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开口向唐天介绍了具体情况后,见唐天对着资料陷入沉思,转身准备找杯水喝,这才发现曲流弱面色绯红,“咦?曲姐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给你拿点药?”

    “谁生病了?姐这是容光焕发!小屁孩儿一边去!”曲流弱本来就在为刚才的冲动而羞涩,听小秦这么一说更是觉得脸上挂不住,抬腿就往外走。

    “唉?曲姐你这……”小秦被呵斥的一脸懵逼,他纳闷的地看向唐天,想要从唐天这里找到答案。

    然而,唐天比小秦更懵逼,刚才不是还在讨论案情么?这案情有了新进展,怎么还恼上了?女人啊,果然是奇怪的生物!

    两个钢铁直男对视一眼,果断选择放弃思考曲流弱的态度问题,反正想也想不通,有那时间还不如研究研究案情要紧!

    于是,在外边一群老刑警的偷笑中,唐天带着小秦跑去了停尸间,顺便还把即将返回安港市的杜勇给叫了过来。

    当杜老爷子带着满脸郁闷赶到停尸间的时候,唐天二人已经将这具女尸重新查验了一遍。

    “我说小唐你怎么比项宇还难缠啊?是不是觉得老头子我退休了,就真的一天天啥事没有了?”杜勇一见到唐天就开口埋怨起来,他本以为这边没自己什么事了,刚给几个老朋友约好晚上回安港市聚一聚,就被唐天一个电话给搅了局。

    “杜老爷子,这事儿的确是我不对!不过现在先别追究了,您帮我们看看这具尸体还有没有没被发现的线索?”唐天总觉得这具女尸身上还藏着某些线索,却苦于专业不对口,研究了半晌啥都没看出来。

    本来杜勇听唐天说让自己来一趟停尸间,还以为是有了新的尸体出现,可现在唐天让自己重新检验这具女尸,顿时就不乐意了。“怎么?你在质疑我之前的验尸报告么?项宇没告诉过你,我的原则是同一具尸体绝不验第二遍么?”

    “杜老爷子,您消消气!这具尸体已经不单单是受害者那么简单了!我现在怀疑她是被灭口的!所以,这具尸体是我们能否继续沿着这条线调查下去的希望!还请您帮帮忙,再给好好看看!”唐天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可他总觉得当时杜勇检查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已经有些疲惫了,很有可能因为操劳过度,而忽略了某些关键却又细微的线索。

    杜勇深吸了一口气,他狠狠地剜了一眼唐天,暗自决定等这次回去,一定要换掉手机和家中的座机号码,另外还要搬家躲到一个项宇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就不用被这帮人当灭火队员来用了!

    “小子,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这次验尸的结果和之前一样,以后你就别找我了!”杜勇冷着脸,却还是非常专业的穿戴整齐,开始了对女尸的检验工作。

    然而,随着检验工作的进行,杜勇的面色越发凝重,看向唐天的目光有些复杂。

    “小唐啊!这次是老头子我出了差错!我接受你的批评!严谨了一辈子,没承想临到晚年却差点晚节不保啊!”杜勇看这打印机缓缓吐出验尸报告,长出了一口气,“之前我竟然没有发现,在这具女尸的小拇指指甲缝隙里,残存着一丝男性的皮肤细胞!如果不是你坚持重新验尸,这次可就……”

    “老爷子,您千万别这么说!您长途劳累,验尸工作量又大,难免会出现纰漏!”唐天也是长出了口气,有了新的发现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行了,你小子别搁这儿安慰我了,老头子我看得开!”杜勇摇头苦笑,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说道,“我决定先不回安港市了,等你们什么时候把这个案子结了,确定用不着我了再说吧!”

    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 唐天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忽然觉得在这些老一辈刑侦人员的身上,有着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精气神,自己想要读懂并且学会这种精气神,或许要用一辈子!

    唐天没有过多沉浸在这些感伤之中,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拿着女尸指甲中细胞的dna分析报告,让小秦以最快的速度对杨文亮进行取样对比,毕竟他是永安旅馆的“老板”,属于最大嫌疑人。

    苦等了一个多小时,对比结果总算出来了,杨文亮的dna信息和女尸指甲中的dna信息完全不同,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

    可如此一来,唐天觉得自己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岭山镇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了,总不能全镇范围取样挨个儿对比吧?况且自己真敢这么做,会让小镇居民产生恐慌心理,项宇就第一个不答应!

    “我觉得,要不要给蔡有为进行取样对比?”小秦忽然开口提议,“蔡有为去认尸的时候,表情虽然悲怆,给我的感觉却像是在看二流的文艺片,虽然催人泪下,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唐天愣了下,他没想到小秦会把怀疑对象放在蔡有为身上?按理说,这个蔡有为应该是最没有嫌疑的才对吧?

    不过,唐天也没有反对,作为一名警察,尤其是刑警,怀疑任何人任何事,绝对是基本准则之一。

    又是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小秦面色怪异的带着两份报告找到了唐天,他一言不发的将对比报告放在唐天的面前,就顺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点燃,呼哧呼哧的大口抽起了闷烟。

    唐天心中咯噔一下,莫不是还真让这小子蒙对了?赶忙拿过桌上的对比报告,这一看之下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了!

    蔡有为的dna信息和女尸指甲中的dna信息吻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六!

    “他娘的!”唐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觉得自己对蔡有为的信任,以及发现女尸后,对蔡有为的担忧,全都是一腔诚挚喂了狗!

    “把人给我抓了!我要亲自审讯他!”唐天黑着脸说道。

    “已经抓了,就在派出所的审讯室,不过……”小秦面露难色,嘴唇蠕动良久却还是开口说道,“唐哥,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个人滑的很!一直在装疯卖傻!”

    唐天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暴怒,抓起自己的帽子扣在头上,就大步朝外走去。

    来到审讯室门口,唐天心中的怒火更加无法抑制,他一脚踹开审讯室的房门,怒气冲冲的走到蔡有为跟前,“蔡有为,我没心情跟你废话,也没心情看你的表演!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妻子,如何杀死她的,又是怎么将尸体抛弃在永安旅馆一楼厕所里的!”

    “杀人?我没有杀人!我妻子被绑架了!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她!”蔡有为的反应比唐天还要激烈,他疯狂地在审讯椅上挣扎着,丝毫不顾手铐已经勒入肉中,血液缓缓渗出流淌在整个手掌上。

    “找她?恐怕你只能去地狱找她了!”唐天冷笑着将自己的帽子摘下,用手撑着身子,直接坐在审讯桌上,“蔡有为,你要还算是个男人的话,就少跟我装蒜!老老实实交代你的罪行!你的妻子涉嫌参与犯罪,你是不是也参与在其中啊?杀害她的原因,是分赃不均,还是担心败露要杀人灭口?”

    蔡有为丝毫没有理会唐天的逼问,他依然疯狂的挣扎着,重复着那几句唐天都快听出茧子的话语。

    “我说吧,问他也是白搭!这人是我见过最顽固的犯罪分子!”小秦面露鄙夷,他进刑警队也有一年了,期间也见过不少犯罪分子,可是像蔡有为这样装疯卖傻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县里有没有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类疾病方面的专家?”唐天丧失了继续问下去的兴趣,索性拉着小秦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县里应该是没有,我记得年初的时候有一个精神病砍伤邻居的案子,为了确定那个精神病是否真的有病,我们也是请的市里的医生,如果要从市里找医生过来,还不如你直接从安港市找人来的靠谱!”小秦如此说着,南山县并不是安港市下辖,从南山县上边的市级单位找医生,甚至还要比唐天直接从安港市找人慢上许多。

    无奈之下,唐天也只能给项宇打电话请求援助,顺便还提了一嘴能否把佟宁也给一并押送过来,他总觉得佟宁这货肚子里还有话没吐完。不管是瞎猫碰死耗子也好,还是搂草打兔子也罢,这边已经够乱了,不差他佟宁一个!

    尽管佟宁已经交付给了看守所羁押,想要把他提出来送到岭山镇,和各方面协调起来非常麻烦,但是项宇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也是特调局的查案风格,一旦发现新的线索,那就不顾一切的去查。

    在电话里,项宇将江永胜的事儿简要说了一遍,尽管他没有讲述曲折的过程,唐天也能感觉到其中的不易,当即明白了之前给项宇打电话,为何他的语气那么奇怪。

    不管怎么说,有了即将抵达的江永胜协助,唐天的底气也足了不少,经历过之前在看守所门口的枪战,他才意识到特调局最薄弱的地方在哪儿,如今江永胜的到来,刚好弥补了这块短板。

    挂断电话后,唐天算了算时间,江永胜应该也快到了,索性就叫上已经恢复常态的曲流弱,准备一会儿去镇上的饭店定点饭菜,给江永胜洗尘,也算是迎新宴了。

    然而,当唐天掏出手机给江永胜打电话,准备问问他到哪儿了时,却发现江永胜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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