷入了深度昏之中。

    时间,就在张浩然无知无觉间,悄然而过。

    “叽叽喳喳!”

    张浩然被一阵清脆甜美,似是可以将人的心灵涤净的鸟叫声唤醒了过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却又立即闭上。因为那透过窗户shè进屋内而变得柔和的光线,在他的眼中却是那般耀眼,直刺得他的眼睛淌出些许泪水。

    “窗户?屋子?”

    张浩然瞬间便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词语。

    虽然光线刺得他暂时还睁不开双眼,但他仍然依稀看到了窗户模糊的影子。

    “我不是跌入了神迹之渊吗?这里又是哪里?难道说,神迹之渊下面还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小世界不成?”

    他虽心中有疑huo,但也知道现在无法立即得到答案,反倒平静了下来。

    既然这里有人,而且还把自己带回了家中,说明那些人不会害他,起码,不会在短时间内害他。

    他毕竟是炼魂者,身体素质高出普通人许多,在几次眼睛开合之间,便完全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亮度。

    他终于可以凭着自己的双眼,直接去观察周围的情况了。

    他现在所处的屋子,只是一间极为简单的木屋。屋内简单地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木制衣柜,以及他现在正躺着的chuáng。屋内的家具无不是染上了代表着岁月流逝的微黄之sè,但都十分干净。地面也是纤尘不染。显然,屋子的主人经常会打扫。

    他试着想要起身,却觉得四肢无力,根本使不出一点力气来,所以只能无奈地继续躺在chuáng上。

    他缓缓地将头转向窗户的方向。

    光线柔和地照进小屋之中,在屋内洒进了一抹温暖的白sè。

    通过光线的柔和程度,张浩然判断出现下应该是清晨时分。

    此时,天气微凉,只是张浩然糟糕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并未令他即时察觉到这一点。

    张浩然只是将视线在窗外那抹绿sè上停留了一会,便收了回来。他觉得,与其这样làng费时间,倒不如理顺一下他跌入神迹之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浩然直直地盯着小屋的顶棚,大脑却在飞快地运转着,“当时,我跌入了神迹之渊,发现有一股具有极尽威严的力量拉扯着我以更快的速度向下坠去。我体内那股神秘的力量极力想要反抗神迹之渊中的力量,但可能是因为神秘力量虽然强大,量却太少,最终只能护住我的身体。那个时候,我还是很清醒的,而且身体也完好无损,只是力量有些损失,灵魂上受到了一些创伤。”

    渐渐地,张浩然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忽略了对周围的感知,“不知往下坠落了多久,神迹之渊中那股威严的力量突然呈几何倍数地增加。有着体内神秘力量的保护,我也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好像要把我整个压碎。而我体内的神秘力量虽然努力了,但效果却不大。后来,那股威严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强大到我快要被压迫得昏过去。之后,一道银光突兀地出现在我的xiong前,发出一阵银白sè的光芒,将我护在了里面。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只是,那银光之中的东西,看起来好像很眼熟。那到底是什么呢?”

    想着想着,张浩然微微皱起了眉头。

    银光之中的东西,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但他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过了许久,就在他要暂时放弃搜寻脑海中的记忆之时,一道灵光突然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

    “戒指!是我离开家族时,父亲大人交到我手上的戒指!”

    张浩然终于想起来,银光之中的东西,正是当年他离开张家时,他的父亲张云逸郑重地交到他手上,命他一定要保管好的家传之物。

    当时,张云逸对他说:“浩然,这是当年张家先祖偶然所得。本来,这戒指看起来只是平常之物,但先祖们却不知为何将之留了下来,还作为了张家家主的信物。后来,张家历代族人也研究过这看起来极为平庸的戒指,却始终无果。不过,不管怎么样,它都是先祖遗留之物,张家后辈总是要妥善保存的。现在,我将这张家家主的信物传与你。希望等你归来之时,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它戴在你的手上!”

    张浩然还记得,当时看着父亲那满含希望,带着炽热之情的眼神,自己心中一点拒绝的感情都升不起来。因为他知道,父亲当时交给他的,不仅仅是一枚不知来历的戒指,而是整个张家!他知道,父亲将张家未来的希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一想到这里,张浩然不再去思考那枚戒指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会在神迹之渊中有那般令人震惊的表现,而是想着如何尽快恢复身体,回到亲人和朋友们身边。

    “他们应该等我等得很急了吧!”

    就在张浩然出神之际,一道和煦如chun风的苍老声音夹着些许笑意传进了张浩然的耳中。

    “主人,你终于醒了。”

    张浩然用尽了全身力气,豁然转头,看向小屋大门处,只见一位身着粗布麻衣,头发斑白,面带真诚微笑的老者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张浩然警惕地注视着老者,沉声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你又为何要叫我主人?”

    这里的一切,对张浩然来说都是陌生的。

    前世今生两世的经历加起来,令张浩然对一切陌生的人和物都充满了戒备!若不是这种谨慎的戒备,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老者似是看出了张浩然的警惕之意,站定在门口,不再上前一步,脸上依然挂着那抹令人见之便会心生暖意和好感的笑容,似是怕惊扰到了张浩然,轻声道:“主人,请您不要担心,我并无半点伤害主人的意思。”

    不过,他的笑容和话语显然是没有能够成功获得张浩然的信任。

    张浩然双眼死死地盯着老者,只要老者稍微做出一些令他感觉到危险的举动,他就是拼却重伤,也要与老者周旋一番。

    老者见此,脸上终于换了一种表情,苦笑道:“主人,我说的都是真的。”

    不过,老者也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无法获得张浩然的信任,便转而为张浩然解huo道:“我就先一一解答主人提出的问题吧。这里,是神迹峡谷,处于神迹之渊底部,平常人是无法下到这里来的。主人有着至高存在的信物,自然可以来去自如。不过,显然主人现在还没有掌握至高存在信物的使用方法。否则,主人也不会因为从神迹之渊跌落下来而身受重伤。至于我,是接引一族的族长,名叫于翼飞。我之前心有所感,便前去出现在感知中的地方,发现主人重伤躺在地上,遂将您接回了寒舍。不过,每当我想为主人疗伤之时,总会为一股神秘力量所阻。无奈之下,只得任由主人自行疗伤了。我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好在主人总算是醒过来了。”

    说到这里,老者脸上一片欣慰和欢喜之sè。

    张浩然看得出,老者的欣喜,是发自内心的,不掺丝毫的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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